第115章 这个问题真难

  小萱和任欣欣吵起来，我却感觉什么都听不见，周围似乎一片寂静，只能看着她俩剑拔弩张的嘴脸。

  突然觉得头很晕。

  我站起身，往楼梯走去。

  浩子追上来：“你去哪里？程漠哥还没醒。”

  我冷笑一下：“出去转一转而已，我不会走的。”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单薄、脆弱，却还强装镇定。

  浩子半信半疑，我不理会他的目光，继续走下楼梯。

  医院背后有一个花园，说是花园，却凋零得不像样子。仅有的几棵树树叶枯黄，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孤零零的。

  长椅上坐着两位穿着病号服的老人，正相互依偎着。

  暗淡的花园，似乎只有长椅那一处最有生机。我眯起眼，那个画面真美。

  我老了，会不会也有这样与他依偎的机会？

  这个问题真难，因为，就连我也不知道“他”是王俊凯还是程漠。

  我走过去。

  那位爷爷已经靠着椅背睡着了，奶奶则是望着那棵光秃秃的老树，嘴角竟勾起一抹微笑。听到我踩落叶的咯吱声，奶奶缓缓转头看我。

  “哦，对不起，打扰你了吗？”我轻声道。

  奶奶摇摇头：“小姑娘，一个人来这干什么？”

  一张口，竟是浓浓的四川口音，差点没让我摔一跤。

  “就随便走走。”我走在奶奶旁边。

  “小姑娘一个人出来走很危险的，就不怕被坏人掳走？想当年，我就是被我老伴给拐走的……”

  “啊？你是说，这爷爷把你拐走？”我伸长脖子，去看那个慈祥的老爷爷，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啊。

  “不是不是。”奶奶摆摆手，“这事得从头说起，那是一个战火飘摇的年代，日本鬼子……”

  于是我含泪听完了奶奶和她老伴的传奇故事。要做到含泪真的很不容易，因为奶奶特啰嗦，中间还有许多互动……

  总之故事大致就是说日本小鬼子想把奶奶掳走，爷爷英雄救美，于是奶奶一见倾心，然后两人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好狗血的故事，我却差点哭得稀里哗啦。

  可能是因为，爷爷奶奶都找到了自己人生中最正确的那个人，并长相厮守了吧。

  我以后会怎样呢？是被一辈子拴在程漠身边，还是跟王俊凯白头偕老？

  “奶奶你真幸福。”我低头看自己的脚尖。

  “是啊是啊，你知道吗，那是一个战火飘摇的年代……”

  艾玛这是要把故事再讲一遍的节奏？哎哟喂呀我拒绝！虽然有点不太礼貌，但是！我不要再跟奶奶玩那些脑抽互动了！

  “奶奶我先走了，我朋友还等着我呢，你跟爷爷的故事我一定会一直记得的！”我站起身。

  奶奶跟我挥手道别，转个身，差点撞上站在我身后的小萱。

  哎呀妈呀是要吓死人啊，什么时候站这的？站这还一句话不说，脸上的表情还那么阴郁……还好现在不是晚上。

  “程漠哥醒了。”语气冷冰冰的，“他说要见你。”

  我“哦”一声，绕过她，往医院后门走去。

  “我真不明白，”小萱突然又说一句，我顿住脚步，“他躺在病房里昏迷不醒，而你作为他的女朋友却有闲空跑来这个聊天。这样的你到底有什么好喜欢的。”

  “我本来就不想做他女朋友，是你们硬逼我的。如果你终于醒悟了，那就放弃吧，也告诉程漠，别再让他那么执着。”我甩下这两句话，继续走上楼。

  其实有时候我真想提着小萱领子逼问她：程漠是不是她哥？她到底为什么那么护着程漠？程漠要什么她就尽力给什么，哪怕她不喜欢。

  就连任欣欣和浩子也是这样呢。

  浩子和任欣欣站在走廊上，浩子看见我，立马上来：“嫂子你回来了，快进去吧，程漠哥一直嚷嚷着要见你。”

  其实浩子对我还挺好的，不像小萱那么极端，但那一声“嫂子”还是让我想一鞋子拍他脸上啊！

  哼，先不跟他计较。

  我看了一眼任欣欣，她却像吃到火药般对我吼道：“看什么看，快进去啊！”

  ……其实放手也是表达爱的一种方式吧，但大姐你放得太过火了啊！怎么还带推一把的！

  我推开门，程漠正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脸上苍白。

  我走过去，坐在床边。

  程漠转头，盯着我的脸，好久好久，才说：“小瞳，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要跟我分手？”

  “你不是说他骗你嘛，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反正结局也千篇一律吧。

  “薛小瞳，说清楚。”程漠手握成拳，骨节分明。

  我抿抿嘴，刚要说出答案，小萱却冲进来。

  “程漠哥你别在意，她开玩笑的，今天那个人的确骗了你，小瞳姐你说是吧？”小萱转头看我，在程漠看不见的角度，她狠狠瞪我一眼。

  程漠也紧盯着我。

  我叹口气：“程漠你个傻子，都现在这样了，还看不出来么。”

  我起身，走出病房。小萱恼怒地看着我，程漠在，她不敢对我怎样。

  浩子和任欣欣也眼睁睁看着我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