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飞雪寺相遇

  第147章 飞雪寺相遇

  三人在昏鸦林再聚首，此处荒凉，当初也就是因为张贴风物榜，才有人到这里来，秦明和荆一飞再度打开地图，准备研究白齐的去处，突然十剑生凑过来瞄了一眼，问道：“你们是不是在找一个跟雪有关的地方？”

  秦明点头道：“对啊，你怎么知道？好啊，你在跟踪我们？！”

  十剑生有些不好意思道：“非也，非也，我十剑生好歹也是名门之后，岂能做尾随跟踪这等龌龊之事，其实我……”

  “其实你怎么着？”

  “其实是我见你二位有难，还在犹豫要不要出手救你们，若是救你们难免要与你相遇，当日约定便要兑现，我就得喊你师父，这着实叫人难堪！若不救你们，你若被这些人所杀，我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战胜你，你徒弟的名分便要一直跟着我到死，而且按照规矩，每逢初一、十五，我还要给你烧香烧纸，这就更加不妥，所以思来想去，我就一路跟着你们，等待时机……”

  秦明更加不高兴道：“好啊！原来你小子一直跟着我们，见我们落难不但不及时出手，还在打自己的小九九，这算什么徒弟！这算什么有情有义！”

  十剑生眉头一竖，心想老子刚救了你，你这人非但不感激还来训我，他正欲反责，但转念一想，现在自己是人家的徒弟，对师父又怎么能如此不敬，虽然这师父并没有什么传道授业之实，但也是自己许下的诺言，如何能这般不信守承诺？不妥不妥！但他着实又咽不下这口气，又碍于师徒礼节，纠结了半天，只有愤愤道：“是弟……弟子一时三心二意做错了，还请……还请师父恕罪！”

  他这话说得已是低不可闻，脸色更是红彤彤一片，显然心中也是觉得很没面子，秦明见状觉得这人又好笑又有点意思，笑的是他迂腐不堪，不思变通，可是笑过之后又觉得这人绝无二心，对自己言行极为克制和负责，倒不失正派君子所为，当真是个磊落的汉子。

  秦明摆摆手道：“罢了罢了！看在你救了我们的分上，其实我们该谢谢你才对。”这秦明和荆一飞二人恭恭敬敬地对这十剑生说了声：“多谢相救！”

  十剑生急忙摆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你我已有师徒之名，哪里有师父谢徒弟的，万万使不得，还请师父、师娘收了这礼节。”

  噗的一声，秦明笑了出来：“你乱喊什么，什么师父，什么……师娘……哈哈哈！”

  荆一飞脸色微微泛红道：“我可不是你师娘！”

  秦明嘿嘿笑道：“这事我可管不了，十剑生这么觉得，那想必就还有更多人这么觉得，你管得了十剑生，也管不了悠悠之口啊。”

  荆一飞气得满脸通红：“秦明……”

  十剑生有些好奇，小心试探道：“那你二人究竟有没有……”

  荆一飞啪地给了十剑生一拳，怒喝道：“住口！”

  十剑生委屈道：“在下还没问呢……”

  荆一飞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好个伪君子！”

  十剑生悻悻道：“不问便不问，此事也不足为奇，便是道士也是可以的。”

  秦明咳咳两声，示意十剑生不要再说了，而后他正经道：“十剑生，当日你我比试，师徒一说也是我随口说的，你知道我这人说话没个正经的，你今日也救了我们，这事就算扯平了，以后你还是你十剑生，我还是我秦明，算是交个朋友，师徒嘛就不必了！”

  “那可不行！”十剑生震怒道，“好男儿岂能言而无信！岂能随口胡诌！说拜师便是要拜师，如何能当儿戏！你我比试那是赌上我性命和尊严，如今你以一句玩笑便带过了，如何能行？！”

  秦明瞬间愕然，他不知道十剑生对此事的重视程度，他讪讪道：“那……那……你要怎么样？”

  十剑生正色道：“你现在就是我师父，我十剑生也心甘情愿当你秦明的弟子，这是暂时不能更改的事情，但你须记得，我终有一日要再次挑战你的，若有那一天，我必要取你性命！以洗当日断剑拜师之耻！”

  荆一飞听了这话，不禁扶了扶额头，摇头道：“真是越来越麻烦了！”秦明却毫不畏惧，他收了脸色，正经道：“好！我也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若是有朝一日你要再次挑战我，我秦明一定奉陪到底！不过，你这辈子都赢不了我了，为了你，我也得好好练剑，我要叫你真正佩服我！”

  十剑生拱手道：“胜负就在一年后来见分晓吧，弟子会谨记今日之事，来日再战必定不会手下留情！”

  他正欲扭头离去，只是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下来道：“对了，你们要找的那个与雪有关的地方，应该是城东三十里外的飞雪寺。”

  “飞雪寺？”秦明和荆一飞愣了下，心想在这地方为何从未听说过，地图上似乎也没有标注。

  十剑生道：“因为飞雪寺不是它的本名，它的本名叫凤鸣寺。因其寺庙之下有飞泉，形如飞雪，故又名飞雪寺，这飞泉一年四季皆有，可不正是雪花飞落之地吗？”

  秦明好奇道：“你一外地人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十剑生笑了一声道：“我亦喜欢借宿孤山寒刹，我也是无意间遇见这地方，不想今日于你们有用。”

  十剑生几句话解开了二人的谜团，秦明和荆一飞急忙再度致谢。

  十剑生道：“我的新剑才淬炼了七次，还有不少缺陷，所以这几日我还要去重新淬炼一番，就不陪你们去飞雪寺，弟子告辞了！”

  二人心中大喜，拜别十剑生后，就赶紧按照地图上的指示，急急策马便往城东的飞雪寺赶去，因为这白齐消失已有两个多月了，二人担心这师徒修炼成了再换地方，那真就无迹可寻了。

  快马疾驰，不过一炷香的工夫就到了鸡笼山脚下，按地图所示，这飞雪寺就在这鸡笼山中，这山形虽然不高，但是十分陡峭，上山的台阶歪歪扭扭，十分难行。

  二人藏好了马匹，一路徒步向上，走了一阵，就听到一阵哗哗之声，却见是一道清溪出现在几棵云松树下，此时虽然春光未至，但眼前松柏青青，奇石嶙峋，溪水清亮，景色倒是十分清幽。有清溪之处，必然是山上有石泉，二人便沿着溪流而上，这一路群山黛绿嵯峨，树木苍郁荫翳，风光是越发地秀丽了，又走了半炷香的时间，终于到了这清溪的尽头，只见一道清澈的泉水从两颗巨石交会的缝隙处飞溅而出，泉色雪白，远远看去，真的就像雪花在飞舞一般，一座黄墙黑瓦的庙宇就建造在巨石之上，大有凌空飞渡之感。

  秦明大喜道：“看来就是这里了！”

  泉从石中出，寺在泉上立。说的便是这座寺庙了。二人一鼓作气攀上石岩，轻叩山门，良久终于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和尚前来开门，那和尚一袭黄袍，圆头圆脑的，长得还有几分秀气，他一见荆一飞和秦明的模样，就不慌不忙地合十道：“见过两位施主！”

  秦明愣了一下，问道：“怎么，小和尚见过我们吗？”

  这小和尚虽然是小门小庙出生，但是气度却很不一般，飞扬着眉毛，噘着嘴巴好像是这个寺庙的小主人一样，他朗声道：“未曾见过，不过方丈昨日说这几日会有一男一女两位施主前来叩门，若是遇见了，便说你们要找的人已不在此处，所以还是请回吧。”

  二人听了这话神色一变：“不在此处了？那是去哪了？”

  小和尚依旧不着急，口中絮絮叨叨，就像背书一样摇头晃脑认真道：“佛家弟子四海为家，往东往西皆可，往南往北也行，天涯这么大，你们真的不必再找了。不过那人给你留了一个锦囊，要你们带回去看，说这是他给你们的答案。”

  荆一飞接了锦囊，问道：“是谁给你的，姚少师还是白齐？”

  小和尚依旧摇晃着他那颗有些偏大的溜圆脑袋道：“佛门净地没有少师也没有什么黑白之分，只有师父和沙弥，因果和轮回，阿弥陀佛。”

  秦明见这小和尚一说话就跟书童背书一样，不停地摇晃着大脑袋，话里更是云里雾里的又没个重要信息，登即有些烦躁，凶神恶煞道：“小秃驴，你少在这啰唆，我就问你，那两个人是不是还在这飞雪寺里！快说实话，不然我就给你脑门上再戳几个窟窿当戒疤！”

  小和尚被秦明一吓，瞬间就没了方才的趾高气扬，哆哆嗦嗦地退了两步，声音都变小声了：“你，你想干什么！佛门……佛门净地，岂由得你乱来！”

  秦明装作恶狠狠道：“佛门净地怎么了！出家人不是不打诳语的吗，那你还撒谎？！明明这两人就在寺庙里，你说没有，你这就是破戒了，我要替佛祖老人家管教管教你！再不说实话，小心我拿你脑袋来当香炉！”

  小和尚一下傻眼了，他一开始以为师父交代的必然是个极有素质的贵客，还专门装模作样一番，但哪里想到对方会是这么一个不按常理出手的人，跟自己寺庙里那些满口佛经、一脸慈眉善目的师父师兄完全不一样，这人两句话不合就要打要杀的，还要把他的脑袋当香炉，岂不是活脱脱的一杀人狂魔。小和尚纵然再果敢也没见过这场面，哇的一下子就哭了出来：“这个……姚少师他们，他们去哪里了……我真的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你们不要杀我！”

  说完他把门嘭地一关，就赶紧往院子里跑去，这哭声哇哇震天，估摸整个飞雪寺的人都能听见了。秦明骂了一声兔崽子，还要踹门进去，荆一飞拉住了他，道：“算了，既然他们有意拂客，便是进去了又能如何，再求他也是求不来结果的，相反若是他们有意帮我们，说不定这法子就在这锦囊里。”

  秦明一拍脑袋道：“对啊，还有一个锦囊呢，这一定是他们留给我们的救命办法，我就说白齐这小子不会见死不救的，我们快打开看看。”荆一飞立即打开锦囊一看，这里面只有一张字条，字条上只写了三个字，但就这三个字分明让秦明和荆一飞二人感受到了深深的绝望！

  这三个字是：“不可救！”

  简单的三个字犹如当头一棒，打得秦、荆二人头晕目眩、不知所措，这三个字意思再明显不过，姚广孝也认为魏东侯救不了了，或者姚广孝是觉得魏东侯不能救，总之就是他不会出手帮忙了。

  荆一飞神色一哀，面色灰白，显然是极为失落。若是姚广孝都不愿意帮他们了，她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会愿意帮她去救这魏东侯。秦明更是破口大骂道：“这老秃驴，要我们金吾卫帮他的时候倒是千方百计，现在我们有难，他却这样袖手旁观，好没良心！不行，我一定要找到他，管他是太子少师还是什么高僧，我都要当面问问他，什么叫不可救！到底是他不肯救还是救不了！”

  秦明一转身便要再上飞雪寺，只是刚走了几步路，突然岩石上就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秦施主不必再去问了，我师父不会见你们的。”

  这声音十分熟悉，秦明和荆一飞急忙抬头一望，只是看了一眼便瞬间惊呆住了，这石岩上站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未见的白齐，只不过他们惊呆的原因，不是白齐突然出现，而是这白齐现在的样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