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不是何阗干的,是我。
2022-05-21 作者: 凝韵
第118章 不是何阗干的,是我。
夏雉看着尤瑞儿,在心里默默地说着:“我不会告诉你什么偿还的方式,我会让你慢慢体会,体会到失去一切的滋味,那样才会印象深刻。”想到这,她笑了,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一言不发地进入了电梯,消失在了门后。
尤瑞儿仿佛打了一场仗一般让她疲惫不堪,呆呆地立在当地,连何阗走到她身边都没察觉。
“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何阗的心情也是许久才能平复。
尤瑞儿回过神,目无焦距地望着不远的地方,说:“是不是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我应该求饶?我不会。我之所以不会,并不是因为我两面三刀,也不是觉得自己没有错。我只是觉得,如果夏雉真的报复了我,让我堕入地狱,才能让她痛快一些的话,也不错。我已经夺取了她太多的东西,现在,我不能连她恨我的权利都要剥夺。不要再给她压力了吧,有的时候,道德绑架比仇人的话还要伤人,因为这种有苦难言是最残忍的!”尤瑞儿转身看向何阗,嘴角绽放出一丝无比舒畅的微笑,“舅舅,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无论夏雉做什么,都是我自找的,也是我应该承受的。我的罪由我自己来赎,天经地义。或许,你也可以把这当成为我最后的尊严。”
“夏雉不会的。”
尤瑞儿突然想起了夏雉离开时嘴角的笑容,淡淡地说:“不,舅舅,你应该祈祷夏雉能报复,因为只有这样,你才有机会获得她的谅解。”
“瑞儿!”
尤瑞儿茫然地看着不远的地方,眼中全是满满的期待:“如果上天觉得我的罪赎完了,请让我的儿子远离病魔,再也不要痛苦……”
何阗叹息一声,心里有些沉重。
尤瑞儿走了几步,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犹豫着开了口:“舅舅,我知道你还在生我妈的气,但,将她放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养老院里,又不许我去看她,会把她逼疯的。真的需要这么残忍地对她吗?”
一提到何梵,何阗立刻拉下了脸:“做错事情的人必须要付出代价,尤其是不知悔改的人,否则永远都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可是……”
“不要再可是了,难道你忘了在你离婚的时候,因为晨晨的先天性心脏病,她逼着你放弃抚养权的事了?难道你真的想将晨晨交给他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尤瑞儿猛地摇头,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看到尤瑞儿的表情,何阗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有些重了,忙缓和语气:“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照顾晨晨,至于你妈,等到她真正悔改的那一天,我会让她回来的。还有,小彻真的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你要好好珍惜,不要在意夏雉怎么想,她那边,我会想办法的。”
尤瑞儿重重地点头,吸了吸鼻子,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好像已经好久没有在青岛的街头漫步了。
秋风起,有些凉,夏雉回来得仓促,并没有带厚衣,青岛的温度似乎比京都能稍低一些,尤其是一早一晚的时候。
街边的梧桐树已经开始落叶,夏雉想起了京都清水寺的红叶,每年的11月底,在独具异国情调的建筑中,遍地的树木像被染了色,红得那样彻底,看上去热闹非凡又轰轰烈烈。每当看到这样的景象,夏雉总忍不住激动。
夏雉不知道青岛哪里可以赏到红叶,但却知道三月十梅庵的梅花,四月水峪的樱桃花,还有大珠山满山的杜鹃,都是可以将江山染色的绝美风景。
两个极美的地方,京都就像古时的日本仕女,内敛温润,而青岛,则像个时尚达人,充满了新鲜和激情。这都是夏雉所喜欢的,却也是不能兼得的。
夏雉觉得何阗说的没错,对真真,她必须负起责任来。而对她最为重视的亲人,她也要在必要的时候拿出一个态度。所以,京都和青岛,她只能选择一个。
“夏雉!”
夏雉停下了脚步,顺着声音看向了几步之外的吕宜建身上。他倚着一棵梧桐树,双手抱臂,气定神闲。
夏雉微微勾起了嘴角,上下打量他一番,心里盘算着这个姿势他凹了多久,进而,再去估算他的气定神闲又能维持多长时间。
不过,吕宜建似乎比夏雉想象的还要沉不住气,还没等夏雉推算完,他就已经耐不住性子,迈着并不沉着的步伐,走到了夏雉面前。
“我们谈谈。”
夏雉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从回国开始,听到最多的就是这句话。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跟我谈谈,而且谈来谈去都是为了让我妥协!如果你也抱着同样的目的,那趁早闭嘴。再说,我不知道和你还有什么好谈的!”
吕宜建嬉皮笑脸地说:“怎么,现在不装了?刚刚不是还认不认识我吗?”
夏雉突然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不说我还忘了。贵姓啊您?再见!”说完也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不小心,猛地撞了他一下,径直向前走去。
吕宜建趔趄了一下,差点摔进身旁的花坛里,忙站稳了,死死地抓住了夏雉的手腕。
夏雉无奈,只好停下,转身看吕宜建的时候,眉毛挑得老高,一副非常轻蔑的样子。
吕宜建悻悻地松开了手,心里有些怪怪的。
在吕宜建的印象中,夏雉安静、温柔,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以他为中心。可以说,和夏雉在一起的那八年,他是少爷,是主人,甚至是可以主宰她生命的人,这种感觉是他在尤瑞儿身上永远都不可能体会得到的,这也是他一直不舍得与她分手的原因。但现在的夏雉似乎变得不一样了,她变得强势变得牙尖嘴利,更重要的是,她已经无视他的存在。这所有的一切都让吕宜建感到难过——尽管他们早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你到底想说什么?”
吕宜建回过神,指了指海边的方向:“去沙滩走走吧。”
“冷!有话在这说。”对于夏雉来说,前男友就是陌生人,没有什么分手后可以做朋友这种说法,至于偶尔可以谈谈心,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若不是因为抱着某种目的,她是不可能大冷天在这跟他废话的。
吕宜建无奈,看着车水马龙的马路,只好说:“我知道你反对尤瑞儿和姜小彻在一起,尤瑞儿是我老婆,我也反对,所以,我希望我们两个能联手。”
夏雉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意有所指地说:“吕宜建,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和我联手?再说了尤瑞儿不是已经和你离婚了吗,怎么就是你老婆了?”
“我们离婚只是因为她嫌贫爱富,如果我东山再起,她会回来的!”
“东山再起?你起过吗?要不是因为你爸爸,你真的以为你会那样风光?”
“那也比姜小彻好!”吕宜建有些气急败坏。
夏雉不怒反笑,一本正经地问:“我很奇怪,要不你先跟我说说你到底哪里比姜小彻好?”
吕宜建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嗫喏片刻,说:“总之,虽然我爸爸暂时被调查,但我们家有钱有地位,姜小彻不过是个医生,好什么好嘚瑟的!”
夏雉突然生出了一股莫名的使命感,觉得有必要向自己的前男友普及一下常识,于是说:“第一,你爸爸不是‘暂时’被调查,你不是法官,你说了不算,也下不了这个结论。第二,你们家有钱是你爸爸贪污来的,那不是你家的钱,是公司或者国家的钱。第三,你父亲是在集团位居高位,但,我可以非常清楚地告诉你,以他的为人,出了咱们集团,他什么都不是。第四,姜小彻虽然‘不过是个医生’,但凭自己的本事吃饭,总比一些二世祖纨绔子弟只想着啃老要好得多。尤瑞儿没有一样让我顺眼的地方,但这一次她的眼光,倒还真让我佩服!”夏雉说完,讽刺似的在吕宜建眼前竖起了大拇指。
吕宜建冷冷地盯着夏雉,那表情仍然还是以前两人在一起时夏雉做错了事情他流露出的不耐烦和嫌弃:“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夏雉以前的时候就特别讨厌看到吕宜建这种表情,现在更甚,立刻反唇相讥:“还不是拜你所赐!”
“你变了!”
“不!”夏雉冷冷地说,“我一点都没变!吕宜建,你觉得你了解我多少?你以为你看到的夏雉,就是真正的夏雉吗?不,我其实就是这样的人,只不过为了维护我们之间的感情一直在迁就你而已。现在,我们没有关系了,我也不想再为别人而活,如果你看不过,那就请便!”
吕宜建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真是墙倒众人推!我以为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抛弃我,最起码你不会!”
夏雉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和他在谈下去了:“真对不起让你看走眼了!”
“夏雉!”吕宜建大吼,引得行人频频侧目。唯恐她再次转身离开,他只好放低了姿态,问:“我爸爸的事,是不是何阗搞的鬼?”
夏雉原本想一走了之,一听吕宜建问出这样的问题又改变了主意:“为什么这样想?”
“他一直看不惯我。除了我们以前的关系之外,他还讨厌尤瑞儿和我在一起。我们家一旦没落了,他就可以有理由让我和瑞儿分开了,所以,一定是他!”
夏雉怔怔地看着吕宜建,这个曾经让她爱之入骨的人,现在呈现出了一种最为狭隘又懦弱的面目。夏雉真的很奇怪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他,而且一喜欢就是八年。她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不屑、愤怒、厌烦全都消失不见,用仅存的最后一丝怜悯,一字一句地对他说:“不是何阗干的,是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