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人物大境界，小人物小境界(3)

  第16章 大人物大境界，小人物小境界(3)
  但其实，表面的只能是表面的，不能深层次地进入到我们的内心。如果我们真的想要做“仁”，就应该从内在开始做起，不应该因一时的环境变化，才去意识到“仁”。或许正是因为环境的不同，南怀瑾先生才认为，老子的这番言论完全是源于当时的社会环境。

  相传，在很久以前，有位圣人率领门徒云游四方。一天，他们来到一个都城已经沦陷的国家。由于圣人是位研究兴亡治乱的专家，于是他就向一位年迈睿智、阅历最深的老者请教：“贵国为什么会灭亡？”

  老者摇头，叹息。良久，老者才缓缓说道：“亡国的原因是，国君用人只肯任用道德君子。”

  众弟子愕然，圣者默然。

  接着，老者语重心长地说：“好人没法对付坏人。”

  诸子百家，皆号召仁义。但无论是哪一种高明的学说，哪一种超然的思想，用之既久，就会产生相反的弊病，变为只有空壳的口号，原本真正的实义便慢慢被忽略了。

  古人云：“无德必亡，唯德必道德危。”道德只宜律己，难以治人。道德的效果在于感化，但人的品流太复杂，不感无化待如何？感而不化又待如何？荀子主张敬小人。如果不敬小人的话，就相当于玩火自焚。有时，坏人必须用坏来对付，以毒攻毒，才能制胜。

  对此，南怀瑾先生说道：“学佛之人先要懂得做坏人，会做坏人而不做，才可以做圣人，因为圣人什么都懂。等于一个很好的警察，自己做过小偷土匪才会管坏人。”

  生于天下大乱之时的圣人，如果是为了救世而救人，就要有所作为，有所不为。如果仅仅为了保存一面而伤及另一面，那其结果是一样的，就是顾及到了这一面而伤害了另一面。

  也因此，老子认为那些自称为圣人之徒、号召以仁义救世的现世之人，不过是徒托空言，毫无实义，甚至假借仁义为名，以逞一己之私。他们的仁义道德，在欲望的驱使下，便会渐渐偏离本意，仅仅披着“仁义”的外衣，实则内在却在慢慢变质。

  在生活中，甚至有人愤世嫉俗地认为，道德不能让人成功，也无法让人得到胜利，因为上帝总是站在大奸大恶的人一边，只需做仁义道德的表面文章就能轻易获得成功。可是，表面的仁义道德就能让人好过了？让人生活得心安理得了？恐怕不见得。

  吴起是战国时期著名的军事家，在担任魏军统帅时，与士卒同甘共苦，深受下层士兵的拥戴。一次，一个士兵身上长了个脓疮，吴起竟然亲自用嘴为士兵吸吮脓血。对于他的这番举动，全军上下感到震撼的同时无不感动，这个士兵的母亲得知这个消息时哇哇大哭起来。

  有人见到她的反应，便觉得奇怪，就问：“你为什么哭呢？你儿子不过是小小的兵卒，将军亲自为他吸脓疮，将军如此厚爱，这是你家的福分哪！”

  这位母亲哭诉道：“这哪里是在厚爱我的儿子呀，分明是让我儿子为他卖命，战死沙场啊！”

  那人觉得很奇怪，这怎么能是要命的事儿呢？接着，这位母亲说：“想当初，吴将军也曾为孩子的父亲吸过脓血。到了打仗时，孩子的父亲格外卖力，冲锋在前，最后战死沙场；现在吴将军又这样对待我的儿子，不知道我儿子要死在什么地方呢！”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有了这样“爱兵如子”的统帅，部下又怎么能不尽心竭力，效命于疆场呢？史书中记载，吴起绝不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他为了谋取功名，背井离乡，就连母亲去世，也不还乡安葬；本来娶了齐国的女子为妻，为了能当上鲁国的将军，竟然狠心杀死了自己的妻子，以消除鲁国国君的怀疑。

  试问，这样一个人怎么能是“仁”者呢？一个仁义的人，就应该表现在方方面面，从内而外的表现，不能仅仅是做表面工夫。

  在南怀瑾先生的眼中，人的道德修养要做到君子坦荡荡，做一个从内而外的仁者。老子以言菲薄圣人、讥刺仁义，就是为了拆掉那些假借圣人虚名的伪君子。老子真心希望人们能效法天地，存心用世，不必标榜高深，应务求平实。如果仁义仅仅是浮于表面，满口仁义道德，暗中腐败厚黑的话，还不如做个真小人呢。因为，真小人比伪君子更容易被人从心理上接受。

  济世如水，润泽万物

  中国文化常讲大公无私，讲善和仁，每一种学说里，“仁善”“慈悲”都被讲得头头是道。儒家的善是平衡的，道家的善是辩证的，而佛家的善是大善，毫无偏私。

  11世纪的哲卡瓦格西是西藏施受法最伟大的上师之一。

  一天，哲卡瓦格西在老师的房间里，偶然翻看到一本书。只见上面写着两句话：一是把一切的利益和好处给别人；二是把一切的损失和失败由你自己承担。

  哲卡瓦格西细细品味着这两句话，从中获益匪浅。此后，他一直遵循着这两句话进行修行，还四处拜师。多年以后，他已经完全祛除了我执和我爱，变成了一位慈悲的大师。

  慢慢地，他开始对少数入室弟子传授施受法，还给一些病人传授施受法，让他们通过修行来免除身体的痛苦。或许是心灵上的轻松，一些病人的病情还得到了好转。对于当时的西藏人来说，哲卡瓦格西就如同佛祖一样护佑着他们。

  在圆寂之前，哲卡瓦格西告诉学生，一直以来，他十分期盼能够转生到地狱去，以便帮助在地狱受苦的众生。但最近，他做了好几个清晰的梦，暗示他将往生到一个佛土，他感到失望和悲痛。所以，他要求学生们向诸佛念经祈祷，祈求佛祖，不要让他去佛土，让他下地狱吧。这样，才能实现帮助地狱众生的愿望。

  南怀瑾先生说：“真正的大公无私，是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救尽天下苍生，心中不留一念，这才是菩萨，否则，佛说即非菩萨。”

  中国文化常讲大公无私，讲善和仁，每一种学说里，“仁善”“慈悲”都被讲得头头是道。儒家的善是平衡的，道家的善是辩证的，而佛家的善是大善，毫无偏私。

  如果把南怀瑾的话用在哲卡瓦格西身上，那他就像是菩萨一般，救尽天下而不留痕迹，虔诚自堕满怀布施心，实乃佛祖在世。

  佛家的禅宗中讲，布施分为三种：第一种财施是外物的，像金钱财物等布施，这叫外布施；第二种法施是精神的，如知识的传授，智慧的启发，教育家精神生命的奉献等，都是精神的布施，这种属于内布施；第三种是无畏布施，比如，救苦救难等。

  哲卡瓦格西的布施就属于第二种和第三种，在精神上启发他人，在行动上帮助别人，不求因布施而成佛，反而想要下地狱，以此来影响和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南怀瑾先生说：“佛在这个世界上，以师道当人天的师表，教化一切众生，救度一切众生，度完了，他老人家说：再见，不来了。”

  佛就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用他无私的慈悲救助世人，心中却不留一念。南怀瑾先生每每总言自身“一无是处”，但其心冰清玉洁，待人济世如水，不求半分回报，可以说佛心已得。

  南怀瑾先生一度主持东西精华协会与十方丛林书院，在他的慈心感染下，学员们不分什么年纪大小，也不分出家还是不出家，都是一起学习的同窗道友，就像是兄弟姐妹一样，俨然一个和睦的大家庭，而南怀瑾先生就宛如一个大家庭的“一家之长”。

  此外，南怀瑾先生向来慈悲为怀，轻财好义，舍己为人。在当时，东西精华协会会员的会费始终是新台币20元（相当于人民币4-5元）。尽管协会经费非常拮据，但他每年都主持捐出不少资助清寒学子的奖学金、救济金，鼎力赞助社会慈善和公益事业，这些钱都是他积攒的工资以及讲学的收入。

  有时，南怀瑾先生以密宗上师身份为弟子灌顶，会收到一些红包，但他从来不拆开。只要有来访的孩子，他就会将红包送给孩子。

  一直以来，南怀瑾先生以“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来待天下人。如今，受他恩泽的人已经数不清了，其中有不少人已事业有成。

  南怀瑾的举动是佛家“布施”的一种，不过与儒家的“济世”更为相似。何谓“济世”？从词源上来讲，是说水润泽万物，过不留痕，而万物在其滋润下茁壮成长。水的行迹与禅佛的布施不正有异曲同工之处吗？
  生命不能承受之轻
  一个人能够志在天下，建丰功伟业，在于他能身有所存。也就是说，我们只有不断充实自己，武装自己，才能真正站起来。

  老子曰：“重为轻根，静为躁君，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辎重，虽有荣观，燕处超然。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轻则失根，躁则失君。”大意是说，厚重是轻率的根本，静定是躁动的主宰。君子终日行走，不离开满载行李的车辆，虽然外界的诱惑容易吸引着他，但却能安然处之。这样，才能够行走得自如。

  道家老子的哲学，看透了“重为轻根，静为躁君”和“祸者福之所倚，福者祸之所伏”这种自然正反博弈演变的法则，所以才提出“虽有荣观，燕处超然”的告诫。虽然处在“荣观”之中，仍然恬淡虚无，不改本来的素朴；虽然燕然安处在荣华富贵之中，依然超然物外，不以功名富贵而累其心。

  南怀瑾先生也深有所悟，感叹这便是“圣人终日行而不离辎重”的本意。他常说，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才风流。大英雄是最本色的，行为上往往不是出人意表，而是再自然不过，就好像一个绝顶聪明的人外表非常笨拙一样。只有保持平凡质朴，还原真实本色，才能做到真正的大人物。然而，在生活中，能有如此境界的人非常少，大多数人总以草芥轻身而失天下。

  有两个空布袋，很想能够站起来。它们商量之下，结伴而行，去请教上帝，如何才能站起来？

  上帝对它们说：“要想站起来，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得自己肚里有东西；另一种是让别人看上你，一手把你提起来。”

  得到满意答案的布袋高兴离去。

  第一个空布袋选择了第一种方法，往袋里装东西，等袋里的东西快装满时，袋子便稳稳当当地站了起来。

  另一个空布袋选择了第二种方法，它认为往袋里装东西，太辛苦了，还不如等人把自己提起来来得方便呢。于是，布袋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等着有人看上它。

  它等啊等啊，终于有一个人注意到了它，还把它提了起来。空布袋兴奋极了，心想：哈哈！太好了！终于有人注意到了，那个布袋真是笨死了，还自己往里面装东西。

  还没等布袋高兴完，那人见布袋是空的，就又扔掉了。这下子，空布袋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后来，空布袋沮丧着脸，又去见上帝，说那个人没有一双慧眼。

  上帝微笑着回答道：“要想真正站起来，还得肚子里有货啊。”

  听到这话，空布袋若有所思：可不是吗？自己的肚子里一无所有，怎么会有人把自己提起来呢？看来，要想堂堂正正地站起来，必须得付出一定的劳动啊。

  故事讲完了，但它就像是在平静湖水中投入的一颗小石子，让我们久久不能平静下来。一则小小的寓言反映着现实生活中真实的一面。生命中有太多事，看似轻如鸿毛，却让人难以承受。

  在我们的周围，不也有着这样的布袋吗？他们整天做着虚无缥缈的梦，想要拥有一份理想的工作，盼望着有一天升职加薪，渴望着天上掉馅饼，又或是能够一夜之间暴富……他们等啊等啊，几年过去了，生活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就像是故事中的那个空布袋。“轻则失根，躁则失君。”人们不能自知修身涵养的重要，犯了不知自重的错误，这也就意味着离想要的越来越远。

  总之，一个人能够志在天下，建丰功伟业，在于他能身有所存。也就是说，我们只有不断充实自己，武装自己，才能真正站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