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愿你要的明天，能够如约而至(3)

  第17章 愿你要的明天，能够如约而至(3)
  世界很大，而且很有趣，它远远不只读书、工作、买房、生子这么简单。一路上遇到的人，也许比沿路的风景更重要，因为他们会让你发现，其实人生很有趣，其实生活不止一种活法。

  人生的丰富性，远远值得用诸多代价去交换。

  那天，从悉尼坐大巴回堪培拉。赶了一路的我疲惫不堪，还拖着两只大箱子。回家的时候，在门口的邮箱里看到了两张明信片，是那个女生寄给我的。她说后面的旅行累坏了，跟我分开后还迷路了好几次。她还说，她很开心能遇到我。

  于是就在那一刻，在一个几十平方米的房间里，胳膊酸痛、胡子拉碴、眼睛快睁不开的我，跟这个世界来了一次奇妙的共振。

  background music——五月天《花火》

  你永远不知道，

  在你离开家的这段时间里，
  你的父母有多么想你

  曾经也有个阶段觉得父母不可理喻，
  想离家越远越好。

  离开家了才发现，
  其实他们也有梦想，

  也曾经风华正茂，
  只是他们的梦想变成了我，
  我过得好他们就好。

  如果没有我，
  他们早就实现梦了。

  在你为了感情要死要活的时候，
  当你累的时候，
  想想你身后的父母正在为你打拼，

  这就是你今天需要坚强的理由。

  其实写过的东西、写过的文章也不少了，可总是很少写爸妈，我说不清为什么我一直不知道怎么用文字来描述他们，大概我就是一个词穷的人，尤其是对着这样一直陪伴着我的两个人。

  生活过得不咸不淡，很忙却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最近睡眠质量又开始频繁地出问题，头很痛，眼睛也睁不开，上课的时候听着lecturer的英语觉得头大。还是习惯走路的时候听歌，选几首节奏轻快的歌听，揉揉太阳穴希望自己的精神能好一些。只是这些我都习惯了，也不会觉得难过。

  真正让我觉得难过的是国内每一次节假日的时候，每当这时都能看到朋友们说着马上要回家的兴奋，而我只能在南半球想着家人过得怎么样。

  堪培拉已经越来越冷了，不知道地球另外一边的他们是不是在为了越来越热的天气烦恼。

  其实自己一直挺不懂事的，每次跟大洋彼岸的爸妈聊天之后才会懊悔为什么不能多说一会儿，回国了又总是在外面陪着朋友，经常不回家吃饭，也没有好好陪他们。

  每次回家的时候我都会想，为什么明明全世界最爱我的两个人已经在我身旁了，我还是要义无反顾地离开家呢？

  我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习惯把妈妈叫成老妈、爸爸叫成老爸。后来，我妈有一天突然半开玩笑地说，能不能别叫我老妈，这样显得很老，我才发现他们居然那么快就老了。直到现在，我已经这么大了，出国这么久了，在他们的眼里我还是个小孩子，可每次一有时间打越洋电话或者视频的时候，他们还是会不停地嘱咐，害怕我过得不好。

  其实，我早就可以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可他们总还是会担心。

  我妈呢，唠唠叨叨的，外加轻微的洁癖，总是不让我碰这碰那的，小时候为了她的这个毛病跟她吵了很久。大了一些又开始厌烦她说的那些大道理，直到最近几年才明白，原来她说的都是真理。我妈每次跟我视频都会问我钱够不够用什么的，我都说够了，可她下次还是会问。我妈赚钱挺辛苦的，每次回国都能听到她电话里为业务忙来忙去。其实我知道她就是担心我过得不好，所以我从未在她面前示弱过一次。虽然我常常跟我妈闹别扭，可是在我心里，她就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没有之一。

  跟唠叨的我妈比起来，我爸跟我的交流就少得多。小时候特别怕他，只要他瞪我一眼，我肯定乖乖地一动不动。大了一些，他就开始忙起来了，也没空管我，家长会从来都是我妈去，印象里他去的唯一一次还是因为我考了年级前五。高中我也很不负众望地考进了重点高中的重点班，就在我以为我的未来就是考一个很好的大学、找一个很好的工作的时候，我爸跟我说，出国去看看也好。再后来有一天我发现，我居然已经高出我爸很多了，他总是不服输地说我比他没高多少，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这么说我都觉得很心疼。

  为了看到远方我的样子，他们愿意在电脑前等几个小时。

  爷爷奶奶就更疼我了，我常常想，也许我生在这个家庭就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好的决定之一。

  小时候想去书店了就缠着奶奶，也不管她的身体到底好不好。那时候的夏天很热，等公交车的地方只有一个站牌，根本没有地方躲太阳，奶奶就帮我挡太阳。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曾经高大的背影已经只能够到我的肩膀了。

  我爸总是对我很严厉，我妈很喜欢唠叨，可是他们总对别人说，我们家儿子怎么样怎么样，我才知道我在他们心里的分量有多重。有时候，人会觉得过不去是因为他只想到自己，想想自己身后的亲人和爸妈，就会觉得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孔子说，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我们出国留学，跟朋友挥手告别，跟爱人宣誓等待，唯一忽略的是父母。我们也许永远不知道，在我们转过身的一瞬间，他们流下了多少眼泪。如果可以，他们一定愿意再陪我们成长一次。

  那天我踏上去异国他乡的飞机的时候没能明白，直到出国这么多年以后，我才明白，从那一刻起就决定了我无法回头的青春，这条路你不能回头、不能退缩，因为这是你选的。

  所有漂泊的人只是为了有一天能不再漂泊，所有流浪的人只是为了有一天能不再流浪。我们只是想变得更好，能够在父母老去之前支撑起他们，就像他们之前一直做的那样。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离开家，我们流浪我们漂泊，我们想要去远方。

  当你看书看到半夜两眼通红的时候，当你坐在公车里看着街景倒退两眼放空的时候，当你听完一首歌看完一段视频发现寂静的黑夜里只有你自己的时候，当你一个人走在街头翻着通讯录不知道应该打给谁的时候，当你独自穿越人群看着两边的灯火找不到一丝归属感的时候，当你一个人穿过半座城市发觉这座城市不再属于你的时候……

  你就应该拿起一本书，听一首歌，想想身后的父母；你就应该回家，回到你的亲人身边去。

  background music——石进《夜的钢琴曲》

  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最黑的，

  但破晓即将为等待它的人来临

  与其说我一路努力是为了改变世界，

  不如说我一路努力只是为了不让世界改变，
  能找到一种自由与平和。

  如果你要问我这样的一种自由与平和是什么，
  我会说那是我自身的力量，
  是我自己给自己的安全感，
  我无须害怕它会离开，

  也无须担心世界会变得怎么样。

  我的梦想是什么？
  没别的，
  我想要有一天，
  我能够用我自己的力量平稳地站在大地上，

  能平和地接受生活给予的得失和喜悲，

  并尽可能地保护身边的人，
  尤其是我的亲人。

  （一）

  2010年从墨尔本搬到堪培拉。因为当时是从国内直接去堪培拉，所以在墨尔本的好友一个都没有见到。过了一年我回墨尔本，发现一个很好的朋友已经回了国，至今也没能见到面。

  有一天我整理邮箱的时候，发现了他很久之前发来的邮件，那是我在国外的第一个生日。他说：Happy birthday，everything will be OK.我说：Thanks，hopefully we can celebrate my every following birthday together.然后没想到，现在已经不怎么联系了。

  那天我在微博里写：“有人要提前回国，有人想多待一年；有人刚刚到达，有人已要离开；有人说后悔来这里，有人说还好来过这里；有人起程准备旅行，有人安定不想出走；有人异地分手，有人坚守感情不放手；有人哭过，有人笑着。留学这些年，我学到最多的不是英语和专业，而是平静地面对成长的无奈。相逢的人，总能再相逢的。”

  有人曾经是你生活里的一部分，然后那个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你的生活。现在的我觉得，我之所以会那么讨厌甚至排斥离别，是因为我害怕面对离别后那个孤独的自己。

  回忆这种东西，太容易依附在某一首歌、某一个人、某一部电影上。在听到那些歌、想起那些人、重新看那部电影的时候，你会发现回忆依旧鲜活，兀自提醒着你陪伴你的人已经远去，而那些时光是多么美好。

  去年我又回了一次墨尔本，可能是最近的一段时间里最后一次回去，只是这次我有留恋，却并不伤感。

  我还记得第一次从飞机上往下俯瞰墨尔本的时候，除了City那块儿有高楼以外，其他地方的建筑清一色的不超过三层。刚到墨尔本的第二天，我一个人去City，结果不出意外地迷路了。走在大街上，竟然有陌生的鬼佬问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说我迷路了，他就直接一路把我带到了火车站，还给我买了车票。现在我觉得，当时我的脸色一定糟糕透了，才能让他看出来我的窘迫。

  第一次离开家自己找房子住，跟哥们儿花了几天把墨尔本City周边的房子都看了个遍，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满意的。就当我们兴冲冲地想要搬进去的时候，那边却跟我们说不好意思，把押金退给我们了。

  或者是第一次去看五月天墨尔本演唱会，坐Tram到演唱会门口，才发现钱包丢了，连带着钥匙和演唱会门票都不翼而飞。我走到火车站的门口，却又不知怎么的不想回家，就坐在台阶上一边听歌一边望天。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墨尔本的晚上，抬起头时能看到银河？

  这五年，因为独处的时间出奇地多，让我回忆起来觉得像一部冗长的黑白电影，没有什么曲折的故事。你只有从害怕一个人吃饭，害怕一个人坐车，到习惯一个人面对生活的波折而从容不迫，才能真正明白孤独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它是你的一部分，它是天使也是魔鬼，它能让你变得更好，也能让你万劫不复。你无法逃离它，你只有面对它。

  其实一个人没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无法面对孤独的自己，可我们又不得不面对独处。特别是随着成长，越来越多的人离开你的生活之后，你会发现真正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说来也许很残酷，但是在你最难过的时候，可能没有人能够陪伴在你的身边。

  出国第二年，我开始学做饭。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身边的哥们儿做饭水平都不低，倒是有些女性朋友的做饭水平难以恭维。我学做饭一方面是为了消磨时间，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省钱，只是在第一个月里，我花了比预计多得多的时间在学做饭这件事情上。一个月后，提米和Ray同学才能不皱着眉头吃下我做的饭。

  有时候也会想，为什么等到有一天你有能力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别人的时候，那些曾经在你什么都不会的时候照顾过你的人，都不在身边了呢？
  （二）

  我从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到堪培拉。

  堪培拉不同于墨尔本和悉尼，虽然它是澳大利亚的首都，但也只是一个农村而已。当年澳大利亚政府在悉尼和墨尔本之间选择首都，最后实在是抉择不了，才在墨尔本和悉尼的中间选了一个渔村做首都，这就是后来的堪培拉。

  这也许是全世界最不像首都的首都了，因为这里只是墨尔本大小的几分之一而已，甚至可以说是十分之一，这里甚至没有一个国际机场。举个例子来佐证这里的荒凉程度：某天我从学校回家，甚至在路边看到了几只活蹦乱跳的袋鼠。

  当时还在墨尔本的时候来堪培拉旅游过一次，那时的我想，让我在这地方待上几年，一定会觉得无聊透顶。未承想才过了几个月，我就到了一个叫作澳洲国立大学的地方，我就到了堪培拉。天知道为什么，说不定冥冥之中有一种东西在牵引着我们，直到我们安定下来，才发现原来一路走来都有迹可循。

  之后有过那么一段时间，我开始觉得没有动力。身边的强人越来越多，跟他们比起来，我没有波澜起伏的经历，没有优异过人的成绩，慢慢地，我突然发现，好像自己的雄心壮志在一夜间消失了。偏偏坚持了很久的异地恋还是没能逃过分手的命运，打工打了一个月头昏眼花的同时，发现手里的积蓄根本没有多多少。

  当你没有动力的时候，甚至都不想在清晨起床，明明已经醒了，明明已经睡不着了，但就是不想从床上爬起来。那时，我无比讨厌阳光，宁可缩在黑夜里面。

  那时坚持良久的异地恋还是没能逃过分手的结果，奇怪的是，当我很久以后回头看，我甚至忘记了当初分手的理由。当时让我们争吵的，也许不过是一件毫不起眼的小事而已，也许我们只是为了争吵而争吵。

  有一天跟我爸妈视频完之后，我发觉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我一个人来到大洋彼岸，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难道只是为了窝在自己的小房间里自怨自艾？
  那天我突然想，为什么我总是在羡慕那些闪闪发光神祇般的人，而什么都不做呢？光羡慕一点儿用都没有，我想我要做的，就是变成那样的人。要变成能让自己的人生发光的人，虽然那很难，需要付出很多，但我相信我就是能做到。

  所以常有人问我怎么可以更快地摆脱消极情绪。我只能说，你只能自己度过那段日子，没人能帮你。无论如何都要记得，这并不是你想要的人生，你现在可以孤独难过，但你一定要走出去。你一定要相信自己，相信自己能走过这条遥远的道路。

  当你觉得迷茫或者不知道该干什么的时候，就把手头的事情做好。我觉得无论走哪条路都可以走得很好，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做；生活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生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