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心花怒放
2025-03-12 作者: 二三意
第196章 心花怒放
前院花厅中气氛正紧张,后院花厅中却笑声连连,气氛好不和睦融洽。
云莺身周更是热闹。
她今天收礼收疯了。
虽然早知道今天诸位贵妇人前来做客,免不得要给她见面礼,但见面礼多到这个程度,也远远超乎了云莺的预料。
她只有一个脑袋,一双手,可她脖子上叮铃咣当挂了五六个项圈,头发上的钗环首饰更是多的跟开展览似的,双手上更是坠满了镯子:或是金的,或是玉的,或是金镶宝石的,总之个个都很名贵。
云莺没见过这种场面,之前见过也是在网上。
上辈子她就刷到过一些南方的新娘,出嫁时脖子和手腕上全是各种金饰。那时候她还眼馋来着,说这么多金子,怕不是得个几十上百万。
后来才知道,这些金饰大部分是空心的,也就是摆着好看,其实大多数价值不大。
但这并不妨碍她眼馋。
她这人很俗,她就喜欢金子。
现在好了,她不用眼红别人了,她也有了。
而且她的更多,样式更精致,价值更贵重。
云莺欢喜的不得了,心想:若这些金饰和玉饰能不要那么重就更好了。
……
因为给见面礼的人太多,云莺也不能一直将那些见面礼挂身上,不得已,她时不时就要消失一会儿,将身上一些见面礼卸下来交给丫鬟,只带一两件不好摘掉的,然后继续回花厅去当吉祥物。
也就在云莺又收了好大一波见面礼时,前院传来风声,说是太子和二皇子过来了。
云莺当即就蹙起了眉头,看了亲嫂嫂一眼。
杨凌嘉也忍不住皱眉,轻声和小姑子嘀咕,“府里也没给太子他们下请帖,怎么还不请自来了。”
云莺摇头,她也纳闷呢。
两人都是皇亲贵胄,按理做不出来没请帖擅自登门的事儿,可若他们真登了门,又有那个敢将他们拒之门外?
杨凌嘉和云莺说,“我遣人去前边看看。”
云莺说,“别管他们了嫂嫂,他们爱来就来,总归有爹在,也出不了什么事儿。快开宴了嫂嫂,现在还是宴席更重要。”
杨凌嘉颔首说,“你说的是。太子和二皇子就交给爹他们应对去吧,我这就让人去大灶房看看,若饭菜好了,差不多就可以开席了。”
姑嫂两个又嘀咕了两句有的没的,便不再提太子和二皇子了。
与他们不同的是,今日的客人听说这两位贵人突然登门,忍不住私下里议论开了。
“太子登门还好说,二皇子不是被陛下罚禁闭了么,怎么突然就跑出来了?”
“那到底是陛下的儿子,又是个得宠的。贵妃娘娘在上边吹吹枕头风,陛下想不把人放出来都难。”
有人一言难尽,“今天荣国公府一家子也过来了,陛下这时候把二皇子放出来,是不怕两个年轻人打起来么?”
“打什么打?又不是不知道轻重的小年轻。二皇子有再多不是,那也是龙子,荣国公府是臣,还能欺负到皇子头上?那怕不是要造反了。”
“唉,说话就好好说,怎么乱给人头上扣帽子,小冯氏还在上边坐着呢。再来,林淑清那件事,归根到底也是二皇子做的不对。”
“对不对的,那也不是咱们能说到的。话再传到贵妃娘娘耳朵里,贵妃娘娘收拾咱们还是易如反掌。”
“咳,我听说,长安候府的案子,已经彻底审清楚了。该查没得银子也没收了,该打的板子也打了,所有涉案人员都得到惩罚,接下来是不是该流放了?”
“应该是的,据说是二月初一,一应人员启程千万岭南府。啧啧,那位之前死活不肯随着荣国公府的二公子南下,熟料万事老天早有安排,这次她不去也得去。”
“一家子糊涂虫……”
这些话有的传到了云莺耳朵里,有的没有传到。
也是听了这些人提及林淑清,云莺才陡然想起,她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个人。
不怪她心大,实在是最近的日子太充实了,也太幸福了。
她每天一醒来,就被家人们团团包围,她的日常温馨而浪漫。她一颗心像是沉浸在温泉水里似的舒服,她连陈宴洲都没空理会,又哪里还有时间去想林淑清。
不过算算日子,长安候府这家子被关押的时间可不短了。他们身上的案子,应该也审完了。
如此,他们很快就要流放往岭南府去,也是可以想见的事情。
“禾儿,想什么呢,这就开宴了,快到祖母这里来。”
老太太冲云莺招手,让云莺挨着她坐。
云莺是小辈儿,按理该和这些夫人们带来的姑娘们一起坐。
但老太太才不管这些。
她好不容易寻来的孙女,自然要时刻挨着她。
更何况,她孙女才是今天这场宴席的主角,不让主角坐主桌,那说的过去么?
老太太一肚子歪理,任凭云莺如何说去别的桌坐,她就是不同意。
最后,云莺到底是在老太太和舅母中间坐了下来。
而就在云莺的正对面,坐着小冯氏。
这是小冯氏第二次见云莺。
第一次见云莺,是送她去岭南之前。
那时候的云莺青涩稚嫩、寡言少语,看上去就是个清冷木讷的姑娘。
她那时候想,任是其余三人谁得了宠爱,云莺也不会是那个得宠的人。
因为她儿子慢热,也话少。
若是那爱笑讨喜的姑娘,多在儿子身上下下功夫,指不定就能得了儿子的宠爱。木槿和秋宁就不错,看起来就是那小意温柔的,能轻易得到男人垂帘。
反观云莺,她一个伺候人的丫鬟,却比主子还端得住,那你不主动讨好着,难道让男人来俯就你?
兴许对于别的男子来说,越是难以折下的美人,越能激起他们的征服欲,他们还就吃这一套,可他儿子不是这样的人。
她儿子连喂到嘴里的肉都懒得吃,更别提还要自己去将那块肉哄高兴了下嘴,那对于宴洲来说,跟天方夜谭没什么区别。
可事实就是,木槿、秋宁和瑞珠三人,都入不了儿子的眼;唯独这一个云莺,得了儿子的另眼相看,让儿子心心念念,不敢或忘。
如此近距离的观看云莺,看这小姑娘不再压抑自己的真性情,在祖母和舅母的打趣中俏皮的笑着撒着娇,在众人的夸赞中,体面端庄的做出合适的回应,即便是抬眸对上她的视线,也没有丝毫慌乱,而是给出一个恰当的颔首微笑。
打从心底里来说,这个姑娘,无论从那里看,都不像是那些专门用来服侍权贵的美人。
那些美人大多心机深沉,他们惯爱用各种各样的皮子,来遮掩最真实的自己。可即便得宠了,他们内里仍旧是空虚的,仍旧有着许多不确定和不自信。
反观云莺,许是一直就知道依靠美色上位,迟早色衰爱弛。她就将最真实的自己,掩盖在木讷清冷的表皮下,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她也是自信、聪敏和机敏的。
这才能在最恰当的时机,展露自己的聪明智慧,显示了自己有别于众人的一面。如此,步步往上,步步稳重,一步一步走出个花团锦簇的结局来。
小冯氏心想,即便没有与宣国公府相认,凭借云莺的本事,她也一定会出头。
宴洲倾心这样一位姑娘,着实不是太让人吃惊的事情。
只是好姑娘有了好家世,又有了护短的家人,如今却不是他们想娶就能娶进门的了。
小冯氏正想着事情,隔壁坐着的一位贵妇人就轻轻的扯了扯她的衣袖。
待得小冯氏侧过身去,那位贵妇人压低声音问,“正用膳呢,你想什么呢,你筷子都要伸到酒杯里去了。”
小冯氏不着痕迹的移动了下手腕,这才说,“没想什么,只是吃了口辣的,被呛住了。”
贵妇人轻笑出声,“别哄我,我眼睛又不瞎。你一直盯着人家姑娘看,什么心思都写脸上了。不过,你家宴洲与平西将军这女儿也着实相配。两人之前不是一直……”
小冯氏用公筷给对方夹了一个百合,“快别说了,你尝尝这道百合龙利鱼。百合这么做,我还是第一次吃,味道当真不错。”
……
今天的宴席,虽说主要是为了将云莺介绍给京城的权贵们,但既然起名为春日宴,那自然是有许多花卉供宾客们观赏的。
宣国公府占地广,院子多,今次特意腾出两个空院子来,仔细搭建了阳光棚。又花重金,从花农手里买了许多珍藏的花卉来。
如此,诺大的阳光棚下,分门别类摆满了形形色色的花卉。
那些花或含苞待放,或花团锦簇,或粉、或红、或黄、或蓝,挤挤挨挨摆好了造型堆叠在一起,倒真是有了几分春天的气息。
饭后,老夫人大多被带去听戏了,年轻人则大多去花棚赏花。
云莺与大嫂一起,招呼着众多小媳妇大姑娘去花棚。
她是东道主,又长得花容月貌,即便之前做过陈宴洲的通房——事实如何,只有她与陈宴洲清楚。但有些事情没办法对外边说,更无从解释。
鉴于云莺这段过往,那些真正重规矩守礼仪的姑娘,自然是不屑与她交往的。但宣国公府势大,你可以不交好她,但也绝对不能得罪她。
也是因此,在云莺引着众人往花棚去时,有些姑娘离她远远的。但有人鄙薄她,自然也有人想交好她。
云莺身边围了几个姑娘,这几位姑娘大多出身低于她,但也有另外几个人,看着贴心温善,亦或是单纯的外貌协会成员……
陈宴汐不是其中任何一种人,但她也紧跟着云莺,还不时就喊她一声“云莺姐姐”,语气很是亲昵。
云莺是挺喜欢陈宴汐的,这姑娘长得有几分像陈宴洲。
她许是爱屋及乌,便看陈宴汐比别人更顺眼一些。
更何况,这姑娘还貌美,还懒洋洋的,就和那名贵的波斯猫似的,看的人总想给她顺顺毛,看她依赖的躺在她怀中打呼噜。
想远了。
陈宴汐虽然会打哈欠,虽然她看起来很困倦,但她绝不会在公众场合睡着。
虽然没睡着,但她看着实在疲乏的厉害,哈欠更是一个接着一个打,就看的人怪忧心的。
云莺和嫂嫂打了个招呼,拉着陈宴汐走到另一边去,“你要是实在困的厉害,我带你去客院休息休息如何?”
陈宴汐摇头,“我不想去客院。”
“那我带你去我院子里吧。”
陈宴汐似乎很意动,但她最终也只是坚决的摇摇头,“我是来做客的,若是睡着了,有些不像话。可是花棚里温度实在高,我实在扛不住……”
云莺正想劝她,扛不住就睡,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陈宴汐随即又开口,“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元华姐姐,外边天朗气清,温度也适宜,这时候在外边走走,我肯定没那么瞌睡了。”
云莺自然答应了。
她带着陈宴汐出去。
陈宴汐喜欢水系,就问府里有没有假山流水的造型。
那自然是有的,且距离这边并不远。
两人就往水系那边去了。
一路上,陈宴汐问云莺,可适应京城的气候,可有出去游玩的计划,还说,她错过了元宵赏灯,怪可惜的,不过她今年得了两盏宫里赐下的花灯,可以送一盏给她。
云莺自然不肯要陈宴汐的宫灯,她祖母给她求了好几盏造型新颖的花灯,就为了让她开心。
她有了好几盏,再去要陈宴汐的,未免太贪心了。
云莺就说,“你的留着自己玩吧,我也有呢……”
她还想说,不如我带你去看看我的花灯,可话都没说出口,她就看见不远处的假山背后,转出一个人来。
那是一个身材颀长挺拔的男子。
男子身穿玄色滚黑边的锦袍,头上束着白玉冠,腰间一把蹀躞带,将挺拔有力的腰身勾勒出来。他抬起头,露出的容貌更是俊美清贵,宛若芝兰玉树一般。
这人,不是陈宴洲又是那个?
云莺见状,心中当即就是一叹:哎呦,她竟是被他们兄妹俩给算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