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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194设宴

2025-03-12 作者: 二三意
  第195章 194设宴
  宣国公府要举办春日宴。

  这两日,京城的各家勋贵府里,相继都收到了宣国公府派人送去的请帖。

  请帖大多由宣国公府的管家,带着下人们分发;但有很多权贵府里,则是由宣国公府四个支撑门户的男丁,亲自送到宾客手上。

  这让众人对这张请帖的份量,看的愈发重了。

  在重视这张请帖的时候,对这桩宴会的主人公,也更多了两分重视。

  女眷们有志一同的准备了见面礼,且那见面礼颇为贵重。

  不怪众人如此操作,实在是,这正月都没出,办的什么春日宴?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春日宴只是个名头,真正目的,怕不是要将那刚认回来的嫡女,介绍给京城的权贵认识。

  京城权贵都是人精,稍微琢磨琢磨,就猜到了宣国公府此时办宴会的动机。他们在人后不免也絮叨几句,诸如,“还真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了”“也是好命,丢了这么多年,还能找回来”“年纪还不算大,好好教上两年,到时候多的是如意佳婿可以选”……

  众人议论纷纷到时候,宣国公府的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丫鬟下人被老太太和杨凌嘉指挥的团团转。或是洒扫,或是布置,或是准备宴席。

  顾望尘父子四人也不得闲。

  宣国公要上朝,要办公,尤其春闱一日一比一日近,宣国公又被点为金科考官,那真是忙得晕头转向,连开宗祠祭祀祖宗,告知祖宗喜事,那都是抽时间进行的。

  宣国公忙得分身乏术,顾望尘也不能脱身。

  远在锦州的楚家人,收到了楚砚良百忙之中写下的书信,知道云莺的身份被证实,连夜收拾了行李,这就进京来了。

  为首的老岳丈今年八十往上了,身体还没自己父亲健壮。顾望尘几次写信过去,让老人家万万保重身体,等忙过这两天,他亲自带云莺去锦州拜见外家。

  奈何好话说尽,老爷子只不肯答应。甚至连回信都懒得仔细回,只懒散的交代一句大致到京的时间,好让女婿提前安排好人来接,并将客院等都准备好。

  顾望尘看到这封信后,哪敢真的等老丈人到了京郊了再去接?
  老人家上一次进京,还是徽音去世时,他赶在徽音入土之前,亲自来送了女儿最后一程。

  这一二十年,许是心灰意懒,许是担心触景生情,老人家再没踏足过京城地界。

  如今八十好几的年纪,他往京城来看他外孙了,顾望尘生恐老人家有点好歹,在接到信的当天,就骑着马往锦州方向接去了。

  宣国公和顾望尘都脱不开身,顾元明和顾元熙只能将府里的事情接过去,如此,也忙得脚不沾地。

  云莺也忙着。

  府里的针线房,给她送来了按她身段制好的锦衣,又有老太太亲自给孙女挑选的成衣,云莺要在这么多衣裳中,将宴席那天的衣裳挑选好。

  当然,这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大事是,顾望尘将发妻的嫁妆,拨了六成给云莺。另有祖父祖母给她的傍身财产和银子,顾望尘将自己这些年的积攒,也拿了绝大部分给女儿,再加上两个哥哥给的零花钱……好家伙,这些每一项看起来都很多,汇总在一块,更是好大一笔资产。

  东西给了云莺,老太太怕云莺自己不会记账打理,又将自己贴身伺候的侯姑姑送给云莺,给云莺打个手。

  云莺这些天,每天一睁眼就是对账、入库,外加对着成箱成箱的账册与珠宝犯花痴。

  她不是没富过,织金彩瓷给她带来好大的盈利,现在她也是小富婆一枚。

  但她那点家当,与家人馈赠给她的这些相比,真就是江湖里的一瓢水,提都提不起来。

  云莺私下里不止一次喟叹:不愧是百年簪缨世家,底蕴之深厚当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

  就像她,如今虽然入了这个门,但府里的底蕴和积攒到底有多厚实,她也只是窥见了一斑,却没有见全貌。

  ……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又是几日过去,锦州外家一行人以非常快的速度,到达了京城。

  云莺与大哥二哥一道迎到十里亭,在这里等候许久,终于等到了赴京的外祖家一行人。

  外祖长途奔波,本就不济的身子愈发疲惫疼痛。

  即便如此,老人家依旧下了马车,在第一时间见了自己嫡亲的外孙女。

  与云莺想象中差不多,这位老人家身量虽高,身材却枯瘦。加上他头发也没剩多少了,长途奔波又大大耗损了他的精气神,老人家此刻的模样,看起来真是不太好。

  但即便如此,也丝毫不影响老人家身上的儒雅端方,与那厚重的、山岳般的君子气概。

  这是个读尽了君子之书,一生为人师,在整个大夏都备受众人敬重仰慕的国之大儒。

  老人家受了云莺的礼,一双浑浊的眸子直直的看着云莺,随后才颤抖着手,将云莺扶了起来。

  “是我们家的孩子没错了,这丫头像极了你外祖母。”

  老人家解下腰间的玉佩,递到云莺手里,“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好孩子留着做个念想。”

  云莺不敢推辞,忙恭敬接受了。

  随行的两个舅舅也簇拥上来。

  舅舅们感慨间红了眼圈,“禾丫头一看就是咱们自家人。”

  “长的和娘有几分像,这再是不会错了。”

  “若是娘能看见禾儿,九泉之下不知道有多开心。”

  舅母们见场面悲伤起来,连忙过来打圆场。

  两个舅母都是能言善辩的人物,同时,他们也心善,也持重。她们拉着云莺的手感伤了一会儿,就借口野外有风,不能让老人孩子受凉,将众人都送回了马车中。

  如此,马车修整完毕后,便又往京城去了。

  很快到了宣国公府门前,老太太亲自将众人引进府里。

  锦州一行人在宣国公府落脚下来,云莺与外公和舅舅舅母,以及随行的两位表姐表妹多了些交际,慢慢也熟络起来。

  很快到了举行春日宴的日子。

  这一日宣国公被召进宫里,迟迟不得归,顾望尘便领着两个儿子,亲自在门外迎客。

  按照一般常理,先来的必定是位低的人家,越是位份贵重的人,来的越晚。   
  但也有例外,那就是与主家关系莫逆的,那指定要早早登门,帮着主家撑场子或招待客人。

  顾望尘打开门迎客后,首先登门的客人,便是那荣国公府的众人。

  这在众人意料之外,似乎又在意料之中。

  荣国公携妻登门,在荣国公身侧,还站着次子、三子,小冯氏另一侧,则有长媳与幼女相陪。

  这厢荣国公与顾望尘视线一对,一人喜笑颜开,一人嘴角瞬间拉平。

  荣国公哈哈大笑,“贤弟这做的什么模样?爱女得归,你该高兴才是,怎么还拉着张脸?”

  顾望尘呵呵,眼角扫一眼光风霁月的陈宴洲。

  这位世侄自来好风采,此番想来是特意收拾过,愈发显得龙章凤姿,倜傥俊逸。

  这端的是一等一的好人才,即便是放在勋贵人家,得了这样的好女婿,老丈人和丈母娘也只有高兴的份儿。

  可他家的乖乖女才认祖归宗,陈宴洲死盯着人不放,就真的,那个当爹的愿意自家闺女被人这么觊觎。

  顾望尘眼角都耷拉下来了。

  他喊了顾元明到跟前来,“我这厢走不开,你引着你世伯往花厅去吧。”

  顾元明恭敬的应了个“是”,随即摆出客气的笑脸来,“世伯,咱们这边走。今日客人多,我爹无暇多照应您,失礼之处还望您海涵……”

  荣国公一张冷脸,笑的跟朵花似的。“海涵,我怎么不海涵?贤侄啊,我跟你爹什么关系?那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这些客气话,你就不用说了,咱们这么亲近……”

  之后的话顾元熙没听见,但却不妨碍他默默的往上翻个白眼,又冲着他的小伙伴陈宴洲倒竖个大拇指。

  他现在不想当陈宴洲的小舅子了,明明他比陈宴洲还小两个月,陈宴洲若真喊他一声二哥,他还怕折寿。

  继荣国公之后,又有几位勋贵登门。

  这几人或与顾望尘交好,或是与宣国公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老伙计。

  顾望尘慎重相待,可只他们父子三人,人手远远不够用。

  不得已,只能临时从后辈子侄中选了两个过来,在大门前帮着待客。

  陈宴洲就是这时候被荣国公推出来的。

  顾望尘看着这位侄子,端重的与人寒暄交际,似乎全然没注意到旁人打量揣测的眼神……

  对于他的坦然自若,顾望尘也是稀罕的,可一想到陈宴洲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之后有关他与女儿的谣言肯定会甚嚣尘土。指不定看见这一幕,外人都想到他与禾儿的婚期了。

  顾望尘突然心气不顺,胡子都快翘起来了。

  说到禾儿,她的大名也定了下来,正是顾元华。

  “元”为始,“华”为荣,宣国公特意给孙女取这个名字,寓意从今往后,孙女的人生坦荡平顺、花团锦簇。

  当然,比起这个大名,家里人更喜欢用“禾儿”这个小名来呼唤她。至于云莺,她则更喜欢别人称呼她云莺。

  这些题外话且不说,只说随着日头移往正中,来赴宴的客人也越来越多。

  临近开宴,客人已经全部到齐。

  可就在顾望尘准备带着儿子回去主持宴席时,大门外又匆匆来了一行人。

  仔细一看,来赴宴的人穿着打扮虽简单,但只看随从腰上挂着的腰牌,就忍不住让人心跟着一跳。

  顾望尘心中有所预感,忙走下台阶迎接。顾元熙不知何故,但也聪明的随着父亲走到下方。

  太子从马车上走下,随即又有二皇子。

  顾望尘忙见礼,太子在外素有仁名,自然忙将人扶了起来。

  还含笑致歉说,“闻听将军寻回爱女,孤奉父皇之命,前来与将军道贺,顺便讨一杯酒水喝。”

  顾望尘诚惶诚恐道,“劳陛下惦记,臣深感惶恐。陛下日理万机,还特意遣太子与二皇子前来道贺,当真深仁厚泽,臣愧受了。太子、二皇子快快请进……”

  顾望尘引着两个皇子进了大门,这厢顾元熙不敢说什么,撇撇嘴,忙跟了上去。

  在花厅前碰到陈宴洲,顾元熙拉着陈宴洲咬耳朵。

  “狗日的,他来做什么。”

  “隔墙有耳,不该说的话你别说。”

  “我不是说太子,我说的是二皇子。”

  陈宴洲道,“二皇子也说不得。”

  顾元熙啧啧称叹。

  他突然想起了陈宴洲被二皇子绿了的事情,忍不住扛了好兄弟一下,“你这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换做我是你,我轻饶不了他。”

  陈宴洲看着言笑晏晏的二皇子,目光平静,面上也无丝毫神色波动。只他嘴巴微启,说出的话甚是无情,“他到底是皇子,不能一巴掌拍死他,最好就不要擅自妄动。况且,陛下盯得紧,要处置他,得等风头过了,以防第一时间就被人想到你。”

  顾元熙轻呵,“你总是有道理。”

  两人说着话的时候,二皇子与一圈人打了招呼,这时候也看到了他们。

  和陈宴洲打了个照面,二皇子眼神微缩,但很快,他就恢复如常。

  好似之前与林淑清勾搭的人不是他一样,又好似他从未做过对不起陈宴洲的事儿似的,二皇子大大方方走到两人跟前,与两人打招呼。

  甚至,他还对陈宴洲释放出交好的信号,低声道,“宴洲德才兼备,治理的云归县颇有成效。父皇知人善用,这次怕是对宴洲委以重用了。恭喜宴洲,高升在即。”

  陈宴洲道,“当不得二皇子如此夸奖。”又说,“陛下尧鼓舜木,至圣至明。为人臣子,当为君分忧,为君解难。不管是高升也好,贬谪也罢,只要陛下有令,臣百死莫辞。”

  陈宴洲的话铿锵有力,登时就让听到了话音的几位长辈频频颔首。反观二皇子,想拉拢人没拉拢上,反被人反向教育了一顿,脸上顿时不好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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