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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186乾州

2025-03-12 作者: 二三意
  第187章 186乾州
  云莺和楚砚良这对表姐弟,在一个时辰后见上了面。

  楚砚良当真如玉君子,看起来就温润清和,让人感觉可亲。

  云莺终于松了口气。

  “表,表姐……”

  这边云莺一口气才松下来,那厢楚砚良就红了眼眶,磕磕绊绊的唤了一声表姐。

  许是觉得这狼狈的模样太过失态,楚砚良喊过人后就侧转过身去,不着痕迹的擦掉了眼角的泪珠。

  再不会错了,这就是姑母的女儿。

  她长得和家里的姐妹颇有几分相像。

  最重要的还是她给他的感觉,是只有血脉亲人才会有的亲近。

  楚砚良当即就想回去,写一封信给家中的祖父。

  他是在乾州的驿站,碰到了堂叔家的管家。管家奉命去锦州送信,他以为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就将信拦了下来。

  结果一打开,就看见这么一个要命的消息。

  他当时抓着管家好一通问,管家将他知道的都说了,可他依旧不满意。

  他怕姑父是思女心切,认错了人,亦或是中了有心人的算计。

  不怪他会如此想。

  盖因为姑母死前,跟随在她身边的接生婆和老嬷嬷都丢了命,没人知道姑母究竟是生了个表兄,还是表姐;也没有人知道,那个孩子是不是还活着人世。

  况且,也太巧了,就像是一起精心盘算的阴谋,总会让人心生不安。

  可此时见过了人,楚砚良一颗心彻底安稳下来。

  没有什么阴谋,更不存在算计。真就是老天爷可怜姑父,把表姐还了回来。

  鉴于楚砚良和云莺,如今还算是完全陌生的两个人,即便有顾元明和杨凌嘉在旁边找话题说话,终究也没太多可说的。

  他们便只简单聊了两句,楚砚良便被顾元明夫妻带了出去。

  云莺完成了今日小任务,松口气躺回靠枕上。

  这一刻,她由衷的希望派去乾州的人,能快些寻到她的养父母,确认下她的出身。

  若她真是宣国公府的姑娘,她也可以放任自己对家人生出依恋欢喜的感情。

  若不是,还是要尽快抽身。

  不然,在国公府待得越久,她越是沉溺在这种纵容疼爱的氛围中。到时候从这里出去,怕不是要脱层皮。

  云莺细细的想,她应该确实不是养父母所生,毕竟若不是走投无路,应该没有父母会将亲生女儿贩卖为奴。

  但她是不是宣国公府的孩子,这又说不准了。

  希望时间过的快一些,能够尽快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

  晚间,陈宴洲给顾元熙送了些糕饼点心。

  顾元熙刚从外边回来,此刻正在和表弟叙话。

  见到贴身的小厮提进来个食盒,他还纳闷。食盒中一股点心的甜香味儿飘散出来,再看食盒上,写着京城一家颇负盛名的老牌子点心坊的名字,顾元熙就问,“是爹买的?祖母和大嫂、妹妹那里都送了吧?”

  小厮冲主子挤挤眼。

  顾元熙踹过去,“做什么挤眉弄眼的,有话直说。”

  “那我就直说了。”小厮眨着眼看着他道,“是宴洲少爷派人送过来的,点名要送给二少爷你。”

  顾元熙正想问,莫名其妙送我一盒点心做什么?要送也送一只鹿啊羊啊,他爱吃肉,不爱吃这些甜腻腻的糕点。

  但话到嘴边,顾元熙及时咽了回去。

  他眼睛瞪着食盒,险些瞪出个窟窿来。

  还送给他,怕不是想让他当一回红娘,把点心送给妹妹。

  什么玩意儿!

  顾元熙说,“就说我不爱吃,把东西还给他们。”

  “晚了,人已经走了。”

  顾元熙:“……”

  楚砚良喝着茶,沉默的看着这一幕。

  他一开始没觉的那里不对,可宴洲这个名字莫名听着耳熟。仔细一想,这人是二表兄的好友。

  可似乎有什么事情被他遗忘了,是什么呢?

  楚砚良拧着眉头,仔细思索。

  顾元熙叫回来取丢食盒的小厮,深呼吸一口气,“算了,把东西送到祖母那里,就说我孝敬祖母的。”

  祖母年纪大了,身体有各种各样的病症。再说她牙齿都快掉光了,平日里糕点这些也吃的少,多是吃一些流食。

  点心送进去,祖母吃不吃不一定,但一定会将点心送给云莺吃。

  他也算勉强完成好兄弟的托付了。

  顾元熙咬着牙,心里不舒坦。狗屁的陈宴洲,多大年纪了还肖想他妹妹。可想想陈宴洲有朝一日要喊他一声二哥,似乎还挺爽。

  正这么想着,楚砚良突然开口,“这点心是陈宴洲送与表兄的?我听人说,表姐之前一直跟着的那位公子,也叫陈宴洲,可是一个人?”

  顾元熙:“……”

  额……

  最后楚砚良黑着脸,站在门口目送二表兄离开。

  他还坚定的表示,“陈宴洲心存不轨,二表兄助纣为孽,此事我稍后就会告诉老夫人。”

  顾元熙快速扑回来,“别,别。”

  回应他的是一道坚定的“哐当”声。

  房门被楚砚良毫不留情的关上了,险些夹住顾元熙的鼻子。

  顾元熙哎呦一声怪叫,倒是勉强躲了过去,但是想到稍后可能要遭到祖母的教训,就感觉生无可恋。

  他冲小厮吐口水,“为了这声二哥,我真是牺牲大了。”

  小厮不知道他在胡咧咧什么,只一个劲儿敷衍说,“可不是,为了这个家,你牺牲大了。”

  顾元熙:“……”

  什么玩意儿?

  ……

  云莺吃上了祖母送来的点心,并在事后,听到了祖母房间中传来的嗷嗷怪叫声。

  稍后大嫂过来,云莺问大嫂打听方才出了何事。

  大嫂忍着笑,指了指云莺桌上的点心。   
  云莺先是莫名其妙,后来做了个大胆的猜测,“这点心,不是二哥送给祖母的?”

  杨凌嘉:“继续猜。”

  “……这点心,难不成是……别人送……”期间省略无数个字,云莺没说出来,但她心中已经想明白了其中关节。

  杨凌嘉笑看着云莺,“可真是聪明,一猜就猜到了。”

  眼看着云莺在她的打趣下,微微红了脸。

  虽然这脸红,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她的打趣,还是因为想到了这点心是陈宴洲拐弯抹角送过来的,心中甜蜜……

  总归这妹妹当真是个美人,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杨凌嘉又与云莺说了会儿闲话,御医就过来了。

  云莺每天都要重复上药这件事。

  每次上药拆开额头上的纱布,对她来说都是一桩酷刑。

  好在今天纱布拆开时,疼痛减轻许多。御医问云莺是否还晕的厉害,云莺也摇摇头,今天比之昨天,又好了一些。

  御医见状捋了捋胡须,说了句,“年纪轻,恢复的就是快。”

  之后又交代,纱布就先不包了,伤口已经结痂,只等痂脱落了,抹上些祛疤膏就好。

  她额头伤的厉害,按道理是会留疤的。但宣国公府肯定不缺祛疤的好药,多用用,即便不能把疤痕祛除,也指定会淡化到可接受的程度。

  杨凌嘉没想到这点,听到御医的嘱咐,还骇了一跳。

  这大好的姑娘家,伤了脸最怕留疤。若是留了疤,就像是美玉有了瑕,在婚姻市场上就要大打折扣了。

  况且,小姑娘家都爱美,这若是真的留下疤来……

  杨凌嘉赶紧安慰云莺,“不会留疤的,你放心。我记得库房中还有几瓶宫里赐下的祛疤膏,咱们先用着,若是不好用,再让祖父和父亲去宫里求。”

  宫里好药扎堆,其中不乏玉泉丹一类的圣药。

  这样的药宫里那些宫妃还要争来抢去,狼多肉少,根本不够分。但若开了口,皇帝也指定会赐予一些。

  杨凌嘉说:“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安心养伤,其余的事情,祖父祖母还有爹会给你做主。”

  从云莺这里离开,杨凌嘉去了老太太那里。

  老太太正拎着二孙子教训。

  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

  到底是陈宴洲和你近,还是你爹你祖父母和你近?
  你为了陈宴洲,你竟然掏你爹你祖父母的心窝子!
  顾元熙理亏,被骂的狗血喷头也不敢还嘴。

  但他心里却想,不让我接陈宴洲的糕点,那荣国公府送来的菜肴,您还不是让大嫂接了?
  这两者也没什么本质区别啊。

  不都是想给妹妹吃的?
  怎么您让大嫂接,就不让我接,这怎么还区别对待上了?
  顾元熙很委屈,可惜不敢说。

  也是这时候,杨凌嘉进来,说了云莺额头会留疤的事儿。

  祖孙两人都坐不住了。

  顾元熙当即站起来说,“我找爹和祖父,让他们进宫去求药。”

  老太太也跟着着急,“多求几瓶来,一瓶两瓶怕是不够用。我可怜的孙女啊,怎么这么命苦啊。吃了半辈子罪,好不容易找到家了,这脸说不得又要留疤。我可怜的禾儿啊……”

  杨凌嘉赶紧安慰老太太,可老太太沉浸在悲伤中,根本不听她的话。

  杨凌嘉一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便吐出一句话,“话说回来,去乾州调查妹妹身世的人,现在该到乾州了吧?”

  老太太:“……”

  老太太立马不哭了,眼泪在瞬间收的干干净净。

  “指定到乾州了,指不定都见到禾儿的养父母了。呸,好狠心的一家人,竟将我大好的孙女卖了为奴。我指定不会轻饶了他们……”

  杨凌嘉:“……”

  两人说着乾州的事情,却没料到,此时此刻,那前去确认云莺出身的管家,正好到了乾州百里县长亭村。

  长亭村距离县城很远,百姓靠耕作为生,日子不大好过。

  也是因为位子偏僻,这边村子里的人很少,要寻找一个名叫徐绍田的人,还是很容易的。

  但是,徐绍田打听到了,人却找不到。

  因为徐家一家在六年前搬走了。

  至于搬到了哪里,有人说是搬去了临县,有人说搬去了附近州府,总归谁也没去过徐绍田的新家,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住在何处。

  前来长亭村打听云莺出身的,不是别人,正是宣国公府的大管家。

  这人也是战场上下来的,为人心细周到,很是能干忠心。可再是能干忠心的人,打听到这里,也有些傻眼。

  线索断了,这可咋整?
  大管家罕见的挠了头。

  长亭村的百姓,见大管家衣着不凡,气势更是比十里八村的里长还吓人,打眼一看就知道不是等闲人,于是赶紧找来村里德高望重的老叔,来招待大管家。

  老叔打听了大管家的来历,又打听大管家所来为何,和徐绍田家又是何种关系。

  这没可隐瞒的,大管家便开口回了。

  可才回完第一个问题,老叔又疑惑的问,“宣国公府是什么府?宣国公又是管什么的?可是比县令官大?”

  在这些从没出过村的百姓们看来,里长就很了不得了,县令更是土皇帝。可这人来自京城,……

  老叔颤巍巍问,“国公是几品官?”

  管家叹气,“宣国公府为世袭国公府,乃正二品勋爵。家主上还兼任吏部左侍郎,乃正三品。”

  别管正二品还是正三品,都比县令的七品官大的没边了。

  即便眼前人不是宣国公本人,但他也是宣国公府的管家。人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这管家也比县令有权势威风呢。

  百姓们炸开了锅,好一阵议论纷纷。

  老叔也是好长一段时间才镇定下来,又颤巍巍打听起大管家所来何意。

  大管家想了想,觉得打听云莺的出身,不一定非得从徐绍田夫妇这里入手,这些村民中,指不定也有知情的。

  他就隐晦的将来意说了。

  老叔人老成精,任他说的委婉,可一听他打听徐绍田家的姑娘,心中便一咯噔,想着:这怕不是人家的生身父母找上门来了吧?

  作孽啊。

  他当时就说,让绍田把人家的孩子还回去。可那小子硬是咬着牙,说孩子是人家爹娘不要的,送给他了。

  想到这些,老叔叹口气。

  这会儿功夫,不等老叔开口,围观的大胆的百姓已经插上嘴了。

  “来打听云莺那丫头的啊,你怎么知道那丫头不是绍田家两口子生的,难不成你是云莺的生身父母?”

  “哎呀,那你可来晚了一步。绍田那孙子不是个玩意儿,他为了让自家小子去县城读书,把云莺那丫头卖了换银子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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