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事发
2025-03-12 作者: 二三意
第183章 事发
翌日京城又有大瓜爆出。
这两个大瓜毫无疑问都与长安候府有关系。
其中一个自然是,长安候世子与世子夫人和离,世子夫人大早起带着一儿一女,以及诸多嫁妆离开长安候府。
夏朝的风气还算开明,女眷和离不是什么大事儿。可即便再是开明,妇人和离之后也嫌少有把儿女带走的。
不是不想,是现在宗族势力强大,根本不容许你将流有男方血脉的孩子带走。
普通百姓家尚且如此,就更别说是这些讲究血缘和传承的勋贵世家了。
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这怕不是长安候府的人也觉得此关难过,才想出了这个一个保全自家子嗣的办法。
办法自然是好办法,也确实称得上是果敢坚决。但从另一方面,这何尝不是透漏出,连侯府的继承者都认为,侯府在劫难逃了?
这透漏出来的讯息,可就太大了。
明明人家宣国公府都还没下场呢,这边你就躺平等杀了,这砧板上的鱼肉还要跳起来蹦跶几下呢,你这好歹也蹦跶蹦跶啊。
再有另一个八卦,也与长安候府有关,就是昨天口头上与长安候府划清界限的侯府二房,二老爷他进去了。
不仅是二老爷,连带着长安候府其余一些族人,不拘是男丁还是女眷,被带进衙门的不少。
大街上一片哭天喊地,围观的百姓们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这怕不是长安候在监牢里交代了什么。”
“也有可能是宣国公府发力了。人家金尊玉贵的姑娘认回来了,这怎么都得给姑娘出个气。”
“别说是国公府了,这就是换做咱们百姓家,孩子被欺负了,大人还得找上门去。”
“就是怕牵连无辜。”
“怕什么,有衙门的大老爷呢。大老爷们奉命审案,总不会冤枉了无辜的人。”
市井百姓看的是家长里短,寻贵豪门中透过这桩案件,看的则是各家府邸的牵连。
当然,其中也不乏那性情中人,看到这种情况忍不住说了两句真心话,“长安候夫人可惜了。”
“人是个能耐人,就是没管教好女儿,拖累了全府。”
“也是骄纵太过,合该有此一劫。”
因为这一叹,倒是让更多勋贵夫人警惕起来。
长安候府如今这种种境遇,全是因为林淑清作践了一个小丫鬟。
这种事情难道就只有长安候府有,难道他们府上就没有?
区别只在于,长安候府的运气差到极点。那云莺不仅有陈宴洲护着,更是一跃成了那人上人。
长安候运气不济,他们的运气就能一直好下去?
现在他们坐在钓鱼台看着长安候府的笑话,那自然惬意无比。谁又知道,有朝一日他们会不会成了他人的笑话?
为防多年的基业一败涂地,断送在不肖子孙们手上,他们务必好好抓一抓孩子们的德行教育。
各府的姑娘和少爷,因此又被请了教养嬷嬷和夫子开始上课,心中也是不情愿的厉害。
但胳膊拧不过大腿,也只能一边苦哈哈,一边认认真真的把课上了。
他们心中却忍不住将林淑清唾沫了个狗血淋头:可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满锅粥。
因为她一个,祸害的京城这些千金们全成了跋扈嚣张、无脑善妒的人物,就问她们冤不冤?
姑娘少爷们的冤屈没地儿说,但他们很快就有了出气的渠道。
——林淑清她私会野男人,且她怀了三个月的身孕。
这件事是怎么被人发现的呢?
原来是有权贵子弟今日去城郊骑马狩猎,路遇一辆普通马车。
这不重要,那权贵子弟也没在意。
但权贵子弟因为等人路上行的慢,偏那辆普通的青帷马车,行的也慢吞吞的。
不仅如此,还偏就跟在他身后。
要知道,城郊狩猎的场地,仅供权贵们使用。且那一片多是豪门勋贵家的别院田庄。
潜意识是啥呢?
就是说,你乘坐青帷马车,却要去权贵家的别院,你这怕不是要做些狗狗祟祟的事情。
也是好奇心作祟,这男子就不走了,做出休息的模样,暗中却跟在那青帷马车后,要看看这究竟是闹哪一出。
然后,他就认出来,下了马车的这人,是长安候府的三姑娘林淑清——肚子略有显怀的林淑清。
男子大惊之下,与后边过来的同伴一道潜进别院。
随后他们见了过来的二皇子,二皇子还抱着林淑清,还爱怜的摸着林淑清的肚子……
震惊过度之下,两人露出行迹,被人举着刀在身后追杀。
人命关天,两人越跑越快。加上都是权贵子弟,出门必定有下人随行护持,他们倒也顺利逃了出来。
城郊别院冬天嫌少有人来,但也不是没有人住在这边。
这边早先有两处温泉,几经转手如今落在了大长公主手上。大长公主又最是爱热闹,三不五时就要邀上些老夫人一起听戏,邀请上些年轻的男女,给他们提供相看的场所。
当然,如今还在年节,大长公主还在京城的公主府中住着,自然也没有邀请客人来这边泡温泉、赏梅花。
即便如此,这边也是留了不少人看守的。
众目睽睽之下,有些事情一传二、二传三,很快就传了出去。
于是,不过短短一上午时间,京城的所有百姓都知道:林淑清怀孕了!怀孕三个多月,都显怀了!
但她与二皇子私见时受了惊,又流产了!
留言传出去,众人先是不信,可随即又想,林淑清怀孕三个月,那时候陈宴洲还在岭南府兢兢业业的当县令。
林淑清指定是与人私通了,那人还是当今二皇子!
也只有这一个理由,才能解释得通,荣国公府会在大年初一让陈宴洲与林淑清和离!也能解释得通,为何和离后,荣国公府还没在外边说一句林淑清的坏话。
那指定是因为,这其中掺杂了二皇子,要给陛下面子。所以即便被戴了顶绿帽子,荣国公府也得咬碎牙齿往肚里吞。
“可真是太惨了。”
“之前只以为是陈宴洲薄情,是他想扶正那云莺,这才与林淑清和离。我还说这孩子之前好好的,竟也过不了女色那一关,怕是难成大器。却原来……”
“却原来,陈宴洲才最可怜。那林淑清可是连孽障都坏了。这幸好被发现了,这若是没被发现,孩子生下来,不就混淆了国公府的血脉么?”
“什么孽障不孽障的,这话可不能传出去。”
“对,小心祸从口出。不过陈宴洲年轻人不懂这些,小冯氏可不是好糊弄的。林淑清想瞒着众人生下孩子,怕是不可能。”
众说纷纭,京城再次热闹起来。
与之前不同的是,之前一些女眷提及陈宴洲,还会说他怕不是色迷心窍,还会心疼林淑清是下堂妻。
此时他们提起两人,态度陡然转变。觉得陈宴洲真是好涵养。换他们家中有这样一个妇人,还和离,呸,当场就能让人砍了她。
又说,和离了也好。不和离那里有机会娶云莺呢?
这位可是宣国公府千金,如今和陈宴洲的身份相配,两人还都单着,不锁死了还要给别人希望啊是咋地?
这些事情普通百姓只当茶余饭后的谈资,虽然说的热闹乐呵,但也只是图个乐子。反之,真正关心这件事的,则是京城这些不吭不响的上层权贵。
那些世家门阀的夫人,以及官场的官员背后如何说道,无人去窥探。
但刘萤桉知道了,却免不得可怜起他兄弟来。
刘萤桉是个话痨,更是个百事通。
无所事事的他,每天都走在吃瓜的第一线。
按说他与陈宴洲关系如此好,早该在陈宴洲和离当天就登门了。
但大年初一谁不是忙得狗一样?
不仅初一,一直到大年初七,他都忙得脚不沾地。
不是被兄长们提留着去拜会长辈,就是在家中招待前来拜会父亲的下属亲朋。
中间他还被家人隐晦的安排了一场相看。
就真的,忙到他这两天都瘦了好几斤,加上饮酒过量,休息又严重不足,他看着憔悴不少,走出去都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大病初愈。
但即便状态差,即便忙得飞起,刘萤桉也在初一当晚就登了荣国公府的门,要见陈宴洲打探打探和离的事情。
他倒是顺顺利利进了大门,但也就只见了荣国公世子,就被撵了出来。
他都没见着陈宴洲!
据说这厮身体不适,不见人。
什么身体不适,糊弄鬼呢?
依他对荣国公府浅薄的了解,怕不是陈宴洲被他爹罚跪祠堂了?指不定他还被动了家法,如今正病恹恹的躺在床上不能动。
惨,小伙伴实在是太惨了。
刘萤桉可怜他好朋友,但荣国公府又不是他能造次的地方。他被撵出来,也只能灰溜溜回了家,连翻墙偷偷去找陈宴洲都不敢。
既然知道了小伙伴在养伤,刘萤桉一时半会就不急着见他了。
说到底还是他太忙。
他一事无成,在家里彩衣娱亲。过年过节跟父兄在一起,免不得被敲打,那自然要表现的恭敬听话,要多乖顺有多乖顺。
还出门?会友?这种关头跑出去玩,那不静等着父兄打劈了他么?
鉴于此,刘萤桉结结实实老实了几天。等到初五傍晚,他听人说宴洲携美同游……呜,他很想去找宴洲来着。
可是时间太晚了。
翌日他倒是难得有时间,可祖母联合母亲,暗中给他安排了相看。
对方是亲戚家的姑娘,家世比不上他家,但祖上也曾荣耀过。加上姑娘本人出众,祖母与母亲很看好这门亲事。
他被赶鸭子上架,相看去了。即便他本人是没有成亲的心思,对姑娘也无意,可规矩礼数都要到位,又浪费一天时间。
这之后,好么,云莺受伤了,他兄弟黑化,直接玩了把大的,和长安候府对上了。
刘萤桉也是这时候才知道,他那冷漠寡然的好兄弟,竟还是个情种。
这时候他倒是窜出去找陈宴洲了,可惜陈宴洲不在荣国公府,他跑到什么“云府”去了。
刘萤桉不方便过去啊。
即便他过去,他好兄弟怕是也没时间招待他。
刘萤桉满腔心思无人分享,又不好去打扰陈宴洲,只能找上另外几个小伙伴。
然后,就在他们等着陈宴洲何时想起他们,来找他们耍时,接二连三又有惊爆人眼球的事情发生。
刘萤桉这次无论如何是不等了。
关键是他收到了信,得知陈宴洲这几天回府了。
也是,人家云莺都回宣国公府了,他总不能当跟屁虫跟过去。
刘萤桉这就收拾收拾,准备找陈宴洲去。顺便,他还约了其余几个小伙伴,大家晚上一道去宴洲那里吃酒。
都没等他走到大门口,就见下人大惊失色的跑过来。
两人撞在一起,下人惊慌的扶住他,“哎呦我的五少爷,您这是要做什么?五少爷,外边出大事了。”
刘萤桉虽是武安侯府嫡次子,但侯府老夫人尚在,侯府几房就没分家。刘萤桉在几个堂兄弟中排序第五,下人惯称五少爷。
刘萤桉听到下人的话,身上的雷达直接亮起来,直觉告诉他,这事情要么就和云莺有关系,要么就得和长安候府有关。
刘萤桉催促,“什么事情,你快说。”
“少,少爷。刑部的人进了长安候府,在长安候书房,搜查到了先长安候与逆王勾结的证据!”
刘萤桉:“……”
刘萤桉宛若遭了雷劈。
“先长安候与逆王勾结?”
这么大的事情,是怎么瞒到现在的?
这么重要的证据,为什么要留着?为什么不烧了?
长安候府的人怕不都是傻叉吧?!
“少,少爷,您还要出门么?”
“出什么门,我今天哪里也不去,去我老子跟前当孝子去。”
逆王这事儿一出来,满京城的人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这是当今的黑历史。
当今直接抢了老巢,被人杀了个措手不及。若不是还有些死忠,这皇位如今谁来坐都说不准。
出了这种大事,各府里肯定会有所议论和应对。这时候他去荣国公府,陈宴洲也没空见他。
况且,多事之秋,还是应该安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