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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娶媳妇难了

2025-03-12 作者: 二三意
  第180章 娶媳妇难了

  陈宴洲从宣国公府出来,在国公府门口站立片刻,这才回了荣国公府。

  荣国公府中,此时文华苑正热闹。

  张禄熹在老时间来了小冯氏这里,给小冯氏请安。恰好今日陈宴汐起的早,便也凑在母亲这里,听母亲与大嫂说话。

  也就在三人插科打诨时,有关平西将军认女一事传到了府里。

  这直接让三人目瞪口呆,楞在原地许久说不出话。

  直到陈宴洲回府,三人还凑在一起小声的嘀咕着,“宴洲这运道不一般”“他怕不是早就知道点消息吧”,以及“宴洲这眼光倒是好,可惜云莺身份变了,宴洲若还想娶云莺,这事儿玄。”

  听见下人禀报说,二爷回来了,张禄熹与陈宴汐俱都站起身来。

  陈宴洲在门外看见了大嫂与妹妹身边的丫鬟婆子,猜到这两人在屋内陪母亲说话,看到她们他也不吃惊。

  他给大嫂见了礼,又打趣妹妹说,“今天倒是难得精神。”

  两人俱都回了他礼,张禄熹也不多坐了,体贴的将位置让给陈宴洲,先忙府里的中馈去了。

  陈宴汐是妹妹,她不像大嫂那样,明明想留下来听八卦,但介于身份和德行偏又不好留下。

  她不同。

  她是妹妹么,她骄蛮、她任性,那都是应该的。只要二哥不撵她,她就一直留在这儿。

  陈宴汐誓将无赖进行到底,小冯氏与陈宴洲见状,不免多看了她两眼,但到底没撵她出去。

  等丫鬟上了茶,退下后,小冯氏才开口问儿子,“刚才去宣国公府了?”

  “是,在那边留了片刻。”

  小冯氏讶异,“平西将军竟然放你进府了?”

  这多稀奇啊。

  若有臭小子敢肖想她刚找回来的闺女,她这好脾气都恨不能将人打劈了。不当面揍回去,都是她的教养使然。可放任那人进府,那绝不可能。

  小冯氏仔细盯着儿子的面色看,果不其然,就看到儿子面上一闪而过一抹窘迫。

  得了,感情不是被人请进去的,那指定就是死皮赖脸挤进去的。

  小冯氏捂住脸,多丢人啊。

  陈宴汐也想到了此景,忍不住“噗嗤”一笑。

  陈宴洲一个眼刀过来,陈宴汐脖子一缩,继而想到母亲在跟前,二哥又不能真的把她怎么样,她索性不再掩饰,直接放声咯咯咯笑起来。

  “二哥,你也有今天。”

  以往都是二哥不待见这个,不待见那个,别人请他登个门,跟请他下地狱一样,那真是难上加难。

  真若是二哥出门去赴谁家的宴,那家指定感觉蓬荜生辉,面有荣光。

  如今好了,二哥不被人待见了。他为了进人家宣国公府的大门,还得装傻做愣,死皮赖脸。

  嘿,想想就觉得好搞笑。

  陈宴汐好不容易停止的笑声,又响了起来。

  陈宴洲见状,忍不住轻咳一声,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茶,来掩饰面上的尴尬。

  到底是小冯氏心疼儿子,忍不住拍了下闺女的肩膀,让她见好就收吧。真得罪了他二哥,以后还想让宴洲私下里贴补她多多的零花钱,那怕是不可能了。

  陈宴汐也算机灵,赶紧闭了嘴。

  这厢陈宴洲缓过这阵尴尬,开口问母亲说,“这事情都传到您耳朵里了?”

  “那你以为呢?这京城总共才多大点,一有个什么消息,那不是传的满天飞?”更别说这事情就发生在宫门口。

  世家大族、权贵重臣,那个不关注着皇宫里的一举一动?
  那边稍有动向,这边这些勋贵府里,第一时间就能收到消息。

  更别说今天这件事儿,不仅兼具了“皇宫”“平西将军”“云莺”这三个大热元素,往深里推,连宣国公府、荣国公府、长安候府也被牵连其中。这其中甚至还涉及到一桩尘封多年的往事,涉及到父女相认这催泪的环节。它若不爆,那不可能。

  小冯氏说,“不仅是我们府里,你满京城看看去,指定现在京城所有勋贵朝臣府里,都知道这件事了。”

  小冯氏片刻后又幽幽道,“长安候府指定也收到信了。”

  说到“长安候府”四个字,小冯氏的语气平静无波。但想到长安候府中,此时众人一脑门官司,俱都惶惶不安,如同丧家之犬;反观云莺,一个昔日被他们拿捏作践的丫鬟,这会儿彻底翻了身,一个搞不好就要飞上枝头做那人上人,若是知道这件事,长安候府众人怕是要气傻眼了。

  想起长安候府,小冯氏又想起林淑清,想到林淑清,小冯氏又忍不住看向她儿子。

  要她说,她这儿子是真有些运道在的。

  之前他铁着头要为佟阁老陈情,为此得罪陛下,直接被发配道岭南去。原以为依照儿子的傲气,经此打击,怕是三五年能起来就是好的。

  却熟料,把个云莺送过去,倒是鼓足了儿子的干劲儿。

  这些天她问夫君打听“梯田”的事儿,又得知了许多儿子在岭南的过往。

  也是多亏了云莺,把大后方给儿子打理的妥妥当当。也多亏有云莺,儿子多有创举,不畏艰难,短短两三年间就做下了不菲的政绩。

  回了京,儿子与林淑清和离,执意要娶云莺。她没觉得云莺有什么不好,她也高兴儿子能和心上人恩爱到老,但这一切都掩饰不掉,云莺只是个丫鬟,无出身、无帮衬之事。

  却熟料,冥冥中老天爷早就将一切都安排好了。

  那云莺从一个丫鬟,直接翻身成了国公府的千金。

  宣国公府,那是丝毫不逊色于荣国公府的世家勋贵。难得的是,府里人口虽简单,但老中青三代人俱都不是庸人。

  不说老一辈的宣国公。

  那是满朝皆知的油滑。

  但他油滑无赖不掩其傲骨。虽说年少顽劣不知上进,但不惑之年开始奋发,至今也成了吏部右侍郎,典型的大器晚成、大权在握,距离入阁也不过一步之遥。

  中年一代有平西将军,乃是名副其实的简在帝心。且他在西北功勋卓著,短短一、二十年间立下了赫赫战功,于国于民有大功,便是他们这些妇孺,提起也多有佩服。   
  小一辈的顾元明,如今就在大理寺任职。大理寺与督察院、刑部并称为三司,主理大夏国境内所有刑狱诉讼。

  顾元明刚到而立之年,却已为从四品。固然有其父其祖父,以及身为岳丈的督察院右都御史帮衬,但他探花出身,做事有能力有决断,也着实称得上是出类拔萃的青年俊才。

  宣国公府如今最寂寂无名的事是元熙。但因为儿子自幼与顾元熙交好,小冯氏对顾元熙的事情也知之甚深。

  这孩子虽说没他兄长资质好,但殿试时也入了二甲,被陛下授进士出身,现今在翰林院任编修。

  最近有风声传来,这孩子怕是要升官。具体是做侍书还是侍讲不一定,但都是要常在宫里露面的职位。若走了运,不仅要给皇子公主们讲书,甚至还能与陛下讨论经史子集……

  宣国公府这一门,正应了那句话,就叫满门俊才。

  反观长安候府,长安候志大才疏,贪婪虚伪,惯爱那些蝇营狗苟之事。长安候府的世子倒是不像其父亲那么圆滑,但他平庸无能、胆小怕事。

  身为一个侯府世子,他即便是暴躁女干诈些,也远比平庸无能好许多。因为他的无能不止是在遇事上不知该如何处置,更表现在,对长安候府的沉疴只能纵容放任,却无能也无力去改变。

  世子都如此,长安候府中那个在国子监求学的弟弟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孩子就如同许多世家中,不用撑门户的贵公子一样。

  学的一口花言巧语,在长辈们面前也表现的乖巧贴心,但在外边,他浪荡风流,视读书学业如洪水猛兽。

  如此一门亲家,曾经让小冯氏伤透了脑筋。

  但儿子坏了人家姑娘的清白,总不能不给出交代。即便长安候府满府上下都提不起来,那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对比长安候府的无能乌糟,那些无功无过的勋贵府邸都显得顺眼许多。

  若拿了长安候府与宣国公府比,宣国公府更是被衬得跟那仙人府邸似的。

  嗯,不用衬,其实宣国公府本来就好。

  她之前甚至还动过心思,想拉郎配让汐儿与元熙相看一下。

  如今只看宴洲能不能娶上云莺了。

  若宴洲还有这个福气,那汐儿与元熙的事情自然作罢;若两人无缘,她多少得使使力,把闺女嫁进那府里去。

  小冯氏脑中转了这许多东西,其实只在一瞬间。

  等回过神,小冯氏就问起事情现在的进展来。

  陈宴洲倒也不瞒着母亲,挑挑拣拣将能说的都说了。

  小冯氏从陈宴洲口中得知,云莺竟没上赶着把着宣国公府不放,竟一径要求见了她的养父,证明她的出身。

  她愣了愣后,忍不住说,“这姑娘,倒是好心性。”

  若是一般人遇到这种事儿,早扒上去喊爹喊祖母了。她却能稳得住,竟还要求验明正身。

  这虽然不能证明这姑娘不慕权贵,但最起码说明这姑娘心性坚毅,是能守住自己本心的。不为世俗浮华所诱,这对于她这个受尽苦难的小姑娘来说,真的殊为可贵。即便京城这些精心教养的世家千金,都嫌少能做到这一点。

  小冯氏忍不住再赞一句,“当真是个好姑娘。”

  陈宴汐接口说,“姑娘自然是好的,不然也不会让我二哥倾心。只是姑娘的身份今非昔比,就不知道人家府里还愿不愿意将姑娘嫁给我二哥。”

  这话可真是往陈宴洲心口上捅刀子。

  陈宴洲舒缓的面色当即又沉了下来。

  小冯氏见状,那里还不明白,儿子这是在宣国公府受挫了。

  但这能怪人家么?

  要怪也是怪他自己啊。

  世家门阀最讲规矩,最重体面。

  儿子自认为与云莺之间没什么不能见人的,可单单只是他搀着云莺、扶着云莺,他在没长辈作陪的情况下与云莺共处一室,这在护短的长辈看来,都是逾矩,都是他心存不轨。

  以前云莺上边没个正经长辈,这事情也没人去讲究,可如今云莺上边多了几个护短的至亲,儿子即便没错都要被找出错来,更何况他还错处一大把,揪扯出来恨不能被人家长辈把他往死里打。

  这种情况下,当娘的能做什么呢?

  小冯氏也麻了。

  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只觉得棘手。

  小冯氏捂着额头头疼说,“总归这两天你先在家消停点,别再折腾什么幺蛾子了。事情究竟如何,回头你跟你父亲商量。不过按娘的意思,若你真有心娶人家姑娘,态度郑重些,诚恳些。总归把你世家公子的规矩和德行都捡拾起来,可万万不能再有被人指摘的地方了。”

  陈宴洲嗓音微哑的应道,“儿子知道。”

  “再有长安候府那里……”

  陈宴汐抬起头,“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他们,这件事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小冯氏轻轻拍了拍闺女的头发,让她别打岔。

  “都知道云莺是从那个府里出来的,长安候府又遭了难。就怕他们走投无路,会寻上宣国公府去。”

  陈宴汐迷糊,“他们怎么敢呢?”

  “那怎么不敢呢?汐儿你还小,不懂人性的恶,更不懂人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抓住棵野草也能当救命稻草用。长安候府又不是那有骨气的府邸,若他们有骨气且罢了,咱们且不怕他们胡言乱语。就怕他们不甘心就此没落,存了再搏一搏的心,那你说,他们会不会借由云莺的出身一事,攀上宣国公府去?”

  云莺从十岁开始进了那庄子,到十五时被送到儿子身边,期间在长安候府五年。

  这五年时间,可发生的事情多了去了。若长安候府杜撰云莺品行不端、烟视媚行、手脚不干净,这多少会影响到云莺在外的形象。

  这种情况下,宣国公府投鼠忌器,会不会对长安候府妥协,这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按常理不应该,毕竟云莺险些命丧在林淑清手上。但风评与女子来说,与贞洁一样重要,就怕宣国公府被拿捏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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