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救婴老母,阴燃之法
2025-03-07 作者: 一荷知夏
第122章 救婴老母,阴燃之法
陈满仓意气风发,颇有一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通透感。
怪不得羊群每回喝水的时候,老倌总是控制着羊群的饮水量,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谁又能想得到?要不是今个他机缘巧合翻进缸里,恐怕这辈子都得蒙在鼓里。
这边,陈满仓正在那傻乐呢,却没发现庖厨里的厨子家丁已经提刀掣棒的围了过来。
王爷吃人是私密事,这些王府的佣人也都不知情,他们只看到庖厨里的羊没了,但是水缸里却多出了一人。
众人下意识就把陈满仓当成了偷羊的贼。
再看到地上的羊皮,这贼的含金量就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庖丁解牛他也没这么快啊!
陈满仓许久没恢复人形,乍一下变回人的模样他还不太适应,走起路来就跟小脚老太太裹了刺猬皮纳的鞋垫子似的,临到老愣是走出了少女破瓜时才有的青涩感。
庖厨家丁可不管这的那的,趁着陈满仓还没反应过来,一群人就哄上前去,把他摁到了地上。
旁边灶台上热水滚烫,烟气直冒,庖厨手里拿着刀站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陈满仓不知道众人是把他当贼了,还以为是这些人要把他当食材给剁了。
“别吃我!我是人,人不能吃人!那玩意他损阴德啊!”
你说这人多不要脸,当初同类相残,天天吃羊的是他,如今说吃羊损阴德的也是他,合着好话坏话全让他一个人说了。
王府家丁不搭理这疯子,有人往水缸里捞了捞,怪道:“真邪门了!这羊肉哪去了,总不会是让这人给吃了吧?”
庖厨里闹闹哄哄,王爷花大价钱买的羊丢了,总得有个说法不是?
众人一合计,索性就给陈满仓捆缚起来,带去见了郡王。
郡王听了前因后果,心里顿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再低头看向一身肥膘的陈满仓,郡王忍不住吞咽起了口水。
他让人把那羊皮呈上,随后又命众人退下。
当房里只剩下陈满仓时,郡王笑眯眯的撑开羊皮,朝着陈满仓走了过来。
陈满仓急中生智,高声道:“王爷留我一命,只有这样王爷才能不断有羊吃!”
郡王想要披羊皮的手一顿,有些不耐道:“本王吃了你,自有牧羊者送来新羊,何须留你一命才有羊吃?”
陈满仓连爬带拱的凑到跟前,一脸谄媚道:“放羊老倌年过半百,命数将尽,还能牧羊几载?等老倌哪日死去,王爷岂不就没了羊吃?”
“你继续说!”郡王眉头一皱,心里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
“老羊倌用秘法将活人变作牲畜,其中未经世事的童子所化小羊,肉质最为细嫩多汁,可比我这糙肉强上百倍。”
说着,陈满仓又蠕动着肥硕身躯谄笑:“我随老倌多年,熟知造畜秘术,若我接掌羊群,保您月月可得鲜嫩羔羊。”
郡王饶有兴致道:“本王凭何信你?”
陈满仓面上堆笑:“若是小人失信,王爷左右就是丢失一头羊,可要是老倌的羊群散了,王爷的庖厨可就要断供了”
“你倒是个乖人。”郡王丢掉羊皮,冷声道:“且留你一命,若羔羊未至——”
“自当扒皮剥心献于王爷享用!”
陈满仓活着离开了王府,不过他却并未远遁他乡,而是循着老羊倌过往放羊的路径,找到了羊群。
他手里拿着自个的羊皮,见到老羊倌的时候,二话不说,扑通就跪在了地上。
老倌又惊又怒,还当陈满仓是从郡王府私逃出来,给他招惹祸事来了。
老头拿起赶羊的鞭子,朝着陈满仓身上就抽了下去。
边抽边骂,等老倌骂累了,陈满仓这才开始诉苦。
“是我不对,您老打我,我挨着,绝没半句怨言,只是我有一言要讲给您听.”
陈满仓此时换了个说辞,他口口声声说郡王知道造畜解皮的办法,还说自个变成人,即将被王爷活剐的时候,没忍住哭出声来。
王爷听了他哭诉的话,感念他的孝义,就放了他回来。
老倌心里纳闷,就问陈满仓哭诉的什么。
陈满仓磕头说:“我这条命是老师傅给的,要没老师傅,我许是早就饿死了,我哭的是师傅年纪大了,我还没报答过师傅,如果没了我,谁给您老人家养老.”
老倌半信半疑,他膝下没儿没女,这还是头一回有人这么对他说话。
“你真这么想?”
“话能作假,银票却作不得假,师傅要是不嫌弃,往后满仓就管您叫一声干爹.”
陈满仓从怀里取出几张银票,露出傻呵呵的笑容:“王爷让我走的时候给了我王府采买的差事,这是孝敬干爹的二百两定钱。”
要说陈满仓上赶着伺候放羊倌,其实并不是因为真心想要孝敬他。
而是因为陈满仓眼馋老倌造畜的本事,他之前对王爷说自个会造羊的秘法,那纯粹是糊弄人的。
老倌又没教过他,他哪会那手艺?
只有拜了师,认了亲,把两人关系拉近,他才有机会把对方的本事学去。
如此又是两年过去,腿脚不便的老倌终于把所有的本事都传给了陈满仓。
那一晚,陈满仓恭敬为老倌斟满了酒水,待老倌醉眼朦胧时,他借口出去放水,等回来时,他的手里就多了一张羊皮。
老倌问他:“你拿着张羊皮做甚?”
陈满仓则笑着回答:“当初不是说好,要我给干爹养老送终吗,我这不是履行诺言,来给您送终了吗!”
用秘法炮制过的羊皮一经触碰到人身,就开始急剧收缩。
老倌在羊皮下不断挣扎惨叫,他伸手想拿自己的烟杆,却无论如何也摸不到。
陈满仓紧紧抱住老倌,不给他挣脱的机会。
等怀里响起老迈的羊叫声时,他才松开手。
帐子里灯火忽明忽暗,陈满仓拿出烟杆,把烟锅点燃,站在羊油灯前吧嗒了两口。
“干爹果然老了,抽的土烟都没以前烈了.”
郡城里,陈满仓赶着羊群来到市集。
他拿鞭子抽着一头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老羊,挨个向人兜售。
但人都嫌这羊太老,而且价格太贵,没人愿意牵这老羊回去。
陈满仓也不着急,他牵着那老羊,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当年你卖我的时候,能卖那么多银子,如今我来卖你,却连一两银子都卖不出去。”
老羊眼里早已没了神采,他默默跟着陈满仓来到羊肉铺前,就那么看着铺子里正被剥皮的羊。
“放羊的,跟你说多少遍了,你这羊太老,谁会愿意花大价钱买这头老羊?”
“要知道有钱的老爷,那还娶二八年华的小妾哩,你见谁会花钱娶个老掉牙的婆子回来?”
“我便宜卖!”
“便宜?那我出十文钱你也卖?”
陈满仓拿着十枚铜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羊肉铺。
在他身后,年迈嘶哑的羊叫声没响起几声,就彻底安静下来。
往后的日子里,陈满仓彻底接替了牧羊人的角色,他平时放的羊不是卖给有特殊癖好的人,就是卖给一些阴门行当的人。
当羊数量不多时,他就前往合适的村镇‘打絮巴’,拐来那些神志不清的人,用造畜秘法,将其变成山羊。
这一日,年过半百的陈满仓来到了津门,也就是在这个地界,他遇见了自己的新主顾——救婴老母。
那救婴老母原是送子庙里供奉的‘尊神’。
这神灵验无比,只要是前来发愿,许下香火的妇人,准能怀上胎儿。
像这样有通神手段的神灵,无论怎么想,也不应该去找放羊倌买那些小羊。
陈满仓想不明白这里面的事,不过他也不需要明白。
那送子庙里的庙祝既然肯照顾他的生意,那他就不会多问,更不会多管。
就这么,陈满仓来到西京山,开始拐带村子里的小孩。
你要问他为什么跑到西京山这样偏僻的地方,而不去热闹的乡镇?
这个却是与大雍朝的律例有关,其实不止雍朝,往前数上几个朝代,也是一样的律法,那便是官府只要捉到采生折割或是用造畜邪法的歹人,不论缘由,一概斩立决!
陈满仓本事再大,却也不敢顶风作案。
只是任他如何想,都想不到西京山会成为他的坟头。
正所谓善恶到头终有报,如今这放羊倌遇见徐青,也算是走到头了。
度人经停止翻页,放羊倌罪恶的一生就此画上了句号。
徐青回过神来,获得了两样奖励。
一门魇昧之术,习之可参得人畜变化,领悟造畜之法。
除了造畜,魇昧术里还有一些装神弄鬼,欺骗人的巫术。
比如以食物作诱饵,引诱他人吃下,那人就会神志不清,身不由己地跟着施术者走。
这种魇昧术江北一带少见,只在江河以南最为常见。
此术也有名称,俗名叫做“打絮巴”,江淮以南则又称之为“扯絮”。
算是和造畜秘术配套的邪术,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旁门道法。
徐青学会之后,便将之丢到了一边,这玩意对他用处不大,顶多应对仇家时可以用用。
可要是真有仇家,他多半会选择把对方埋到水门桥别院里,而不会闲着没事,给变成牛羊牲口。
毕竟埋在别院里,他还可以将其炼制成猖将为自己打工,变成牛羊就没这好处了。
除了没大用的造畜秘术外,还有一样地字品阶的奖励,名曰‘阴燃法’。
阴燃法持一口阴气便可修持,只要把这口阴火喷吐到任意可燃物上,如烟叶、符纸、火油,就能触发阴燃之火。
阴燃火能灼人魂魄,烧人内腑,同时也是一种比较亲和邪祟体质,适合邪祟蕴养的火法。
徐青得到阴燃法后,面色却有些古怪。
早先他选择僵尸进化路径时,只有水僵一条路可走,可短短几日功夫,他不仅获得了适合毛犼修行的赶山秘术,如今又获得了这么一份极为适合火魃修行的阴燃之法。
可关键尸说上从未记载过有僵尸同时修行毛僵,水僵和火僵的案例。
徐青调动体内目前只有小指肚大小的阴燃火种,试探着开始催动。
一口阴气配合火种点燃,徐青朝地上的老羊尸体一吹,对方身上披着的羊皮就如同庙里烧着的黄裱纸,开始飞速融化燃烧。
不消片刻,羊皮焚作灰烬的老羊,就恢复了人形。
徐青见状一乐,合着造畜之术不仅能用灌水法破解,用阴燃法也能暴力去除。
就是这方法不太适合用在活物身上。
试了阴燃法,徐青心中一动,又拿着水漉碗试着施展敕水之法。
体内的阴燃火种并未受到丝毫影响,哪怕他此时身体内外水元之气浓郁,也并未出现互相排斥的情况。
徐青略一思索,顿时有所明悟。
阴燃火并非阳火,施展时依靠的还是他身体里的阴气,就像是有些修行者可以施展水法的同时,释放雷法、火法一样。
本质上并非由外法显象决定,而是受施展术法的本源法力影响。
也就是说,只要他不去接触忤逆自身体质的术法,就能做到多法同修。
只不过,多法同修的人注定是少数。
毕竟人寿数有限,一生的精力或多或少都有定数,若同时修持多种法门,最后的结果必然是博而不精,甚至会因为这些外法影响到自身的修为进境,进而影响到寿元。
“所以,只要活的够长,就能精通一切法?”
徐青咧嘴一笑,心说怎么还有这好事?
僵尸无寿,他兴许活的时间没有,但半死不活的状态却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放羊倌已死,徐青又重新认识到了伏尸三变所带来的含义,此行收获却是比他想象中要丰厚的多。
或许这就是活人口中常说的做好事有好报吧.
徐青心情大好,他起身将放羊倌的尸体收入箱庭。
不远处,玄玉正坐在高石之上,替他看管无主羊群。
在玄玉身旁,不知何时找来的黄老须正在那儿不停询问。
之前一直在天空盘旋的黑老鸦也落到了近前。
它先前只看到溪林间一片烟熏火燎的末日景象,等到烟气散去,那放羊倌就已经束手待擒。
这里边的细节,它比黄老须还要急着想要知道。
此是乌鸦爱八卦的天性,它自然也不例外。
这边徐青与黄老须和黑老鸦打过招呼后,便把目光放到了玄玉身上,
“玄玉仙家,你想不想学把这些羊变成人的术法?”
玄玉闻言眼前一亮:“徐仙家难道会变人的术法?”
徐青神秘一笑,示意玄玉附耳过来。
凉丝丝的阴气吹拂猫耳,玄玉忍不住抖了抖耳朵尖。
待听完徐青所说的办法后,玄玉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道: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