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皇后做媒(5K)
2025-03-06 作者: 皇三皮
第92章 皇后做媒(5K)
在场众人没想到李奕竟会这么直接,都不免有些愕然。
但大伙儿倒不认为李奕这算是逢迎献媚。
只有没本事的人才需要靠拍马屁,如李奕这般的功劳和能力,根本不需要阿谀奉承什么。
众人反而在心里感慨:不愧是年轻人,脑子就是灵活,转眼间就化被动为主动,既能不驳了皇帝皇后的好意,说不定还能得到一门好亲事。
想想也知道,若皇帝皇后金口玉言答应下来,难道还愁娶不到显贵人家的女子?
你瞧瞧,年纪轻轻有这能力和情商,不怪人家的地位能一路猛升呢。
与此同时,皇帝和皇后对视一眼。
柴荣突然哈哈一笑:“皇后,你看把李卿给逼急了吧,直接把难题交到你我手上,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换做其他人去说李奕刚才那番“君父臣子”的话。
皇帝或许不会生气,但也未必有多高兴。
可偏偏李奕的功劳摆在这,而且真要论起年龄来,柴荣要比李奕大了十几岁。
不管是身份差距还是岁数大小,这句“君父”之说都能站得住脚。
如此一来,皇帝不仅生不起丝毫恶感,反而真有了想要替李奕做主的心思。
在很多时候,不同的人说一样的话,起到的效果却迥然不同。
符氏闻言轻笑道:“行军打仗妾身不懂,但要论给人做媒,妾身倒也能试试。”
说着,她目光流转,看向李奕,“本宫先帮你瞧瞧哪家有适龄的女子,到时再让你自己择选,如何?”
对于李奕的婚姻大事,皇帝和皇后并没有当场拍板。
不过皇后符氏却明确表达了她会帮忙留意。
作为上位者,通常不会把话说死,但皇后既然给了承诺,那么事情就已经八九不离十。
李奕自然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接下来。
封赏结束,宴席继续,推杯换盏,君臣尽欢。
一直持续到临近黄昏。
方才宴罢人散……
……
回到家里。
李奕自然向亲眷们分享了自己升官的喜事。
都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况且和家人一起分享喜悦,确实也很有成就感。
不然真要像个孤儿一样,连个一起分享的亲近之人都找不到。
想想都觉得那样活着又有多大意思呢。
“二郎可算是能好好歇着了,前几个月忙活的连家都不能回,吃不好睡不好的,这人都清瘦了许多。”
郭氏并不太在意李奕能做多大官,她更关心李奕能否吃饱穿暖睡好觉。
不过生活本就是由这些细碎琐事所组成。
一天到晚张口闭口国家社稷反而显得假大空。
连自己的小家都过不好,何谈胸怀天下为大家呢。
舅母陈氏一边帮着给李奕卸盔甲一边附和道:“玉斓说得是哩,二郎现在是咱们一大家的顶梁柱,咱们可都盼着二郎长命百岁健健康康的。”
说到这,舅母陈氏又好奇问道:“皇帝封的二郎什么马军虞侯算是个大将军吗?还有那个什么防御使的,比州衙里的刺史郎君谁的官大?”
听着舅母一连串略显无知的问题,李奕心中难免有些好笑。
殿前马军都虞侯和大将军可不是一回事。
至于防御使和刺史谁更大,这更是不用多说……难不成自己从刺史升为防御使还能是降职了不成?
不过舅母陈氏搞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也属正常。
别说她一个出身乡野没什么见识的村妇,就算是地方上的那些小官小吏,也未必能弄明白禁军中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自从中晚唐以来,天下秩序崩塌,制度框架虽还延续盛唐的传统,但实际上的权力层次早已截然不同。
特别是军队的建制,更是调整频繁,比如一个都指挥使的职位,放在不同的级别上,那都是天差地别。
最显著的例子莫过于张永德,虽然殿前都指挥使的军职没变,但此次改革禁军之后,他的身份地位立马就天翻地覆。
当然,这些事情也没必要去跟舅母陈氏多说,何况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李奕便简单解释道:“禁军中没有所谓的大将军,不过我这个马军都虞侯,倒也跟以前的大将军差不了多少。”
“至于陛下封我的贝州防御使……若是再往上升一升就有机会当节度使了。”
“呀!二郎要当节度使了哩?”舅母陈氏顿时惊呼一声。
或许其它官职她弄不明白,但对于节度使这三个字,历经过五代乱世的洗礼,普通老百姓那就鲜少有不懂什么含义的。
李奕摇头道:“说是这么个说法,但实际还早着呢。”
说着,他自己也在心里琢磨起来这事。
按照惯例,到了军都指挥使一级,就有机会加兼荣衔了,资历深的遥领刺史,资历浅的遥领团练副使一类的。
而厢都指挥使一级,那就是正儿八经的高级武将,必定会有加衔,起码也能遥领个刺史,资历深的会遥领团练使、防御使。
如今殿前亲军马、步军和侍卫亲军马、步军的几位大将,只有李奕加衔的是防御使,其余几人全都遥领节度使。
一方面是因为李奕并非正职主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的资历最浅。
毕竟今天翻过年头他也才二十一岁而已。
否则皇帝就直接任命他担任殿前马军的都指挥使,而不是顶着个都虞侯的名头代管殿前马军的事务。
李奕觉得皇帝的安排也算是给自己留下了晋升的空间。
之后他若能再立大功,那就能名正言顺的转正,继而正式加衔节度使。
那可是节度使啊!
就算只是遥领,那也是武将的最高荣誉。
在现如今,想要异姓封王的难度越来越大,基本可以说武将活着的时候,最高的顶点就是节度使。
眼见距离节度使只有一步之遥,李奕说自己不着急肯定是假话。
不过很多时候往往临门一脚才是最难的……李奕倒是突然盼着赶快再来一场战事,打仗才是这乱世中最快晋升的途径。
没一会儿。
在郭氏和舅母陈氏的帮忙下,李奕穿戴的盔甲很快脱卸完毕,同时换上了一身常服锦袍。
说起来,五代时期的盔甲护具,在继承了唐代形制的同时,也有了自己的发展。
其中最鲜明的特点,就是变得更加华丽大气。
或许是因为乱世的缘故,割据的政权和藩镇林立,大伙都积极整兵备战,盔甲器械自然是首要。
但由于各自为政,没有统一的规制,涌现出各具特色的甲胄。
很多藩镇将领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地位,都开始在盔甲的形制上动起脑筋来,用来满足武将们对于个性化和威严的需求。
导致盔甲上的装饰越加华丽。
像是顿项翻卷、盔前装饰“狮啮”、“翅展”、“鬼角”等,这些装饰不仅增加了盔甲的美观性,还具有一定的防护功能。
五代时期的盔甲风格和装饰甚至都对后来的日本大铠产生了很大影响。
不过随着天下局势的逐渐稳定,现如今后周的盔甲规制更注重实用性,各种不必要的装饰已经大量减少。
但纵然如此,李奕这等地位的大将,披挂的盔甲依旧很华丽。
像是兽首肩吞、头鍪羽翎、披肩大氅和护裆垂坠等装饰一个不少。
一来是装饰作用,二来是标注身份,战场上将士们也能以此确认主将的位置。
然而这也造成穿戴脱卸时异常麻烦,一般情况下都需要有人协助才行。
等几十斤重的盔甲卸下来后,郭氏又唤来几名侍女,把甲胄搬去木架上放好。
眼见进来的侍女有些面生,李奕随口问道:“家里又添人了吗?”
郭氏回道:“府里又买了几个丫鬟和小厮,这事我倒忘了跟二郎你说一声。”
李奕点头道:“这些小事不用跟我说,家里的事你只管自己拿主意就是。”
听着两人交谈之间,语气颇为亲近,舅母郭氏偷偷瞅了几眼李奕和郭氏,但她识趣的没有多嘴。
这时,表妹刘玉兰端着热茶走进厅堂,“表哥,喝茶。”
李奕见状不免有些头疼。
家里明明有下人服侍,现在又添了几个侍女小厮,按理说人手是足够的,可每次自己一回来,都是舅母表妹围着忙前忙后,下人们都插不上手。
自己本意是接他们来享福的,眼下怎么变成让他们来服侍自己了。
李奕接过茶盏,抿了一口,忍不住道:“下次这些事让侍女小厮们来就行,哪需要舅母你们亲自来帮忙弄……”
舅母陈氏连忙道:“不妨事,我和玉兰在乡下忙惯了,在这闲着也闲不住。再说了,外人哪有自家人心细,可不能让他们粗手粗脚恼了二郎。”
闻听此言,李奕心知说再多也无用,她们想干就让她们干吧,就当是找些事做排解消遣。
“对了舅母,表兄那边的田地弄得怎么样了?”
李奕倒是突然想起这事,先前舅母求他给表兄刘正琦找些事做。
本来他是准备给表兄寻门生意做,但表兄实在不是做生意的料,他索性就找人到东京城郊买下一片田亩。
让表兄继续干种地的老本行。
不过这段时间比较忙,李奕没顾上去管这事,现在正好想起来,顺口问一句。
提及此事,舅母陈氏顿时喜笑颜开道:“已经弄好了,整整一百多亩肥田,还盖了一栋茅屋,你舅舅和表兄这几天就住在那,雇人翻犁田地哩。”
“哦,那就好。”李奕点了点头。
难怪回来没见到舅舅和表兄,但既然二人都能有事干,那就随他们折腾吧。
“奕哥儿回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舅舅刘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紧接着。
舅舅和表兄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两人灰头土脸的,看上去就像是刚从地里干完活回来。
舅母陈氏赶忙上前给自己丈夫拍打身上的灰土。
嘴里忍不住抱怨道:“不是让你和大郎早点回来,今天和二郎一起过元日,怎么弄到现在?”
“地里的事耽误了一会儿……”
舅舅憨笑着回了一句。
舅母陈氏嫌弃道:“你跟大郎赶快去洗洗,瞧把这地上弄得一层土。”
李奕也跟着笑道:“舅舅和表兄先去洗澡,等会吃饭我陪舅舅喝几杯。”
等舅舅刘大和表兄一起出门离开。
舅母陈氏好似想起什么,也拉着表妹刘玉兰走了。
在檐廊拐角处追上自己的丈夫,陈氏又把儿子和女儿支开,这才凑到丈夫耳边道:“我看二郎和玉斓私下里怕是有什么事……”
刘大闻言瞅了妻子一眼,瓮声瓮气道:“能有什么事?”
“哎呀,你个榆木疙瘩的脑袋,你就没看出来二郎对玉斓不一般?”
刘大沉默了一下,突然语出惊人道:“反正最后也是李家的种,你个当舅母的瞎操心个甚。”
要是李奕听到这话,肯定十分诧异,他这个看似闷瓢葫芦的舅舅,心里倒是跟明镜似的,看得清楚想得明白。
“这……”
陈氏顿时被这话噎的哑口无言。
……
“玉斓,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舅舅一家离开后,李奕屏退了几名侍女,拉着郭氏的手,告诉了她关于皇后给自己担保做媒的事情。
他并不想郭氏没名没分的跟着自己,正妻的位置给不了对方,但起码要给她一个身份的保障。
不过李奕想要先问问郭氏的意见。
“皇后亲自做媒,肯定能给二郎寻个好人家的女子。”
郭氏嘴上这么说着,但看她的神态举止,多少有些言不由衷。
任哪个女子听到自己的心上人要娶别人为妻,都不可能做到心如止水,除非她根本不爱你。
李奕轻声道:“我能有如今的地位很不容易,或许也是因为运气很好。然而我的根基还是太浅,我需要娶一个能帮我稳固地位的显贵女子。”
“我这么说确实显得很功利,但这些话我也只会对你说,我待你的真心绝对没有假。”
“我本打算以后给你一个足够尊贵的名分,尊贵到令天下女子羡慕的程度……但世事总难以预料,未来能不能走到那一步,我并不敢打包票。”
“我不能拿一件不确定的事情来敷衍你,眼前给不了的说以后又有什么用?”
“所以我想等娶妻之事定下来后,便就纳你为妾,多少也算是给你一个名分……但我总觉得妾的身份有些对不起你。”
“我……”
这时,郭氏突然伸手挡住李奕的嘴,将他剩下的话堵了回去。
“二郎是有大抱负的男子,今天的一切全靠二郎在战场上卖命换来,我…我没法帮二郎什么,但我也不想拖二郎的后腿。”
说到这,郭氏温婉一笑,泪珠在眼底打转,“只要能跟在二郎身边伺候你,妻妾的名份我并不在意。”
“我只希望二郎日后莫要厌烦了我,把我一脚踢开就足够了。”
郭氏脸上带着笑,但目光中淡淡的忧伤,却也掩饰不住。
她如今没有父母亲人,唯一的依靠只有李奕,她可以不在乎名分,但害怕的是有一天李奕把自己抛弃。
说到底,妻和妾虽然只是名分差距,但妻是明媒正娶的,不论是地位还是律法上,都是有保障的,想要休妻没那么容易。
然而妾室就不一样了,很多时候相当于一件物品,可以随意买卖。
“不会的。”
李奕当即做出保证,坚定道,“我是什么样的人,玉斓是知道的,我对待一个人重视的是感情,我与你之间的情谊,难道还需要质疑吗?”
“在我看来,人就像是路边生长的凫公英,随风飘飞到哪里,就在哪里生根。”
“而你和这个家就是我的根系所在,若我连根都能不要,还能在哪生长壮大?”
李奕的这番话倒是发自肺腑,他和郭氏之间的羁绊,从他魂穿到这个时代,就已经开始交接缠绕。
他是个对感情很重视的人,纵然因为私利不能娶郭氏为妻,但他也并不想辜负对方。
何况他以后还有机会能补偿郭氏……李奕不否认内心的欲望,并为此舍弃一些东西,但不代表一定要做冷血无情之人。
说到这,李奕承诺道:“你放心,若我娶了正妻,这家里照样有你一席之地,我不会允许她随意欺压你。”
“二郎——”
郭氏脸上顿时一阵动容,女人有的时候其实很好哄。
特别是像郭氏这种不太在乎钱财地位,一门心思都放在李奕身上的女人,只要喜欢的男人能对她真心相待,就能让她觉得很知足。
郭氏轻轻抚摸着李奕的面容,动情道:“除了二郎,我也没什么可以失去的,只要二郎心里有我,能为二郎生儿育女,其它的我真的不在乎。”
源于情感的自然流露,郭氏也忘记了羞涩,将心底的想法脱口而出。
眼见气氛都烘托到这了。
李奕当即搂住郭氏,在她耳边呼气道:“玉斓想为我开枝散叶,那从现在开始就要加倍努力才是。”
俗话说得好,想要把女朋友哄得好,最快的解决方式就是大战一场。
不出意外,借着洗澡的由头,战场再次到了浴室。
为了让郭氏没有精力再去胡思乱想,李奕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直到将对方变成一滩烂泥才作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