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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一诗一赋一填空(月初求月票)

2025-03-10 作者: 鼠猫狗鸽
   第176章 一诗一赋一填空(月初求月票)

  鸿门宴这道题。

  晏殊出的当真是不简单。

  对于西昆体一向有着极大自信的宰相之子王泰,此此时也眉头拧起。

  首先便是咏史类的典故不好凑。

  不像另外的咏物与感怀,容易拼凑还不会过于突兀。

  “直娘贼,晏殊出题也忒难了。”

  王泰心中暗骂一声,抬起头瞧瞧前面的人。

  不少考生下意识的抓耳挠腮。

  一时间皆是有些难搞的模样。

  毕竟诗赋在科举考试当中分重的比例较大。

  看到这一幕,王泰才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别我一个人觉得难就行。

  大家都觉得难才好!

  然后王泰的眼睛开始继续搜索重点目标。

  宋十二。

  他生病了。

  听人议论家中夜里走水,想必也没休息好。

  他的西昆体一直遭到王夫子的针对,是不擅长的。

  可他的诗词早就证明了自己,是有这方面的天赋,
  所以王泰总觉得宋煊喜欢玩扮猪吃老虎那套。

  果然。

  他打远就瞧见宋煊在那里写着东西。

  王泰悠悠的叹了口气。

  果然如此。

  这些意外的事,对于宋十二完全没有什么难度。

  他从自幼就开始独立生活,若是自己与他的处境互换,完全达不到他的境界。

  这个年轻人有着该死的魅力以及实力。

  王泰想了想,反正自己不知道项羽多厉害,要不要拿宋煊代替一下?
  然后他又瞧向前方另外韩琦的位置。

  韩琦也是在下笔。

  旁人不知道韩琦的实力,王泰是知道的。

  否则书院也不会因为他家里出事,就会网开一面让他单独考试。

  因为不想放过这个好苗子。

  而且听王夫子给他搞得温习计划,也并不是有关西昆体。

  更加说明他韩琦在这方面是有自傲的资本的。

  王泰悠悠的叹了口气,自己这帮同窗都他娘的什么怪物啊!
  一想到两年后还要与大宋各地考生一起争夺状元的事,就让王泰头大。

  现在大多数人一起都觉得难,也能安慰一下自己。

  偏偏有人不假思索就开始写答案。

  如此同一考场的人,心里就有了落差。

  “直娘贼,老子也是要考状元的,绝不会比他们俩差。”

  “我也写!”

  “你们俩,一个项羽,一个刘邦,都给我狠狠的代入,老子写死你们!”

  王泰恶狠狠的拿过草稿纸,开始标注。

  誓要做出一个满意的答卷。

  面对同一道难题,每个学子内心想的都不一样。

  而作为主考官的始作俑者晏殊,是知道这一首诗的难度的。

  今年报考的人如此之多,超过七千人。

  可解额的名额却是很少,只要录取百名以内。

  这百余名的名额除了进士科外,还包含了诸科的学子。

  只不过进士科最受重视,考这个的学子最多。

  竞争力也更大!

  名额在百余人里占比多一些,仅仅是这点优势罢了。

  朝廷不是需要进士科的人才,而是进士科的人才最容易升官!

  宰相须用读书人的执政方针更是加重了这一抉择。

  故而无论是官学还是民学,自是都要让学生奔着进士科去用功努力。

  大家学习“儒家经典”也是十分功利的。

  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自是希望能卖个好价钱!

  晏殊溜达巡场,自从他从宋煊那里得知久坐容易长痔疮后。

  平日办公他也不会一直坐着。

  晏殊巡场以来,确信大部分学子都很焦急。

  但是也有极个别的好苗子竟在构思当中。

  这便是考试选拔的优势。

  同一道题目,不考试怎么们区分出来,谁的水平更高呢?
  总比血统继承法要进步许多。

  就算是高官子弟,受到大量培养,也不一定能够考出来。

  荫补制度倒是满足了他们当官的愿望,可你的前途也不会太高。

  顾子墨现在由曹利用瞧着。

  方才晏殊已经看了一会了。

  他发现顾子墨他现在整个人都失魂落魄了,一直在走神。

  就是不知道被宋煊抓住了他什么把柄?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宋煊在与窦家势力的争斗当中没落下风。

  至于宋煊又病了,又是夜里家中出了事等等。

  晏殊并不觉得因为这点小事的纷扰,宋煊就会发挥不出来自身的实力。

  宋煊与自己一样,他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学子,遇事就慌乱的不行。

  现在慌乱的是顾子墨,就足以让晏殊更加认同宋煊的手段。

  懂不懂神童的含金量啊?

  待到晏殊走到宋煊身边瞥了一眼。

  发现他在已经在草稿纸上写了一个版本,弄出来一个框架。

  宋煊正在草稿纸上写着各种典故,意图塞进去。

  晏殊面无表情,但是心里却是十分得意。

  果然。

  神童就是神童!

  即使遭遇了外物的侵扰,也不会影响他该有的学识,顺利的在考场上发挥出来。

  宋煊此时完全都沉浸在用典的思路当中。

  既要对仗,又要华丽还要合理贴切。

  这个工作量,可是一丁点都不低。

  他想不明白科举考试怎么就考这么一个逼样了?
  至于停留在宋煊身边的考官,他一丁点都没关注。

  “直娘贼!”

  宋煊忍不住抱怨着:

  “这题也忒难了些。”

  晏殊听到宋煊这个小话不仅没怪他。

  反到是异常得意!
  难。

  就对了!
  不难的题目,能是自己出的吗?
  过于简单如何能从如此多的学子里挑选出来合适少数人?

  要是人人都能做,到时候判卷是极为麻烦的。

  反正不如从一开始就有如此难度。

  他们面对省试以及殿试时也会有遇到如此高难度的。

  那时候也就没有什么畏惧心里了,兴许就能答的更好。

  宋煊嘴里咒骂着,可实际上这首诗并没有太大的进展。

  可就在这个时候,衙役们以及开始举着牌子游走。

  开始展现赋的题目。

  宋煊抬眼望去。

  瞧见是写一首以赤壁为题的赋,限制三百字往上。

  “直娘贼。”

  宋煊再次骂了一声。

  晏殊这是打算要百中取一吗?
  一般考试所出赋题,尚无限制,可出自经史,也可由考官任意命题,或景物,或器物均可。

  除了宋煊骂出声音外,自是有一大部分学子开始哀嚎。

  随着考官喊着肃静,谁再出声,就直接打出考场。

  宋煊嘴里却是嘀咕着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他顺了了半阙后,发现已经超过三百字。

  遂宋煊直接在草稿纸上写着:

  奉

  试赤壁赋:

  按照大宋科举考试的要求,写赋的时候,有十三条的规矩。

  其中起手式便是奉试,这个相当于“解”的格式。

  试卷不写‘奉试’”等十三条中,违犯任何一条,均径黜落。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宋子与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至于年份宋煊也懒得改,还要注意韵。

  就当是老子梦中的时候那年去的赤壁。

  反正这种赋,也不需要是亲身经历才能写。   
  晏殊刚从另一行转回来,就看见宋煊在那里挥笔一簇而就。

  他脚下快速倒腾了几步。

  走到宋煊身边放缓脚步。

  然后又正大光明的“视奸”了一眼他的试卷。

  起手就是:壬戌之秋?
  晏殊下意识的掰手指算了一下。

  如今是甲子年的秋天,壬戌那就是四十五年后的秋天?
  好家伙。

  真是好家伙。

  宋十二他果然不走寻常路!
  畅想自己四十五年后,带着友人去遨游赤壁是吧?
  晏殊不知道要怎么吐槽,宋煊如此胡编乱造的思路。

  但他作为主考官也不好一直停留在这里。

  此时晏殊脑子里全都是疑问,慢悠悠的踱步离开。

  因为同为神童的他,也没有理解宋煊的脑回路。

  毕竟在他看来,神童的路线都差不多,能够理解对方的所作所为。

  而且晏殊作为神童的代表人物,自是也见过不少神童。

  他也能猜出那些神童的心思,可偏偏遇到宋煊这么一个被耽误的神童,晏殊一直都无法猜透宋煊的心思。

  这小子的想法,总是异于常人!

  宋煊好不容易遇到个简单题,自是开始大写特写。

  我管你这个那个的!

  看着这个赋的要求,王泰心里没有思路。

  他对于这种历史关注的很少。

  平日里多是经书子集之类的。

  谁承想这次晏殊根本就没有从那里找,全都是按照他自己的意思出考题。

  一下子就让王泰有些麻爪。

  他刚刚下定的决心又有些浮躁,特别是瞧见宋煊在那里一直写写写的。

  王泰有些泄气。

  “直娘贼,考官令人生气,但相比我自己的失败,同窗朋友的成功更是让我揪心。”

  “大家都是在同一个书院学习的,怎么就我这么菜呢!”

  “神童就必须厉害吗?”

  但王泰又无可奈何,只能强迫自己继续写下去。

  晏殊虽然奇怪宋煊的“起手式”,但又不得不承认,他能如此快就想到思路,脑瓜子就是聪明。

  因为在晏殊观察,许多学子全在冥思苦想。

  甚至连晏殊看好的韩琦,也迟迟没有动笔。

  即使他那首西昆体的诗做的不错。

  溜达之间,晏殊又回到了起点。

  曹利用指了指有些坐立不安的顾子墨,他方才一直坐在那里没有巡场。

  顾子墨脸上的表情,谁都能看出来是有着惶恐了。

  此时也顾不得官员的仪态,一个劲的擦着热汗。

  因为时间拖的越长,顾子墨想的就越多。

  他们这些科举出身的人虽然善于考试,但是大多数人心里当真是脆弱的很。

  “拖着他吧。”

  晏殊决定待到宋煊若是交卷,正好询问一番到底是怎么回事。

  曹利用颔首,随即询问道:
  “我看许多人对你出的题都怨声载道的,是否太难?”

  “难就对了。”

  晏殊摸着胡须哼了一声:
  “这才超过七千人,待到他们去东京参加省试,怕是全国各地善于考试的学子,都能在两万人作用,解试过不去,早点放弃也好。”

  曹利用也不在多言,总而言之,想要中进士还是难度挺大的。

  因为真宗朝的解额就超过一万五千余人。

  这群人都是要去参加省试的,择出最优的几百人,进入殿试,然后再被刷下一半或者三分之一人来,剩下的才是进士。

  北宋大规模养士,在殿试多录取些进士,还得是宋仁宗亲政后的举措,直到中后期全部录取。

  诗赋把众多学子都难住了,许多人都汗透衣服了。

  不管是闷热,还是紧张,许多学子都不好受。

  到了时间,便是一声响锣。

  示意可以吃饭了。

  若是想要去厕所,必须要举手,有专人带过去,且要排队,不允许多人同时离开。

  宋煊掏出自己的炊饼,夹上牛肉片,打开自己的绿豆汤,吃起午饭来。

  他准备一会再睡一觉,待到下一场考试把所有题目誊抄上后,再去上厕所。

  反正下午考的就是填空题。

  时间眨眼而过。

  “直娘贼。”

  宋煊撒尿的时候忍不住喝骂:

  “晏老贼搞了三十道题,幸亏老子最近一直看论语,至少有三道还没想起来。”

  待到他捂着鼻子出去后,便瞧见一旁候场的晏殊。

  他脸上露出微笑:“宋十二,这题目你可满意?”

  “俺满不满意不重要,晏相公满意就行。”

  宋煊稍微行礼随即想要回去。

  但是晏殊却道:

  “忘了与你说了,方才你的试卷本官已经让人遮起来了,免得被人瞧见,免得落得一个主动帮他人作弊的名声。”

  宋代场屋连片设席,使得考试传义十分方便。

  稍微抬抬头,就能凭借暗号传递信息,或者目力极好的人都能看见。

  诗赋之作,贵在创新,非聪明博学之士难成佳篇。

  策、论则需通古今之变,除非宿构,场屋之中亦很难抄袭。

  帖经、墨义,它们类似于今天的填空题和问答题(回答经文及注疏)。

  两者皆以背诵为主。

  考试时夹带、传义都十分方便,所以在场屋中对这些应试者的防范尤为严格。

  仁宗天圣八年,欧阳修在省试中因同情一位患病的李姓举人,竟将自己的答卷放到那人的书案之上,供他“拆拽回互,尽用之不妨”。

  不久,“榜出,欧公作魁,李亦上列”!
  到了南宋的时候,考这科的时候,私自带着书已经是半公开化的开卷考试了,甚至还几个人雇佣一个枪手,给大家一块传答案。

  因为这科最容易被人抄袭。

  “多谢范相公。”

  宋煊的道谢,晏殊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而是摆摆手示意他回去答题。

  待到宋煊勉强胡编的“典故”诗写出来后,依旧是提前交了卷子。

  因为这种情况,宋煊还是被晏殊公事公办的叫进去询问。

  宋煊顺势瞧了一眼,脸色稍显苍白的顾子墨,想必他现在是有些慌。

  万一自己抓到刺客,他可就说不清楚了。

  顾子墨瞧着宋煊盯着自己笑,他自是强壮镇定,瞪了回去。

  宋煊照例等了一会,没成想张方平也交了卷。

  “十二哥。”张方平脸色有些不好看。

  “嗯。”

  宋煊应了一声,他没有主动问考的如何。

  考完试对答案完全没必要。

  “我没考好?”

  “嗯。”

  宋煊应了一声:“其实俺也没考好。”

  “啊?”张方平有些不敢相信,但突然又想起来了:
  “十二哥,是因为家里出了事吗?”

  “不是,单纯的对于西昆体不是很熟悉,诗写的也不尽人意,赋嘛,有些地方不押韵,至于那填空题,俺也有三个没记清楚。”

  听了宋煊的安慰,张方平没有任何高兴,他是真的希望宋煊能考好,自己也能考好,遂悠悠的叹了口气:
  “十二哥,诗我写的不行,用典没用上,赋勉强凑足了三百字,至于押韵的地方,我也是有些摸不准。”

  “无妨,咱们俩要是考的太好,岂不是证明没有书院的栽培,依旧可以考的好吗?”

  “那他妈的还要应天书院做什么!”

  张方平颇有些无奈的笑了:
  “十二哥说的对,倒是我有些心急了。”

  宋煊坐在台阶上,哼笑一声:
  “况且咱们本就是来试试水的,考中的几率不大。”

  他拍了片张方平的肩膀:

  “没必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况且你舅舅上岸了,今后在书院里可以精心给你补课,明年咱们在考呗。”

  “正好回家,事情解决了,暂时没有什么危险,曲泽他们今天带着官府去围剿最后一名杀手了。”

  张方平沮丧的点点头,他是有些不想在这里拖下去,不如交卷早点结束折磨。

  因为晏殊出题真的是难度过高。

  待到二人出了门,围观百姓瞧着依旧是宋十二第一个出来,一时间有些轰动。

  他铺子里的事,早就传播了各种版本的。

  无论是窦家的报复,还是眼红他买卖的人,各式谣言都有。

  甚至有人传言宋十二这大好的青年才俊,被刺客给刺死了。

  “十二郎,你考的如何?”

  “马马虎虎。”宋煊面色凝重的道:
  “晏相公出的题太难了。”

  听着宋煊的回答,不少赌徒的心都有些沉。

  本来以为保本能赚一笔的买卖,正主回应题太难了!
  这可如何是好?

  “哎呦,十二郎,你可得好好考,我押你能中解元。”

  宋煊确实没有理会这些人,直接翻身上了驴子,待到走出人群后,他才问王珪:

  “弟弟,收尾都收干净了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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