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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行动

2025-03-05 作者: 胜者即正义
  此时,在泉州城的明军大营附近,已经调集了近卫军的所有主力。原本驻扎在南京城的近卫军,近六千精锐士兵,已全部入驻泉州城外的中军大营。

  而且,近卫军的主要将领也都云集在这里,准备随时响应来自上层的命令。

  与此同时,亲军营与武卫营也派出了精锐的兵力,共计三个骑兵千总部,其中武卫营更是派出了两个骑兵千总部,由林昌峰亲自统领,负责部署海上突袭的任务。这支兵马已经在泉州集结,随时准备登船出发,攻向赤嵌城的西南沿海登陆口岸。

  此时的朱慈烺,内心深处的忧虑并未减少,反而愈加浓烈。面对即将到来的“台岛突袭战”,他深知其中的关键在于贺楠这一位内应,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

  荷兰大军已经在赤嵌城的西面沿海一线设立了层层防御阵地,部署了上千名荷军士兵,兵力雄厚。而如今城中又迎来了大量援兵,守备力量的增强,使得赤嵌城的防守变得愈发坚固。

  若不能在短期内打破僵局,一旦荷兰大军全面发力,赤嵌城便难以抵挡。局势的变化已然超出了他最初的预期,每一次对敌的布局都充满着未知与危险,若稍有不慎,便会葬送所有的努力。

  此时,他不再仅仅依赖于兵力的调动,而是深深意识到,必须以更高的视角,统筹全局,才能确保大计的最终成功。在这场充满变数的角逐中,谁能在关键时刻审时度势,谁就能掌握胜利的主动权。

  朱慈烺心中已然做出了最为严峻的决策,无论是内应的潜伏,还是荷兰大军的步步紧逼,都已无法阻挡他前进的步伐。

  眼下,便是行动的最佳时机。根据参谋部的推演,若主力自北面登陆,再行突袭赤嵌城,从上岸到抵达城下,至少需要一整日的时间。否则,在长途奔袭的情况下,想要保持战斗力,并以完整建制投入战斗,几乎是不可能的。因此,即便北路行军能够成功抵达城下,也不可能立刻发起猛攻,而只能依靠前锋部队牵制荷军,以争取时间。

  然而,赤嵌城内的荷兰守军一旦进入战备状态,各部汉军与荷兰士兵必然迅速集结,登上城墙,牢牢固守防线。在明军主力尚未到达的情况下,贺楠想要策动兵变、夺取北门,势必会面临巨大的困难。

  因此,在战局初期,北路明军的主要任务并非强攻,而是掩护与牵制,为城内的贺楠争取发动内应的最佳时机。相比之下,由海路突袭虽然无法直接抵达赤嵌城下,但却能在城池南侧的港口侧翼登陆。那里没有拦河铁链,理论上可供明军快速突入。

  然而,根据管世胜传回的情报,荷军早已在该区域布防,布下重兵。此次参战的亲军营、武卫营及骁骑营共计三个千总部,若要成功突破荷军防线,绝非易事,且极有可能陷入苦战。

  不过,若能成功在港口一线开战,无论战局如何发展,都必然会牵制住城外荷军的大量兵力,吸引荷兰守军的主要注意力。而这,正是贺楠发动袭击、举旗起义、夺取北门的关键所在。

  战局发展至此,赤嵌城城外战火正酣,南面海军牵制荷兰援军,城中贺楠成功控制北门,而埋伏在赤嵌城西南面的荷军主力被明军海上部队吸引,无暇顾及城内变故。此时,明军的最后一击便将展开——从北面秘密潜入的突袭部队,必须迅速穿越山岭,直抵赤嵌城的北门,接应贺楠,并彻底掌控城门要道。

  这支队伍正是驻扎泉州大营的亲军营最后两个千总部,他们是这场战役的“封喉之刃”,也是朱慈烺整个作战计划中最至关重要的一环。但现在,这支突袭部队所面临的挑战也无比严峻。他们必须渡海,然后悄无声息地登陆,并隐蔽地穿越山岭和谷地。

  而由于山路崎岖,他们除了最基本的甲胄与武器之外,几乎无法携带任何辎重。一旦行踪败露,便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而面对装备精良的荷军,他们极有可能全军覆没。

  但正因如此,荷军并未在北部山岭中布下重兵,仅在数处要道设立了简易关卡。此等布防,在亲军营精锐“夜不收”的眼中,根本构不成威胁。利用夜色掩护,他们可以迅速潜行,并在不惊动大军的情况下,悄然拔除这些哨卡,为主力部队清除障碍。

  当然,整个战局的成功,仍旧离不开贺楠的接应。若无内应,这支上千人的轻装部队根本没有攻坚能力,冒然出现在赤嵌城下,无异于自取灭亡。

  ……

  ……

  随着最后一批明军登船,渡海部队即将出发,北路奇兵已经在夜色中启程,而港口附近的明军也已完成战前准备。整个战役的布局已然成形,胜败即将在赤嵌城一战见分晓。

  朱慈烺站在军帐之中,眺望远方,心中清楚,这是一场险棋。但有些战局,不搏便无胜算。而此战若成,东南的局势将彻底逆转,明军将重新夺回台湾,打破荷兰人在东方的统治根基。

  正月十七日晚,赤嵌城北门。夜幕低垂,冷风穿堂而过,将城楼上的灯火吹得微微摇晃。已经大半年没能清醒执勤的万九,终于恢复了以往的职责,重新站上了这座熟悉的城楼。夜色深沉,城外黑影婆娑,远处村落中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城内却是一片静谧,仿佛这一夜只是寻常的值守,毫无异样。

  城楼一侧的小厅里,几名亲信围坐在一张旧木桌前,炉火上的酒壶飘出淡淡的酒香,桌面上摆着几盘已吃剩的肉食。几人或倚或靠,神情放松,酒意微醺,不时低声交谈几句,显然并未把巡查当作一件紧张的差事。

  他们虽然表面懒散,但心里都清楚,荷兰士兵定时巡查,不能真放松警惕。不过,荷兰人的巡查虽说严格,真正机警的却还是这批在城中摸爬滚打多年的老兵。往往荷兰士兵的影子还没出现,消息早已传遍城墙,等他们真正登楼检查时,该掩盖的早已掩盖,该收拾的早已收拾干净。

  元宵节的假期,暂时遮掩了城内的暗潮汹涌。按照往年的惯例,从正月十五起,节日的气氛会持续几日,虽然明荷之间已然暗流激荡,但表面上仍旧风平浪静。无论是荷兰人还是汉人,都沉浸在节日的松懈之中。   
  荷兰人虽是异族统治者,但在这片土地上经营多年,也不得不入乡随俗。岛上的三四万汉人皆在过节,街头巷尾的灯火依旧,城中商贩贩卖着节庆的糖果与糕点,让整个城市看上去依旧平和。

  就在这表面平静之下,贺楠趁着巡夜的名义,悄然来到城楼之上。表面上,他只是在检查守备,确保北门的防务无懈可击,但实际上,他此刻正在城楼大厅的一角,与一个身着家丁服饰的男子低声密谈。

  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管世胜——大明行动队在赤嵌城的潜伏者之一。而此时,二人所商议的,正是关乎赤嵌城存亡的反正计划。

  此地乃是贺楠的防区,他来此巡视本就合情合理。而城内士兵的装束多有雷同,普通人难以分辨身份,因此,管世胜在这里不仅能够完美隐藏身份,还能与贺楠安全接头。相比于其他可能藏匿耳目的密室或暗巷,反倒是这明面上的城楼,成为了最安全的交谈之地。

  管世胜并未收到周世显的最新指令,但身为行动队的一员,他深知战机稍纵即逝,哪怕尚未有明确的命令,也不能一味等候。他已经依据自己的判断,提前展开了一些部署。最终的行动方向,固然需要皇帝陛下定夺,但行动的铺垫和准备,必须在命令到来之前就做好,否则关键时刻便会手忙脚乱,错失良机。

  他从未是个只会机械执行命令的军人,而是一名懂得如何在混乱之中自处、在危机中谋生的狠角色。他比谁都清楚,在信息极度不畅的战争环境下,决策依赖的往往不是全面的情报,而是敏锐的洞察、冷静的判断以及果敢的行动。少了其中任何一点,都会导致整个计划功亏一篑。

  贺楠看着面前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心头莫名一紧。他一直自认为自己足够谨慎、足够聪明,可管世胜的存在,却让他有种看不透的感觉。这个男人的言行举止间,透着某种特殊的冷静——那种既不像久经沙场的老将般狂傲,也不像初生牛犊般无畏,而是一种天生的、沉稳的狠辣。

  尤其是今日下午,当管世胜威胁刘迅时,贺楠才真正意识到,这个家伙的狠厉绝非虚张声势,而是渗透到骨子里的东西。他不是那种冲动之人,但一旦下手,便没有任何犹豫。这让贺楠有些不寒而栗。他忍不住在心中思索,这个男人究竟经历过什么,才会有这样强悍的心理素质?

  更让他不解的是,在如此危险的环境之下,管世胜每次现身竟然只带着两个人,就好像整座赤嵌城是他的地盘一样。他是真的有把握?还是疯了?
  若是换作他贺楠,身处敌城,纵然有内应,也绝不会如此孤身犯险。更何况,这里是荷兰人的天下,一旦暴露,怕是连活着逃出去的机会都没有。但管世胜却仿佛丝毫不担心,甚至显得游刃有余。

  “明日之前,我们必须落实城内关键点的掌控情况。”管世胜的声音低沉且坚定,打断了贺楠的思绪。

  “已经有人在盯着了。”贺楠压低声音说道:“可你也清楚,一旦动手,就再没有退路。”

  “所以才要趁着元宵后戒备松懈的这几日,做好最后的安排。”管世胜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夜色愈发深沉,道:“反正这事,已经不由你我选择,而是大势所趋。”

  贺楠沉默了片刻,最终缓缓点了点头。

  此时,城楼外,冷风穿城而过,吹得楼下的火把摇曳不定。远处,荷兰士兵的巡逻步伐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有节奏的踏步声。城内,节日的余韵尚存,街头仍偶有零星的爆竹声响起,似乎还沉浸在庆祝之中。

  可明眼人都能看出,在这表象之下,一场风暴已经悄然酝酿。贺楠心中清楚,自己早已无路可退。而管世胜的存在,像是利刃一般,正在刺破赤嵌城的黑暗。

  这座城,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贺楠依旧谨慎地扫视着四周,虽是夜幕沉沉,赤嵌城却仍有零星的灯火点缀着街道。城中的戒备森严,可在他眼里,却早已布满破绽。

  今日,他按照管世胜的指示,前去会见了驻守南门的守将刘迅。这次见面本该是一次试探,但管世胜向来行事果决,竟在交谈之际突然出手,令刘迅顿时进退两难。经过一番威逼利诱后,刘迅最终还是被他们拉下了水,成为了明军潜伏在城中的关键棋子。

  贺楠深知,南门一旦被他们掌控,明军援兵的推进将变得无比顺畅。眼下,赤嵌城的外援仍需翻山越岭,甚至需要用皮筏搭浮桥渡河,耗时费力且风险极高。

  但若刘迅肯配合,南门的城防便可在关键时刻出现“疏漏”,届时明军便能迅速突破防线,兵锋直指城中。这不仅会大幅减少明军的消耗,还将极大地提高攻下赤嵌城的胜算。

  他对刘迅并不陌生,二人共事多年,对其性格早已了然于胸。刘迅对荷兰人谈不上忠心,若非身处军伍,也不过是个务实之人。更何况,他在军中多年来始终升迁无望,只因没有强硬的后台支持,久而久之心生怨气,对荷兰人的不公待遇早已不满。贺楠清楚,这样的人只需要一点推力,便能让他迈出背叛的一步。

  事实上,管世胜早已盯上了南门的破绽,并非一时兴起。为了铺垫这次行动,他与贺楠密切配合,利用城内曾家、龚家的商贸网络,悄然布下天罗地网,将刘迅一步步拖入陷阱。

  这一切,并非仓促决定,而是建立在李家庞大的商业势力,以及对城内局势的精准把握之上。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揆一的举动竟意外加快了计划的推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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