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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3章 除了皇后,谁还能在这个时候劝住陛下呢(第二更)

2025-03-17 作者: 太清妖道
   第613章 除了皇后,谁还能在这个时候劝住陛下呢(第二更)

  “我知道,遗诏的事情你是不会认的,但是……”李元景对着杨思讷冷笑一声,然后转身看向丹陛之上,拱手道:“陛下,陛下试想一下,若杨思讷的手中没有什么可以依仗的东西,他如何会找臣这个远在外地任职的藩王造反?”

  李元景最后一句话,近乎是咆哮的说了出来。

  声音不停的在整个两仪殿回荡。

  殿中群臣脸色一下子全部都冷了下来。

  的确,在杨思讷的府上,没有找到什么先帝遗诏,然而其他任何和荆王,房遗爱,高阳公主联系的书信都没有。

  刚才,杨思讷又当着满殿群臣的面,承认了他和荆王,房遗爱,高阳公主谋反的事。

  就是说,那些联系的书信是必然存在的,只不过是被杨思讷给直接焚毁了罢了。

  也就是说,那所谓的遗诏,很有可能也是真的存在的,也有可能一样被杨思讷给焚毁了罢了。

  更甚至于当遗诏两个字从李元景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一切已经不同。

  朝堂上,几乎所有贞观功臣最敏感的那个神经被挑动了。

  杨思讷跪在那里,想要开口辩驳,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好好的,为什么平白无故的要找李元景谋反?
  要知道李承乾皇帝已经四年多了,帝位稳固,平白无故,弘农杨氏为什么要谋反?

  他们的手里是真的有那么一份先帝遗诏,还是说,是他们自己伪造了一份先帝遗诏。

  若是后者。

  整个弘农杨氏被诛绝,也毫不过分。

  ……

  御榻之上,“砰砰砰”一声声敲击声传来。

  殿中群臣齐齐转身,对着丹陛之上沉沉拱手道:“陛下!”

  “遗诏。”李承乾身体靠后,眯着眼睛轻敲御案,终于他停下手,开口问道:“舅舅,父皇病逝那日,你是在身边的,父皇除了那份对天下人的遗诏以外,还留有什么其他遗诏吗?”

  “没有!”长孙无忌有些紧张的站了出来,沉沉拱手。

  只是他低头之间,眼底深处闪出一丝恐惧。

  李承乾抬起头,继续开口道:“莒国公,于师,张公,马卿,来卿,那日你们也都是在的,父皇留有什么遗诏吗?”

  唐俭,于志宁,张玄素,马周,来济全部都站了出来,拱手道:“回陛下,没有!”

  李承乾继续开口问道:“汉王,吴王,纪王,赵王,那日你们也在,父皇留有什么别的遗诏吗?”

  “回陛下,没有!”李元昌,李恪,李慎,李福全部都站了出来,拱手回奏。

  “鄂国公,卢国公,虢国公,武水县公,你们说?”

  尉迟敬德,程知节,张士贵,常何。

  四位大将军同时站出拱手道:“回陛下,没有!”

  李承乾继续开口,问道:“彭城郡公,大安县公,表兄,崔卿,李卿,你们怎么说?”

  “回陛下,没有!”刘德威,阎立德,长孙祥,崔敦礼,李百药等人全都站了出来,拱手回奏。

  杨思讷跪在地上,呼吸这个时候都停了下来。

  那份遗诏自然是有的,但是很久之前,就被他藏到了其他地方,藏到了一个别人根本想不到的地方。

  在很久之前,杨思讷就意识到了那份遗诏的凶险。

  的确,他们可以在关键时刻将那份遗诏拿出来,在最佳的时机废掉李承乾,然后立李元景为帝。

  但是,在那之前,那份遗诏但凡有半个字泄露出去,他们整个弘农杨氏都有被皇帝彻底屠杀的风险。

  尤其这一次,高阳公主毫无预兆的出事,杨思讷根本连遗诏两个字都没有提过。

  但是他没有想到,李元景竟然在他喝醉的时候,骗了他的话。

  现在,杨思讷甚至想不清楚,自己那一夜和李元景喝酒,究竟有没有喝醉?
  还是说,现在这一切都是李元景编的?

  听着皇帝一个个的叫着先帝病逝那日在场群臣的名字,他的心逐渐的沉了下来,脸色也越发的难看。

  那一日,还有一个人在现场。

  那就是当时任吏部尚书的杨师道。

  只要杨思讷将杨师道的名字吐出来,那么他就可以证明那份遗诏的真实性。

  但是,他不敢,他不能。

  皇帝不可能认可那份遗诏的真实性的,殿中群臣都不可能承认那份遗诏的真实性的。

  因为在先帝病逝前的一段时间里,他整个人神智是不清楚,甚至说出了要召晋王和魏王这种话。

  这件事情,殿中的群臣,不少都是知道的。

  杨思讷将那份遗诏拿出来,的确可以证实他的真实性,但以先帝病逝之前的那段状态,却可以直接否定掉他的合法性。

  杨思讷处心积虑的保留那份遗诏,他究竟想做什么?
  整个弘农杨氏,又有多少人知道那份遗诏?

  这里面的东西,一个说不清楚,整个弘农杨氏很可能会被皇帝彻底铲除。

  正是因为要避免这一点的发生,杨思讷才站出来一个人定罪,现在,他又怎么可能承认这件事。

  他只有将这件事情彻底的咬死,才能保住整个杨家。

  这个时候,杨思讷突然彻底认识到了自己和皇帝之间的庞大力量差别。

  如果不是皇帝为了东征而忍耐,那么整个弘农杨氏只有被皇帝一点点弄死的下场。

  ……

  李承乾目光在殿中群臣身上扫过,最后看向一侧:“许卿,你如今还兼任起居郎,你告诉朕,父皇病逝那段时间,父皇的起居注中,可曾记录有其他遗诏之事?”

  许敬宗站了出来,拱手道:“回陛下,没有。”

  李承乾轻轻地点头,然后看向跪在地上的杨思讷:“杨卿,父皇病逝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每日都有一位宰相,一位六部尚书,一位诸王,一位大将军随身伺候,又有起居郎记录言语,你来告诉朕,你是从哪里得来的那份遗诏?”

  杨思讷咬着牙叩首道:“陛下,从来就没有什么遗诏的事情,臣不知道荆王为何那么说,也或许是他在酒醉之后听错了,也说不定。”

  李元景跪在一旁,刚想要开口,李承乾直接摆手止住了他。

  李元景立刻退后,然后安静的跪到一旁。

  李承乾看着杨思讷,继续问道:“杨卿,你说没有什么遗诏,那么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一个刑部侍郎,弘农杨氏嫡系出身,为何会支持荆王谋逆?
  是朕登基这几年,行事有什么重大失误,让你厌恶到了要推翻朕皇位的地步了吗?”

  杨思讷下意识的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说话!”李承乾猛然一声怒喝,咆哮的声音在整个大殿中不停的回荡。

  杨思讷忍不住的一个哆嗦,人已经不受控制的低下头。

  “陛下息怒!”群臣同时拱手,神色凝重。

  李承乾坐在御榻上,不停的大口喘气,声音清晰的在整个大殿之中传递。

  片刻之后,李承乾才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开口道:“传旨,房遗爱事涉谋逆,但因高阳公主过错在前,又有梁国公余荫在后,着急剥夺一切官职爵位,发配辽东充军,一切待遇等同军前敢死。

  房二,你可愿意?”

  房遗爱惊讶的抬头,随即沉沉叩首道:“臣房遗爱,叩谢陛下大恩。”

  李承乾点点头,看着房遗爱说道:“军中敢死,军功累积之后,可转为普通士卒,朕给你机会,军功累积之后,你也可以转为普通士卒,但将来你就永远都待在辽东,再成家也好,生子也罢,别回长安了。”

  “臣领旨。”房遗爱叩首在地,有些哽咽的说道:“多谢陛下,陛下仁德。”

  李承乾轻叹一声,继续说道:“房遗直管家不严,传旨,停发房遗直梁国公爵俸十年,十年后视政绩恢复,房遗泽,房遗义贬任地方县令,诸子不做追究。”

  “陛下仁德。”房遗爱终于忍不住的痛哭了起来。

  李承乾微微摆手,两名禁卫大步走进殿中,然后搀扶起房遗爱,带着他一起离开了。

  “荆王。”李承乾目光逐渐的冷了下来。

  “臣在。”李元景有些颤抖的拱手。

  “你很幸运,朕现在还不想沾染王族子弟的血。”李承乾抬头,神色淡漠的说道:“传旨,荆王李元景,罪犯谋逆,从即刻起剥脱一切官职爵位,仅保留宗籍,关押北苑囚禁,永世不得出。”

  “臣领旨!”李元景颤颤巍巍的叩首。

  李承乾松了口气,继续说道:“诸子免一切爵位,贬任地方县令,诸孙亦为普通宗室子弟,其他诸外家之女不做追究。”

  “谢陛下仁德!”李元景沉沉叩首,泣泪横流:“陛下圣德广被,泽被苍生,虽尧舜禹汤,未足拟其万一。”

  “好了。”李承乾再度摆手。

  又是两名禁卫进入,然后带起李元景,大踏步朝着殿外而去。

  ……

  李承乾收回目光,最后看向杨思讷,他的眼神逐渐的冰冷起来。

  “传旨!”李承乾声音落下,李安俨从一侧站出拱手。

  “刑部侍郎杨思讷,策动谋逆,罪在不赦,即刻打入死牢。”李承乾深深的看了杨思讷一眼,然后继续说道:“其子,其孙,其兄,其兄子,其兄孙,勿论身在何方,即刻论罪下狱。”

  “喏!”李安俨认真拱手。

  李承乾深吸一口气,咬牙说道:“弘农杨氏诸脉子弟,无论长安还是外地,从即刻起,全部闭门自守,不得外出。”

  殿中群臣神色微微一变,事情还是逐渐的走向了不可控的地步。

  整个弘农杨氏,都有被牵连的可能。

  群臣最首,长孙无忌站出拱手道:“喏!”

  “传旨,复歙州刺史柳奭为刑部侍郎,察查遗诏之事,无论如何,遗诏之事必须有个了结。”

  李承乾一拳重重地砸在了御案上,殿中群臣齐齐拱手道:“臣等领旨。”

  “好了,退朝。”李承乾直接站了起来。

  “恭送陛下。”群臣齐齐俯首。

  沉重的脚步声从丹陛之上传来,群臣清晰的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压力袭来。

  就在这个时候,皇帝的脚步突然停顿,他声音冰冷的说道:“五日之后,启程洛阳,诸事不得延误,莒国公,你来负责诸事!”

  唐俭立刻拱手道:“臣领旨。”

  皇帝的脚步声再度响起,然后很快的消失在了偏殿门口。

  殿中群臣,一瞬间忍不住的长松了一口气。

  刚才一瞬间的气氛,真的是低的可怕。

  他们最怕突然间皇帝下旨,将天下所有弘农杨氏族人全部下狱论罪。

  那样的话,事情就真的大了。

  殿中脚步声再度响起,群臣抬头,就看见长孙无忌从自己的位置上走出。

  而此刻,大殿当中已经不见了杨思讷的身影。

  长孙无忌走到了大殿中央,目光看向群臣道:“诸位,都各自去忙吧,事情陛下会有合适的处置的。”

  “喏!”群臣齐齐拱手。

  等到长孙无忌立刻之后,他们才相继的走出了两仪殿。

  站在殿门处,阳光落下,众人莫名的有种浑身上下的寒冷被驱逐出去的感觉。

  ……

  幽长的甬道中,长孙无忌迈步朝承天门而去。

  尚书省在承天门外。

  “司空,司空请留步。”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长孙无忌停步转身,看向追上了许敬宗,有些诧异的问道:“许侍郎,有事?”

  许敬宗拱手,然后小心的问道:“司空,今日之事,陛下愤怒无比,然而谁也不愿见血流成河之事,敢问司空,如今局面,有谁可以劝谏陛下?”

  长孙无忌眨眨眼睛,他的目光无意识的越过许敬宗,看向他的身后,不少人在不远处停步,竖着耳朵在听这边的对话。

  长孙无忌心下一片恍然,淡淡的点头道:“当然是皇后,除了皇后,谁还能在这个时候劝住陛下呢。”

  “多谢司空指点。”许敬宗沉沉拱手。

  “嗯!”长孙无忌点头,然后平静的转身,一步步的朝着承天门外而去。

  莫名的,长孙无忌感到有些好笑。

  皇帝啊,真的是算计到了每一寸的人心。

  了得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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