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北湖丝厂与白皮灵鱼
2025-03-06 作者: 凌西安
桃柳福地,朱家六岛。
余书洋为了帮着宋狱修炼恶罐收罪术,就带着他在五处海岛寻找机会。
先是把长流山上的罪妖、灰鼠、麻鸭、虫精的“命气”,收入到恶罐之中。
这些妖怪常年生活在长流山,根本没有为恶的机会,命气摄入恶罐,半点反应都没有。
余书洋又带着宋狱去了虎山岛,把金蜂一族、沙地猪一族的命气,也都收入到恶罐中,依旧不见半点变化。
到了这个时候,余书洋也有所醒悟了,对“罪恶”有了新的见解。
道经有云: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较,高下相倾。
善、恶之间的判定,全凭个人心意,很多大奸大恶的人,从来不感觉自己是奸邪之辈。
正所谓:大奸似忠,大伪似真。
在海岛之上,聚族而居的妖怪,就没有是非善恶的认知,于是乎,他们的命气落入到恶罐中,不会出现反应跟变化。
当然了,恶罐并不局限于善恶,还有罪恶之徒,奈何,五处海岛都没有明文规定的律法,一时半会也不会有“罪犯”。
余书洋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来朱家六岛吧,一来,朱家六房私心多,善恶的观念必然更清晰,二来,也趁机给朱家六房施加防控手段。
当初朱家六房能逼着朱三娘外嫁,等朱三娘渡劫成妖仙后,用龙衣蛛娘要挟海霞妖仙,试图挑起双方的的对立。
若非李真去了朱家六岛,又闹出了蛇种寄生的事,把六岛蛛妖给吓住了,又有妖仙城的利益牵动,他们不可能搬过来的。
“宋狱,你觉得这里如何?”余书洋在云车上指着朱家六岛问道。
獬豸有一个天赋神通,那就是明辨是非,这就跟龙鲤的云游一般,都是血脉传承的神通。
宋狱晃动金角,鼻孔张开努力的吸气,最终叹息一声,说道:“法主,离的太远了,我根本感受不到。
不过,我能感受到五光十色的私欲,这里跟之前两个海岛不同!”
余书洋点点头,他之所以急着帮宋狱修炼恶罐收罪术,也是有苦衷,玄狐蓬尾几次传信给他,都是抱怨罪鬼闹事。
“你等下听我安排吧,咱们见机行事!”余书洋不忘嘱咐两句。
朱家六房不是金蜂、沙地猪这种完全依附于余书洋,必然不会乖乖配合的,而且,恶罐收罪术是会夺命的。
凡是被恶罐收入命气者,只要罪恶积累到数量,就会被收走命魂,炼成罪鬼黑豆封在罐中。
余书洋按落云车,落在了二房的岛上,只见岛上种满了灵松树,松针之上挂满了巴掌大的灵蛛。
松林中更有许多半人半蛛的女妖,她们都是放牧灵蛛的蛛娘,此时蛛娘们正在给松树浇水。
不待余书洋开口询问,朱钢标急火火的从林中跑了过来,嘴里极为亲切的说道:“余岛主,您咋过来了?是来看北湖丝厂的吗?”
前段时间,李太平用搬山担水神通,把朱钢标、龟有光买下的水脉、火脉都搬了回来。
火脉不用说,全都安放到了湖心岛的铸剑城,水脉则是一半安置到了野马场,一半安置到了桃柳福地。
当初,朱家六房答应每月上交三十套蛛丝软甲,条件则是需要营造新的水丝蛛厂。
余书洋也没惯着他们,特意安排李太平,把桃柳福地的水脉集中安置,化作了一片湖水。
考虑到南北对应,长流山上有南火池,桃柳福地的湖水便取名叫北水湖,六房新建的蛛丝厂围绕着北水湖,便取名叫北湖丝厂。
余书洋私下里跟李太平谈笑,现在他也有南北二厂,一个南湖珠厂、一个北湖丝厂。
“北湖丝厂怎么样了,莫非出了变故?”余书洋随口询问道。
朱钢标脑门冒汗,不由的想打自己的脸,眼神躲开余书洋的注视,说道:“都挺好的,灵松刚栽下,一时半会的还不能养灵蛛!”
随着朱钢标话音刚落,宋狱立刻叫嚷道:“法主,他有所隐瞒,故意误导你呢!”
余书洋眉梢一挑,双目凝视朱钢标,轻笑一声问道:“大二房现在也开始跟他们合伙蒙骗我了?”
他对朱家六房从来都是区别对待,目的就是让二房跟其余几房不合,这算是他御下的小手段。
朱钢标被看的双腿发软,不由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自从见过余书洋镇杀虎杖妖仙,他心里就留下了心障。
“余岛主,我没有啊!我跟你从来都是一条心呢!这事不是我要隐瞒呢!”朱钢标赶紧求饶道。
“别说废话,到底出了什么事,直接说!”余书洋沉着嗓子问,他已经意识到事态的不对劲。
“大房从织造局带回一批白皮鱼,这白皮鱼……是祭炼鱼皮衣的。”朱钢标一边说一边打量余书洋,同时偷撇宋狱几眼。
“龙宫织造局,朱家果然好胆量呢!”余书洋不免咬牙切齿道。
之前,海霞妖仙特意找他分说过,把东海龙宫的内斗说了底掉,目的就是劝他不要去织造局!
“是朱紫慧回来了,她修炼龙衣九蜕法门,已经成为第七位龙衣蛛娘!”朱钢标说话都发抖,他知道已经触犯余书洋的禁忌。
“什么!朱紫慧回来了!你们不知道寄命蛇种的厉害吗?”
余书洋不由气的瞪大双眼,朱紫慧被蛇种寄生,之前海霞妖仙、二房的房头都被她暗算,种下了寄命蛇种。
鱼母还有两三个月时间,就要引雷渡劫了,他是真没想到啊,蛇种就在他眼皮底下活动。
“余岛主,朱紫慧她现在是龙后的女官,又是织造局的龙衣蛛娘,回来也只找了大房。
我之前一直在外面奔波,等知道这些事的时候,白皮鱼已经被养在北水湖了。”
朱钢标看了宋狱十几眼,终于想到他是什么来历了,再说话根本不敢遮掩了,直接把内心的实话说了出来。
余书洋愠怒,说道:“把朱家六房所有的妖怪都找来,这要是又有寄命蛇种怎么办。
还有海霞妖仙呢,也请她一块过来!今天必须都察看一遍!”
此时,余书洋心里除了恼怒,也有顺势而为的意思,正好借此机会,让宋狱把恶罐收罪术施展一遍。
与此同时,护岛大阵的事不能耽搁了,原本他想着等铸剑城建造完毕,依托太乙拂尘、城基阵图,布置一个四象五行阵法。
就看现在的情况,不能再等下去了,最起码,长流山的护岛大阵得修复,免得被蛇种钻了空子。
同时,他又想起六姐余铁男的提醒,如果这会文思蛇亲自过来,说不定九州内陆被蛇种寄生的妖怪,也会被他一块带来。
想到这里,余书洋不由的重视起来,之前靠着九曲黄沙大阵,把病龙老祖、海大木都给镇杀,都囚禁了三千海蟾蜍道兵,确实让他有些飘了。
前几日,他在巢居城还提醒李真呢,让他不要被外物干扰,早点去雷岛营造水市,好应对财运神降下的杀劫。
大概过去了一刻钟时间,二房的蛛妖们陆陆续续的走了过来,余书洋也没等六房妖怪都到齐了再施法,直接让宋狱开始施展恶罐收罪术。
随后六房、五房、四房的也都走了过来,每房多则一两百个蛛妖,少则七八十个,没突破九品的没跟过来。
三家房头已经从朱钢标那里打听过来,他们都是直接参与者,这会看到余书洋都觉得胆虚腿软。
余书洋把灵芝如意挂到腰间,从法囊中取出洞渊玄天旗,自从把海蟾蜍道兵收入其中,他还没动用过这件法器。
心神透过旗面法禁,看到玄天法禁之中的海蟾蜍道兵,这些道兵都现出原形,个个都如同黄牛一般大。
玄天法禁乃是若木的撑天道禁虚影所化,在弱水、黑水、玄水之中,开辟出一方天罡空间。
因这三道水禁混合化作洞渊法禁,时时刻刻从星河中牵引弱水,这让天罡空间中生出炼实化虚之力。
三千只海蟾蜍道兵,硬生生被从七品修为,剥削到八品中期了,若是余书洋再不出手,再过一年半载时间,全都被炼化成法禁。
余书洋把他们从九曲黄沙大阵转入洞渊玄天旗,就是想着留他们给玄武龟书“拉磨”的。
随着他修为的不断提升,推演盘算也越来越高深,虚、室二宿的星力,越来越不顶用了,必须为其消耗法力了。
想到“种道之术”,他凝聚出玄武二道灵文,分别打入到海蟾蜍体内,并用宝器道禁将他们“绑在一起”,看看他们能否像妖鬼道兵那般。
待到余书洋把这一切都施展完了,在抬头看的时候,就见着朱家六房的管事、房头簇拥着海霞妖仙,宋狱晃动恶罐收摄命气。
余书洋看的出来,六大房头又再故技重施,想着抬海霞妖仙出来,跟他打对台。
“海霞妖仙,今天请你过来,是为了做个见证,有人跟朱家外敌暗通款曲。”余书洋先声夺人道。
海霞妖仙尴尬的笑笑,自从她更易冥蛛血脉以后,已经不再是朱家的族人了,现在当家做主的应该是朱三娘。
六大房的都盯着海霞妖仙看,特别是大房的房头,他们可是亲眼见过二房头怎么死的。
“余家小子,此地你说了算,不用跟我商量,我家里的蛛网还没补完呢!若是没有别的正事,我就先回去了!”海霞妖仙老气横秋的说道。
一时之间,六房管事全都愣住了,他们全都没想到,历来性子软、好说话的老祖宗,今天竟然转了性。
“老祖宗,你可得给咱们主持公道啊!”大房头忙着凑上前去,近乎哀求道。
朱钢标能意识到触犯禁忌,大房头如何不能明白,奈何,事情都已经做完了,再后悔也都没用了,只能想办法解决。
“现在朱家的当家主母是朱三娘,有事你们不去找她,问我个孤老婆子干嘛!”海霞妖仙冷哼一声,就要扭头离开。
这些年一直被旁支六房挟制,海霞妖仙都是为了顾全大局,如今她已经置身事外,再也不想操心朱家的事了。
最关键的,她通过李真、余书洋的做为,如何还不明白,旁支六房已经被拿捏住了,再想分裂朱家也没有机会了。
六房的管事、房头看着远去的海霞妖仙,全都觉得心凉透了,特别是大房头已经面如死灰。
“余岛主,我错了,不是我跟敌人暗通款曲,实在是慧丫头她当了龙宫女官。
这白皮灵鱼又是炼制鱼皮衣的灵材,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大房头像死了老子一样哭嚎。
余书洋扯了扯嘴角没说话,等着宋狱一点点收摄命气,来到身边以后,这才开口说道:“宋狱,你先给这几位房头、管事的搞一下。
我先在这给某些人提醒一句,此术名叫恶罐收罪术,专门用来检查罪恶之辈。
凡是罪大恶极者,被恶罐一照,不消片刻功夫,就会当场身死,化作一枚黑豆。”
随着余书洋的话音落下,就见有管事不声不响的摔倒在地,妖身上的血肉、骨骼都如水般流出,最终只留下一张外皮。
这景象瞬间吓坏了所有蛛妖,不等他们哗然吵闹,又有新的管事中招,开始消融化作一张肉皮。
几个房头已经慌了,若论罪恶,他们干的最多,全都不敢拿生身性命来冒险。
偏偏宋狱施展恶罐收罪术,根本不需要别人配合,他直接引导命气归入到恶罐中。
换一句话来句还总结,那就是凡宋狱目光所及,命气收摄全凭心意,根本不用多余的辅助。
朱钢标此时也在这,就在一干房头、管事之间,此时他也是害怕咋,眼看着几个管事冰消雪融一般,只剩下一张皮在地上。
这可比当场弄死几个管事恐怖多了,特别是那残留的肉皮,就跟活扒皮一般。
不等朱钢标想别的呢,五个房头身上都开始往外喷水,不消片刻时间,无论是嚣张的大房头,还是略带卑微的六房头,全都只剩一张皮。
“朱钢标,剩下的这些皮,回头你让人拿稻草填充一下,留给后人看一看,这就是当叛徒的下场。
以后六个房头的事,就由你来管了,若是有不听从的,你找宋狱就成,保准让他们体验一回!”余书洋笑着说道。
一时之间,朱家六房全都像鹌鹑一样,没有一个敢说话、敢动弹的,全都被吓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