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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西州使者

2025-03-12 作者: 中更
   第211章 西州使者

  步入五月中旬以来,随着大面积飞蝗四起、酷暑难耐。

  各方都必须停战,其中最倒霉的就是吕布、刘备。

  兖州战争以及徐州之屠,以及之前黄巾之乱,导致大量水利工程毁坏、田地荒芜。

  这些荒地成了今年飞蝗成长的温床沃土,于是吕布驻屯的山阳全郡遭遇沉重的飞蝗灾害。

  野外的稻谷、夏麦被啃食一空,兖州豫州也好不到哪里去。

  灾难顺着蝗虫向西迁徙,屯戍华阴、渭南的段煨这里也不例外。

  可能是秦岭阻挡,大量蝗虫迁徙路线重叠于河洛、弘农、三辅,向着凉州而去。

  所过之处,啃食一切能啃食的植被;饿死在路边的百姓,也会被疯狂的蝗虫咬破皮肤,啃食血肉。

  另一股西迁的蝗虫途径南阳,一头撞在武当山。

  在南阳军屯企图自食其力的张绣也是元气大伤,对刘表的依赖性进一步增强。

  关东的蝗虫就这样一路向西,抵达陇上,更是让韩遂、马腾濒临破产。

  不止是他们,蝗虫过境可不认你什么西羌、北地胡。

  就在这夏收前夕,巨量的粮食被蝗虫祸害一空。

  也就江东好一些,袁术这里也很不好过,虽然寿春旁边就是芍陂。

  可袁术真不怎么擅长经营,芍陂不缺水,范围广大,是极好的国家级水田地。

  这场巨大蝗灾之下,袁术只能说是勉强够度支。

  但各方受损巨大,他受损小;反过来说,就等于他获利巨大,各方没有获利。

  这种特殊的情况下,袁术调兵于寿春,准备顺淮水而下,自淮浦、盱眙顺泗水而上,直取下邳。

  广陵郡在淮水下游南岸、长江北岸,广陵郡大部分土地都控制在袁术这里。

  也不能说是实控,刘备、陈登、陈瑀等人也都没有实控,控制核心据点,周围乡邑都是墙头草。

  为了避免袁术大军抵达盱眙、淮阴后裹挟广陵大部分人口,刘备也只能提前动员军队,顺泗水而下,在北岸驻屯,与袁术对峙。

  徐州人有保卫家园的决心,这场战争看似突然爆发,可袁术早有攻取徐州之心,徐州也早有应对的准备。

  双方只是在一个不适合打仗的酷暑时节里发兵,但也必须遵守基本的自然、客观条件。

  所以从调兵开始,双方只是对峙,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

  天下各处,也就这里调兵对抗。

  其他地方,都无力动弹。

  这种情况下,荆州牧刘表也在赵岐督促下,发兵五千,不带铠甲,押解粮食北上,前往雒阳协助卫将军董承修筑雒都。

  曹操很想让曹洪也率兵去雒阳,却被董承再次婉拒。

  而袁绍这里开始与朝廷往来通信,也派出原泰山郡守应劭率兵两千余人前往雒都。

  应劭也没有空手,押运了一批粮食,走黄河漕运直入雒水,将粮食运到了雒阳城。

  同时应劭也根据记忆,开始梳理汉官礼仪,各种公文奏表的规范,连着廷尉判例也重新编写。

  这种酷暑之中,赵基依旧终日巡视各营,参与练兵,不时调整军吏职务,提拔什伍长,或裁退军士。

  终日忙碌,他也无暇顾及其他。

  看着军队向着他期望的方向开始成长,其中成就感、满足感岂是朝廷官职所能比拟的?

  也就半夜研读兵法时,赵基会苦恼于‘凝神养气’这个技能。

  慢一点也能承受,可他终究经历过‘披荆斩棘’一日三升的爽快。

  两相对比,自然焦虑。

  一直以为凝聚的是自己的精神、意念,是增强食物消化以积累‘气’,可现在看起来,或许真的要去找耗材。

  但晋阳正训练的军队才是根本,不可能贸然带着军队乱跑,也不能舍弃军队独行于外。

  更不能派人去将笔友蔡昭姬请来,晋阳这么多军队忍受着枯燥训练,自己搞特殊化,被人抖出来,很不利于军心凝聚。

  与军队同甘共苦,降低军队受训时的抵触是一个原因,一起进行训练,更方便他调整军吏。

  举贤任能只是日常工作,最关键的在于磨砺刺头,从行伍之中提拔军吏。

  八百河东虎贲只是自己的利益伙伴,而从虎步军中一步步提拔晋升的新虎贲,才是真正的赵氏羽翼。

  蝗灾过后,夏粮收割完毕。

  这日赵基乘马出军营,一名书吏快步来到他面前,拱手长拜:“赵侯,文和先生酿好一瓮新麦甜酒,遣仆来邀赵侯。”

  “知道了,待我洗漱后就去见文和先生。”

  赵基应下,驱马入晋阳旧城,街道上往来的吏民退避道路两侧,赵基引着骑从直入郡守府。

  郡守府前院演武场上,摆着两排大水缸。

  暴晒一日,水温正暖。

  赵基等人脱了简单皮铠护具,就在水缸前光脚沐浴,一个个都晒成麦色,肌肉成块。   
  里外清洗一遍,套上裤子……套腿胫衣这种东西还有吊带,在他看来,如果胫衣材质换成孔眼较大的罗纱,那就是妥妥的吊带渔网袜。

  所以现在晋阳各军分发的军服,都是改胫衣为长裤。

  胫衣缝制简单,裤子则难一些。

  俘获了豪强、大姓女眷,她们组成的织房也有空闲的时候,改胫衣为长裤……劳累的是她们,又不是赵基,赵基自然推行。

  军队自然也喜欢肥大的裤子,尤其是骑士。

  裁制军服剩下的碎布料,也用来缝制短裤、鞋袜、手套之类;总之,不能让那些俘虏女子空闲。

  与周围骑从一样,赵基四角裤、长裤也都是绛色。

  随后套上贴身细绢里衣,再披上对襟敞开的细麻布质地短衣,最后踩上一双木屐,腰悬宝剑,赵基就算完成了换装。

  居家,又是酷暑时节,人人都是越清凉越好。

  衣服是个会磨损的消耗品……对真正的百姓来说,只要冻不死,衣服自然是越简单越好。

  男子如此,女子、孩童也是如此。

  不需要外出,赵基也就没必要再穿鎏银锁子软甲。

  这套软甲、十几层丝绸交叠缝合的盔甲衣也不常穿,只有出营垒行走于街道、野外时赵基才会穿戴。

  酷暑难挡,即便有刺客,也是轻装的刺客。

  洗去一身汗腥气,赵基径直来郡守府西院,这里是贾诩的办公场所。

  他来时就见贾诩与几个人坐在葡萄凉棚下说笑,此时也都站了起来。

  赵基走近观察三个人,都是壮年武夫,虽然穿着陈旧衣袍,可身形强壮,举手投足、眼眉之间那股杀人的冷漠、木然气息很是浓重。

  这三个人也都在观察赵基,又不敢仔细观察,纷纷拱手长拜:“见过赵侯。”

  “我就知道先生邀我前来不单单是为了品尝新麦甜酒。”

  赵基上前看木盆里的甜麦子,就摆手示意:“诸位不必多礼,既然是先生的友人,那就是赵某的友人。”

  贾诩拿黑陶碗给赵基盛了小半碗甜麦子,多舀了奶白色的甜水。

  笑呵呵递给赵基:“赵侯可见过此物?”

  “见过。”

  赵基双手接住,落座主位,端起浅饮一口细细品味,说:“新麦清香,比甜米酒、稠酒更多了一些风味儿,令人胃口大开啊。”

  这是简单脱了麸皮的新麦,蒸熟后混合酒曲,如酿米酒一样酿出来的东西。

  “赵侯喜爱就好。”

  贾诩也是落座,展臂介绍:“此乃某之同乡武威张横,乃也是梁兴友人。”

  张横起身拱手:“张横拜见赵侯。”

  赵基放下碗也拱手:“壮士请坐。”

  见赵基看向旁边一人,贾诩又说:“此弘农张昶,奉段忠明之命来见赵侯。”

  赵基闻言起身,拱手:“先生有礼了。”

  张昶则苦笑:“久闻赵侯刚烈,怎么此般敬我?”

  如果让杨彪这些人知道,还不知道怎么安排他。

  他是凉州三明张奂的次子,张奂年老时做出最大的决定就是请求皇帝将他的籍贯迁到弘农,算是脱离了敦煌边郡身份。

  因在弘农,所以张氏子弟与杨氏求学便捷,学问造诣、书法相对出名很多。

  赵基笑了笑:“非敬先生,敬令尊。”

  这才对味儿,张昶不以为意笑了笑,还拱手还礼,才落座,整个人气色也好多了。

  这时候赵基去看第三人,贾诩介绍:“此北地李应。”

  李应拱手:“罪臣见过赵侯。”

  “坐。”

  赵基展臂示意,看了看贾诩这四人,突然一笑:“西州之事,就在此间也。”

  贾诩优先于张昶介绍张横,说明张横在关中也有很强的军力,还是受贾诩控制的军队。

  其次是张昶,张昶兄弟三人已经完成了军功家族向名士郡望过渡……只是刚把带刺的皮换了,却迎来了乱世。

  李应作为李傕的堂弟,也是司徒赵温兄弟的故吏。

  都被聚在一起,自然要讨论怎么分割西州。

  反正李傕这个人,已经神仙难救。

  朝廷容不下他,赵基也容不下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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