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渴血虎鱼
2025-03-12 作者: 爱讲道理
第115章 渴血虎鱼
此刻的神社内,会议进度过半。
白色的投影幕布在神鬼绘卷前垂下,家族的全体精英屏息静气神色严峻。
诸位家主也都保持着肃静,毕竟这里是他们八个家族的神社,神社中游荡着祖先的魂灵,任何大呼小叫都是对祖先的不敬。
直到,幕布上出现一张通缉令,又或者说是一张赏金单。
看着那一串长到眼花缭乱的赏金,还有那张稚嫩青涩不像话的面容……
“十七岁?”有年轻人不由自主地发出呢喃。
一个,十七岁的,少年?
在场许多人的脸上都露出不同程度的怪异神色。
十七岁的少年能做什么?
甚至在日本想喝酒都要到二十一岁,十七岁就连买包烟买瓶酒都是问题。
居然有人悬赏五亿日元,只是为了,杀死一个十七岁的少年?
“他可不是普通的十七岁少年,而是一个少有的S级混血种。”
橘政宗语气平和道:“率领中国的武装内卫第三军区部队,深入三代种的尼伯龙根并将其杀死,就算是十七岁的稚子也非同小可了。”
“S级混血种?率领部队杀死三代种?”坐在后排的乌鸦微微眯起眼睛,“如果,只是这样……”
无论B级,还是A级,或是S级,并没有什么严格的评判标准。
“当然,这是世家明面上的说法。”
不等有人提出和乌鸦相似的想法,橘政宗便挥手切到了下一张图片:“根据稚生所说,那位三代种属于天空与风之王一脉,是擅长电磁干扰的特殊类型。”
“所以那次行动无法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而且出现了三代种级别具备龙躯的尸守,那个少年几乎是凭借一己之力杀死了祂们。”
“而他之所以会受到猛鬼众的重金悬赏,也是因为杀死了代号飞车的宫本一雄,并且捣毁了猛鬼众在背后支持的据点。”
“……”
这次就连不少老人的眼中都浮现出了不同程度的惊愕。
这样一来,十七岁这个年纪,代表的将不是稚嫩。
而是天赋,是未来,更是强权。
“十七岁啊。”夜叉自嘲似的笑了笑,压低声音嘀咕道,“我在十七岁时才刚被少主捡回来,不然我还在街头收‘保护费’呢。”
“人和人是不能一概论之的。”
乌鸦也是嘴唇微动,一本正经地吐槽道:“有些人生来就是上天的宠儿,背负着常人难以想象的使命,就比如我们那位亲爱的少主。”
作为少主的源稚生不但身份尊贵,还是名刀般犀利的人,无论能力还是性格都令他们折服。
加入执行局迄今已经五年多了,不出意外的话,两三年内就会成为执行局局长,日后会成为下一任日本分部长,甚至会成为日本黑道中的皇帝。
按照旧例,他和夜叉也会随之崭露头角,拱卫在新家主的身边,成为新一代的权力集团。
可是……
夜叉看向前方依然空置的座位,小声道:“少主的人生理想是去法国有名的蒙塔利维海滩卖防晒油。”
此话一出,两人都陷入了沉默,最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橘政宗在2009年接任大家长之位,他们也在那一年遇到十七岁的少主。
他们也曾是组织里声名赫赫的精锐,凭借浴血搏杀的汗马功劳,这才得到了直接效忠于少主的资格。
相处这么多年,自认为是少主的“左右手”,两人对少主的了解也很深了。
源稚生明明已经回国了,却没有第一时间来参会,不只是因为上杉绘梨衣。
还是因为,他对这种家族集会,一直都很排斥,每次参加集会前,他都会找各种理由推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如果不是重要到极点的会议,源稚生都会以各种理由溜走。
因为源稚生说过自己的人生理想是去法国卖防晒油……
最开始听到这个人生理想的时候,夜叉和乌鸦都以为源稚生在说笑。
直到他们发现源稚生在桌上放着蒙塔利维海滩的照片,还会网购各种防晒油来研究它们的紫外线透过率和性价比……
夜叉和乌鸦都明白,少主如果真去卖防晒油,他们两个也要随行。
一想到自己一身黑衣黑裤黑墨镜,一脸挡我者死的冷硬站在少主背后,结果穿着一身格子衬衫的源稚生,给腰若凝脂的比基尼女孩抹防晒油……
“啊,还不如让我死在猛鬼众手下。”乌鸦吐槽道。
“庆幸你们在少主身边做事吧,在我身边的话,你们十根手指全砍下来谢罪也不够。”坐在前面一排的关东支部支部长明智阿须矢嘴唇微动道。
夜叉和乌鸦同时闭嘴,看向中央的几位老人。
年仅十七岁就独自杀死了一位三代种,是已经经过验证的真正的S级屠龙者。
这种事情无论是放在什么地方,别说是他们“日本分部”了,哪怕是放在“卡塞尔学院”,也是建校有史以来闻所未闻的。
但这也意味着他的存在会像是东升的曜日般吸睛,猛鬼众就算是瞎子,也一定能注意到这个发光发热、牛逼轰轰的存在。
“现在不太平。”龙马一族的族长龙马弦一郎轻声道,“明里暗里都藏着许多蟑螂老鼠,那少年的出现,会不会给我们带来一些麻烦?”
“岂止是麻烦。”风魔家的家长风魔小太郎冷笑道,“最近东京的机票恐怕都会小幅度涨上一些吧。”
这份悬赏要不了多久很快就能传遍整个日本的暗面,大大小小的黑道组织乃至不入流的混混,都知道有那么一个十七岁少年的项上人头价值五亿。
蛇岐八家的威名或许能震退那些宵小,但是却无法呵退一些贪婪的鬣狗豺狼。
以那些家伙无法无天的作风,为了对齐修远进行暗杀,恐怕不惜掀起大规模的混乱,到时候一定会死很多人。
“盯上他的人毕竟是猛鬼众,是我们的老朋友,就算明知是故意甩来的锅,我们也必须接着。”
他摸了摸温热的茶杯,轻声道:“如果那少年真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出了意外,一定会让‘某些人’看了笑话小觑了我们。”
齐修远是什么人此刻已经不重要了,当他以客人的身份被蛇岐八家接待,就变成了猛鬼众与蛇岐八家的较量,如果放任不管……
那时,将会在日本的势力圈内造成很坏的影响,一些徘徊于猛鬼众与蛇岐八家之间的摇摆势力将会作出错误的抉择,也将会为以后更多的流血事件埋下伏笔。
“不如把他监禁…保护起来,每天给他们提供三餐和水?”有人目光闪烁道。
“呵,谁去,你去?”有人冷笑着讥讽道,“能仅凭一己之力杀死纯血三代种的家伙,你以为是以前那些来实习的本部学生仔?”
此话一出,开口那人涨红了脸,但还是安静了下来。
“贺君。”橘政宗看向坐在犬山家主位的犬山贺,温和道,“派个人,陪着他们,他们不能离开东京,但是,如果他们想出去走一走,不要拦。”
犬山家从事的行业是风俗业,不是人文风俗,就是风俗,红灯区、歌舞伎町一条街、夜店的风俗,犬山家下最出名的产业大概当属玉藻前俱乐部。
犬山贺养着很多干女儿,一手扶持起很多位名媛,出入社会各界的交际圈,掌控无数可利用的资源。
叫得上名字的天才音乐少女,风靡棋界的职业女棋手,东京电视台的新宠儿,或优雅,或妩媚,像是未打开的潘多拉魔盒。
只要犬山贺一声令下,她们就要推掉一切事务,表演会、电视剧面试亦或者棋艺大赛,如群花聚拢般汇聚而来,对任何人露出朝花绽放般的笑容。
所以,招待客人这种事情,让他来最好不过了。
犬山贺低垂的眼帘抬起,恭敬道:“这一方面,我们早已做好准备。”
说着,他微微侧身,露出身后之人。
一位容颜秀丽、扎着马尾的女孩,身上没有红番街女子的那种风尘气,而是透着一股干练、清爽的气质,露在衣服外的骨肉匀停、温如玉脂。
在战国时代,位临家主左右之位,除了带刀近侍,唯有心腹可得,如此按照位置来看,这个女孩在犬山贺眼中的地位很高。
如果熟悉剑道的人看到,一定可以认出她的身份。
距离剑道中的最高称号“免许皆传”,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也仅仅只差一步。
橘政宗看见女孩后微微点头,微笑道:“孩子,你叫什么?”
“回大家长。”女孩站起身来,恭谨道,“犬山真衣。”
“真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橘政宗笑着颔首,“让那些宵小之辈明白,想动我们保护的人,是要以生命为代价的。”
“是!”犬山真衣恭敬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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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从窗帘外渗进了一隙光影,落在女孩的脸上像是猫的胡须。
苏晓樯匀净地呼吸着,白皙的皮肤映着美好,雪白的手臂挂在床边,细小的绒毛透着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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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节奏的轻缓琴声传入耳中,像是浮在暖洋洋的海洋上,被照得雪白的睫毛抖了抖,苏晓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梦中的身影逐渐与眼前的身影重合,温和的光芒从他身后映入房间,节节分明的手指在琴键间跃动起落。
“醒了?”注意到苏晓樯醒来,齐修远站起身笑道,“早安。”
“唔。”苏晓樯迷迷糊糊地回道,“早,早安。”
唰。
齐修远拉开窗帘和遮光布,一股清新的湿润气息涌入,那是沁人心脾的雨后湿冷,盛大温和的阳光迎面打来。
在昨天的雨后,今天难得是一个好天气,像是昨天漫天的墨汁和沉闷都被一场雨水冲洗干净了,流进水渠中汇入下水道。
窗外,斑驳的水迹像是零零散散的镜子,倒影着阳光下人间的烟火,和蓝得水洗似得天空上的云彩,似乎都能听见阳光在窗外缓缓流淌。
但是,在齐修远看来,这片浊水浑潭涟漪四起,水下是成群结队的渴血虎鱼。
闻见了血腥味想来咬上一口,都想在他身上扯下一块皮肉,让鲜血晕染在水中引起混乱。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很适合出去玩,先起床吃早餐吧。”
齐修远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这才让苏晓樯逐渐清醒过来。
不是在做梦吗?
齐修远走出房间,苏晓樯呆了几秒回过神后,忽然提起被子将脸埋进被子里,像是将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把自己包裹在了一片温暖里。
齐修远走到了极其宽敞的客厅,夏弥等人或坐或躺或趴在沙发,芬格尔和夏弥两个脑袋凑一起,兴致勃勃地看着桌子上的地图。
“齐师兄,快来快来,我们在商量今天去哪里玩呢!”
夏弥把视线从东京的地图上挪开,抬起头看向前面走来的齐修远,抬手推了推自己的太阳帽嬉笑道:“池袋、秋叶原、新宿、银座,还是涩谷?”
地图上几个超级地方都被红色的圈圈画出来了,都是最经典的游客区,来到日本东京不得不去体验的几个地方。
显然,夏弥打算在出发前做好准备工作,势必要在东京这个城市好好尽兴。
“要不要先去秋叶原?”芬格尔像小学生一样乖乖抬手道。
“……这个先不说。”
齐修远看了眼站在门口的身影,眼角忍不住抽了抽疑惑道:“这位是?”
“齐先生,请容真衣为迟来的问候致歉。”
犬山真衣绽放出诚挚讨好的笑颜,深深垂下螓首恭敬道:“承蒙家主委派,恳请齐先生与各位贵客,容许真衣担任各位贵客的向导,尽心侍奉左右。”
女孩穿着一身靓丽的水手服,虽然以前没见过水手服,但齐修远百分百肯定,这个女孩穿的水手服,绝不是什么正经的传统服饰。
短裙硬拉都遮不住一双大腿,光打在女孩凝脂似的肌肤上,仿佛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
“咦?”夏弥眨了眨眼睛,故作不知地笑道,“原来不是齐师兄叫来的吗?”
“哎呦,当然……”
芬格尔笑眯眯地也想说什么,下一刻却突然觉得眉心一凉,心里掀起了一股遮天的寒意。
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