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中朝
2025-03-09 作者: 科创板
第161章 中朝
治礼又称典客。
郭解知晓桑弘羊说的治礼是什么意思。
这件事最早记载于,六安王刘定前往长安朝拜的汉简,定县简:
《六安王朝五凤二年正月起居记》简07。
早在汉高祖十年,规定了一种治礼的制度。
天子在长乐宫召见诸侯王。
长乐宫门口有铜人,治礼员负责把诸侯王带到宫中的铜人下面等待。
治礼员的秩级虽然不高,五人二百石,文学五人百石。
却可以亲历国家大典,平当、萧望之、韦贤等名臣均担任过治礼员。
治礼员在天子刘彻时期,更是有特殊意义。
天子刘彻设立了中朝,也就是内朝。
中朝与外朝的官员不同,中朝全是天子的心腹近臣,成立了一个文书机构尚书台。
后来的六部尚书,就是来自于汉武帝时期的中朝尚书台。
桑弘羊和吾丘寿王争夺治礼员,就在于谁能担任治礼员,谁就能进入中朝的核心圈子。
“本官与你们说这些作甚。”
桑弘羊摇了摇头,无奈一笑:“公羊儒如果没有赢得辩论,治礼员已经是本官的囊中之物,如今,董仲舒赢得了公羊学和谷梁学的辩论,治礼员几乎可以断定是吾丘寿王了。”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留下地契券书,回去继续搞钱修筑林苑了。
郭解看着桑弘羊的绛缘黑色深衣,也是摇了摇头,他们这些郡县小吏,哪能影响到中朝,影响到治礼员的任免。
“附近的亭长是谁。”
郭解想起一件事,郑重的说道:“颜君虽说擅长搏耍剑,但乡序位于长安城的城郊,又不在里聚或者乡治所的墙垣内,难免某天遇见一伙路过的群盗,附近乡亭的亭长最好安排求盗,每天带人巡视一遍乡序。”
颜异轻轻颔首:“然!”
他纵是擅长搏耍剑,乡序的上百名学子,还有一些八九岁的蒙童。
不能因为自傲于剑术的精湛,导致蒙童遭到群盗的掠卖。
京县长安在右内史的治下,长安的街亭、旗亭、门亭、乡亭也在上计吏郭解的巡计范围内。
郭解带着众人前往了距离乡序不远的乡亭。
颜异挑选这片土地修建乡序,也是看重了靠近乡亭,隔壁就是长安城郊的乡亭。
毕竟,小学隔壁是派出所,才不用担心发生拐卖。
长安沿着北面的渭水,修建了一道外郭墙,有外郭亭。
外郭亭与乡亭一样,主要职责是传递文书,缉捕盗贼。
另外,还是兼具防御、治安、交通功能的复合型建筑。
郭解走出乡序的大门,看见了不远处的外郭亭,一处位于夯土台基上的亭舍。
外郭亭的地基高出地面半丈,也就是一米左右,四周有排水沟,非常屋的屋顶是悬山式,覆盖了筒瓦。
非常屋门口树立了一根旗杆,用来悬挂标识,或者提供烽火信号。
旗杆上绑着一个人。
看起来像是外郭亭的亭卒。
亭卒瞧见郭解走过来,立即大声呼喊了起来。
“哪位上吏过来巡视?冤枉啊,亭长与我有私仇,故意把我绑在旗杆上,恳请上吏严惩了亭长。”
“原来是郭解上吏。”
亭卒一副皂衣、皂色帻的打扮,皂色帻歪歪斜斜,皂衣上也有鞭笞的痕迹,被麻绳捆绑在旗杆上,遭受了鞭笞殴打。
“胡乱叫唤啥!”
亭长醉醺醺的走出非常屋,一身酒气,手中拿着荆条,叫嚷着又要打在亭卒身上:“谁来都没用,这几天就在旗杆上绑着,本吏啥时候心情好,就把你放开。”
郭解听到一句心情好,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名外郭亭的亭长滥用了私刑。
“为何绑人。”
郭解沉声道:“这人应该是此亭的一名亭卒,你为何把他绑在旗杆上,虽然说你是一亭之长,却也不能动用私刑,随意虐待手底下的亭卒。”
“乃公做事,何须向你说明”
外郭亭的亭长骂骂咧咧转过去脸庞,正要大声喝骂,当他看见说话那人的长相,瞬间呆愣住了。
亭长急忙长拜:“小吏不知道是郭君,还请郭君恕罪,这就给自己这张臭嘴一巴掌。”
“啪!”
亭长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
他忍着脸庞的火辣辣剧痛,小心翼翼的看向了郭解,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呵呵。”
安国少季的性子轻佻,调笑道:“孟卿怎么不继续打了,如果被你族兄籍少公知道你在郭君面前,自称了一句乃公,肯定要把你吊在闾门口,拿着荆条狠狠抽打。”
郭解渗透基层的计划,已经初见成效了,开始发挥了作用。
这名外郭亭的亭长不是别人,正是籍少公的族弟籍孟卿。
他的名字带着孟卿两个字,听着很文雅,实际却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五大三粗的粗鄙壮汉。
籍孟卿一脸的尴尬,再次长拜:“小吏如果知道是郭君,打死也不敢说出乃公两个字,只是这名亭卒整天胡乱叫喊,惹得人心烦,这才.这才冒犯了郭君。”
安国少季又要调笑他几句。
籍孟卿瞪了他一眼。
安国少季只能笑着作罢。
“郭君快快请进。”
籍孟卿急忙邀请郭解进入非常屋,喜不自胜的说道:“小吏昨天出去巡视,正好射杀了一头野鹿,已经杀好,正在非常屋的马蹄灶上炙烤,郭君进去尝一尝味道。”
郭解得知乡序旁边的外郭亭亭长是籍孟卿,安心很多,为了避免籍孟卿滥用私刑,还是需要过问亭卒被绑这件事。
“不急。”
郭解询问道:“这人是你手下的亭卒,不是四处游荡的群盗,怎么把他绑在了旗杆上。”
“冤枉啊。”
亭卒听到郭解关心他的事,大声喊冤,呼喊的力气很大,就连脑门都冒出了青筋:“那日,亭长喝醉了酒,小吏说了一句当值的时候,最好别喝酒,就被亭长绑了。”
上班期间不能喝酒。
这是任何朝代都有的明确规定。
不过,籍孟卿这样的乡里亭长,没有上吏看着,喝酒不会被人知道。
“胡说!”
籍孟卿气得涨红了脸:“郭君不要听这人胡说,小吏把他绑在非常屋门口的旗杆上,当做惩罚,不是因为喝酒,当值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喝过酒。”
“昨天射杀了一只野鹿,今天告假,与一起告假的几名亭吏在非常屋饮酒。”
亭长住在亭舍内。
只要籍孟卿告假了,就能在亭舍饮酒。
“你这蠢贼!”
安国少季大怒,挥舞着拳头,作势想要殴打亭卒:“竟敢蒙蔽郭君,我看你是找打,活该被绑在旗杆上,换成是我,把你绑在轺车后面拖行!”
亭卒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说道:“我我也不知道被绑的原因,只是觉得多半是触怒了亭长”
“不知?”
籍孟卿的脸色愠怒,抬起拳头,真想给亭卒来上一拳,碍于郭解站在旁边,只能又放下了拳头。
“郭君,不要听他胡说,这人知道自己被罚的原因,只不过是瞧见小吏畏惧郭君,哄骗郭君放走他,这个小人不仅整天胡说,还敢蒙骗郭君,真是该打!”
“他被绑在旗杆上的原因,也很简单,前几天伐茭,没有缴纳足额的茭草。”
郭解、颜异、虫皇柔几人听到伐茭没有完成。
全是脸色一变。
知道这名亭卒的问题很严重。
大汉缺马,对于马匹有着严格的管理制度,茭草是喂马的马料,更是严格管理。
茭草的收支有着详细的记录。
每一笔茭草的支出和收纳,都有专门的记录。
详细记录在日作簿。
外郭亭的亭卒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伐茭,包括亭长在内,谁也不能例外,按时完成伐茭的任务。
上一次伐茭,每名亭卒伐茭的数量是五十束。
这名亭卒只是上交了四十五束茭草,没有完场伐茭的任务,就要受到惩罚。
别说是这名亭卒,就算是籍孟卿没有上交足够的茭草,只是上交四十九束茭草,少了一束茭草,同样受到县尉的责罚。
这名亭卒少了足足五束茭草,只是把他绑在非常屋门口的旗杆上,已经算是格外宽容了。
换成稍微暴虐一些的亭长,直接拿着荆条抽的他死去活来。
“少了伐茭,也就罢了。”
籍孟卿的脸色难看:“这人原来是伐够了茭草,谁知,缴纳茭草的时候,却缺了五束茭草,小吏询问他原因,死活不肯说,一直谎称是自己无意中弄丢了五束茭草。”
他的神色凝重:“小吏当然不会信他信口胡说的说辞,就去询问当时与他一起伐茭的亭卒,谁曾想,其中一名亭卒听到这个蒲,与一名里民闲谈,那名里民看似是平帻襦袴的汉人打扮,说的话却带着匈奴口音。”
匈奴!
郭解的脸色骤变。
颜异、虫皇柔几人的脸色也是凝重起来。
长安一带,竟然混入了匈奴的闲者。
“啪!”
籍孟卿拿出腰间的荆条,狠狠的抽了蒲一下:“小吏当时吓坏了,逼问他怎么认识的匈奴人,又与那名匈奴人说了什么,蒲始终不说,只是说一同伐茭的亭卒听错了,不是匈奴人,而是藁街的一名西南夷。”
“啊!”
蒲惨叫一声,继续说道:“小吏没有说谎,那名胡人就是西南夷,他说自己的马没有马料了,拿出一百钱买走五束茭草,小吏一时贪心,就把茭草卖给了那人.啊!”
“啪!”
籍孟卿拿着荆条,又是狠狠的抽了一下蒲,愠怒道:“还在胡说!亭卒哪个没在边郡戍守过?怎会听错匈奴人的口音,在边郡戍守的汉人,哪个与匈奴人没有血债?!你这个庸狗,竟敢勾结匈奴人!”
外郭亭有亭犴,用来关押刑徒。
籍孟卿没有把蒲关押在亭犴,绑在了非常屋门口的旗杆上,想法很简单,尝试诱骗匈奴人过来救人。
外郭亭大多设立在交通要道的旁边。
乡序附近的外郭亭正是设立在前往长安的驰道道路旁,来来往往的行人,可以看见蒲被绑了。
蒲和匈奴人如果有不可告人的密谋,就会想办法救走蒲,或是杀了他。
无论是救人,还是杀人。
匈奴人只要暴露了踪迹,就会遭到籍孟卿的追捕。
只可惜,蒲已经在非常屋门口的旗杆上,捆绑晾晒了很长时间,始终没有人出来救人或者杀人。
郭解是上计吏,倘若匈奴人在右内史闹出骚乱,作为巡视组组长的他,少不了要被官寺问责。
问罪倒不至于。
赵禹、张汤两人多半是问罪。
上计吏郭解也会被训斥,也就是全系统公开批评。
或是降谪,把郭解从上计吏的重要位子,调到一个没有什么权力的清水衙门。
“从实招来。”
郭解盯着蒲,冷声道:“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如果说出你和匈奴人的密谋,还能考虑从轻发落,判处一个司寇,刑期两年。”
“如果硬撑着不说,判处你一个宫隶臣!”
宫隶臣就是宫刑。
直接阉了这名叫做蒲的亭卒。
蒲听到宫隶臣三个字,脸上出现了惊恐的神情,却还是没有说出实情。
“冤枉啊。”
蒲还在喊冤:“小吏真的不知道匈奴人,更是不敢与匈奴人有密谋,再说了,小吏一个小小的亭卒,哪里能被匈奴人看上,找到一名亭卒进行密谋。”
“这可不好说。”
郭解否决道:“你是亭卒没错,大汉的武备充沛,外郭亭的五兵库存放着不少甲胄官弩,匈奴人可以利用你抢走五兵库的军械。”
“罢了。”
郭解一脸的不耐烦:“懒得与你废话,安国少季去一趟内史府的便坐,去把门下主记义纵叫来,让他带着秦代的刑具,审讯这名亭卒。”
蒲听到义纵的名字,满脸惊恐,终于知道怕了:“不要啊”
义纵很久没有使用秦代刑具了,满脸亢奋,带着刑具急匆匆赶来了外郭亭。
蒲早就被关押在亭犴,方便义纵在他身上使用酷刑。
郭解走进了非常屋,等待着义纵的审讯结果,再是嘴硬的人,也扛不住义纵的手段。
义纵精通暴秦的各种酷刑,把刑徒折磨的生不如死。
外郭亭的亭犴很快传出来一声声惨叫。
郭解坐在非常屋内,隐隐约约听到了蒲的凄惨叫声,满意的坐在非常屋内,等着享用籍孟卿亲自炙烤的鹿肉。
天气逐渐炎热,籍孟卿担心马蹄灶的火堆,热的郭解冒汗,就把剥好的鹿肉搬到了外面。
籍孟卿在非常屋的门口,堆了一个简陋的马蹄灶,临时用来炙烤鹿肉。
郭解坐在非常屋内的镶边芦席上,瞬间感觉温度降低了很多,面前的案几摆放着一锺黍酒,打开了窗牗,时不时吹进来五月的微风。
不冷不热,还夹杂着柿树和附近粟米田的青草香。
非常屋的木门打开,透过木门,可以看到门口道路上的一切。
一辆辆牛车拉着货物,扛着耒耜的平帻庶民,还有时不时出现的几名骑吏,纵马狂奔,朝着乡里奔驰而去。
“去把日作簿拿来。”
郭解叫来了亭父:“本吏回到了长安,就要开始巡计,今天来到了外郭亭,就从这里开始巡计,去把这几个月的日作簿拿来。”
外郭亭位于驰道的道路旁,乡序在外郭亭的后面。
外郭亭对于乡序来说很重要。
籍孟卿又是最近任命了外郭亭的亭长。
也是郭解渗透基层的计划以来,官职最高的自己人,索性就帮他离职审计。
审计上一任亭长留下的账目。
免得留下了一堆坑。
籍孟卿这个新亭长,给上一任亭长背了黑锅。
外郭亭的几名上吏,亭长、亭父、求盗全是自己人,亭父和求盗都是来自轵县的游侠儿,没有丝毫犹豫,立即拿来了一大堆简牍。
郭解不会自己一个人巡计外郭亭的日作簿,旁边有几个免费的苦力。
颜异、虫皇柔、安国少季等人的案几上,全都摆放了一小堆简牍,开始了巡计,查看日作簿内的户口、钱谷、狱讼、兵戎、工商贸易等内容。
“郭君这是把我当成了属吏。”
颜异苦笑一声,拿起尺牍查看了起来:“好在只是一个亭的日作簿,换成一个乡的日作簿,没有大半个月根本看不完。”
日作簿记录着每天的工作内容。
比较繁琐。
正常来说,巡计的钩校制度,只会查看月言簿,或者四时簿。
日作簿太多了,根本没有办法看完。
郭解坚持拿来日作簿,只有一个原因。
细节就藏在日作簿。
豪强很难掩盖日作簿出现的破绽。
“看了又不吃亏。”
郭解笑道:“你自己说的想要继续巡计豪强,罚没了豪强的家产,只要能从日作簿找到一些错漏的地方,不用再去别的地方,直接罚没了外郭亭附近的豪强家产。”
颜异满脸笑容,查看日作簿的速度快了很多。
他是最想找到豪强犯罪证据的人了。
“姊婿。”
铁冠黑衣的义纵走进了非常屋,双手沾满了血迹,已经在外郭亭的井水边清洗过了,还是没有洗干净。
义纵身上的黑衣,也是沾染了不少血迹,变成了黑红色。
“鞫狱清楚了。”
义纵带着一身的血腥味走进来,拿起郭解案几上的陶锺,‘咕咚’灌了一大口黍酒。
“这名叫做蒲的亭卒,就像籍孟卿所说的一样,伐茭的那天,与一名匈奴人有过接触,也确实如他说的那样,只是卖了五束茭草。”
一百钱能够买一百二十斤粮食。
任何一名亭卒都会动心。
不过,这不是郭解想要的结果。
郭解不关心亭卒卖了茭草,换来多少钱,只关心一件事。
匈奴人到底在密谋什么。
“只有这些?”
郭解皱眉道:“蒲没有说些别的?卖了茭草不是什么大罪,就算是卖给了匈奴人,蒲也不至于咬紧牙关,绑在旗杆上晾晒了很长时间,始终不肯说实话。”
“这其中是不是还有别的隐情?”
颜异等人的想法,与郭解一样,纷纷放下了手中的简牍。
怀疑蒲和匈奴人另有交易,不仅仅是卖了五束茭草那么简单。
“然。”
义纵从黑红色的黑衣怀中,拿出来一封信牍,递了过去:“这是一封用绢帛书写的信牍,蒲承受不住凿颠的酷刑,把信牍交了出来,匈奴人和蒲不认识,却用一百钱的高价买走茭草。”
“其实,买走茭草只是顺便,匈奴人找到蒲是为了送信。”
送信?
肯定没有好事。
郭解一脸凝重的接过来信牍。
颜异等人的注意力,也是被信牍吸引了,伸长脖子看了过去,想要看到信牍的内容。
还是一封绢帛信牍,可见信牍内容的重要。
“火漆拆开了?”
郭解拿过来仔细看了几眼,奇怪道:“蒲看过这封信牍?”
义纵也很困惑:“审讯蒲的时候,问了他这个问题,信牍还没送出去,怎么就拆开了,是不是蒲偷看了信牍的内容,蒲说没有偷看,一直藏在他居住的屋子内。”
“搜寻信牍的时候,见到了藏着信牍的陶瓵,摆放的位置比较隐蔽,一般人很难发现。”
又出现一个疑点。
谁偷看了信牍。
郭解暂时不去想,看过信牍的内容再说。
他仔细看了几眼,神色一喜:“好事啊,这封信牍的内容涉及到了治礼,与某人约定了铁器换白马的交易,换走一百匹白马,谋取治礼员的位子。”
郭解看完信牍,递给了距离他最近的安国少季。
治礼?
安国少季大喜:“大汉缺马,汉高祖出行都凑不齐几匹白马,只能用杂色马拉车,一百匹白马足够换来治礼员的位子!与匈奴人交易的人难道是吾丘寿王?”
“额不可能,吾丘寿王背后有公羊儒的支持,几乎已经确定担任治礼员,不用冒着杀头的风险,与匈奴人交易一百匹白马。”
安国少季拿出随身携带的火漆,准备重新封上了信牍。
“无论是谁,重新把信牍封上火漆,再让蒲送出去,就能抓到那人,找到一百匹白马。”
郭解、颜异看见安国少季,竟然把已经拆开的信牍,重新封上火漆,脸色大变。
两人急忙去拉安国少季的手臂。
“信牍已经拆了!不能擅自封上火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