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官场职场> 汉吏! > 第160章 春秋决狱

第160章 春秋决狱

2025-03-08 作者: 科创板
   第160章 春秋决狱
  西汉称呼各地的俗语,关中是指函谷关以西的长安京畿一带,也是战国时期秦国的故地,山东指的是崤山、函谷关以东的山东六国。

  关中连续下了几天的雨水,道路泥泞,乡里的驰道上还是来来往往不少牛车,商人把山东、荆楚、吴越、蜀郡等地的特产,运送到长安九市,或是前往边郡的关市进行互市。

  槐里县以西的驰道上,数匹河西马保持着不快不慢的速度前行,这几匹河西马比起寻常的苑马神骏很多,就算是在边郡的关市,也是不可多得的良驹。

  为首的那人,穿着一件缯布皂衣,丝织的材质,夏日不会贴身,穿起来很是凉爽,看起来似是长安陵邑的豪强公卿。

  他的脚上却穿着边郡常见的革履,风尘仆仆的样子,又带着几分边郡候官的烽烟气。

  这人就是右内史的上计吏,扎根边郡的郭解,借着巡计右内史押送到边塞的粮食、军械、役夫等公务,在金城闾里逗留了十几天,这才回到了长安。

  郭解几人骑乘的骏马,全是来自于边郡牧苑的苑马,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有权照样买不到,只在边郡的烽燧体系里进行内部流转。

  自从郭解同意卖给徐候官一批二牛抬杠的新耕犁,烽燧戍卒们的耕种效率大大提升,各个烽燧开辟出更多的官田,日子越发富足。

  郭解的大名几日间传遍了很多烽燧,还在以一种很快的速度继续传播。

  他的宾客赵过、金城里民也成为了边塞烽燧最受欢迎的贵客。

  许多烽燧每天最期盼的一件事,赵过带着金城里民过来,带来二牛抬杠的新耕犁,教授燧卒们一种效率更高的新耕法。

  陇西郡的都尉是来自长安的中都官,一个标准的官僚,只是把边塞都尉当成一层镀金的方式。

  整天琢磨着还有多少天提拔山东富庶大郡的太守,对于烽燧的各项事宜不怎么上心。

  都尉是流官。

  流官是流转的意思,每隔几年换一个人。

  候官、候长等中高层和中层武吏就不同了,土生土长的边郡人,家中几代都是烽燧体系的武吏,根深蒂固。

  烽燧体系组成的庞大边军,基本上都是县一级的候官说了算。

  徐候官和几名候官商量过后,决定让边郡的苑马‘病死’几匹,送给了郭解等人,当做二牛抬杠的答谢。

  郭解没想到当初的一个决定,让他彻底打开边郡的局面。

  只要使用二牛抬杠的烽燧,全部欠了郭解一份人情。

  在轻生重死的风气下。

  这份人情很值钱了。

  另外,郭解还获得了几匹神骏良驹,仅仅比平阳公主送给卫广的赤柱逊色一筹,放在大第室也是数一数二的良驹。

  从大第室侯子虫皇柔爱不释手的神情就能看的出来。

  在大第室的权贵子弟眼里,这几匹苑马也是难得一见的良驹。

  毕竟,整个大第室也没有几匹赤柱。

  “着实后悔没有一起前往边郡。”

  长安城外的一座庠序内,颜异穿着一件麻布单襦,正在井边汲水,听见门口出现马蹄声,抬头看去。

  郭解几人骑乘的河西马,全是高约六尺,放眼整个长安也是罕见的良驹。

  君子六艺有射、御两项,颜异立即扔下水桶,井水溅了一身也没在意,急匆匆跑到门口,看着柿子树下正在拴好辔绳的良驹。

  庠序的门口栽种了一大片柿子树,形成了柿林,连绵成一大片,全是庶民学子的父母移植过来,报答颜异不收取一钱一粮。

  颜异早就想好,等到秋天的柿子成熟,在柿子树下铺着芦席,进行讲学。

  多是一件美事。

  另外,柿子树也能用来当做栓马的马桩,成熟后也能让庶民学子尝到糖的味道。

  就在郭解拴着辔绳的时候,麻布单襦溅了不少水渍的颜异,却在旁边,不停转来转去,看着良驹露出一脸的羡慕。

  相比良驹,郭解更看重颜异这个人。

  “你若是喜欢白鼻,可以送给你。”

  郭解直接把辔绳扔了过去:“这匹良驹叫做白鼻,在边郡也是很稀少的良驹,你倒是不用后悔,我这匹良驹可以送给你了,你如果喜欢虫皇柔的那匹齿八,就爱莫能助了。”

  白鼻是一匹通体黑色的良驹,鼻子位置有一块白色鬃毛,所以称作白鼻。

  虫皇柔的齿八是一匹通体红色的良驹,齿龄也就是年龄是八岁,所以叫做了齿八。

  “想都别想!”

  虫皇柔的美眸瞪了一眼颜异:“你当初留在长安修建庠序,没能一起前往金城闾里,失去了一匹良驹,是你自己的选择,造成的不同后果,别想抢走我的齿八。”

  颜异无奈一笑:“君子不夺人所好,你放心,别说是齿八,郭君送给我的白鼻也不会要。”

  他虽然眼馋白鼻、齿八的神骏,却不会索要别人的良驹。

  良驹再好。

  他也不会夺走别人的心头之好。

  在颜异的心中,真正的良驹是修建完成的庠序。

  这座庠序已经招纳了上百名学子。

  按照官寺的编户齐民记录,全是家产十万以下的小家,以及两万以下的贫民。

  小家只占两成,贫民家的孩子占据八成。

  “颜师。”

  这时,庠序门口的柿林外面,过来一群穿着破烂襦袴的里民,似乎是两万以下的贫民。

  不过,从这些里民白净的脸庞可以看的出来,不是整天风吹日晒,脸庞黑黄的贫民。

  这群里民来到庠序门口,立即开始了苦苦哀求。

  “小民家里很穷,孩子读不起书,恳请颜师收下我儿进入门墙。”

  “是啊,我儿也是穷的读不起书。”

  “恳求颜师额外收下我儿,不用住在庠序,我家就在附近的里聚,每天可以步行过来读书。”

  颜异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这群穷苦里民的不对劲。

  他正色道:“你们不用乔装成贫民了,短短几天的时间,已经见过数十批中家、豪强,甚至是公卿列侯乔装成贫民,把儿子送来读书,我的回答只有一个。”

  “拿来官寺的傅籍,如果真是两万以下的贫民,下次扩建庠序可以招收进来。”

  一句傅籍噎住了所有哀求的父母。

  这些中家以上的父母,满脸尴尬,只能带着孩子离开。

  这群人前脚刚走,后面又出现一大批乔装的父母。

  颜异赶忙说道:“郭君快快请进,庠序已经修建完成,带你进去游览一番,不管怎么说,这座庠序能够修建起来,离不开你分给的钱帛。”

  《礼记·学记》‘古之教者,家有塾,党有庠,术有序,国有学’。

  学校分为庠、序、校、塾。

  村学,被称作闾塾,大多是私学,或者闾里的宗族兴办。

  乡学,称作乡序或者乡塾,规模也比较小,属基层教化场所。

  县学,称作县庠或者县校,一般是官方设立的教育机构,也是地方最高的教育机构。

  颜异自己筹钱修建的庠序,只能算是一座乡学的乡序,规模比较小,只是招收了上百名学子。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郭解走进了乡序的大门,看见道路的东西两侧各有数间廊屋,东侧的廊屋叫做东庑,西侧的廊屋叫做西庑。

  东庑是乡序的生徒也就是学子,平时自习的地方,也用来存放书简。

  郭解看见东庑内跪坐了不少学子,大多是麻布襦袴的打扮,一些学子儒童正在读书,一些学子正在拿着石头打磨,打磨成颜异腰间的玉环样式。

  颜异摇头道:“我不止一次的说过,君子佩玉只是个人的喜好,学子们不用效仿,这些学子出身穷苦,买不起玉,就捡来一些石头打磨成玉环。”

  他不怎么赞成学子做这些无用功,不如把时间全部用来读书。

  打磨石头,着实浪费了时间。

  “不然。”

  郭解却有不同的看法:“只要有恒心,铁杵磨成针,学子闲暇的时间用来打磨石头,倒是能够磨练这些儒童的坚毅心智。”

  铁杵磨成针?
  颜异眼前一亮,慢慢咀嚼了这句话,越琢磨越是有意境。

  他感叹道:“不曾想,郭君能够说出铁杵磨成针的至理名言,看来郭君的学识不低,不如过来做个庠老。”

  郭解扭头看了一眼颜异,似笑非笑。

  他看出了颜异的想法。

  被颜异拉了壮丁。

  乡序的庠老只有颜异一人,他又是一个对于老师要求很高的人,准备把郭解拉过来做个教授射御的庠老。

  郭弁虎的大名。

  足够让颜异心动了。

  “然。”

  郭解笑道:“那你在西庑给我留一间廊屋吧。”

  东庑是学生上自习的地方。

  西庑是老师休憩,以及批阅课业的地方。

  东庑的廊庑门口,廊柱上悬挂学子习字的木牍,用来互相观摩。

  “当真?”

  颜异大喜:“君子一言既出,不能反悔,郭君就要在乡序教授学子。”

  郭解笑了笑,继续往前走,前往乡序的讲舍。

  乡序里还有一小间屋子,供奉孔子及弟子颜回等人的木主(牌位)。

  春秋两季举行的释奠礼,就是在此处举行。

  紧挨着东庑的屋子是斋舍学庐。

  这里是学子寄宿的地方,条件简陋,每室容纳十余人,学子伐木自己搭建了木榻。

  学庐旁边是爨(cuan)室,也就是食堂。

  这间屋子是提供饭食的地方,没有专门的庖丁,修建了一些陶灶、储粮瓮,学子全是自己做饭,轮流炊事。

  每天有一名学子负责给庠老颜异做饭。

  往后,还要多做一人郭解的饭食。

  “这里是射圃。”

  颜异指着爨室后面的一大片空地说道:“郭君往后教授六艺的射御,就是在此处,简陋是简陋了一些,等到我从豪强的家产中再分走一些钱帛,就把射圃修建的更加完善。”

  射圃是教授六艺中的射、御,以及学习周礼等礼仪的地方。

  爨室旁边有一个小门,出了小门可以看见一大片的空地。

  地面夯土平整,设立了几个箭靶。

  正常来说,射圃的四周应该用矮墙围起来。

  颜异的钱粮有限,暂时只能平整土地,围住射圃的矮墙等到以后有钱了再次修建。

  乡序最里面是讲舍。

  庠老平时教学的地方,郭解走进去,看见讲舍的最北面设有一个比较高的席榻。

  颜异跪坐在席榻上讲学,坐在高处体现了师道尊严。   
  四周的墙壁上,悬挂竹简《论语》、《孝经》等教材,夯土地面铺设了苇席,学子们席地听讲。

  今天不是讲学的日子,颜异坐在了苇席上,郭解、虫皇柔、安国少季几人也是跪坐在苇席上。

  两名学子抬过来一桶水,水桶里放着几只木瓢。

  “乡序的钱帛没了。”

  颜异坦然承认了贫穷:“只能用井水款待郭君了,如果郭君喝不惯,只能派人前往上计吏的便坐,拿来一些酒水。”

  瞧他一副占便宜的样子。

  哪像颜子的十世孙。

  郭解哑然失笑,很快又是一脸的正色,询问了一件事:“听说董仲舒和瑕丘江公的辩论结束了,董仲舒赢得了辩论,这件事将会对朝廷带来很大的变化,往后,董仲舒恐怕会被天下儒生尊称为当代孔子。”

  董仲舒即将变成董圣人了。

  因为董仲舒和瑕丘江公的辩论,涉及到一件大事。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颜异却是一脸的蔑视:“一群小儒争来争去,不用怕他,虽说豪强子弟有不少人跟着董仲舒求学,却不用在意,谁敢借助董仲舒门生的身份威胁郭君,我敲烂了他的脑袋!”

  汉武帝是个目的性很强,又是一个实用主义的皇帝。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真正目的。

  舆论一统。

  为进攻匈奴做舆论准备。

  自从汉高祖刘邦的白登之围以来,历经数位天子,一直是对内轻徭薄赋谋求发展,对外面对匈奴是和亲。

  不是所有人都想打仗,尤其还是与匈奴人打仗。

  朝堂和民间不缺少投降派。

  博士狄山就是典型的投降派。

  狄山支持与匈奴和亲,汉武帝大怒,直接派他到边塞守鄣,最后被匈奴斩头。

  儒学不是只有一个学派,《春秋》就有五个学派,公羊学、谷梁学、左氏学、邹氏学、夹氏学。

  当前的显学是公羊学和谷梁学。

  董仲舒是公羊学的大儒,瑕丘江公是谷梁学的大儒。

  两人的辩论,其实是公羊学和谷梁学的道统之争。

  谁赢了。

  独尊儒术就尊哪个学派。

  那家学派就成为了大汉的官学。

  董仲舒赢得了辩论,独尊儒术就独尊了公羊学。

  公羊学的核心思想,也正好满足了汉武帝一统朝堂和民间舆论的需求。

  公羊儒和后世的宋儒完全是两回事。

  比起宋儒的软弱。

  公羊儒讲究的是‘九世犹可复仇乎,虽百世可也’。

  意思是:过了九代人还能复仇吗?即使历经百代,仍然可以!
  汉武帝独尊儒术,独尊的是公羊儒,独尊的是只要有仇,过了一百代也要复仇!

  独尊儒术的根本目的是为汉匈战争做思想、舆论的一统。

  拧合天下臣民的思想,打掉投降派的想法,一起向匈奴人复仇。

  郭解前往长安的一路上,大大小小的驿亭置所都在谈论独尊儒术,谈论董仲舒,谈论公羊儒。

  独尊儒术以后。

  最让郭解担心的一件事,儒生大批的进入官场,担任中都官和郡县长吏以后。

  春秋决狱就要来了。

  独尊了儒术,董仲舒开创了春秋决狱,引用《春秋》之义去考察犯罪者的主观动机,再对案件进行裁决。

  董仲舒的野心很大。

  春秋决狱的目的就是儒学干预司法的审判。

  一旦出现了春秋决狱,郭解就不能肆无忌惮的随意族诛了豪强。

  只能等到酷吏正式登上历史的舞台。

  儒生登场后,接着是酷吏登场,不过需要等待的时间很久。

  谁也不知道卫广什么时候调离茂陵邑。

  郭解的时间不多了。

  等不起。

  司法判决有了儒生的干预,就怕赵禹、张汤认为杀了几十名豪强族人,属于合理的执法范围。

  不违法。

  地位大增的儒生却认为杀戮过重。

  违法。

  这也是郭解看重颜异的原因。

  董仲舒和瑕丘江公争夺的是《春秋》解释权。

  颜异可是颜回的十世孙!

  颜回是孔子最得意的门生之一,被尊称为颜子。

  姓氏后面与孔子一样,带了一个子。

  《春秋》只是儒家经典之一。

  颜异却有《论语》的最终解释权!

  记录孔子言行的《论语》中,甚至有着关于颜回二十多条的记载。

  哪个儒生敢反驳颜子的十世孙颜异?!

  质疑颜异。

  就是在质疑儒学的正统性!
  所以,颜异在听到董仲舒和瑕丘江公的辩论,露出了一脸的蔑视。

  董仲舒等公羊儒争夺一辈子的儒学解释权。

  颜异出生就有。

  还是《论语》的解释权。

  郭解长松了一口气,很快又忍不住笑了。

  有了颜异在身边,不再担心春秋决狱。

  反而可以利用儒生艰难争取来的春秋决狱,质疑儒生。

  郭解很期待看到儒生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

  “郭君。”

  颜异没把董仲舒放在心上,一门心思扑在豪强身上,迫不及待的问道:“距离上一次的巡计,已经过去两旬的时间,何时再去长安一带的乡里巡计?”

  他不是想去巡计,是想念豪强仓房内的钱粮了。

  颜异提到豪强的时候,眼睛明亮了几分,手掌不停的摩挲着二尺剑剑鞘。

  他的二尺剑早就饥渴难耐了。

  “这事急不来。”

  郭解也想罚没豪强的家产,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借口:“巡计很简单,随时都能在右内史的二十七县巡计,只是找不到豪强触犯汉律的证据,过去只会白跑一趟,无法罚没豪强的家产。”

  汉代的豪强为了兼并土地,往往使用各种手段压榨平帻庶民。

  十个豪强有九个半做着字贷买卖。

  字贷就是高利贷。

  平帻庶民借一斤粮食,各种利滚利的手段,最后逼的平帻庶民卖田、卖儿卖女。

  家破人亡。

  这些为富不仁的豪强,只能由酷吏来收拾。

  “隐户、隐田、逃税”

  颜异说了一大堆汉律不允许的行为:“这些触犯汉律的罪行,总有一条适合豪强,这样吧,我这几天跟着你一起去上计吏的便坐,啥事也不干,全力查清楚豪强违法汉律的地方。”

  他心中暗暗后悔。

  当初,他担任上计吏没有查清楚豪强的隐田逃税。

  如果查清了,颜异可以直接叫上郭解一起巡计,罚没了豪强的家产。

  正好用豪强压榨平帻庶民得来的钱粮。

  教化平帻庶民。

  “豪强哪里得罪你了。”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人,身穿绛缘黑色深衣,一种衣服边缘是红色,主体是黑色的汉服。

  他的脑袋上戴着一个貂尾冠。

  不是别人。

  正是侍中桑弘羊。

  讲舍内的郭解、颜异几人,立即从苇席站了起来,起身迎接。

  郭解诧异道:“桑侍中不在南山修筑林苑,怎么会有闲工夫来到一个乡野的乡序。”

  “呵呵。”

  桑弘羊笑道:“颜子的十世孙建立了乡序,对于官寺来说宣扬了教化,本官怎能不来,只是本官缺钱,也没钱当做贽礼,索性找到长安令要了一张地契券书,用来扩建乡序。”

  颜异急忙上前几步,接过来桑弘羊手中的地契券书。

  他摊开尺牍看了一眼,神色大喜,乡序周围数百亩的田地都是属于乡序了。

  解决了颜异最头疼的吃饭问题。

  往后,颜异可以带着学子们耕读,一边开辟田亩、菜畦,一边在乡序读书。

  颜异郑重作揖:“多谢桑侍中了。”

  桑弘羊苦笑一声说道:“你要是有办法让吾丘寿王半个月内不出门,才是真正的感谢。”

  吾丘寿王是董仲舒众多门生弟子中,最为得意的门生之一。

  郭解困惑道:“桑侍中和吾丘寿王产生了嫌隙?不应该,董仲舒和门生弟子一门心思都在公羊学和谷梁学的辩论,怎会招惹了桑侍中。”

  桑弘羊苦笑一声说道:“不是招惹,是治礼,你刚刚回来,还不知道治礼这件事。”

  (本章完)

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