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破局！

   第121章 破局！

  仓库里，灯光昏黄黯淡，像被抽去了力气，只勉强照亮一小方天地。

  四周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金属味和淡淡的霉味，让人忍不住皱眉。

  “什么？二十元？”

  老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李旭，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那盏晃悠的灯，随后又带着审视的目光，将李旭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缓缓开口：“你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李旭深吸一口气，胸腔微微起伏，神色格外认真，开口道：“你这一批货，应该有一千多枚芯片吧，二十元一枚，我全部要了。”

  这时，仓库外的风刮过，“嘎吱嘎吱”响个不停。

  老曹气极反笑，笑声在空荡荡的仓库里回荡，显得格外突兀。

  他再次看向李旭，从对方坚定的表情里确认，这小子不是在开玩笑。

  他摆了摆手，脸上带着一抹自嘲，说：“今天真是魔怔了，跟你这么一个小孩子，浪费这么多时间。”

  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脚下的灰尘被带起，在昏暗灯光下飞舞。

  李旭神色一凛，沉声再度开口：“二十元一枚芯片，再加上一个可以上央视的机会。”

  原本已经转过身去的老曹，猛地停住了脚步，仓库里瞬间安静下来，安静到能听见远处传来的隐隐约约的车辆行驶声。

  老曹皱着眉头，缓缓扭过头，眯起眼睛盯着李旭，冷冷道：“你刚才说什么？”

  李旭直视着老曹的眼睛，认真地说：“我说，再加上一个可以让你们公司上央视的机会。”

  此刻，仓库外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雨滴打在屋顶的铁皮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老曹沉默了一会儿，抬脚缓缓走了过来，他双手抱在胸前，站定后说道：“你知道我是谁？”

  哪怕是给母公司的残次芯片，没有一定的权限，也不可能流入到市场里面。

  尤其这一批的残次芯片，供应的是基建项目。

  所以李旭心里愈发确定，眼前这位老曹肯定就是海斯的人。

  他们之所以要以走私的形式处理这批芯片，是因为他们供应的基建项目比较敏感，没有办法直接在市场上以残次品的名义卖出去。

  被李旭看出了自己的身份，老曹倒也不隐瞒了，他微微仰起头，双手抱胸：“企业家的儿子是不一样。我们先不谈论这个芯片的价格，你刚才说可以让这个芯片上央视？”

  老曹眯起眼睛，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李旭，继续开口：“凭什么？”

  旁边的雷饮冰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他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眼神里满是紧张与不安。

  仓库里的温度仿佛降了下来，寒意丝丝缕缕地渗进骨髓。

  李旭今晚跟走私老板以及这个老曹的交涉，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作为一个高中生的认知。

  李旭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开口：“我刚才已经介绍过了，我们拿这批芯片是在参加一个规格很高的科研竞赛。

  一旦能够拿到奖项，一定会在央视上面露脸的。”

  这时，仓库里那盏昏黄的灯闪了闪，似乎也在为这场谈话增添几分紧张感。

  老曹立刻打断了李旭的话，声音拔高：“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们能够拿到名次？”

  仓库外的风更大了，呼啸着吹过，让人心里发慌。

  李旭毫不退缩，反问道：“这件事情你能不能拍板做主？”

  仓库里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一下一下，格外清晰。

  老曹沉默了许久，脑海里不断思索，李旭的话到底有多少可信度。

  就在这时，李旭又说了一声：“带我见能说得上话的人，我自然能说服他！”

  仓库外的雨越下越大，雨滴重重地砸在地面上，溅起一片片水花。

  老曹的目光闪烁不定，在这略显压抑的氛围里，他的手不自觉地在裤兜里摸索了一阵，随后掏出手机。

  仓库内安静得能听见他按动手机屏幕的细微声响，他把手机举到耳边，对着听筒低声说着什么，声音压得很低，旁人根本听不清。

  片刻后，老曹放下手机，脸上神色复杂，看向李旭和雷饮冰，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走吧。”

  雷饮冰感觉自己的耐心快要被消磨殆尽，心里忍不住咒骂：“妈的，从这些社会人手里买个芯片，神神叨叨的，见人一个又一个，没完没了了。”

  他烦躁地用手抹了一把脸，转头看向李旭。

  只见李旭神色平静，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透着沉稳与坚定，什么话都没说。

  雷饮冰在心里默默想着，以后等自己大学毕业了，要是有人找自己谈业务，一定也让他们尝尝这种层层见人的滋味。

  过了一会儿，李旭和雷饮冰跟着老曹走出仓库，来到大厦的电梯间。

  电梯里灯光惨白，四壁泛着冷冷的金属光泽，随着电梯缓缓上升，雷饮冰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而李旭依旧一脸淡然，静静地盯着电梯楼层数字的变化。

  电梯门打开，他们来到一处没有悬挂公司logo名字的办公区域。

  这里装修简洁，地面干净得能映出人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气。

  一个中年男子早已在那里等候，他身姿笔挺，穿着剪裁合身的西装，气质沉稳内敛。

  李旭看到他的瞬间，内心一震，目光下意识地闪烁了一下：“何霆博！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两三年，这个男人就会成为这家公司的掌舵人。而眼下，他自然已经是这家公司里手握绝对实权的人物。”

  何霆博微微一笑，他的笑容里带着几分亲和，却又让人感觉深不可测。

  他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说：“老曹在电话里已经跟我说过了，我觉得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这批芯片我甚至可以送给你们。”

  说着，他走到身后的办公桌旁，拉开抽屉，动作不紧不慢地掏出一份文件，转身走回，将文件轻轻放在桌子上，然后推给李旭，“知识产权我们要一半。”

  李旭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坚决：“这是不可能的，我们还是来聊一聊，让你们的企业在央视上面露脸的事情吧。”

  旁边的雷饮冰惊得合不拢嘴，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他实在想不明白，李旭哪来这么大的自信。

  何霆博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轻轻往沙发靠背上一靠，身体微微后仰，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斟酌着开口：“你凭什么有这么强大的自信？”

  原本这一批废芯片处理也就是个六位数的小单子，按常理是不可能惊动到他的。正是因为老曹在电话里提到了能上央视的事，他才破例打算见一见李旭。

  刚才那个一半知识产权的文件只是试探，正常情况下，面对学生实在不该用这种商业谈判技巧。但李旭展现出的成熟，远超出了学生该有的程度，还有李旭独特的谈判节奏。

  李旭坐在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放在膝盖上，目光坚定地直视着何霆博：“我们会重新调整系统方案，会在里面加入一个模组。”

  何霆博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坐直了身体，看着李旭：“一个模组，就能改变你们这次科研比赛的结果了吗？”

  李旭神色认真，语气诚恳：“不能保证百分之百可以，但至少有百分之六七十的把握。”

  何霆博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先不说这个百分之六七十的结果靠不靠谱……”

  他顿了一下，目光紧紧盯着李旭，“也就是说，你其实没有十足的把握，对吧？”

  李旭点了点头，神色坦然：“所以我愿意跟你们签一个对赌协议。”

  何霆博脸上露出意外的神色，身体微微向前倾，追问道：“对赌？你想怎么对赌？”

  李旭坐正身体，条理清晰地说：“如果我们的课题能够拿到名次，届时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在里面体现出你们公司。对于你们公司来说，可以上一次央视带来的营销价值至少是千万级别以上的，对吧？那么这一批的废芯片，无论多低的价格你们都不会亏。如果我们做不到，你们这一批芯片，我原价收购！”

  何霆博听后，哈哈大笑起来，他站起身，走到窗边，向外望了一眼，然后转身说道：“我们公司还不至于这么没有格局。如果你真的可以让我们公司上一次央视，我不仅这批芯片免费，再给你们一笔五百万元的研究经费，你们要怎么处理都行，就当是这一次的营销酬劳。”

  说着，他又走回沙发旁，靠近桌子，身体微微前倾，看着李旭，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叮嘱道：“但如果做不到的话，我要求是你们得花费双倍的价格买下这批芯片。”

  实际上，就算双倍买下这批芯片，对于李旭来说也不过是六位数的开支，他还是负担得起的。

  李旭要搞这个对赌协议，不仅是为了低价拿到芯片，更是希望让他们公司能配合自己做些事情。

  李旭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痛快地答应下来。

  何霆博再次坐回沙发上，调整了一下坐姿，说：“那么继续刚才的话题，一个什么样的模块能让你有这么大的信心？”

  不仅是何霆博，连雷饮冰也满脸疑惑，不可思议地望向李旭。

  李旭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几个字：“阶梯电计价模块。”

  他顿了顿，接着说：“最多再过两三周，国家就会进行电价改革，发布阶梯电政策。我们这个课题如果能够精准地踩中这个政策，意味着什么，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何霆博听到这话，原本平静的脸上有了明显变化，瞳孔瞬间一缩，随后缓缓眯起了双眼，他紧紧盯着李旭，眼神中充满了审视：“你是怎么知道两三个星期以后，会进行这么大的一个政策调整？”

  李旭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某篇报道角落里的“电价改革研讨会合影”，他放大图片，指着其中某参会者电脑显示的水印“7.1试点”。

  这张图片是李旭费了很大力气，通过各种渠道搜索才找到的。

  他心里清楚未来的趋势，可他不能直接告诉别人自己是重生者，知晓未来之事。

  好在这种重大政策调整，只要用心去找，总能从一些细微之处发现线索。

  何霆博接过手机，认真地看着那张隐藏在照片中不起眼的细节，眉头微微皱起，陷入沉思。      过了好一会儿，他抬起头，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问道：“就凭这个？”

  李旭认真地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何霆博：“所以这是一份对赌，那么何总，你赌不赌？”

  何霆博沉默了下来，他靠在沙发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忽然，他笑了起来，问道：“你叫我什么？你认识我？”

  ……

  出去的时候，天空已然放晴。

  雨刚停歇不久，地面还湿漉漉的，低洼处积攒着浑浊的雨水，倒映着四周高楼大厦的轮廓。

  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丝丝凉爽，驱散了空气中的闷热与潮湿，雷饮冰还有一种恍若梦醒般的感觉。

  在短短过去的几个小时里，他们从繁华喧嚣、车水马龙的首都，直接坐飞机奔赴充满机遇与挑战的SZ特区。

  一到特区，街头巷尾嘈杂的人声、车辆穿梭的轰鸣交织在一起。他们先是在错综复杂、人员鱼龙混杂的街区寻找走私老板。

  而后又在一家半导体公，与公司领导展开谈判博弈。

  还成功的签下了那个天马行空的对赌协议。

  这些事情，无论哪一件放在他们这样的高中生身上，都显得太过不可思议。

  而李旭在其中的表现，更是让人难以相信，他只是一个还没有正式进入高三的学生。

  尽管他有着富二代的身份，但他所展现出来的气魄与沉稳，实在是太令人惊诧了。

  但事实就是，他们的确做到了。

  李旭看着正在发呆的雷饮冰，笑了笑，说道：“有了这批芯片，三天之内能不能把新的硬件方案设计出来？”

  此时，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一片片光影。

  雷饮冰回答：“这个芯片比之前我们用的DJ芯片性能还要强悍，三天之内完成，绰绰有余！”

  李旭点了点头，接着说：“五天时间！在五天时间内，我们要把阶梯电的模块也加进去。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睿达和薛雪，也有相关的工作要做。时间紧迫，咱们赶紧回去。”

  两人打了一辆车。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皮革味，座椅有些陈旧但还算舒适。

  车窗外，城市的街景快速后退，高楼大厦、商店招牌一闪而过。

  李旭靠在座椅上很快就睡着了。

  雷饮冰看着很快入睡的李旭，阵阵困意同样袭来。

  他们两人都是连夜赶来的，全程都没有休息。

  此时，办妥了芯片的事情，那根最为紧绷的神经也骤然间得到了释放。

  雷饮冰也很快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当他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机场。

  机场内人来人往，广播里不断播报着航班信息。行李箱的滚轮声、人们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

  李旭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抓紧时间好好休息，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咱们会很辛苦。”

  雷饮冰心中涌起一股热血，目光灼灼地说：“放心，有了这批芯片，我肯定不会让大家失望！”

  ……

  李旭和雷饮冰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踏入了首都那家酒店。

  酒店大堂里，灯光柔和而明亮，大理石地面泛着清冷的光，映照出行人的匆匆脚步。

  前台的工作人员面带职业性的微笑，轻声问候着每一位客人。

  电梯门缓缓打开，发出轻微的“叮”声，两人走进电梯，轿厢内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数字显示屏上的数字快速跳动，很快就到了他们所在的楼层。

  此时，叶睿达、薛雪和刘云飞三人在房间里，同样一整晚没有休息好。

  房间内的气氛压抑而沉闷，窗帘紧闭，只透进几缕微弱的光线，在地上形成细长的光影。

  他们坐在略显凌乱的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堆满了各种文件和空的饮料瓶。

  相比于雷饮冰至少还算是有方向、有目的，他们三个人在李旭和雷饮冰离开以后，只能像没头的苍蝇一样焦急地等待。

  对于眼下的困局，无论是聪明机智的叶睿达，还是有着丰富社会经验的刘云飞，都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只是当李旭带着雷饮冰回来以后，看到雷饮冰脸上那如同乌云散开般明媚的表情，大家一下子都明白了，看样子是破局了。

  薛雪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怎么样？”

  雷饮冰没有了之前的骄傲张狂，只是搬过来一个大箱子，说：“这里面有上百枚芯片，我会抓紧时间，就在这两天把新的硬件方案设计出来。”

  剩下的芯片还需要隔一段时间发过来。

  听闻此言，刘云飞和叶睿达脸上也终于露出了释然的表情。

  薛雪更是激动得欢呼起来，兴奋地拥抱了李旭一下，随后问道：“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李旭看了看时间，窗外的天色已经微微泛白，城市的喧嚣声逐渐传入房间，虽然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但这个时间段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所以并没有开口。

  雷饮冰则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起了李旭在SZ特区的惊人表现。

  当说到李旭跟那个姓何的领导签下了一份对赌协议时，现场的几人全都目瞪口呆。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能听到空调外机轻微的运转声。

  叶睿达也忍不住问：“你这么确定七月份的时候会有那个政策落地吗？”

  李旭点了点头，说：“这是我们唯一的翻盘机会了，如果我们的这个模块精准地踩中了政策，那么我们这个系统，就算拿不到冠军，主管此次改革的部门肯定也会推动一下，让我们至少拿个第二名或者其他的什么奖项，毕竟咱们这个课题可以促进这个政策的落地。”

  李旭很难跟他们解释阶梯电政策一定会实行，毕竟说出来太惊人了。

  但好在他有富二代身份的掩护，所以只要不把事情说的太清楚，他们还是会自己脑补出合理的剧情，让他的这份笃定变得逻辑自洽。

  说实话，在遭遇这个国产化困难之前，李旭也并没有想到利用阶梯电政策修改方案。

  但是之前已经明确要修改方案了，灵光一现，他就想到了能不能把阶梯电的这个节点利用起来。

  不破不立，既然要立，那就自然要再加上一些东西。

  李旭看向叶睿达，问道：“在后端增加阶梯电的模块需要多长时间？”

  叶睿达沉思了一下，手指不自觉地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说：“你先说一下具体的要求。”

  李旭便简单地描述了一下。

  叶睿达略微点头，随后认真地说：“给我两天时间。”

  随后，李旭又望向薛雪，说：“前端同样要增加这个功能！”

  薛雪说：“这个交给我吧。”

  刘云飞问道：“那我干什么呢？”

  李旭想了想说：“你自己想一想能干点什么就去做吧。”

  刘云飞一阵无语，说：“那行吧。”

  将各自的事情安排好了以后，李旭也觉得有一些疲惫了。

  他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一下子涌进房间，刺得他微微眯起眼睛。

  他随后让大家都去休息。

  等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给整个房间染上了一层暖黄色。

  吃过晚饭，团队的所有人都开始紧张地忙碌了起来。

  几天以后，修改后的方案终于通过了检测。

  李旭找老爸的关系借用的实验室里，仪器设备闪烁着指示灯，周围摆放着各种实验器材，就在这里传出了阵阵欢呼。

  随后便是将方案交给代工厂帮他们生产。

  因为之前已经合作过了，又有李旭的老爸帮忙一路开绿灯，两周以后，便成功拿到了第一批产品。

  与此同时，城市里的大街小巷，人们照常忙碌着，在某户人家的客厅里，电视屏幕上一个不起眼的新闻，一闪而过：“阶梯电价政策，自七月一日起正式施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