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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7章 三车和尚

2025-03-06 作者: 歪歪小虫
   第497章 三车和尚
  灵基大师,俗姓尉迟。

  尉迟一族,乃是雍州的世家门阀。

  灵基大师又少年神悟,在佛法兴盛的雍州之地,于人辩经论道,常令高僧折戟,人称辩才无碍。

  他十七岁那一年,已经声名鹊起。

  那一年的法会之上,法相寺的一代高僧玄枯大师,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当时还是尉迟家偏偏美少男的灵基。

  玄枯叫住灵基,三究佛理,少年灵基对答如流。

  玄枯三问之下,当场就要让灵基拜师。

  灵基断然拒绝!

  灵基彼时,并未出家,更未持戒,他乃尉迟家的嫡系血脉,又少年神悟,天赋绝人,尉迟家上下何人不宠爱,他早就养成了纸迷金醉的生活,不仅精通佛法,更是精通吃喝玩乐,哪里受得了出家人的清苦?
  更何况,法相寺以苦行著称,祖庭更是在五百里的莫贺延碛的腹地之内,渺无人烟,每年都有朝圣之人,死在路上。

  而这玄枯和尚,乃是法相寺之主,雍州的法王。

  法王虽然常居西域,甚少染指雍州的治理。但在雍州,佛法深入人心,宗教大于政治。

  雍州的各个门阀世家,皆不敢违逆法相寺的法旨。

  玄枯一纸法令,便下到了尉迟家。

  “尉迟宗,若不出家,即便赐死。”

  尉迟家上下顿时乱作一团,但十七岁的灵基却坚决不从,他告诉来传法旨的执法僧侣:“你回去告诉玄枯那老秃驴,让我尉迟宗出家可以,但得让我带着一车酒、一车肉、一车美女进入法相寺。要不然,我尉迟宗宁可赴死!”

  灵基此言一出,不独来传法旨的僧侣脸色铁青,连尉迟家的家主也吓得脸色陡变。

  玄枯乃是一代高僧,法相寺之主,雍州的法王,灵基竟然叫他老秃驴,而且法相寺乃是佛门圣地,岂容你带一车酒、一车肉、一车美女进入呢?

  这三样,但有一样,便是莫大的亵渎,更何况是三车呢?
  传法旨的僧侣,当时就拂袖而去。

  尉迟家虽然宠爱尉迟宗,但也不想满门覆灭,尉迟宗不出家也就罢了,还提这么无礼亵渎的要求,而且还辱骂法王老秃驴,这是灭族之罪啊!
  多事之秋,人心思变,很多人都开始卷细软潜逃,害怕被株连。

  但是第二日,拂袖而去的僧侣便再次登门,他面无表情地告诉尉迟家,法王已经答应了尉迟宗的要求。

  彼时,尉迟家的家主愣在那里,久久没有听懂那执法僧侣的意思。执法僧侣只得再三说明。

  于是,十七岁的灵基就此出家。

  当时的车队浩浩荡荡,一车酒、一车肉、一车美女,满城围观,“三车和尚”的称呼,便不胫而走。

  十七岁的尉迟宗,在法相寺玄枯座下,剃度出家,发号“灵基”。

  玄枯对其放养,只要求灵基每月初一和十五跟随他修行,其余时日他可自行安排。

  灵基虽然剃度,仍然日日在别院内纸迷金醉,自此法相寺的晨钟暮鼓中,常常夹杂着女人放浪的笑声……

  寺中上下,怨声载道。

  无论灵基闹得多么荒唐,玄枯都充耳不闻,也不惩治。

  三个月后的十五之日,月圆之夜,也不知那夜灵基发生了什么,他回到别院,便砸烂了满车的美酒,遣散了一车的美女,也扔掉了一车的腊肉,自此潜心经教,如痴如醉。

  一年气旋,三年洞冥,十年元婴,二十年原神!
  灵基在五十一岁那一年,成就不灭元神,进阶原神境,成为九州大陆的第一人。

  同年,玄枯圆寂,传法王之位于灵基。

  朱鹤携着段融,化为一道黑芒,落在某处山坳之时,段融依旧目色怔怔,陷在方才朱鹤在浴桶里,给他讲述的灵基大师的生平事迹里。

  有些人,你只听生平事迹简略,就难免仰慕。

  因为他们的光芒,实在太过耀眼了。

  “十七岁出家,一年气旋,也就是十八岁那年结旋的。”段融在心头默默地盘算着。

  虽然都在结旋时,引动了天地元气潮汐,但段融实在不敢拿自己和这个远在西域的灵基大师比。

  因为,朱鹤告诉段融,进阶原神境,成就了不灭元神,就可以永远神魂不死,也就是说这个灵基大师从他五十一岁那年开始,就已经永生了!

  这是段融第一次知道此界真正的永生的例子。

  “原神境!?”

  朱鹤带着段融,来到了林中的小溪旁,那里有一座茅屋。

  此时,在茅屋的门口,正有一个老农,眯着眼,坐在那里晒太阳呢。

  朱鹤走了过来,满脸堆笑地施礼道:“褚先生,段融我带来了。”

  段融微微惊讶,朱鹤对这老农,竟然很是尊敬。

  那老农只是嗯了一声,他睁开眼来,看都没看朱鹤,只是上下瞄了段融几眼,便站起身来,咳嗽了一嗓子,道:“跟我走吧。”

  他们跟着那老农,绕到屋后,走了一段路后,便来到一处光秃秃的山坡,翻过那山坡,沿坡而下,便走入了一片薄雾弥漫的枯木林。

  一走进了那枯木林,段融便心头一惊,因为在跨入那枯木林的一瞬间,他身后的路竟瞬间消失了,方才还是从山坡而下的路,此时却只见薄雾弥漫,枯木森罗……

  “是幻境?”段融的心头一动。

  这时,朱鹤看着段融说道:“注意看着,跟紧点。在这里走丢了,为师也寻不到你的。”

  “是,师父。”段融乖巧地回道。

  朱鹤都找不到他的话,绝不是一般的幻境了。朱鹤可是洞冥境的强者,岂是一般的幻境就能困住他的呢?
  两人跟在那老农身后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后,那老农陡然停住,从后腰拿出了那铜制的戒尺,如法炮制的又搞了一番。

  段融看着那老农拿着一柄尺子,在那一晃一摆的,跟跳大神似的,不由看得一头雾水。

  那老农手中的铜制戒尺,陡然脱手飞出,哐啷一声似是落在了地上,接着只见眼前的薄雾便陡然散去,而眼前的几株枯木随着薄雾的消散,同样也消失了。

  段融目色一凛。

  “难道那些枯木都是薄雾幻化出来的吗?”他不由地在心头想到,随即便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一路上,他不仅一次伸手摸过那些枯枝,那绝不是幻影,而是枯木的实体啊!

  眼前的薄雾与枯木消散,段融赫然发现他们已经站在了某个山谷的谷口处,而不远处则伫立着一座两人高的古朴石碑,那石碑上的碑文,古奥斑驳。

  段融的目色一动,那古奥扭曲的碑文,他自是不认得,但不知为何,那碑文的形态让他想起了胸口挂着的那枚饮露蝉。饮露蝉的蝉体之上,似乎也有那种古奥的碑文,若隐若现。

  那老农走到石碑跟前,捡起了地上的铜制戒尺,插入了后腰,便说道:“老祖就在谷内,你们进去吧。”

  那老农说完,便转身走入了薄雾枯林中,瞬间就消失了身影。

  朱鹤喊了一声多谢褚先生,便带着段融步入了山谷内。   
  段融一边跟着朱鹤走着,一边打量着这山谷。

  四方陡峭的山崖高耸,崖壁之上,零星伸出几株腊梅古松,崖壁苦寒,皆是瘦病之态。

  如此陡峭山崖,堪称猿恼鹰愁,可想这山谷的幽静了。

  山谷的一株古松下的石桌前,正坐着一个老者,那老者目色恬静,虽然发须花白,但是脸上却没有一丝皱纹,反而面色红润光泽,如婴孩一般。

  此刻,他正盯着石桌上的黑白残局,陷入沉思。

  古松上,不时有松针坠落,有些松针会落在那老者的身上和发丝上,但却无有一根松针落在他眼前的棋盘上。

  这时,朱鹤便带着段融闯了过来,段融怔怔地看着那树下的老者,那老者坐在那里,专注地盯着棋局,就好像世界都不存在一般。

  更让他觉得古怪的是,那老者明明很是专注,却给人一种悠闲自在的感觉,那些松针飘落在他身上,顿有一种野趣天然之感。那时一种和环境,融为一体的古怪感觉。

  段融知道,眼前之人就是太一门的老祖吕荫麟,那个已经活了一千多岁的元婴境老怪物。

  但此刻,这老者身上毫无气机可言,就像一个老者悠闲林下,安享晚年一般。

  朱鹤已经匍匐跪倒,嗓子里带着一点哭腔,道:“不肖弟子朱鹤,参拜老祖!”

  段融立马跟着跪下,也是跟着叫道:“不肖徒孙段融,参拜老祖!”

  吕荫麟抬起头来,微微一笑,看了匍匐在地的两人一眼,道:“起来吧。”

  朱鹤肩膀耸动着站起身来,他竟已经老泪纵横。

  段融第一次见朱鹤这般失态,一时有些发怔。

  吕荫麟道:“朱鹤,莫要如此。是为师薄于师徒之情了,这些年,一直未曾招你入谷来过。”

  朱鹤用袖口擦了把眼泪,道:“师父这般说,真是折煞徒儿了。是徒儿不成气候,哪敢责怪师尊?”

  朱鹤少年时,也算天赋不错,吕荫麟还未深居此谷时,还亲自带过几年他和古道陵,故而他和古道陵,都喊得上吕荫麟一声师尊。

  吕荫麟道:“古道陵那小子肯回山,是你的撮合吧?”

  朱鹤道:“师弟他心里一直牵挂师尊呢。只是脾气倔,不肯低头认错。”

  吕荫麟叹气道:“古道陵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一身刺,天生反骨。”

  吕荫麟说到此处,不知为何忽然看了段融一眼。

  吕荫麟显然心头还有余怒,朱鹤立即就不说话。

  稍停了数息,吕荫麟才看着段融,问道:“你就是段融?”

  段融抱拳躬身,道:“启禀老祖,正是徒孙!”

  吕荫麟站起身来,满身的松针,扑簌簌掉落,说道:“你随我来!”

  吕荫麟说完,便转身离开石桌,向不远处的山洞走去。

  段融扭头看向朱鹤,目色询问。

  朱鹤道:“老祖让你去,你就去!”

  段融随即跟着吕荫麟向那山洞走去。

  朱鹤站在那里,看着段融的背影,撇了撇嘴,嘟囔道:“这小子还一脸不情愿呢。老夫也想跟进去呢。”

  只是吕荫麟方才并未叫朱鹤,朱鹤自然不敢跟进去,他只得踱步到那石桌前,去看那石桌上的残局。

  此时,石桌上方的一枚松针掉落,那松针转了几下,便擦着石桌边缘掉落在了地上……在擦过石桌边缘后,它的原本轻轻漂浮的样态便陡然一坠……

  那边段融跟着吕荫麟走入了一方幽暗的山洞内。

  山洞口处,虽然昏暗,内部却是一片幽光,既不刺目,又看得很是清晰。

  那山洞内部,各种物什都有,但绝不杂乱,很是简朴。

  吕荫麟指着洞内地上的一个蒲团,说道:“坐那去。”

  段融依言走了过去,在那蒲团上盘膝而坐。

  吕荫麟在石桌上,倒了一竹筒的清水,喝了两口。

  段融坐在那蒲团上,不时拿眼瞟着吕荫麟,他心中不免有些惴惴,不知吕荫麟让他坐在这蒲团上干嘛?
  吕荫麟呷了两口清水后,便放下了手中的竹筒。

  就在他手中的竹筒落在石桌上的瞬间,吕荫麟的身影,便陡然如鬼魅般消失了。

  段融一直用余光瞄着这边的吕荫麟,在吕荫麟身影消失的瞬间,段融便被唬得一跳,但是几乎同时,毫无征兆地,吕荫麟就蓦然出现在段融眼前。

  吕荫麟如鬼影一般,蓦然出现,虚空盘坐在段融身前半丈左右的地方。

  就在吕荫麟虚空盘坐的身影出现的瞬间,段融便发觉他的身体不能动了,就如同被定身术给定住了,手脚脖子都已经不听使唤。

  吕荫麟虚空盘坐的高度,刚好到段融眼睛的位置,此时只见其双目紧闭,面容恬静,几缕花白的发丝从两鬓耷拉下来。

  就在这时,忽然一团东西,从吕荫麟的头顶上浮现了出来。

  那是一个婴儿的灵体,它的身体如光影一般绝不凝实,半透明状,琉璃明净,但却五官清楚,手足灵动。

  那婴儿的面容,与吕荫麟极为相似。

  段融看着面前诡异的一幕,心头怦怦乱跳。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东西就是元婴。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真的元婴。

  元婴就是元神的雏体形态。

  元婴已经具备了一些元神的神妙,但却远没有元神坚固,跟元神相比,他还十分脆弱。

  那元婴的双眼睁开,一双琉璃一般的瞳仁看向段融。

  段融也看向那元婴,四目相对,那元婴面容恬静,无喜无悲,忽然元婴纵身一跳,竟直接跳向段融,下一刻,那只有人头大小的婴孩琉璃体,竟然从段融的眉心处,一没而入,消失无踪了。

  那一瞬间,段融陡然双目呆滞,两眼无光,只怔怔地看着前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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