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啊？我打暗黑天使内环老兵？

   第183章 啊？我打暗黑天使内环老兵？

  眨眼间，数十日悄然流逝。

  莫尔斯星系。（注1）

  自一百年前赶走冉丹联盟，莫尔斯星系便被三次冉丹战役中功劳最大的暗黑天使军团占有。

  经过大面积改造后，星系内的三个帝国世界成为了铸造世界、堡垒世界和一个特殊的世界。

  这个特殊的世界表面上看是一座巢都，但它的总督、部门主管和所谓的行星防卫军，均是暗黑天使军团下属的黑耀狮鹫战团成员。

  黑耀狮鹫的现役人员数量约为5000，他们构成了本地“行星防卫军”的主力。

  在每日的日常工作中，他们所要做的事情只有两个，一是操练新兵，二是保护城市里的核心设施——断爪修会。

  断爪修会的主要成员来自暗黑天使军团的“内环”——死亡之翼。

  秉承了卡利班上的“中世纪骑士团”文化，断爪修会以骑士修道院的组织架构来运行。

  这座修会封存了三次冉丹战役的所有记录。

  没错，是所有记录，包括在帝国军务部里找不到的绝密资料。

  修会里的骑士没日没夜地巡逻，研读史料文献，练习战斗技艺，对埋藏在修道院深处的冉丹科技造物与资料严防死守。

  他们盯着这片星系的每一寸宇宙空间，确保自己能在冉丹联盟归来之时第一时间发现敌人。

  长年累月地做同一件事，难免会让人心生疲惫和困顿，但断爪修会的骑士们不会产生这种负面情绪。

  他们所接受的基因改造，去掉了所有不该存在的情感处理机能，让他们时刻保持高度戒备的状态，一刻也没有松懈。

  他们能从容不迫地完成每日训练和巡逻，即便在休憩之时也警惕万分。

  能让他们的大脑皮层产生情绪变化的，唯有必须时刻铭记于心的三次冉丹战役。

  清晨，第一缕人造太阳光穿过修道院的彩色飘窗，向礼拜堂投下绚烂的光束。

  一道道身穿白色动力甲的人影在光影变化中凸显出来。

  三十米高的肋状拱顶垂落铁荆棘冠冕，银色石柱表面蚀刻卡利班的骑士谶语，陶钢盔甲陈列于礼拜堂两侧的墙壁前，静静地述说百余年前的战事。

  现场氛围静谧无声，针落可闻。

  修道院的骑士们单膝跪地，摘掉头盔放在腰间，微微低下头颅，聆听团长的例行宣讲。

  “一百五十多年前的这一刻，第一滴冉丹毒血浸透了阿德福摩斯的土壤。你们跪拜的每一块地砖下，都埋着五万名军团战士的骨灰，以此，我们成为了最后的胜者。但今天我要你们记住的不是胜利，而是胜利背后的代价。”

  修道院团长克罗诺斯在演讲台上缓慢踱步，凌冽的目光刮过每一位修道院骑士。

  “第一次战役，我们被敌人的暗影爆破器撕开阵线，是一万名鸦翼战士用血肉之躯堵塞了能量洪流。

  “第二次战役，卑劣的敌人动用暗影共振器让战场上的所有生灵陷入癫狂。暗黑天使的骑士们为何要剜去双目？因为他们发现唯有失明者能免疫幻觉！负责看守档案库的孩子们，你们每夜巡查时，可曾听见那三千双空洞的眼窝在黑暗中低语？”

  克罗诺斯在演讲台上止步，身前是一根漆黑的立柱，高约一米五，刚好到团长的腰腹位置。

  立柱最上端有一个用黑色幕布遮住的事物。

  克罗诺斯掀开幕布，闪耀黑光的水晶颅骨跃然呈现，现场众人无不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压抑的氛围迅速酝酿。

  “最后的冉丹母星歼灭战，我们以为胜利唾手可得，但敌人启动了我们预料之外的异形科技造物，也就是这种颅骨外观的暗影力场发生器。

  “公开资料里记载，我们在冉丹母星上鏖战了七天，这是谎言。真实的时长是七个月又七天。被困在暗影力场内的骑士们遍体鳞伤，却得不到任何支援，最后只能无力地看着冉丹的母舰离开母星。”

  团长抽出腰间的力场剑，用冰冷的剑刃挨个拍打第一排骑士的肩甲，火星迸溅在他们坚毅的脸庞上：

  “现在告诉我，当你们轮值看守冉丹的战争武器时，可敢松懈分毫？当你们整理冉丹的技术资料时，可会遗漏半张图纸？那些在胜利日酗酒喧哗的蠢货永远不懂，冉丹从未真正灭亡——它们蛰伏在每份被封存的技术里、每个被轻忽的检查环节中、每次自我陶醉的庆功宴上！”

  团长举起手中的力场剑，指向身后的纪念墙。

  纪念墙由黄金打造而成，上面刻着每一位在冉丹战役中牺牲的战士的名字。

  纪念墙的上边有一排射灯，用圣洁的白光照耀墙上的名字。

  “以断爪之名！以守望为刃！我们将时刻警惕，直至时间的尽头！冉丹不除，使命不止！”

  克罗诺斯大声宣誓。

  单膝跪地的骑士们凝视纪念墙，重复团长的宣誓词：

  “以断爪之名！以守望为刃！我们将时刻警惕，直至时间的尽头！冉丹不除，使命不止！”

  每日例行的宣讲仪式完毕。

  克罗诺斯收剑入鞘，转身朝骑士们作出虚抬的手势：

  “都起来吧。记住，当纪念墙上的射灯从白色切换成红色，就代表修道院里的俄歇矩阵在本星系发现了冉丹联盟的踪迹，从这一刻起，我们将进入战争状态。都听清楚了吗？”

  “是，团长。”骑士们齐声回应。

  克罗诺斯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都去工作吧，我会检查你们每个人的…”

  话还没说完，骑士们的神情忽地发生变化，眼底倒映金色的光芒。

  克罗诺斯转过身，看到了被金色灯光照亮的纪念墙。

  红色射灯代表冉丹入侵。

  金色射灯代表什么？
  克罗诺斯收紧眉头，在脑海中快速翻阅修道院的操典，一下子找到了答案：
  “有异形入侵了我们的星系！立即进入二级战备状态！敲响警钟！封锁档案库！锁定异形的方位！”

  克罗诺斯大声喝令。

  骑士们行动起来，根据操典的指引前往各自的岗位。

  克罗诺斯大步走向礼拜堂的正门，同时激活内部通讯，和修道院内的机械教贤者取得联系：
  “卢卡特，告诉我敌人的方位和数量。”

  卢卡特是断爪修会的专属机械贤者，
  他的头像通过全息装置投射在克罗诺斯面前。

  画面中的机械贤者面部被呼吸面罩和音阵装置遮蔽，看上去像是个机械化几乎达到满格的改造狂人。

  事实也确实如此，卢卡特将自己的脊柱改造成了十二阶加密传动轴，专门用来保护档案库里的异形资料。

  “敌人在星系的边缘地带，坐标是BXS-1213.4139-N1-AEE-58992。它们来了两艘船，一艘是护卫舰，另一艘是驳船，根据舰船风格和扫描信号来看，这是两艘欧涅人的舰船。”

  “欧涅人？那群在朦胧星域里经营冷贸易的杂碎？”克罗诺斯顿了顿，有些困惑地问道：

  “你刚才说，这两艘船里有一艘驳船？”

  “没错，那是一艘没有动力来源的驳船，依靠护卫舰的拖行来进行亚空间航行。根据我的预测，这两艘船在亚空间内迷失的几率达到90%。它们在错误的时机离开亚空间，这才会意外地进入我们的星系。”

  “我认可你的判断，不过，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克罗诺斯激活修道院的广播通讯频道，下达一连串的作战指令。

  行星的近地面轨道上，一艘隶属于断爪修会的巡洋舰，和三艘隶属于黑耀狮鹫战团的巡洋舰迅速出动。

  这四支舰船组成的临时舰队，以精确地短途跳跃方式在亚空间里快进快出，转瞬间来到莫尔斯星系的边缘地带，直面欧涅人的两艘舰船。

  随着双方的距离缩短，更多的情报被俄歇矩阵扫描出来，同步传递到卢卡特和克罗诺斯手中。

  “护卫舰的牵引器坏了，船上的欧涅人正在对牵引器进行抢修。”

  卢卡特一边用金属手指敲击键盘，一边说道：
  “我们的舰队让欧涅人陷入慌乱。它们似乎想丢下驳船，驾驶护卫舰离开。大人，我建议我们用更温和的方式拦下它们，这两艘舰船上可能存在值得被我们关注的异形科技。”      暗黑天使军团喜欢异形科技。

  作为军团内环的一员，断爪修会也喜欢异形科技。

  卢卡特的建议正和克罗诺斯的心意，后者当即下令放弃远程轰炸，转而以跳帮的形式对欧涅人的两艘舰船进行突袭。

  在登舰艇从四艘巡洋舰上弹射出来之前，欧涅人大感不妙，狼狈地切断了护卫舰和驳船的牵引绳索，驳船上的船员通过穿梭机紧急转移到护卫舰上。

  登舰艇现身之时，欧涅人的护卫舰机动转向，从船体内部传出的亚空间信号变得强烈。

  “克罗诺斯大人，欧涅人护卫舰想要打开亚空间入口。现在对这艘船发动跳帮，有75.6%的概率发生意外。根据我的进一步测算，欧涅人开启亚空间入口的成功率会因为跳帮下降到53.4%，跳帮人员因跟随欧涅人进行亚空间航行而失联的概率为41.1%。综合考虑之下，我建议你放弃针对护卫舰的跳帮作战。”

  “我拒绝采纳你的建议。失败从不会阻挠我们的脚步，胆怯才是。”克罗诺斯沉声下令：
  “继续执行跳帮作战，竭尽全力控制两艘舰船。我有预感，这是原体带给我的启示。”

  卢卡特本想进一步劝说，可听到克罗诺斯说这是“原体的启示”后，他就果断把话咽了回去。

  暗黑天使的基因原体是莱恩·艾尔庄森。

  这位原体没有掌握灵能，不会预言，但却具备极为高超的战术预判能力，可以根据蛛丝马迹预判敌人的行动。

  克罗诺斯的基因纯度在99%以上，几乎完美继承了原体的战术预判能力。

  正是这种战术预判能力，让克罗诺斯具备酷似预言的能力，他虽不知道“预言”的结果是什么，但跟着直觉走，准没错。

  八艘登舰艇在虚空中加速前进，灵活地避开护卫舰射出的弹幕和激光束。

  其中三艘登舰艇划出弧度，朝滞留在原地的驳船飞去，没费什么力气就扎进了驳船的上层甲板。

  另外五艘登舰艇从左右两侧包抄护卫舰，互相配合着吸引护卫舰的机炮和激光阵列，掩护同伴的跳帮行动。

  一艘登舰艇成功穿凿护卫舰的外部装甲板，像是啄米鸟的尖喙一般深深地刺了进去。

  好巧不巧，亚空间信号强度在这一刻达到顶点。

  一个洋溢着魔幻光芒的亚空间入口出现在护卫舰前方，护卫舰带着体内的登舰艇加速行驶，同时开启欧涅人自研的亚空间航行力场。

  一层紫黑色的屏障笼罩全船，护卫舰就这么带着登舰艇驶入了亚空间。

  这一幕让克罗诺斯吃了一惊：
  “这帮欧涅人真是疯子。它们的船都被登舰艇凿穿了，居然还敢进入亚空间？！”

  卢卡特分析道：

  “大人，它们成功开启了亚空间航行力场。理论上来说，有这层力场在，即便外部装甲板出现破损，那艘船也依旧能进行亚空间航行。我认为更可能发生的情况是，我们的跳帮人员用武力控制那艘船，顺利离开亚空间，并与我们取得联系，这一情况发生的概率为85%。”

  克罗诺斯收起心中的惊异，沉声道：
  “密切监视一切带有可信任的身份识别码的通讯请求。另外，告诉我驳船上有什么值得我们关注的事物。”

  “是，大人，请稍后，我为你接入前线作战人员的通讯信号，他们有不少收获要与你分享。”

  卢卡特的全息头像消失，几名跳帮人员的半身像浮现出来。

  他们穿着结构紧凑的MK3型动力甲，盔甲装饰与暗黑天使军团内环的制式动力甲一致，只不过采用了白色涂装而非黑色。

  为首的星际战士是一名老兵军士，头盔的面罩为白色尖锥。

  他端着重型爆弹枪，背后挂着一把精致的双手动力剑，尽显剽悍作风：

  “团长，我们确认这是一艘欧涅人用于打捞太空废墟的驳船，船上的仓库里出现了欧涅人的制式武器装备和设备的残骸。值得注意的是，我们在舰桥里发现了一份星图，其中记录了欧涅人母星的空间坐标。”

  克罗诺斯双眼发亮，扬起微不可见的笑容，脸上的皱纹和疤痕愈发明显：
  “把空间坐标发送至修道院。你们继续搜寻驳船，不要放过任何线索。”

  “是，长官。”

  “卢卡特，告诉我这串空间坐标的可信度。”

  全息画面闪烁一下，从前线小队切换至机械贤者。

  卢卡特此时正在帝国版图内搜索空间坐标指向的目的地，滋滋滋的静电声从他的颅内传出，连绵不绝。

  稍等是几秒后，卢卡特给出回应：

  “大人，我找到这串空间坐标的目的地了。那是一个位于米德拉克扩区东北角的偏远地带，没有被帝国的远征舰队和行商浪人王朝探索过，因此数据库里未曾出现过该地带的详细信息。预测此地点是欧涅人母星的概率为50%。我们需要更多情报来验真空间坐标的可信度。”

  “那就让我们等等吧。”克罗诺斯在修道院的指挥室里等待。

  欧涅人不过是一群四处流窜的私掠者，它们绝无可能抵挡暗黑天使的跳帮人员。

  更何况，成功进入护卫舰的战士，是一队人数为13人的断爪骑士团老兵。

  这样的队伍，别说是一艘小小的护卫舰了，哪怕是欧涅人的巡洋舰来了，也得乖乖交出舰船的控制权。

  等吧，再等等吧。

  半小时内，肯定能收到通讯请求。

  一晃眼，30分钟过去，断爪修会没有收到任何来自外部的通讯信号。

  又过去60分钟，欧涅人的驳船被带回近地面轨道，接受全面检查。

  又又过去60分钟，驳船检查完毕，除了记录在航行日志里的空间坐标和一船的残骸以外，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战利品。

  克罗诺斯吩咐机械神甫一遍又一遍地检查通讯信号，本地的星语庭也时时刻刻监听星语消息。

  渐渐的，克罗诺斯感觉有些不安，心中升起一个糟糕的念头。

  13名老兵怎么还没有消息？
  难道那艘被登舰艇凿穿的护卫舰，在亚空间航行期间意外报废了？

  …

  …

  报废？

  开玩笑吧你。

  绿皮大爷的手艺可比紫皮人和机油佬牛逼多了。

  机油佬造的舰船，破了个小洞就没法进入亚空间，绿皮大爷可不管这个，只要把亚空间航行力场开起来，想去哪就去哪。

  那13名断爪骑士老兵至今未归，当然是有原因的。

  伪装成欧尼人护卫舰的绿皮护卫舰内，李诺身处舰桥，看着监控录像上的战斗画面一脸无语。

  狭长的钢铁走廊中，13名身穿MK3型动力甲的猛男正在与血鸦小子们交战。

  双方打得不可开交，热火朝天，短时间内谁也奈何不了谁。

  正常来说，兽人不可能干得过暗黑天使内环老兵。

  但凡事都有例外。

  一道由阳离子力场构成的屏障横在走廊中央，将交战双方分割开来。

  电子设备穿过这道屏障的时候，会被阳离子击穿电路管线，瞬间宕机。

  正是阳离子屏障的存在，拦住了13名动力甲猛男。

  李诺从未想过自己会和暗黑天使的老兵交战，可这一幕就这么出现了，实在是令他蛋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