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土著登岛
2025-03-03 作者: 契丹水神
二周年大礼包的奖励内容似乎在表明某种态度——
“我们希望你安安稳稳地生活,培养一些符合兴趣的爱好。
但如果你执意要做出冒险举动,礼包中也有相应的奖励,无论是双截棍还是箭头,都可作为武器,防御或进攻。”
……
在这两种态度之间,陈舟暂时选择了第二种。
为了解救驯化土著,他已经付出了太多努力,完成了太多准备,同时他也认为,土著并非是可有可无的同伴,而是在岛上长期生活的刚需。
若没有这第一份助力,等到二十多年后那艘西班牙劫掠船受风暴影响被迫来到岛屿时,他就谋取不到那令人心动的财富。
在现代社会,为了几十万或者上百万,不惜兄弟阋墙,父子反目的人比比皆是。
如今置身于孤岛,面对价值上千万甚至上亿的诱惑,纵使知道有风险,在拥有二十多年准备时间的情况下,陈舟怎肯轻言放弃。
……
用三天时间完全消化掉二周年礼包。
将大葱种在窗下,把双截棍、竹萧、宣纸砚台和颜料放在干燥的地方妥善保存,一边研究着小黑盒的产煤周期,陈舟一边用新箭头制造利箭。
小黑盒的外形和构造注定了它就是一个“傻瓜式仪器”,弄清楚它的内部构造可能难如登天,搞明白它的使用方法却简单的连猴子都能做到。
在9月21日上午,估摸着距离昨日按下按钮已过去24小时,陈舟按下了盒上的按钮。
盒身产生一阵眼熟的波动,转眼吐出一块新煤,使他大为欣喜——
每天产出一块优质无烟煤,已足够他个人锻造使用,用得节俭些,说不定还能腾出一些煤烧制瓷器。
恰好养鼠室中还剩一些空间,他便把煤砖全部整整齐齐地垒砌在那黑漆漆的房间中。
其实现在试毒鼠基本已经没有用武之地了,基本上一两周才会产生几个试毒的倒楣蛋,大多数老鼠都过着吃饱睡,睡醒吃的安逸生活,长得越来越胖。
眼见它们繁殖的越来越多,陈舟已经有屠宰一批的想法。
毕竟自己卧室旁养着将近五十只老鼠,就算看不见,心里也觉得膈应。
借着存放煤砖这个由头,他打算直接在室外单独搭建一栋养鼠房,把窑洞内部腾出来,顺便将鼠圈和鼠鼠公寓拆除。
不过眼下仍处于雨季,搭建木屋受影响不大,用白泥砌墙却会被雨水冲刷,影响坚固性。
且临近土著登岛,经过一番考虑,他觉得还是要分清轻重缓急,先做好解救驯化土著一事,免得出了差错追悔莫及。
……
雨季不方便出门,山体被淋湿后土地湿滑,跑步登山危险性太高。
但解救土著生死攸关,不容懈怠,陈舟便将体能训练和武器训练的场所转移到了窑洞中。
他的每日训练计划中包括俯卧撑、引体向上、跳绳、深蹲、扎马步等锻炼力量与耐力的项目。
也有冷兵器训练——长枪端枪训练及戳刺练习。
逢雨势小时,他还得抓紧时间到院内练习弓箭。
除直射外,他更多练习的是抛射——站在围墙上,远远面对田头的“稻草人”,从高处往低处射击。
他觉得日后土著登岛,他发起进攻时,大概率会采取占据高点,待土著进入射程后先用枪械造成一轮杀伤和威慑,再使用弓箭抛射。
倘若土著冲到近处,根本没有直射的机会,肯定得拿起近战武器或左轮手枪迎敌,因此提高投射的准度很有必要。
不过弓箭确实是一项门槛较高的运动。
面对十几米外的靶子,经过练习后,陈舟基本能做到百发百中,可抛射受雨水和风势的影响太大,射出去十支箭能命中一发都算运气不错了。
难怪电影《英雄》中,秦军对邯郸城发动射击要排成密密麻麻的箭阵——抛射攻击不饱和的话,根本射不中人,除非人人都是吕布黄忠那种神射手,否则命中率必定低得可怜。
尽管抛射的练习成果不尽如人意,基本察觉不到有明显的进步,陈舟依旧未曾中止弓箭练习。
就算精准度没有提高,能增加射箭的熟练度也是好的,实战中能多射出一箭,说不定就能多杀伤一名土著。
……
两年多的体力劳动已使陈舟的体魄磨炼得远胜从前。
如今,普通的体力活儿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事。
刚开始挑战时,他锯桅杆,锯不了几分钟就累得满身大汗,气喘吁吁。
现在别说是一根晾干的桅杆,就是直径半米的活树,他也能在一个小时内锯断。
但就算体质增强到了这种程度,每天紧密排列的训练项目依旧让陈舟感到异常疲惫。
他的肌肉量开始出现明显的增长,原本就宽阔的肩背愈发厚重,就连许久未变粗的肱二头肌都有了进一步壮大的趋势。
在人均身高较高的北方,陈舟的个头本就处于偏上的级别。
身材粗壮后,他的体型愈加趋向于“虎背熊腰”这个成语。
尤其是穿戴藤甲后,照镜子时,陈舟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被诸葛亮七擒的孟获。
所幸刮过胡子,修剪完头发,他看起来还是比三国卡片里的孟获清秀些的。
……
更多的体力消耗使陈舟的饭量屡屡见涨。
除了米面,他还渴望着食用更多肉食、摄入更多油盐和糖分。
好在现在已是登岛第二年,自耕自种的粮食已足够消耗,还有七月份奖励的十袋精面粉,每袋都是40斤的,目前只打开了一袋。
肉食有大量海产品,若吃腻了,出了门直奔山下,拐进鸽子洞东边的树林中,用不了多久就能逮住一只野山羊——那里是另一群野山羊的栖息地。
……
在肌肉的撕裂与愈合中,时间飞逝。
到11月底,陈舟的射箭技艺已增进到百米外抛射五发一中的程度,使用长枪更是有模有样,戳刺已练习的非常准确了。
眼见即将到十二月,他暂缓了体能训练,让紧绷的身体得到休息。
至于需要手感的弓箭练习和长枪练习倒是没有耽搁,每天三四个小时的练习时间他还是拿的出来的。
……
此时已进入旱季,陈舟开始频繁登上山顶,瞭望海上的情况。
之前在山坡上布置的障碍物和陷阱受雨季影响,部分遭到了破坏,他又花了一些时间对其进行维修。
时间一天天流逝,进入十二月后,陈舟的身体虽然不再经受折磨,精神却始终紧张的像一根绷紧的弓弦。
有时候睡到半夜,他甚至会突然从梦中惊醒,然后揣着望远镜,拎着油灯,疯狂地从窑洞狂奔到山顶,注视着黑漆漆的沙滩失神。
作为一个生活在和平国家的现代人,杀人和战争这种词汇似乎距离他太过遥远。
此前他做过无数准备,想过用各种残忍无情的手段杀死那群食人土著。
他认为自己足够冷血,认为自己足够理性,认为自己有足够强悍的心理承受能力。
但愈是接近土著登岛,他愈是觉得,他远没有自己想象中勇敢,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般残暴。
屠宰动物与杀人,带给人的影响截然不同。
有时他在梦中演练自己屠杀土著的情景,有时他在梦中遭受道德的谴责。
种种心理压力积压在他心口,慢慢填满他的大脑。
这些原本能让人心生畏惧,乃至想要退缩的东西,放在陈舟这里,却莫名使他的情绪越来越暴躁,似乎同孤岛上的独自生活产生了某种化学反应,将他往一触即燃的烈性炸弹方向推去。
他渐渐忘掉了现代社会中的伦理道德,也忘记了良心上的谴责,甚至忘记了自己攻击土著的目的。
他只是不希望自己近乎一年的努力泡汤,他只想战斗,只想发泄心中压抑的糟糕情绪……
……
新木质日历上的凹痕肉眼可见地变得越来越深刻,那透着锋锐之气的疤痕,像是沉淀着陈舟胸膛中燃烧的暴戾之气。
从12月5日开始,他每天都要在山顶静坐六个小时以上。
船上的衣服大多不符合他如今的体型,他习惯于穿一身宽大的水手值班服。
那衣服是蓝黑色的,上面通常留有一些洗不净的污痕,穿着它登山时,常常被风刮一身砂土,使整个人都变成黄黑色。
若从山下向上望,瞥见带着来福登山的陈舟,不知道的没准会以为是一头大熊带着小熊。
……
旱季的山顶,风总是很大,常常能吹得人睁不开眼。
山下的沙滩上始终空无一物,用望远镜观察远处海面,除了几只海鸟和不时浮上水面的鱼儿,什么都找不到,只有被风拂动的海面微微起伏。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12月18日。
陈舟本以为土著们会和1659年一样,在12月20日登岛,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是错误的。
这些土著举办食人盛宴只有确切的月份限制,却没有具体的时间——他们可能还未发展出完整的历法。
……
18日清早,吃过饭的陈舟在院内持握长枪扎了一个小时马步后,穿上他那身被土染了色的水手值班服,将望远镜揣进兜里,直奔山顶。
在此过程中,他一言未发。
来福不用指令,见主人要出门,立即抖擞精神,跟在陈舟身后。
一人一狗以近乎小跑的速度,迅速抵达山顶。
陈舟一如往常,背靠一块岩石,端坐在山上,面部僵硬得像一座死火山,看不出半点表情波动。
迎面吹来的风迫使他眯起了眼,就这样在山顶坐着,他本以为又将度过一个枯燥的,毫无意义的一天。
不曾想还未到中午,远处海面便出现了两个小黑点。
明亮的太阳照在海水上,遥遥反射着光芒,恍惚间,那两个小黑点闪烁了一下,突然又消失了。
还以为自己看海看得太久,眼睛花了,陈舟没在意,正准备揉揉眼睛时,那两个小黑点突地又出现了。
随着黑点靠近,它们的形状也越来越清晰,陈舟终于坐不住了。
起身后,一个灵活的翻越,他直接跳到了岩石后,只露出半个脑袋,就连不知发生了何事的来福也被他顺手拽到了掩体后面。
从衣兜里掏出望远镜,用磨出窟窿的袖口擦了擦镜片,确定方位,他赶忙望向大海。
……
苦苦等待多日,土著们总算来到。
他们坐在巨大的独木舟中,挥舞船桨,不紧不慢地在海面上前进。
隔得太远,气温又高,扭曲的热浪影响了视线,一时间数不清土著的具体人数。
闭着一只眼睛,陈舟攥着单筒望远镜的手出奇稳定。
他粗略估计了一下,这两条独木舟上的土著加在一起应该有20人左右,看起来比上次登岛的土著少一些,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至于土著们带到岛上的“食物”,现在还无从了解。
这些被束缚住手脚的俘虏都是“躺倒”在独木舟中的。
在他们被带离独木舟或是从独木舟中坐起来之前,陈舟根本不知道具体有几个俘虏,更别说其中有几男几女,几老几少。
……
“总算等到你们了。”
当独木舟和那些模糊的土著出现在视野内,陈舟很难形容自己产生了一种怎样的心情。
面对即将到来的厮杀,或许他感受到了畏惧;
面对长久等待的结果,或许他感受到了解脱;
面对血腥与暴力,或许他感受到了亢奋……
攥望远镜的手渐渐无法保持稳定,甚至有些许颤抖,但陈舟知道他并没有畏惧,他知道他的心跳正在加速,他的血液正变得炙热。
他情不自禁地咬紧了牙,嘴唇上刚硬密集的胡子因面部肌肉发力微微抖动。
注视着独木舟缓缓靠近海岸,他悄悄缩回了脑袋。
“走!”
丢下一个字,他极力克制住激荡的内心,保持着平稳的步调,往窑洞走去。
大战在即,不应因急切的心情造成没必要的体力消耗。
土著距离海滩还有一段距离,足够他往返窑洞,这时候哪怕心里再急都不能奔跑——
克制,是为了更猛烈的释放。
……
沉默着回到窑洞,陈舟直接走进储藏室。
所有武器和装备都被整齐地摆放在储藏室门口,一进门就能摸到。
且摆放的位置也经过反复研究,既符合他的个人习惯,又可以保证他在短时间内穿上所有盔甲,同时不遗漏盾牌和武器。
脱掉宽大的水手值班服,检查内部衣着,系好腰带鞋带,陈舟熟练地依次给自己穿上腿甲、胸背甲、肩甲、臂甲、腰腹甲和手甲,最后戴上头盔。
镶嵌薄铁皮的藤甲穿戴完成,顿觉身体沉重了不少。
但对久经训练,早已适应的陈舟来说,这点分量根本不算什么。
站在镜子前,调整完盔甲的细节,感觉已足够舒适,他走到储藏室侧面墙边,一把把拿起长管燧发枪和短管燧发枪,将它们背到了背上。
随后他又抽开储藏室门后小柜子上的抽屉,取出了左轮手枪,将黄澄澄的子弹一枚枚压入其中,再把枪插入腰腹甲中预留的枪袋内。
最后,他往腰间挂上箭袋,拎起了放在盔甲旁边的布口袋——里面是拧开的长枪和燧发枪的子弹。
一手提布口袋,另一只手持长弓,远近武器俱已准备就绪,带着沉重的负担和满满的安全感,陈舟将来福唤至身旁,把它关在了窑洞内。
土著的箭不长眼睛,与软弱可欺的野山羊截然不同,生死搏杀间可能顾及不到来福的安危,他不愿意让来福趟这趟浑水。(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