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天竺魔僧
2025-03-06 作者: 远山依旧在
第383章 天竺魔僧
黄四喜发出命令,阿保甲立即去办,两手各抓一人,亲自送到黄四喜的马车前。
阿保甲把周老叹与金环真抛在地上时,美艳夫人、尚秀芳与候希白已经跳下马车,陪同烈暇一起站在车门附近。
只剩下黄四喜仍旧坐在车内,仿佛接见般对望众人。
阿保甲单膝跪在门边,使用奉承的语气请示:“可汗途经我部领地,阿保甲未能提前迎接,实在是罪责难咎,还请可汗给阿保甲将功赎罪的机会,让阿保甲追随可汗身边,服侍左右!”
他对黄四喜俯首帖耳,甚至已经到了卑躬屈膝的程度。
他身后的数千‘鹞军’非但不觉得自家统领,对黄四喜的讨好行为有什么不妥当,反而认为服侍黄四喜是理所应当。
数千‘鹞军’埋头更低,齐声喊道:“愿为可汗效力!”
这些人全部亲眼目睹过黄四喜的无敌武力,曾经两掌拍死上百位突厥精锐金狼武士的雷霆杀伐,他们仍旧历历在目,至今惊骇在心。
哪怕他们数千人联手围攻黄四喜,恐怕也伤不到黄四喜分毫,反而会被黄四喜给打的人仰马翻。
在他们跟随黄四喜攻陷大利城时,都已经把黄四喜敬若神明,效忠之意异常坚定,至少在黄四喜有生之年,他们都不敢冒起反叛之心。
黄四喜朝他们摆了一下手:“你们先起来,等我审问完这两个魔门中人,再给你们分派差事!”
“遵令!”
阿保甲与数千‘鹞军’听命起身。
因为得到黄四喜的任用口谕,阿保甲显得心满意足,数千‘鹞军’则露出一副荣幸之态。
他们这种近乎谄媚的表现,让周围烈暇与数百位回纥部落商人看的一阵愣神。
草原上众所周知,契丹部的‘鹞军’凶悍如狼,无论与任何部落发生冲突,只要开战交手,他们必定是不死不休,几乎人人悍不畏死,结果在黄四喜面前,他们竟然集体变成了温顺如羊的忠犬,这怎能不让人吃惊呢?
烈暇没有经历黄四喜刺杀始毕可汗与武尊毕玄的战事,他就不清楚黄四喜的武力有多强,但他知道阿保甲的骁悍风格。
他心里不无感叹的想:“两年前始毕可汗召集诸部在都斤山祭祀,阿保甲在觐见始毕可汗时也没有如此巴结之态!这位真龙可汗绝对不是可以招惹的人,他肯定是对阿保甲拥有生杀予夺的能力,这才令阿保甲敬畏如虎!”
他想到这里,赶紧跪在了周老叹与金环真身边。
他向黄四喜抱拳解释:“启禀可汗,我回纥部落与中土魔门没有任何交情,这两人仅仅是大明尊教在草原上行善时所救助的流浪者,倘若他们在中土得罪过可汗,我愿意亲手斩下他们人头,献于可汗!”
阿保甲听了这番话,心说这小子反应真快。
既然黄四喜出手制服了周老叹与金环真,以前应该有梁子,如果烈暇不先解释,待会儿肯定会被黄四喜惩治。
周老叹与金环真见烈暇翻脸如翻书,顿时破口大骂:“老子是你们回纥部落拉拢的盟友,莎芳那老婆娘早就与我圣门结了盟,你他娘的竟然装眼瞎!”
金环真跟着啜了一口:“都说你们草原上多是善战之士,原来都是孬种,呸!”
她目光又转向黄四喜,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姿态:“老娘被祝玉妍那骚狐狸追杀了数十年,关系早就势如水火,你不要以为老娘是圣门中人,就把老娘当成是那骚狐狸的一伙!”
她口吻听上去很硬,其实是在撇清关系,免得黄四喜不分青红皂白就宰了她。
她与周老叹是结发夫妻,相互间了解对方想法,周老叹赶紧接上话:“刺客降龙抓了咱夫妇,不是为了祝玉妍,应该是为了邪帝舍利!这颗舍利子最早在京城现世,发掘舍利者就是刺客降龙,而非石之轩,只是后来被石之轩盗走而已!”
金环真一听,随即镇定下来,如果黄四喜是想通过她与周老叹打听邪帝舍利的下落,那应该不会要了她与周老叹的性命。
她就缓和口气:“我知道刺客降龙在中土时专杀做恶之徒,我夫妇虽然出身圣门,但几十年前就被祝玉妍那骚狐狸给撵出了中土,根本没有做恶机会,只要你承诺不杀我夫妇,我夫妇愿意把所知的邪帝舍利情况,和盘托出!”
她只需要黄四喜一个口头承诺,就会好好配合。
因为黄四喜是是草原上大名鼎鼎的‘真龙可汗’,在中土相当于皇帝,御口一开,就足以取信。
黄四喜道:“好,我不会杀你们,只要你们带我找到邪帝舍利的藏匿地点,我就放你们自由!”
然后朝一旁的烈暇指了指:“我一向反对草原诸部与中土势力来往,不过我先前并没有给草原诸部通传我的意思,所以这件事我不会怪责你们回纥部落,但下不为例!”
烈暇暗松了一口气,随口请示:“可否让我把可汗的意思传达给回纥诸部?”
“用不着你辛苦!你不是回纥首领,我会传信给菩萨说明情况!”
黄四喜忽一举臂,疾吐一道指风,射上半空时发出尖锐的破空之音。
正在高空盘旋的数十头猎鹰,像是得到了某种召唤信号,齐齐扑冲地面,很快就飞落在了马车四周。
其中一头体型格外庞大的秃鹰,背驮着小魔龙,飞降在了马车门口,落在了黄四喜脚旁。
小魔龙从鹰背一跃而下,无视周围的震惊目光,向黄四喜发出兴奋啸鸣,它是水生神兽,虽然可以仗着天赋换气飞行,却无法飞高。
自从它在塔布河畔驯服了鹰群后,开始以猎鹰为坐骑,整日在高空翱翔,玩的不亦乐乎,若黄四喜不召唤,它可不舍得下来。
黄四喜在小魔龙额顶拍了拍,随后转过身,从马车里取出笔墨纸砚,先向尚秀芳说:“借尚大家的文房四宝一用!”
“可汗尽管使唤,需要我来代笔吗?”
尚秀芳本想称黄四喜为黄郎君,又觉得在众目睽睽不妥当,就随着称可汗。
她心里边想,黄郎君在草原上的威望前所未有,即使昔年的圣人可汗,恐怕也远远不如,黄郎君对数千草原铁骑都随意差遣,却对她客客气气,让她心里暗生荡漾。
“不用麻烦尚大家。”
黄四喜没有劳烦尚秀芳,把纸笔递给了烈暇:“你精通汉语,想必也熟知汉文,你可以把今日之事书写出来,我会让信鹰传回菩萨的营帐!”
烈暇立即接过纸笔,在旁奋笔疾书起来。
他身边的美艳夫人,见黄四喜要给名震草原的回纥菩萨传信下令,心里一阵惊诧。
回纥菩萨与契丹阿保甲齐名,按照阿保甲对黄四喜的谦卑恭顺之态,回纥菩萨想必也对黄四喜惟命是从。
美艳夫人原本甚为崇敬阿保甲、菩萨与铁弗由,因为三人敢于对抗突厥强权,并成功攻灭了突厥王庭。
但此刻见了阿保甲的表现,美艳夫人已经明悟在心,击垮突厥统治的人只有‘真龙可汗’黄四喜,阿保甲、菩萨与铁弗由仅仅是边缘角色,碰巧出现在突厥王庭,跟着黄四喜捡了便宜而已。
黄四喜刺杀始毕可汗与武尊毕玄的惊天战斗,肯定是把阿保甲、菩萨与铁弗由给吓破了胆,否则无法把以桀骜凶残著称的契丹阿保甲,给驯服的忠顺婢膝。
美艳夫人不禁把目光转向黄四喜,专注聆听起黄四喜对周老叹与金环真的审问。
“目前邪帝舍利藏在什么地方?”
“在龙泉府城南的镜泊湖里!”
“湖里?邪帝舍利掉落湖心了?”
“这倒没有!当初石之轩在京城盗走邪帝舍利后,一路北逃,途中遭遇多位高手围追堵截,最终把他困在了镜泊湖心的孤山上!”
镜泊湖是位于辽东的一座狭长湖泊,南北绵延了五六十里,东西也有数里宽。
周老叹与金环真所讲的孤山,其实是镜泊湖内的一座岛屿,孤立在湖心之上,四面环水,地势易守难攻。
目前石之轩就藏身在镜泊湖孤岛上,他始终牢牢持有着邪帝舍利,这颗舍利自然也在孤岛之中。
黄四喜最关心的是石青璇与天君席应,但他不会对外人透露自己的目的,既然周老叹与金环真认定他是为了邪帝舍利才深入大草原,他就顺水推舟的承认:
“这颗邪帝舍利最早是被我发现,被石之轩盗走时,舍利内仍有大量元精,如今石之轩被困孤岛,他应该有机会把舍利元精炼化一空了罢?”
“他没有!”
周老叹与金环真齐齐否认。
只听周老叹幸灾乐祸的说:“虽然石之轩持有邪帝舍利,但追杀他的人有一箩筐,偏偏他女儿石青璇也在其中,他登岛以后,邪帝舍利已经落在了石青璇手里,但石青璇与他不是一条心,父女两人就在岛上展开对峙,他至今未能把邪帝舍利重新抢回去!”
候希白在旁边听周老叹提到‘石之轩’与‘石青璇’的名字,插口问了一句:“目前石师与石青璇处境安全吗?”
周老叹瞄了候希白一眼:“原来是你小子,嘿,你师父现在处境堪忧的很!他与石青璇被困死在了孤岛上,岛外有三位宗师级高手联手封锁,他与石青璇插翅难逃!”
候希白忙问:“宗师级高手封锁?他们都是谁?”
周老叹目光转向黄四喜:“第一个是魔帅赵德言,第二个是天君席应,两人位列圣门八大高手第三与第四位,另外排名第五的天莲宗主安隆、排名第七的道祖真传左游仙、排名第八的圣极宗真传尤鸟倦,全部云集在了孤岛外,他们都是为了抢夺邪帝舍利,才万里迢迢奔赴了大草原!”
到此,黄四喜也获悉了天君席应的下落,与石青璇同在辽东的镜泊湖孤岛。
黄四喜看似随意的发问:“你刚才提到三大宗师高手,除了赵德言与席应,另一个是谁?天莲宗主安隆吗?”
“安隆?他不配!”
周老叹鄙视一声:“圣门八大高手,只有祝玉妍、石之轩、赵德言、席应修为臻至宗师,余下四位,安隆、荣凤祥、左游仙、尤鸟倦全都次了一个级数,如果与这四人碰上,我老周可不怵他们!”
周老叹是魔门八大高手老末尤鸟倦的同门师弟,虽然武功弱了尤鸟倦一筹,却是弱的不多。
周老叹武功足以跻身江湖的顶尖行列,但就是这样一位在中土武林举足轻重的人物,却连黄四喜一招都扛不住。
周老叹不禁心想:“刺客降龙名不虚传,怪不得能够干掉阴后祝玉妍与武尊毕玄,他若真想杀我,恐怕三招两式已经足够!”
候希白不理他的心声,催声询问:“周师叔还是没有透露第三位宗师人物的身份?”
周老叹这才道:“第三位宗师是龙泉府的国师伏难陀,此人是天竺僧侣,曾遍游天下,识见广博,辩才无双,武功通玄,赵德言与席应全都自认不是他的对手,他能被龙泉府拜为国师,自是拥有横压一国的盖代武力!”
“伏难陀?原来是这恶魔淫僧!”
契丹阿保甲听闻‘伏难陀’的名字,顿显不屑一顾:“数年前,这个淫僧曾经在西域的吐鲁番传教,舌战摩尼教和景教两教教主,法理精深,深得吐鲁番各国君主的赞许,允他成立天竺教!
那时他还不叫伏难陀,因他脸面被毛蓬蓬的胡子掩盖,就自称苦僧,吐鲁番诸国都以为他是法行高深的圣僧,结果……嘿嘿,他竟然巧立名目骗取诸国献金献宝,又令诸国贵族女儿随他修法!
他明面是传教,背地里却强暴那些姿色出众的女信徒,被他淫辱的女子多不胜数,此事传开后惹起轩然大波,以致吐鲁番诸国联手灭他,奈何他武功高深,最终从容走脱,想不到竟然逃到了龙泉府,肯定又有傻乎乎的女子信众,主动送上门被他糟蹋啦!”
一旁的金环真听见这话,顿时起了同仇敌忾之心:“伏难陀绝对是该被千刀万剐的魔僧,老娘已经年过中旬,上次在龙泉府遇见他,就被他无礼摸了一下臀部,我让我家老头子给我出气,结果被他痛殴了一顿!”
周老叹老脸一红:“伏难陀身怀‘梵我不二’无上精神奇功,我能从他手上把你救回来已经侥幸之极,又哪里杀的了他?”
金环真白了周老叹一眼,当初她被伏难陀非礼,救她之人其实是大明尊教的善母莎芳,并非周老叹,不过当着众人之面,她不能揭周老叹的短处,就没有揭穿周老叹的话。
她瞧着候希白说:“伏难陀是色中恶鬼,他之所以答应与魔帅赵德言、天君席应联手对付石之轩,就是为了石青璇,他看见石青璇就仿佛饿狼看见食物,甚至调集了龙泉府大军,前去围攻石青璇与石之轩所在孤岛,他是不惜代价也要把石青璇收入房中的!”
候希白先前听黄四喜与石青璇有兄妹旧义,当初在别山时,石青璇为了黄四喜不惜与石之轩作对,这说明石青璇与黄四喜交情匪浅。
候希白反倒不那么担心了,因为他相信黄四喜绝对不会放任伏难陀、赵德言、席应,联手围攻石之轩与石青璇。
他表态一句:“石师与石师妹有难,我拼死也要去营救!”
尚秀芳在旁听了周老叹与候希白的话,凤眉微蹩:“拜紫亭身为一国之君,怎么可以任用伏难陀这样的魔僧作为国师?”
周老叹与金环真齐齐冷笑一声,回答尚秀芳:“你还当拜紫亭是甚么好人吗,他早就与伏难陀狼狈为奸,否则也没有立国的底气,拜紫亭为了讨好伏难陀,送贡的靺鞨少女已有数十位!”
尚秀芳顿觉一阵眩晕,心里更是一阵后怕,拜紫亭邀请她去龙泉府作立国表演,难道是另有阴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