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君白凤、吃软饭
2025-03-12 作者: 布谷聊
第155章 君白凤、吃软饭
黄山女将玩味的看着余缺,口中慢条斯理的道:
“余道友并未听错,本道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是以凝煞圆满来示人。”
其人顿了顿,也饱含深意的说:
“这样一来,想必余道友能够确切的明白到,今日之事为何不可以外泄旁人,否则本将恐怕将有性命危机了吧。”
余缺的眼神变了数下。
“原来是这样,其对外显示的是凝煞圆满,但是实际上,自身连凝煞初期都没有达成。
不过其对外的修为,应当并非是虚假的,而大概率是依靠了外物或是什么秘法。”
心间思量着,余缺还不由的微眯眼睛:
“如此说来,我今日知晓了她想要凝煞的事情,倒还算是抓住了她的一个把柄。
哪怕她将来凝煞成功,以其初入凝煞的境界,和凝煞圆满相比,依旧是有着极大的差距。
到时候,她或许没有性命之危,但是真实修为暴露,其多半也将陷入局促之境,因而依旧不会希望自己的修为暴露给黄山一众。”
思来想去,余缺的心神略微一安。
他面色恢复平静,从容道:
“原来如此,难怪将军连老会首都不肯去找。
余某今日,还要多谢将军看重,竟然将此等性命攸关之事,告知给了余某。”
黄山女将闻言,其收敛起脸上的轻浮之色,正色出声:
“余道友,本将今日乃是诚心诚意,希望道友能够助本将一臂之力。
且道友乃是天庙中人,将来前途远大,不至于妒恨本将,妨碍本将凝煞,所以本将才敢大胆的以实情相告。
再则,道友弃了黄山道宫而来投军,同本将属于同一境地,将来本将若是凝煞成功,彻底执掌黄山县兵之权,对余道友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最起码的,将来道友若是缺少突破为六品的门路,本将定可举荐道友前往神都,得一凝煞机会!”
此女当面做出了一番许诺,言语颇是诚恳,很有几分推心置腹的态度。
最后她沉声道了一句:
“道友若不负本将,本将绝不负道友。”
余缺听见这些话,甭管他心里面究竟是怎么想的,其脸上当即就作出了一副被诚意触动的模样。
他主动和女将拉开距离,踱步走在中军大帐当中,一副最后迟疑纠结的模样。
“既然将军如此看重余某,不过是些许真火之气罢了,以几率六品气息,用来交换将军这尊即将晋升六品煞仙的人情,乃是赚大发了。”
最后余缺猛地抬头,朝着对方回答:“此事,余某帮了!”
霎时间,黄山女将面色激动,她嗖的就上前,一把把住了余缺的手臂:
“今日得余道友相助,如虎得风,他日我必将呼啸此山也。”
余缺瞧见对方更加亲近的态度,他并没有得意忘形,反而当即行礼:
“卑职多谢将军夸赞,愧不敢当。”
黄山女将面上的笑意依旧浓郁,开口说:
“何必继续一口一个卑职,今后在外人面前,道友这么叫还行,但是在你我二人私下时,可就千万不要如此自称,免得你我生疏了。”
对方顿了顿,自语:
“我本命姓君,名白凤,你私下唤我白凤姐姐便可。”
余缺听见黄山女将的姓名,他面上顿时又诧异了一下:“君家?将军乃是天家中人也?”
黄山女将点头,但是话声失笑,言语着:
“哪里算得上是天家,只不过是个宗室中人,天家的穷亲戚罢了。本将的家系和神都那边的,可是隔了不知多少代,勉强还在族谱上而已。”
这话听着并不像是谦虚之词,余缺暗想一下,倒也信了几分。
香火一朝的天家,其子嗣众多,公子王孙不知凡几。
这女将如果是天家的嫡系,应当是不至于来黄山,在这等地方当个孤零零主将,还面临性命之忧。
随即,余缺和君白凤又言语了几句,相互之间的关系颇为融洽了些。
他也顺坡就下,改“将军”为姐姐,一口一个“白凤姐姐”。
对方也是“余缺弟弟”的叫个不停。若是大帐当中有亲兵或小厮在,指不定就真以为两人已经勾搭上了。
不过余缺在其间,也趁势的多多观察了君白凤此女一番。
他发现此女并不像县城中的风尘女子一般,是在故意的暧昧、和他套近乎,颇是有几分豪爽的气度。
且到目前为止,此女并没有摘下脸上的面甲,只以一双眼睛示人。
从君白凤的两眼当中,余缺看得出此女正处于亢奋的心情中,话声也是雀跃无比。
对方正在为其凝煞之事有了眉头而开心,并没有想要和余缺拉拉扯扯的想法。
忽然,余缺面露难色,口中迟疑。
女将君白凤瞧见,当即出声:“余缺弟弟何事,为何突然眉头皱起,可是有什么需要姐姐帮衬解决的?”
此女笑着出声:
“若有难事,你尽管说来。虽说姐姐如今不方便离开黄山,也不方便进入县城中,但是身为一地之主将,明面上自然是有几分地位的,也可直接驱使寨子中的众多兵卒。”
这人没等余缺说话,就打着包票,颇有话本小说中的及时雨、豪奢人物的作态。
但余缺接着道出的,却是问:
“敢问君家姐姐,距离你着手凝煞通脉,大概还有多久的时间?”
君白凤眉头微挑,思索一下后说:
“此事不可过于急切,煞气之地点,本将虽然已经探明,但是安排军中事务、遣人刺探消息种种,都需要花费不小的时间——约莫三个月至六个月吧。”
听见这话,余缺的脸上更是面露难色。
他迟疑的回答:
“若只是十天半个月,在下随侍在将军的左右倒是无妨,但是小半年的功夫,或许会耽搁在下的修行,在下还打算……”
余缺言语着,没有将话说的太明白,并暗暗用眼神觑看着此女。
这话其实也是他的一个试探。
刚才对方还在话声中露出威胁,欺负他境界低微,想要将他强行锁在身旁。现在又是一副哥俩好的态度,着实是让余缺有些拿捏不准此女究竟是真的豪放、还是假的豪放。
而眼下他已经知晓了此女的“要害事情”,对方若是打算耽搁他的修为,也要将他捆在身旁,那便证明对方后面所流露的善意都是虚假的,即便是有几分真诚,那也不值一提,必然会变。
要是对方思考过后,原因担着余缺泄露消息的风险,让余缺离去,则是证明了此人的确有几分胆色,想用真心换诚意。
结果下一刻,令余缺心间微惊的是。
君白凤听完余缺的难言后,她居然没有犹豫,连忙话声歉意的道:
“此事是姐姐考虑不周了,差点就耽搁了余缺弟弟的修行。
此前的亲兵之话,只是大话而已,姐姐过于激动,所以口出不逊,在这里向你赔罪了。”
言语间,此女身着甲胄,当真礼贤下士的朝着余缺行了一个军礼。
对方口中还自语:“弟弟开庙不到三个月,就已经是中阶毛仙境界。想来是打算一年内就修得圆满,好参加翌年的道宫中举,博个出头。
时间对弟弟你而言,的确得紧着点用,不可荒废分毫。”
君白凤这反应整得余缺有些措手不及,他本以为对方即便同意,也要纠结好一番,或是和他约定几则,让他每日都来大帐中露露面,以及严禁离开兵寨种种。
结果对方当场道歉,且自语一番后,又直接说道:
“弟弟好生修行便是,日后在兵寨中的杂物种种,也都有姐姐做主,帮你免掉。
日常若是有修炼所需要的,也可以遣人来告知姐姐,寨子中资粮不精,但部分资粮颇多,只要弟弟不嫌弃即可。”
此女顿了顿,又一抬手,中军大帐内立刻响起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只见一方精致的木盒飞到了余缺的面前,砰的打开,内里露出了叠叠的香火符钱、颗颗的香丸,顿时就吸引了余缺的目光。
余缺痴愣愣的看着,怦然心动。
他的耳边继续响着君家姐姐的话声:
“这是姐姐坐镇此地,数年的俸禄积蓄,此外还有一些手下人的孝敬、药材种种,另外存放在库房当中。
若是寨子中没有弟弟需要的材料,你直接来大帐中,在这箱子中取用,自行去县城中购买即可。对了,县城内的钱庄中,姐姐也有一批钱款存着。”
这人不仅没有想着将余缺禁足在县兵大寨里面,居然还将私房钱都给拿了出来,极尽笼络。
余缺望着那些钱粮,更是心动了。
他口中吞咽:
“这、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话说他余缺身为炼度师,手中还自有秘宝,岂能是这些钱粮就可以收买的!
此女的态度前倨后恭,指不定就是暗藏着糖衣炮弹,企图迷惑了他,将他养成死士一流的存在。
“弟弟何必见外。这样——你且收着,这一箱子你先拿住了,免得需要的时候还得来大帐中跑一趟,怪麻烦的。等用完了,再来找姐姐说便是。”
一番推脱和强硬的话声,在中军大帐内响着,你来我往的足足推让了一刻钟。
“弟弟何必见外!你既然叫我姐姐,姐姐自当视你为手足兄弟。”
“愧不敢当,愧不敢当也。”
………………
一刻钟后。
余缺面色古怪的从大帐中走了出来的,他双手拢在袖子里面,踱步朝着将军营帐之外走去。
虽然他手掌空空,并没有将那一箱子的女将俸禄给抱走,但是此刻在他的两只袖袍中,塞满了纸钱,沉甸甸的,还有十来颗硬硬的香丸混在里面。
余缺来不及点清,但是估摸着,他这两只袖兜子,加起来的价值少说也有三四十万纸钱了,比他在弼马坊中捉住的两只硕鼠身家都要多。
特别是那十来颗密炼的香火药丸,纸钱都换不到!
此外,若非余缺以自己刚刚束缚了一尊家神,急需温养闭关为借口,他一时半会儿也出不了军帐。
那君家姐姐还想在大帐中摆上一桌酒席,单独请他吃酒,并且探讨一番修行,指点一二。
余缺怀疑,他若是稍微透露出可以留宿大帐中的想法,此女多半会直接拉他一起抵足而眠,好生的拉拢关系。
当然了,君家姐姐并非放浪形骸之人,其应该是会穿着甲和他同榻而睡。
余缺离开将军大帐时,不由的晃着脑袋,将杂念晃掉,其心间道:
“此女倒也是个妙人。
她若当真是这般心诚的待我,助她凝煞又有何妨?
此举顺便还能让我提前见识一番凝煞的过程,为今后突破六品时,打下一层基础。”
此外,君白凤若是没有恶意。
余缺在帮助对方凝煞的过程中,唯一会消耗的,只是其手中的真火之气。
此气对旁人而言,属于颇为珍惜、可遇不可求之物,但是对余缺而言,它虽然是一底牌,价值也就那样了,远远比不上六品仙家的大人情。
就算真火之气耗空,余缺手中也还有鸦火存在,只不过没了真火之气的加持,鸦火无法再发挥出六品真火之力罢了。
心间主意顿定,余缺便不慌不忙的溜达回了弼马坊中。
返回了坊中,他先是打发掉好奇宝宝一般,贴上前来问东问西的老马猴,又在坊中处理了一些杂务,并发出数封书信,和县城中的亲人、老会首等人联络感情。
下午时分,他又匆匆接待了数位仙家同僚后,便直接挂起闭关的牌子,再度走入了静室当中。
接下来的时间。
余缺便果如他所说的那般,埋头沉浸在闭关温养家神的事情中,其丝毫没有因为君白凤的看重,而有所跋扈或战战兢兢。
两人交情之事,还得日久见人心。
况且距离对方凝煞,尚还有一段时日,余缺有再多的揣测也无用,他先紧着自家的修为,才是第一等要事。
若是对方之后露出了马脚,或是他从其他地方打听到了不一样的事情,那时候余缺再去紧张也不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