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收马入肺、入帐之宾
2025-03-12 作者: 布谷聊
第153章 收马入肺、入帐之宾
统领费武紧盯着余缺,咬着牙说出:“即便你有真火,那又能如何。真火一物,岂是你这区区小辈可以操控的。”
这人的心情已经颇是低沉,意识到自己今日的赢面极小,但是输人不输阵,他仍旧是出声打击余缺。
余缺闻言,面上只是微笑,然后重复道:
“费统领不用搭理此事,只需要计时即可。”
黄山女将站在众人之上,她的目光闪烁一番后,也想瞧瞧余缺手中的真火之气质地如何,是否真就是从三首蛇鸦身上分化而出的。
她尽量话声平淡的开口:
“的确,费统领稍安勿躁,四十个呼吸后就知道了。”
随即此就女从一旁的随侍手中,取过一只线香,将之掐去大半,并将香头点燃,轻喝道:
“余坊主,且开始炼度吧,等到本将手中的这截线香烧完,你却还没有将血罗绫的鬼魂炼度成神,今日就是你输了。”
余缺闻言点头,他便不再分神去注意四周的人等。
而四周的其他人,则是眼神更加贯注,几乎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目不转睛。
这些人也想要见识一下,传言中的真火之威能,究竟如何!
呼呼!
余缺将手中的鸦火随手一扔,放在了白脊剑上,然后轻轻抖动剑身,白脊剑就化作为长蛇般,将被拘禁在一旁的血罗绫鬼魂给缠绕在了其中。
随即他口中吐出一词:
“炼!”
下一刻,一阵凄厉的嘶嚎声,就在现场响起来,让在场的众人面色微变。
只见那血罗绫的鬼魂,它落在了鸦火的灼烧下,身上顿时就有阵阵的灰气要涌起,几乎是眨眼间就要魂飞魄散掉。
好在余缺掩着袖子,又从袖子中甩出了几滴药液,并啪啪的打出一叠叠香火纸钱。
在药液的浇灌和香火的补充下,血罗绫的鬼魂好歹是稳住了阵脚,并没有当场就被烧得破碎。
可即便如此,此马的鬼魂依旧是不得好受。
它的面目扭曲,双眼中的凶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去,取而代之的,便是阵阵恐惧之色。
若是此马会说人话,它此刻肯定是已经开始求饶,希望余缺能够放它一马。
但余缺瞧见血罗绫的如此情况,他的眉头微皱,依旧是不甚满意。
刚才他既然已经夸下了海口,要在四十个呼吸之中,就将此马炼制成家神、收服入庙中,那么现在岂能耽搁。
于是余缺微闭双眼,一栋古香古色的祖庙,就在他的周身浮现,笼罩一丈范围,玄妙莫测,其将鸦火和血罗绫鬼魂全都罩在了其中。
四周的人等瞧见了他这祖庙,顿时口中惊奇:
“一丈大小的祖庙!果然是天庙啊。”
“今日既能瞧见传言中的真火,又能瞧见天庙,实在是不虚此行也!”
而费武统领瞧见了,眼中更是妒恨,一口钢牙都要咬碎了。
余缺浑然没有在意四周人的的反应,他鼓起气力,调动着六尺神识,并暗暗的将祖庙当中的火鸦调动,让之在祖庙当中腾飞,环绕着那血罗绫的鬼魂上下飞舞。
一边飞舞,此鸦还不断的吐出鸦火,覆盖在血罗绫的鬼魂上面,加大火力。
而在六品蛇鸦之气的遮掩下,火鸦的形体显得模糊,且气息也被遮蔽了,再加上又有祖庙的遮蔽,旁人在外面,顶多能够看见有一团小火光绕着血罗绫在动弹。
现场即便有人尝试着,想要利用神识或种种其他手段,探查余缺祖庙中的情况,也都是被严密的拦下。
便是黄山女将的神识,其在触碰到余缺的祖庙后,也是令女将本人的眉头微皱,即可就将神识收回了脑中,不再做试探。
她在心间轻叹:“此子果然是货真价实的天庙。连我的神识靠拢后,都感受到了一抹威压,果真是得老天注目之人啊。”
枭!
而在余缺的祖庙当中,血罗绫的鬼魂愈发的凄厉,它身上的灰气几乎就要丧失殆尽了。
其魂体也已经是缩小到了一尺而已,但是其质地,却是意外的变得凝实。
更是浓郁的恐惧之色,也是出现在了此獠的眼中。
余缺瞧见这点,面上露出冷笑之色。
他吐声:“果然,哪有什么桀骜不驯的畜生,只不过是看别人对它够不够狠罢了。”
若是统领费武能像他这般,不论死活的去调教此马,其绝不至于耗时大半年都收服不了。
而余缺现在收服此马,到此时才过去了近二十个呼吸而已。
为了求保险其间,余缺并没有立刻就将此马往家神炼度而去。
虽然现在是处在比试当中,但是此马是要被他作为家神使用的,不可不谨慎,他宁愿将之炼得废掉,也不能坏了他的祖庙。
于是心间一动,余缺手中持剑,忽然再次一抖,他的两眼瞪大,仿佛变成了一双凶厉的兽眼。
本就濒临崩溃的血罗绫鬼魂,被他这么一瞪,鬼魂如同遭受了针刺一般,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惨叫声。
此举正是余缺利用自己刚刚学到手的水猿剑术,其以神识目击,来刺激血罗绫的鬼魂。
惨叫中,血罗绫的鬼魂好险的才没有当场灰飞。
而这一击过后,它整个魂儿都发颤,抖得像是筛糠一般。
此马面对余缺,也彻底的没有了一丝一毫的脾气,更别说是凶气了。
但饶是如此,余缺依旧没有放过它。
其选择继续用真火之气加持鸦火,猛烈的灼烧此獠,并连连打入他随身携带的药液种种,加持其魂躯。
足足灼烧了三十个呼吸后,余缺方才暂缓了真火,让血罗绫的鬼魂可以喘息片刻。
这时,本是血灰色的血罗绫鬼魂,其浑身灰色尽去,仅仅留存红艳艳的色泽,好似血滴一般,且带着美艳惊悸感。
余缺观察这此獠,心间也是怦然而动,好似看见了一颗成熟的果实。
当即的,他也就不再犹豫,猛地张开口齿,朝着血罗绫的魂躯,狠狠一吸。
嗖的,一阵马嘶声在场中响起来。
但其声音不再带有丝毫的抗拒和桀骜之色,而是服帖至极,顺从的就钻入了余缺的鼻窍之间。
即便如此,余缺将血罗绫吞入口鼻后,他也没有立刻就将之纳入五脏中。
而是反复的在鼻窍跟前出入不定,他在用自身的神气去打磨此马,意图将它所残存的最后一点灵智,也给掐灭掉。
余缺今日乃是收服家神,可不是收服宠兽。
其自然是不需要家神存在意识。
不过吞吐了八九个呼吸之后,余缺也就停止了动作,而是将血罗绫往胸中一收,暂存温养,然后便将眼睛彻底睁开,面上露出笑容,看向了四周的人等。
他挥挥手,散去了自家的祖庙异象,并且站起身子,朝着众人打了个拱:
“幸不辱命,此马已经伏诛,为余某家奴。”
啪的,微不可察的香灰掉落声,在黄山女将的手中响起。
对方持在手中的那一截线香,刚好燃烧殆尽,香头掉下。
香烛虽然烧完,但是黄山女将看待余缺的目光,却是更加的火热,紧盯着不放。
四周人等也是紧盯着余缺,都是一副大开眼界、见到了新世面的表情。
以至于现场一时间安静,并没有人接过余缺的话头,显得有几分尴尬。
好一会儿之后,还是老马猴率先反应过来。
这厮狠狠的灌了一大口猴儿酒,大呼小叫道:“快活快活,四十个呼吸就炼度一神,便是道宫中人也不一定能如此!
老夫观你这小子,就算没有天庙,也有成就六品炼度师的潜质。”
余缺面向此人,谦虚的回答:
“马前辈说笑了,晚辈只不过是借助了真火之威风,等到手中的真火之气消耗殆尽,便不能如此了。”
话说完,他还叹息着,看了看尚且留存在自己手中的一点火苗。
其手轻轻一晃,便将这一朵小火苗收入了祖庙中。
“今日为求迅速,耗费不少,所存的真火之气,顶多还能炼度两次有余。”
余缺的面上浑然不见欢喜,反而是一副颇为肉疼的表情。
他这话落在了四周人等的耳中,让不少人的表情都是古怪。
“你他娘的,就剩两次有余……我他娘要是能有一次,就已经是欢喜得不得了。”
“这厮是那第七学正的私生子吗?怎么烧死了七品的红蛇之后,又炼度了一只家神,还能剩下两次多的真火之气。”
腹诽嘀咕声,在场中不断,使得现场颇是不安静,嗡嗡作响。
其中唯独有一人,他面色铁青,紧咬着牙齿,闭口不言。
这人正是统领费武。
他见自家的血罗绫,被余缺彻底炼化,吞服进入了肺腑当中,其已经是心神沉到了谷地,知晓自己今日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而余缺的目光,偏偏就主动落在了此人身上,还笑吟吟的问:
“费统领,本道今日的炼度,如何?”
费统领本来不想要回答,其冷哼一声,就想要当场甩袖离去。
但是随着众人目光压过来的,还有那黄山女将的打量。
后者让他的心神再次一沉,感受到了几分威压。
于是此人面色难堪的,只能低头出声:
“余坊主的本领高超,是本道输了。”
话声说完,统领费武方才感觉心头一松。
他再次抬眼看去,留意到那黄山女将面无表情的将视线挪开了,不再看他任何一眼。
这人紧绷着脸皮,不敢吭声,连忙灰溜溜的离开了此地。
众人目送着统领费武的离去,脸上或是嘲弄、或是发笑、或是一语不发,不一而足。
等到对方的身影彻底的消失之后,现场则是就爆发出了一阵嗡嗡声。
许多人连忙快步的走上前,凑到余缺的身旁,出声:
“恭喜余坊主,今日又得一家神!”
“多谢余兄弟让我等长了长见识。不知余兄弟的炼度活计,何时在兵寨中开张啊?”
有人单纯是前来恭维的,混个脸熟,有人则是前来攀关系,想要疏通门路,方便今后找余缺炼度鬼神。
余缺面对这些人等,立刻收敛了先前的傲然之色,转而谦虚的和众人寒暄。
“侥幸侥幸。多谢诸位兄台的看重,余缺不甚惶恐。”
他在寒暄完一圈,记下了不少军官的姓名后,便想要找个借口开溜,赶紧的回到弼马坊静室当中闭关几日,让自己风头最盛的这几日悄悄过去。
结果没等他自行开溜,众人上方的黄山女将,就帮助他解了围:
“今日事毕,余坊主大显威风,往后诸位还有不少时间可以交友攀谈,便不要继续在本将这里喧哗了。”
众多军官闻言,知晓众人的表现让黄山女将觉得闹腾了。
他们只得按捺住套近乎的念头,纷纷朝着女将行了一礼:
“诺,卑职先行告退。”
“余兄,我乃第六坊兵的统领。第六坊和你们第七坊本就是兄弟坊市,改日来聚啊。”
现场响起不少话声后,众人逐一的退去。
余缺也混在其中,他一一朝着众人行礼,躬身起身,起起伏伏十数下。
等到将大多数人送走后,余缺便连忙整理衣袍,朝着台上的黄山女将,长揖道:
“多谢将军主持公道,卑职也先退下了。”
不过这时,头戴面具的女将目中颇有意味,直接道:
“余坊主留步,且入账中一叙。”
余缺微顿,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估摸着对方应该是瞧见了他的真火和炼度手艺,也想趁机的拉拢一番。
“卑职听令。”于是他点头应下,同一旁的老马猴打过一个招呼后,就跨步上前,随着那女将走入了庭院后方的中军大帐。
结果刚一入帐,还没等余缺反应过来,他身上的毫毛就纷纷竖起。
嗡嗡嗡的。
只见一道道灵光香火在四周涌现,特别是余缺身后的,几乎是擦着他的后背升起,将整个中军大帐化作为了“铜墙铁壁”,其禁制森严,蝇虫不能进、杂音不能入。
余缺愕然,他环顾周围,发现帐中无有一个亲兵侍从,仅有他和身前的面甲女将。
而那女将,正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不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