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锦衣卫最高权限
2025-03-06 作者: 抽象派作者
第546章 锦衣卫最高权限
离开皇宫后,陆云逸并未返回工部衙门,
而是前往正在修建的应天商行。
经过二十多天紧锣密鼓的操持,
整个应天商行已初具规模,恢宏之势初显,令人瞩目。
随后,他又去了正在装修的瑶华冰室。
与曾炎甫经营时相比,冰室的风格发生了显著变化,多了几分柔和雅致。
大堂内原本奢华奢靡的布置被尽数撤换,
摇身一变,成了中规中矩的茶楼模样。
只见大堂内摆放着一张张整齐的桌子,前方设有一个宽敞的高台。
二楼和三楼则是布置有八仙桌的雅间。
据秦晴她们的豪言壮语,大概再过半个月便可开业迎客。
一番兜兜转转,陆云逸终于在下午三点左右回到家中。
此时正值天气闷热,整个府邸沐浴在炽热阳光下。
陆府中缺少高大树木的遮挡,庭院里的青石板仿佛被点燃,
火光闪烁,扭曲了周围空气。
“夫君回来了?”
沐楚婷手中拿着一本兵书,惊喜地从书房迎了出来。
清冷的面容瞬间被喜悦取代,眉眼间满是为人妇后的温婉风韵。
陆云逸微笑着点头回应:
“今日偷个懒,早点回家歇息。”
沐楚婷嗔怪地白了他一眼:
“夫君这说的什么话,昨日夫君上衙彻夜未归,
又不是在衙门睡大觉,可比京中众多官吏勤勉多了。”
“哈哈哈哈,还有吃的吗?
中午在宫中蹭了太子殿下的吃食,清汤寡水的,一点也不顶饿。”
“有呢。”
沐楚婷眼眶中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自从陆云逸回来,她的笑容便未曾消失过。
她吩咐一旁的小红:
“快去让厨子做些消暑的吃食,多准备一些。”
“是,夫人。”
小红见陆云逸归来,也格外高兴,
脸颊涨得通红,迈着轻快的步子跑开了。
二人来到正堂,
陆云逸坐在宽大的椅子上闭目养神,感受着身体的疲惫。
沐楚婷轻轻走到他身后,低声细语:
“夫君,妾身学了些推拿之法,要不帮您按按?”
“好”
沐楚婷挽起袖子,露出白皙嫩滑的肌肤。
她手掌纤细,手臂修长,看似柔弱,实则蕴含着十足的力气。
推拿时,手法时而轻柔舒缓,时而刚劲有力,
陆云逸的身体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摇晃,肌肉也在这一柔一刚间逐渐放松。
微风轻轻吹拂,从大门处钻了进来,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沙沙声。
陆云逸恍惚间觉得,
眼前这一幕,已然无比美好。
不知何时,他的意识开始渐渐模糊。
眼前的黑暗中浮现出光怪陆离的景象,陷入一种似醒非醒的状态。
茫茫多的人再度出现,这一次不再是众多“母亲”身影,
而是一个个带着残肢断臂的弟兄。
他们身上沾满了凝土沙石,身体已开始有些腐烂,
白色的蠕虫在腐肉间蜿蜒蠕动,密密麻麻,几乎填满了残缺的血肉。
他们摇摇晃晃地朝着自己走来,步伐艰难。
早已破碎干裂的嘴唇微微开合,神情狰狞,却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原本洁白的大地不知何时已变成一片血海,
眼前的“弟兄”每迈出一步,都能在血地上掀起层层涟漪。
有些腿脚已然消失,或是被蠕虫填满的人“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溅起隐隐约约的血花。
地面的平衡仿佛在这一刻被打破,
扑面而来的腥臭味瞬间笼罩了整个血色世界。
一条条蠕虫开始汇聚,地上的血花也不断向上翻涌。
不知从何时起,一个顶天立地的半截身体出现在地面上,
它以蠕虫为骨,以血河为肉,唯独没有皮肤。
它瞪着黝黑空洞的眼睛,缓缓将脑袋凑近,嘴巴张开,
一股更为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
“还我命来!!”
若有若无的嘶鸣声开始在四周回荡,
声音逐渐叠加、重合,
最终变成了洪钟大吕般的巨响,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声音中颤抖起来。
然而,自始至终,
站在血色世界中央的陆云逸都没有丝毫变化。
他背负着双手,面色平静,神情淡然,凝视着前方。
“还我命来!!”
血色巨人再次发出怒吼,吼声中裹挟着烈烈狂风。
“夫君.夫君”
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血色世界剧烈动荡,血色巨人逐渐崩坏!
陆云逸感觉到耳畔传来轻柔的呼唤,
意识慢慢回归,慢慢睁开了眼睛。
世界骤然明亮起来,一切依旧如故。
古色古香的正堂,外面宽敞明亮的庭院,
以及那最为重要的明媚阳光。
沐楚婷半蹲在他身前,脸上带着焦急,
手掌轻轻扶在他的胳膊上,轻轻摇晃着。
见他醒来,沐楚婷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站起身,拿出怀中手帕,
一边为他擦拭额头的冷汗,一边轻声问道:
“夫君,又做梦了?”
“没有。”陆云逸生硬地回答。
沐楚婷动作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抹苦涩,强挤出一丝笑容:
“没有就好,这椅子太硬,
妾身见您睡着了,便想叫醒您去床上睡.”
陆云逸揉了揉眉心:
“不用了,上次你说的那个大夫现在有时间吗?让他来看看。”
沐楚婷一愣,没有纠结于丈夫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只是眼眶中的哀伤愈发浓重。
她连忙点头:“有,有的,妾身这就派人去请。”
“哪里的大夫?靠得住吗?”
“夫君,是王伯跑遍了城中所有医馆,才找到的大夫。
她的医术在应天颇有名气,
更关键的是她还是位女子,被京中一些夫人赞誉。”
“女子?师承何人?”陆云逸有些诧异。
“她是丹溪翁朱震亨的孙女,
先前父亲在京中寻访名医时,也曾找过锦玉大夫,可当时她正在义乌老家。
这次她回来了,夫君也恰好有空,正好让她来诊治一下。”
陆云逸眼中恍然,对金元四大家之一的朱震亨略有耳闻,便轻轻点了点头。
“行,那就让她来看看吧。”
沐楚婷眼中闪烁着喜悦。
她知道军伍之人,尤其是军中将领,向来习惯以强硬姿态示人。
在病痛这件事上,若非实在难以忍受,是绝不会主动去看大夫的。
而她的夫君,还算懂事,对医者并不排斥。
时间悄然流逝,两刻钟过去。
锦玉大夫还未到,刘黑鹰却来了。
他身着甲胄,步伐急促地走进陆府,嘴里不停地叫嚷着:
“云儿哥?云儿哥你在吗?”
陆云逸听到喊声,手中拿着西瓜,站起身走到正堂门口。
“嚷嚷什么呢”
刘黑鹰看到陆云逸,脸上立刻绽放出喜悦,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二话不说,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裹,递了过去:
“云儿哥,家中来信了!”
陆云逸惊喜地接过包裹,打开一看,果真是四封信件!
“这么早?”
“不早了,这都月底了,
再不来我都要去找那些驿卒麻烦了。”
刘黑鹰小声嘀咕着,然后凑近了一些,不大的眼睛中充满了喜色:
“云儿哥,我爹在京城挣大发了!”
“啊?”陆云逸一愣,眉头一挑:
“真的?”
刘黑鹰点头如捣蒜,满脸激动:
“上次听你说可能要打仗,他就把房子全卖了,
正好卖了个高价,少说赚了十万两!
果不其然,北征的消息一到京城,那房价就如流水啊,划划的掉!
这还不到半个月,就已经跌了四成。
我爹说准备过些日子再买回来,狠狠赚上一笔。”
说到兴奋处,刘黑鹰紧握拳头,脸庞因激动而涨得通红!
“北平是元大都,宅子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的确该买。”
陆云逸也连连点头,心中不禁感慨:
“伯父做了一辈子瓜果生意,
没想到上了年纪还开辟了新赛道,真是稀奇啊。”
“哈哈哈哈,云儿哥你不知道,
我爹说买房可比卖瓜简单多了,根本不用担心砸手里!”
刘黑鹰想起一件事,又凑近了一些:
“来之前我去找过邹靖,想问问他胡奎赚了多少,
这小子死活都不肯说,还说是机密。
云儿哥你什么时候去军营,赶紧问问他。
说来也怪,自从知道胡奎那老小子发达了,我这心里就一直不得劲。”
刘黑鹰脑袋脑袋,一想到自己费尽心思、凑齐钱财开的瓜果行,才花了一万两,
最后还被烧了,就感到无比无奈。
“哈哈哈哈哈。”
陆云逸放声大笑,引得不少侍女和侍卫纷纷侧目。
沐楚婷也听到动静,从后堂走了出来。
见是刘黑鹰,她早已见怪不怪,白了他们一眼:
“是黑鹰啊,快进来,两人站在外面,不热吗
我去给你们准备些凉茶,你们在这儿等着。”
安顿好二人后,沐楚婷笑着离开了。
正堂内只剩下陆云逸和刘黑鹰。
刘黑鹰的脸色陡然变得凝重起来,
他悄无声息地指了指放在桌上的包裹,小声说道:
“云儿哥。”
陆云逸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打开包裹仔细翻找,
最后在书信下方发现了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宣纸。
他瞥了一眼刘黑鹰,展开纸张,
映入眼帘的四方牌图案让陆云逸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哪来的?”
刘黑鹰仔细回忆了一下,有些迟疑地说道:
“云儿哥,有两种可能,
一是花解语从妙音坊得到的,二是封贴木来府中时给花解语的。”
陆云逸盯着宣纸上惟妙惟肖的令牌图案,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你又是怎么发现的?别掉进陷阱里了。”
“昨日我提前离开军营,本想去看看锦衣卫又在搞什么花样,
也想瞧瞧他们做了哪些布置。
没想到在化妆匣的夹层里发现了这个。”
听他这么说,陆云逸的脸色变得极为古怪。
他看着宣纸上临摹的令牌,上面云纹清晰可见,笔触细腻。
更重要的是,令牌四周散发的云纹凸起以及火焰凸起,
都被清晰无比地记录了下来。
深吸一口气,陆云逸猛地站起身来:
“跟我来。”
不多时,二人来到书房。
陆云逸走到书架前,从中取出一本厚厚书籍,将其翻开,
一枚铁质令牌赫然出现在眼前!
刘黑鹰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云儿哥你就把它放在这儿?”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陆云逸得意地挑了挑眉,看向屋内那张引人注目的宽大书桌:
“我还在书桌上做了些夹层,用来放一些军中机密和心得。
要是有人来探查,大不了丢车保帅。”
刘黑鹰面露恍然,要是自己来找东西,
发现了书桌的夹层后,肯定不会再去翻那些看起来枯燥乏味的书架!
“云儿哥,你真是个天才!”
陆云逸没有理会他,而是拿起铁质令牌,与临摹的令牌进行仔细比对。
他将令牌放在桌上,再把宣纸扣了上去.
一时间,整个屋内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二人都屏住了呼吸!
严丝合缝!!
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
“云儿哥这令牌比曹国公手中的令牌还要复杂,缺的那块凸出云纹也补上了!”
陆云逸笑了起来:
“看来我们猜对了,令牌外面的不规则云纹与火纹,代表着权限等级!
曹国公的令牌缺了一角,这个没有缺.
应该是权限最高的令牌!”
刘黑鹰怔怔地盯着眼前的铁疙瘩。
这可是在云龙州桌慕兰家中用蜡模拓印后打造出来的,
本以为只是一步闲棋,没想到真的能派上用场!
“那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陆云逸将令牌拿在手中,又拿起宣纸仔细端详,眼窝深邃:
“一切照旧,继续对花解语和封贴木进行被动监视,
看到什么就记什么,不要冒进,也不要主动出击。
只是你要辛苦些,
令牌上的云纹都要记下来,一丝一毫都不能出错。
另外,还要探查令牌的材质以及可能存在的防伪标记,
咱们要做一个一模一样的。”
说到这儿,陆云逸将手中的临摹令牌抛了抛,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哪有只防守的道理,这些锦衣卫无孔不入,实在烦人,
咱们也得从他们身上捞点好处。”
刘黑鹰脸色凝重,试探着问道:
“云儿哥,要不.来个狸猫换太子?用假的换真的?”
对于这个提议,陆云逸没有立刻给出答复。
他沉思片刻后说道:
“现在不行!
与锦衣卫的交锋需要随机应变、灵机一动,切忌谋划。
一旦谋划,就会留下痕迹,就会被察觉端倪。
换不换现在还不能确定,
日后看机会,有机会换最好,不换也没关系。
毕竟,这令牌能不能派上用场还两说,只是下一步闲棋。”
刘黑鹰却皱起了眉头,这话他已经听了无数遍了。
哪有什么闲棋,但凡花费大力气谋划的事,都能派上了用场!
不过他也没有明说,只是凝重地点了点头:
“云儿哥,我知道了。”
接着,他又问道:
“云儿哥,那对于花解语.该怎么处置?”
“处置?你这小子也太狠心了吧,
人家拖家带口地投奔你,陪吃陪喝陪睡,还给你钱,你就想着处置人家?”
“哎呀说正经的!!”
刘黑鹰暗自叹了口气,对这种经典桥段感到有些无奈。
陆云逸收起脸上嬉笑,表情变得严肃,淡淡地说:
“君子论行不论心,看她的表现。
在这之前,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刘黑鹰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沉默许久,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幅画面:
花解语依偎在他怀中,满脸憧憬地说:
“将军,我要给你生个孩子。”
见他久久不语,陆云逸轻笑一声:
“别舍不得,有些时候,
身份的顺序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立场和最终结果。
你我走的是朝廷最正统的道路,
关外百姓、学子、军人、将领、大臣。
这条路无懈可击,没人能从咱们的出身挑出毛病,
甚至一些敌人都不敢提及,也不敢在上面大做文章。
因为他们出身不干净,
要么是前朝余孽,要么是士绅豪族、世家大族,要么就是土匪路霸。
他们能比得上咱们关外百姓正确吗?
所以,花解语身为锦衣卫暗探,
一旦沾上这个身份,就注定没有好下场,你要明白。”
刘黑鹰脸色轻轻变换,呼吸略有急促,
一个女人拖家带口的来投奔,还将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长得又好看、又有钱。
他自问没有那么狠心。
不过,在经历了短暂的挣扎后,他轻轻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云儿哥。”
“嗯,若真到了关键时刻,我会帮你的,不会让你为难。”
这时,门外传来沐楚婷的声音:
“夫君,大夫来了,出来见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