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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0章 什么?爪哇有人要屠华?

2025-03-08 作者: 大罗罗
   第580章 什么?爪哇有人要屠华?
  柔佛州的雨季刚过,红土官道上蒸腾着白茫茫的水汽。

  薛有义、薛有礼两兄弟的父亲,新加坡华人富商薛荣樾的马车碾过了坑坑洼洼的泥路。摩尔摘下被汗水浸透的圆顶礼帽,望着道路两侧泾渭分明的景象——左边稻田里郁郁葱葱,戴斗笠的农民背着短管的燧发枪在劳动;右边野草漫过篱笆,破败的茅屋前,几个马来孩童正用木棍打来打去。

  “左边是华人的田庄,右边是马来人的。”薛荣樾用文明杖挑开车帘。这位新加坡侨领穿着新加坡的华人裁缝定制的白色薄西装,戴着西式的遮阳帽,胸前却别着真约派的蟠龙铜徽,“同样的一人十亩地,华人三年能盖瓦房娶媳妇,马来人却连糊口都困难.”

  弗里德里希在本子上记录着薛荣樾的话,忽然笔尖一顿。他注意到华人田边立着带刻度的竹竿,每根竹竿下都埋着陶罐,“那些罐子是”

  “测雨量的。”薛荣樾道,“农会请了欧洲的农业专家,要摸清南洋各地的降雨情况和土壤肥力,以便编写最合理的《耕植要略》。这样新来的华人移民,只要在农会学上几个星期,就能种南洋的地了。”

  “马来人呢?”摩尔问,“他们也能得到《耕植要略》吗?”

  “当然,”薛荣樾一笑,“如果他们想要的话?”

  白斯文嗤笑道:“他们要来干什么?他们识字吗?”

  薛荣樾耸耸肩:“不识字可以学啊,飘洋过海来的华人大多也不识字,农会办了扫盲班,真约派的神父会教他们认字,马来人也可以上真约派的扫盲班和小学堂。”他指着马来人村落里玩耍的孩童,“这个年纪的华人孩子,无论男女,这个时候都在镇上的学堂里读书!”

  白斯文哈哈一笑:“薛先生在开玩笑吧?世界上有谁会像中国人一样喜欢读书?”他扭头对正在记录的弗里德里希道,“大家都知道那些马来人没有华人那么努力,那么能干要不然英国人荷兰人为什么要允许华人飘洋过海而来?在南洋,土地、矿产、港口、商铺、工厂这些生产资料如果没有华人,是不会创造任何价值的!”

  弗里德里希在他的笔记本里写道:“在南洋,人和人之间的差距要远比在欧洲更大.”

  马车驶入双溪巴辖镇时,街边铁匠铺正给新铸的劈山炮管淬火。穿短打的伙计抡锤敲打还没有完成的铁质农具,铺门两侧白灰墙上刷着血红标语:“既要农具,也要枪炮。”

  镇上的小学堂里传出了朗朗的读书声,读的却是《三字经》和《千字文》。

  “停车!”薛荣樾突然敲打车顶。他指着镇外两座隔河相望的村庄:东岸青砖瓦房鳞次栉比,晒谷场堆满麻袋;西岸茅草屋歪斜如醉汉,晾衣绳上飘着破布。

  侨领的文明杖重重戳进泥地:“东边是陈家村,住的都是闽南人,一千五百亩水田养活着五十户人家,家家都有够吃一年的存粮。西边的马来村,去年竟然饿死了七个人,有十八户人家卖了地!最多再过三年,陈家村就会吞了马来村”

  摩尔顺着杖尖望去,只看见河滩上倒扣着锈成红褐色的犁头。几个马来青年蹲在岸边磨柴刀,他们看了看对面陈家村的农夫们背着的枪,只好拎着刀子钻进了树林。

  就在这时,北面山麓突然腾起三道狼烟。薛荣樾脸色骤变:“是十八里外的黄家村,又被柔佛苏丹煽动起来的马来人冲了!”

  狼烟一起,镇子上教堂的钟声随即就“当当”响了起来——这就是命令!

  镇子上的小商人和手艺人,全都放下了手里的活计,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从印度走私来的褐贝斯洋枪,飞奔到真约派教堂前的空地集合。

  镇上的小学校长,一个黄白混血的三十多岁的拥有英国国籍的女士,也捧着圣经奔了出来——她可是个圣公宗的信徒,可以站在公正、中立的立场上向柔佛苏丹的保护人,英国海峡殖民地汇报冲突的“真相”!
  而在新加坡城,自有金发碧眼的英国律师为华人移民叫屈.
  此时,镇外田垄间此起彼伏响起唢呐声,尖锐得能刺破耳膜。

  “抄家伙!”

  “去晒谷场集合!”

  正在劳作的农人也都放下农活,奔向了早就规定好的集合地,而他们的肩膀上本来就背着洋枪,随时都能投入战斗!
  “上个月吉兰丹州有个农会遭袭,”看到华人兄弟们迅速完成了集结,向黄家村开去,薛荣樾得意洋洋地说,“几百个马来暴民砍死七个华人,结果三天后真约派的十字军就烧光他们六个村子。”他忽然露出古怪笑容,“现在柔佛州的马来苏丹都不大敢向真约派的村子收税了。”

  陈家村的民兵才走不久,白斯文突然大喊一声:“看西岸!”   
  河对岸突然爆出了呐喊。西岸马来村里冲出几十个包头巾的汉子,举着砍刀扑向石桥。但他们刚踩上桥板,对岸的一片竹林里就闪出七八道枪口焰。铅弹把领头的几人打得仰面栽进河里!
  “排枪队过桥!”一个戴斗笠的农会头目从竹林里冲了出来,挥动令旗。

  一队华人民兵开出了竹林,走在前面的几人持着上了刺刀的褐贝斯给“尸体”补刀,跟在后面的则端枪点射逃散的袭击者。

  有个马来青年刚举起柴刀,胸口就炸开碗口大的血洞!
  薛荣樾嗤笑一声:“想把咱们的人引走再偷袭和咱们玩兵法,他们可不够资格!”

  暮色降临时,北方的狼烟、硝烟已经散去。三辆牛车吱呀呀地开了过来,车上堆满缴获的砍刀和土制火铳。薛荣樾点燃一支雪茄:“看来柔佛苏丹又要丢掉几个村子了!”

  回程的马车上,弗里德里希翻笔记本,开始记录今天的所见所闻,最后还加了一句批语:“资本主义的生产力总是会变成战斗力”

  当摩尔一行人乘坐的马车碾过新加坡石板街道时,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丝令人不安的火药味儿。牛车水街区的华人商铺罕见地提早打烊,伙计们正用木条加固门窗。一队戴尖顶盔的英军步兵跑步经过,所有人的步枪都上了雪亮的刺刀——这是海峡殖民地罕见的戒严景象。

  “总督府半小时前戒严了,”薛荣樾和一个中国商人耳语了几句就知道发生了什么,“码头的线人说荷兰人的战舰‘爪哇号’正在加煤,看来是巴达维亚来的大人物到了!”

  弗里德里希问:“荷属东印度的大人物来了也不必戒严吧?难道.”

  薛荣樾冷哼一声:“荷兰人的手上沾满了华人的血英国人是怕真约派的刺客打荷兰人的黑枪!”

  白斯文哈哈一笑:“好好,要乱了,有好戏看了!”他看了眼怒视自己的薛荣樾,“韦总主教一定盼着早点打起来吧?”

  总督府会议厅的柚木长桌上摊着南洋地图,煤油灯将荷兰总督查尔斯·费迪南德·帕胡德的影子拉得老长。

  这位红脸膛的弗里斯兰人留着拿破仑三世式的灰色络腮胡,手指粗短如香肠,正重重戳向爪哇岛:“韦俊的农会三个月内吞并了巴达维亚郊外十二个种植园,连雅加达港的海关里的白人官员都被他用女人和黄金收买了!这些日子不知道走私了多少军火进爪哇岛!”

  海峡殖民地总督埃德蒙·布兰德尔捏着镀银烟斗,一开口就是典型的伦敦公务员的话术:“但1841年《英荷条约》规定我们不得干预对方属地.”

  “那就修改条约!”帕胡德吼道,“这一仗我们不打就得你们打,我们如果打输了,韦俊下一个要吞并的就是海峡殖民地!”

  布兰德尔总督一脸为难:“我们和中国人刚刚签订了为期三十年的友好条约。而且海峡殖民地和马来亚的华人越多,经济就越繁荣,殖民地当局的税收就越多。如果没有华人.我们也呆不下去!”

  帕胡德脸色铁青:“只要皇家海军封锁海路,阻止兰芳兵从婆罗洲南下,我们就能在爪哇复制1740年的红溪清洗!”

  角落里的英军司令威廉·斯特林少将突然冷笑。这个矮壮的苏格兰人左眼戴着黑眼罩,叼着根雪茄:“真的能行吗?一个多月前,太平天国的翼王石达开刚刚率兵打下了俄国人的塞瓦斯托波尔要塞!”

  帕胡德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的拳头紧紧捏着:“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必须保卫荷属东印度这是我们荷兰最有价值的殖民地!我们不像你们日不落帝国有那么多的殖民地,可以看不上海峡殖民地。而且,请你们注意,荷属东印度以南就是你们的澳大利亚殖民地!”

  听见这话,埃德蒙·布兰德尔和威廉·斯特林少将的脸色都是一变。

  布兰德尔道:“英国不能直接卷入爪哇岛上的冲突!”

  “这就够了!”帕胡德冷笑道,“在爪哇岛上,华人只占不到10%!”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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