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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第230章 本性

2025-03-11 作者: 淡月新凉
   第230章 本性

  如果只是摔碎杯子,似乎也不代表什么。

  然而下一刻,棠许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棠岚吃痛的低呼,伴随着另一声遥远的惊呼:“太太,您受伤了……”

  如果心里没有鬼,不至于听到一个名字就摔了杯子,摔了杯子之后,一个成年人也不至于慌乱到割伤自己。

  棠许静静地听着那边的动静,终于开口问了一句:“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没事。”棠岚连忙道,“只是一时失手……”

  棠许听着她微微气虚的语气,顿了片刻,才又道:“没事就好。对了,我刚才跟孟先生聊天,提及你年轻的时候,有人给你画了一幅玫瑰花中的肖像,但是孟先生有些想不起来是谁给你画的了,所以想着打个电话过来问你。”

  电话那头哑然片刻,才又传来棠岚的声音,“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机缘巧合之下认识的。”棠许回答,“没想到竟然是你的老朋友,所以就约着吃了顿饭,聊了聊。”

  “杳杳……”

  棠岚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可是却只是喊了她一声,余下的话,似乎很难开口。

  下一刻,坐在棠许对面的孟连城微笑着伸出了手,“我跟她聊聊。”

  棠许很配合地将手机递了过去。

  “小蓝,是我。”孟连城微笑着对电话那头的人开口道,“你说这不是缘分是什么?昨天我见到棠许,她还送了我一程,我都没想起来她是你的女儿。到了晚上才终于想起来,今天赶紧约了她吃饭。”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孟连城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说:“我们聊得很愉快,不愧是你的女儿,很有你年轻时候的风采。我看着她,好多时候都会恍惚回到从前,好像看见了你一样。”

  棠许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的孟连城,即便听不到电话那头的棠岚说什么,她也不愿意错过孟连城脸上的每一丝神情变化。

  孟连城比她想象中还要稳定。

  无论是在说话还是倾听的时刻,他永远是微笑的,从容的,眼眸中的温柔像是要流淌出来。

  一如他昨天对着龙夫人的时候。

  因此,他这个模样,依旧让棠许感到不舒服。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再回淮市,我们一起聚一聚?”孟连城又对棠岚道,“我相信,棠许应该也是很期待见到你的。”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又说了什么,不多时,孟连城微笑着将手机还给了棠许。

  棠许重新将手机放到耳边,轻轻“喂”了一声。

  棠岚的声音在电话那头轻轻发颤,只是喊她:“杳杳……”

  “嗯。”棠许应了一声,又道,“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接下来,棠岚却又一次沉默下来,明明好似有万语千言,却始终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棠许很快又道:“如果没事的话,那就先不打扰你了,再见。”

  “杳杳,你别——”

  电话中隐约又传来棠岚的呼喊,棠许却已经挂掉了电话。

  孟连城看着她的动作,轻轻笑了一声,才又道:“怎么,你在跟你妈妈置气?”

  “何以见得?”棠许问。

  孟连城说:“一个电话,从头到尾你都没有叫过她一声妈妈,也没有笑过。甚至你妈妈的电话号码,你都没有存。”

  对此,棠许没有给他回答,只是低头喝了两口面前的汤,随后很快转移了话题:“这家餐厅的确是不错,味道很好。”

  孟连城微微一笑,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什么。

  一顿饭吃完,孟连城似乎对这次的见面很满意,还准备约棠许下次再一起吃饭。

  “有时间的话,当然可以。”棠许既不拒绝,也不明确答应。

  离开吃饭的餐厅,棠许驾车回家。

  一路畅通,手机也没有再响起过。

  可见刚才棠岚没能说完的话,也没有那么重要。

  或许,没能说出口,更能让她感到轻松吧。

  车子驶到御景湾停车场入口时,棠许才恍然惊觉到什么,果断调转车头,又一次驶向了秋水台。

  春光明媚的周日,燕时予竟然在家。

  棠许进门的时候,他正站在吧台边给自己冲咖啡。

  四目相视,棠许忍不住道:“你怎么会在家里?”

  “不然呢?”燕时予问,“我应该在哪里?”

  “当然应该在公司,在开会,在应酬了。”棠许回答。

  “那怎么会有惊喜?”燕时予回答。

  也不知道这个“惊喜”是谁给谁的,棠许缓步上前,伸出手来抱住了他。

  燕时予顺手就将她抱到了旁边的高脚椅上,听她道:“我刚才和孟连城一起吃了顿饭。”

  “嗯。”燕时予只淡淡应了一声。

  “顺便给棠岚打了个电话。”棠许说,“他也借机会跟棠岚说了几句。”

  “然后呢?”

  棠许伸手拿过他刚刚冲好的咖啡,抿了一口,沉淀片刻,才又缓缓开口道:“我不知道棠岚在那头跟他说了些什么,但是他打电话的时候,我隐约觉得,他在和我做一样的事。”

  燕时予收回咖啡,安静地看着她。

  棠许继续道:“就像是我故意说出他的名字刺激棠岚一样,他好像也一样……在利用我,刺激棠岚。”

  话音刚落,棠许的手机忽然就响了起来。

  她低头,看到了那一串陌生号码。

  棠许安静看了片刻,选择了静音,将手机放到了旁边。

  隔了这么久,才终于又把电话打过来,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还是想好了别的什么说辞?
  孟连城不止一次说她性子急,此时此刻,棠许却是一点都不急。

  就像眼前的这个电话,她不接,可能会更有效果。

  燕时予看了一眼棠许丢开的手机,很快伸出手来,拉着她走向了客厅中央的沙发。   
  “孟连城年轻的时候的确很有女人缘。”燕时予从自己的邮箱里调出一张照片,“至于跟棠岚的具体关系,暂时不可考。”

  棠许接过手机,看见了一张多年前的舞会照片。

  照片上,孟连城居中,年轻英俊的面容上带着柔和谦逊的微笑,身边是各色各样的美人,簇拥着他拍下了这一张照片。

  棠岚也在其中。

  她并没有站在孟连城身边,而是站在了第二排近乎角落的位置,微微透着忧伤和酸涩的眼神并没有看向镜头,而是看向了美人中央的孟连城。

  “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棠许忍不住问。

  “二十年前,孟氏的年会照片。”燕时予回答,“那个时候,孟连城刚刚进入孟氏没多久,便接连敲定了几个项目,一时间风头无俩,连孟连山也被比了下去。”

  “二十年前,那我都已经六岁了。”棠许盯着那张照片,道,“而她居然还能在这种的公开场合,用这样的眼神看一个男人……能够这么潇洒任性地活,也是一种本事吧。”

  燕时予尚未开口说什么,棠许却已经转移了注意力,又道:“孟连城有这么强的工作能力,那当年在孟氏,应该也引起了一些风波吧?”

  燕时予缓缓点了点头,道:“当年孟连山接手孟氏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是孟连城进入孟氏之后,很快有一批人转了态,支持孟连城接手。”

  “那他是什么态度?”棠许盯着照片中的人问道。

  “一再推让,表示愿意当副手,辅佐孟连山。”

  “这么谦逊。”棠许道,“倒是跟照片中的形象一个风格。”

  “年代久远,暂时能查到的信息就这些,其他的,还需要花费些时间。”

  棠许轻轻应了声,仍旧是盯着照片中的孟连城,“这个人年轻时候,跟现在给人的感觉,简直是两个极端。”

  燕时予轻轻拨着她的发,问:“那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棠许回答:“或许是心理暗示,或许是他躺了十八年的外貌让人不适……总之,他让我感到不舒服。会不会是我一早就预设了答案,所以带了有色眼光看他?”

  对此,燕时予只是道:“相信自己的感觉。”

  棠许依旧看着那张照片,仿佛在仔细对比孟连城前后的变化。

  却又听燕时予补充道:“又或许,这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只是真实的他,被皮相隐藏了起来。”

  这话听得棠许微微有些发寒,忍不住回头看向了他。

  燕时予迎着她的目光,似乎顿了顿,才道:“你看,我抱着比你更大的恶意。”

  棠许轻轻摇了摇头,道:“人性之恶是没有底线的,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所以,对任何人的本性,我们都不应该高估。”

  良久,才又听燕时予道:“那你对我的本性是如何估量的?”

  棠许微微偏了头看他,仿佛认真地端详了他许久,才终于开口道:“实验数据还不太够,还需要时间继续累积经验,才能得出最终结论。”

  闻言,燕时予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拉起她的手来,轻轻放到自己唇边,吻了一下。

  ……

  那之后连续三天,棠许都是住在秋水台的。

  而三天后,燕时予离开淮市纽约去出差,棠许依然住在秋水台。

  对比先前的疯狂和投入,她似乎正在一点点恢复正常的生活节奏。

  有些事情的答案虽然还没有显现,可是她有的是时间,她愿意按部就班地去发现真相,或是让狐狸自己露出尾巴。

  她知道自己不能急。

  一急就会整个乱掉。

  所以她渐渐恢复了稳定的作息,照常上下班,耐心地等待着进展。

  周末连着清明假期,棠许这才回到御景湾,并且在清明当天带着宋洛白一起去看了宋雨廷和秦蕴。

  对此宋洛白其实是有些抗拒的,大概依然没有从那样巨大的伤痛中走出来,所以不愿意面对。

  献完花之后,他跟棠许说了句“我在车上等你”,随后转身就跑下了山。

  棠许也不逼他,自己默默清理着墓碑周围,又将带来的水果食物摆放在碑前。

  她正低了头专心摆放东西,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双黑色健足鞋,棠许一抬头,再一次见到了孟连城。

  孟连城一身肃穆的西装,面容依旧苍白,带着微笑看着她,“我远远地看见,觉得像是你,还真是没看错。”

  说完,他才又看向面前的墓碑,“这是……你爸爸的墓地?怎么就你一个人?”

  棠许极力掩盖住自己心头翻江倒海的不适感,放好水果,拍拍手站起身来,道:“没想到在这里也会遇到孟先生,您也是来扫墓的吗?”

  孟连城点了点头,道:“我父母也葬在这个陵园。说来也是遗憾,十八年间,父母相继离世,我却一无所知,如今想和二老说说话,也只能来这个地方了。”

  “亲人离世,哪里有不遗憾的呢。”棠许回答,“我爸爸心脏不好,也昏迷了许久,好不容易抢救过来,稳定下来,却又突然离世……孟先生,我的遗憾应该不比你少。”

  孟连城闻言,轻轻点了点头,道:“也是,毕竟你爸爸还这么年轻,换了是谁都会觉得难以接受。”

  棠许看着他眼神中情真意切的惋惜,一时之间,回答不出一个字。

  “你快结束了吗?”孟连城又问,“既然这么巧遇到,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棠许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忽然就听到孟连城身后传来一把冷若寒冰的声音:“借过。”

  听到这个声音,棠许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而孟连城微微侧身,便看见了身后面容冷峻的江暮沉。

  然而他似乎并不认识江暮沉,微微一笑之后,说了声“不好意思”,便果真往后退开了半个身位。

  然而在看见江暮沉只向前半步,站到了棠许面前时,他似乎有些疑惑,上下打量了江暮沉一番。

  而江暮沉也转头看着他,目光轻慢,倨傲至极。

  棠许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江暮沉身后的谭思溢身上。

  谭思溢手中抱着一束鲜花,微微冲棠许示意之后,便要弯腰放下鲜花。

  “拿走!”棠许语气微微急促地开口,“我爸爸不需要你们送的花。”

  谭思溢闻言,一时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江暮沉直接伸手拿过那束花,弯腰放到了墓碑前,随后才又站直了身体,看着棠许道:“你说不要,他未必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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