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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第226章 像看一个熟人

2025-03-07 作者: 淡月新凉
   第226章 像看一个熟人

  棠许忽地就想起了从前。

  虽然两人初见面就已然有了某种苗头,可是在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棠许一度是真的有些不敢造次的。

  毕竟这个人那个时候实在是光风霁月、高不可攀。

  可是实际上,他有多会引诱人,只有她知道。

  他有多霸道,她也知道。

  什么时候起,他竟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棠许安静地跟他对视片刻,尝试着开口道:“那……停?”

  那一瞬间,棠许几乎可以确定,她在他深邃若海的眼眸之中,清晰地看见了失望。

  只是大海那么深,那么广,再要寻找蛛丝马迹,已然被汹涌的波涛掩盖。

  可是只要存在过,终究会留下痕迹。

  因此,即便他很平静地应了一声,也很快尝试着松开她,棠许还是清晰地察觉到了他动作的迟缓。

  她一时没忍住,笑了一声。

  这一声,成功让燕时予逐渐松开的手又一次绕紧了。

  他用力将棠许往怀中带了带,垂眸与她相视,在成功捕捉到她眼眸之中一闪而过的戏谑之后,燕时予又一次开了口:“你这样,那我可就不管不顾了。”

  棠许没有回答,只是主动扬起脸来,吻上了他的唇。

  燕时予停顿了片刻,任由棠许主动。

  男女情事之间,她其实并不会太多技巧,哪怕这样主动亲吻他,也不过就是那几个他早已熟悉的小动作。

  他却还是被取悦到了。

  坚守也不过三十秒,便已然化被动为主动,再一次抱紧了怀中的人。

  呼吸胶着之间,却忽然有谁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那不是棠许的手机铃声,所以她是有些恍惚的,好一会儿她才辨别出来,睁开眼睛看向了眼前的男人。

  他一向警醒,怎么可能比她还晚听到电话?

  除非,是他自己不想接!

  棠许蓦地意识到什么。

  是因为两个人之间太久没有过亲密了吗?
  所以他竟然连电话都懒得理会?

  这个想法一出来,棠许自己就先红了耳根,随后尝试着封堵了他依旧炽热的吻,“先接电话啦……”

  燕时予并不多作理会。

  电话响了一会儿,自己挂断了。

  然而下一刻,又换作了另一个通讯工具的声音打了过来。

  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打得这样急,那应该是有急事了?
  哪怕燕时予不急,棠许也替他着急。

  这一回,她不由分说挣开了他,探身过去够到了他的手机,拿到眼前一看,看见了段思危的名字。

  这一下,棠许是整个人都清醒了。

  眼下他帮她查的事,多半都是段思危在帮忙推进,而这个时间段思危打电话过来,难道是事情有了进展?
  这个想法一闪过脑海,棠许立刻将手机捧到他面前,“你快接,听他说什么。”

  她呼吸还微微凌乱着,注意力却已经完全放在了那部手机上。

  同样凌乱的还有燕时予的眸光,他深深看了棠许一眼,终究还是拿过手机,接起了电话。

  段思危大大咧咧的声音立刻透过听筒传了出来,“最新消息,谭俊波让人回去查了,那幅画果然不在了。据说是被他的二叔拿走送人了,至于送给了谁,那可能要明天才知道了……他二叔这会儿正在飞国外的飞机上,联系不上。”

  棠许闻言,立刻就开口问了一句:“他二叔叫什么名字?”

  段思危大概没想到会听到棠许的声音,噎了一会儿才道:“哟,是你接了他的电话,还是你们俩一起接的电话啊?我这电话不会打来得有些不是时候吧?”

  棠许有些着急,顾不上他的调侃,只是问:“你快说呀,他二叔叫什么名字?”

  段思危轻轻“啧”了一声,很快报上了“谭恒”两个字。

  听到这个名字,棠许心头微微有些失望。

  她研究了一天那些名单,早已经把那些名字清晰地记在心里,她知道那里面并没有谭恒这个名字。

  饶是如此,她却依旧不死心一般,很快从燕时予怀中起身,坐回到了先前坐着的地毯上,重新翻阅起了资料。

  “喂?喂?”段思危还在电话那头喊着,“说话呀,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没有?”

  直到此刻,燕时予微微喑哑的声音才响了起来——

  “你可以挂了。”

  话刚说完,没有给段思危任何回应的机会,燕时予直接就挂掉了电话,依旧坐在沙发里,安静地看着棠许的背影。

  棠许很快将手头上那整个大名单都翻阅了一遍,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谭恒的名字。

  很快她又尝试着在电脑里搜索了一下谭恒,希望能找到跟他这个名字相关的其他人的名字。

  这谭恒明显是个活跃在社交板块的人物,搜索结果五花八门,都是各式各样的活动新闻。

  棠许开始一一打开链接,迅速浏览。

  她近乎完全投入,一看就看了一个多小时,直看得头晕眼花,也没能看到一个相关的名字。

  即便也是预料之中的结果,棠许却还是有些失望,忍不住回转头想跟沙发上坐着的人汇报一下结果时,却发现沙发里早已经空无一人。

  棠许蓦地怔了怔,目光落在先前两个人待过的位子上,恍惚间才意识到什么,缓缓从地上起身来,走向了卧室的方向。

  卧室、衣帽间、卫生间都没有人。

  棠许转头又走到书房门口,轻轻敲开了书房的门。

  书房里灯光有些黯淡,坐在书桌后方的男人脸上反射着电脑屏幕的亮光,看起来比灯光还要黯淡。

  棠许缓步走进去,“你在看什么?”

  说话间她已经走到了他身边,看见了他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欧洲股市行情。

  “怎么突然开始关注这个啦?”棠许问,“很重要吗?”

  燕时予一时没有回应。

  棠许忽然就探身凑到了他面前,“问你话呢,很重要吗?”   
  燕时予这才微微转开视线,看向她,“怎么?”

  “很重要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棠许转身就要走。

  而燕时予已经迅速伸出手来拉住了她。

  “怎么个打扰法?”

  棠许安静片刻,轻轻笑了起来,道:“我说停就停的那种——”

  话音未落,人已经又一次陷落燕时予怀中。

  四目相对,燕时予缓缓开口道:“我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棠许伸出手来勾住他的脖子,扬起脸道:“我要求也是很高的。”

  “嗯。”燕时予说,“那就试试看好了。”

  ……

  这一试,就试了个彻底。

  棠许不是没有经历过久旷的男人,譬如上次,譬如上上次。

  可是每一次都像是不一样的。

  每一次,他都能让她认识到不一样的他。

  棠许糊里糊涂,迷迷糊糊地被他带着感知新体验,等到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喊停的权力时,却发现这权力早已经失去了作用……

  凌晨三点,万籁俱静,卫生间中的按摩浴缸却依旧勤勉地工作着。

  水流和气泡带来的轻微震动之中,棠许靠在燕时予怀中,慵懒得手臂都不想动一下。

  直到燕时予一低头,轻轻吻上她的肩膀,她才轻轻耸了耸肩,而后努力将脖子后仰,看着将自己圈在怀中的人。

  大概是从燕时予的角度看过去,她很像是在翻白眼,所以他顿了顿之后,问了句:“生气了?”

  棠许瞬间恢复了正常的姿态,不再看他。

  而后,燕时予又一次低头,轻轻吻上她的颈窝,“抱歉,一时情难自禁。”

  “撒谎。”棠许却忽然道。

  “什么?”

  “你会有情难自禁的时候吗?”棠许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你连自己的身体都可以绝对掌控,怎么会情难自禁?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燕时予安静地与她对视着,抬起手来,轻轻抚过她鬓边掉落的发丝。

  “你说话呀。”棠许看着他,“你是不是故意的?”

  “或许吧。”燕时予模模糊糊地回答。

  有些故意,又何尝不是情难自禁?

  然而下一刻,棠许却忽然伸出手来,勾住他的脖子,靠进了他怀中,低低说了句:“不过,我喜欢,就不跟你计较了。”

  闻言,燕时予眸光微微一凝,不由得偏转头去看她。

  棠许却愈发往他怀中埋得深了些,仿佛是偏不给他看。

  然而那红透了耳根却还是透露了一些讯息。

  燕时予目光紧紧停留,良久,伸出手来紧紧揽住她,轻轻凑上前,在她又红又烫的耳根处烙下一吻。

  ……

  翌日,一直到下午,棠许才又收到段思危传来的消息。

  “这边得到的消息,那幅画被谭恒拿去送给了龙海平的夫人。”段思危说,“我就不明白了,一幅画怎么能转来转去经这么多手?会不会是那位龙夫人给你妈……咳咳,跟那位邵太太有什么交情,所以又将这幅画转送给了她?你知道,这毕竟是女人圈子里的事,我这边实在不好再去追着打听。”

  “我明白。”棠许很快道,“你的确不方便出面了,我再找人帮忙打听一下。辛苦你了,谢谢。”

  “可算是听到一句人话了。”段思危哼了一声,抱怨道,“那个没良心的燕时予,今天居然连消息都不回复我,我尽心尽力帮了这么多忙,难不成还得罪了他?”

  棠许蓦地想起昨天晚上的情形,耳根又是一热,简单两句话对付过去,很快挂掉了电话。

  段思危没有太太圈的人脉,好在她这边倒是不缺。

  曾经江北恒介绍她认识的那些富豪太太们,看在江北恒的面子上,对棠许的态度倒一直都还算和善。

  因此棠许只打了几个电话,很快就得到了这位龙夫人的消息。

  棠许本想约这位龙夫人一起吃饭,却从她的生活秘书处得知龙夫人接下来三天都没有空,又偶然听说龙夫人今天下午会去某画廊参观,棠许果断决定去碰一碰运气。

  私人运营的画廊极具艺术气息,顾客却不多,棠许循着参观路线转过几道弯,眼前却赫然出现了一方宽阔的调高空间,空间之下,是一方纯白色调的咖啡角。

  此时此刻,咖啡角正中央的小桌旁正坐着一男一女,女人雍容华贵,姿容焕发,正是龙夫人。

  而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棠许第一眼只觉得他苍白,第二眼,才发现男人有些不正常的消瘦,微微凹陷的脸颊,加上苍白的肤色,让他看起来有种鬼魅的幽灵感。

  两个人对向而坐,很安静地聊着天,似乎聊得还很愉快,时不时可以看见龙夫人捂唇轻笑。

  比起龙夫人的娇媚,男人的神态要安静得多,即便笑起来,唇角也只是微微一动,并没有多余的神态。

  棠许正观察着男人的神情,却见男人微笑间,忽然朝她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一眼,棠许忽然就想起来他是谁了。

  孟连城。

  孟家三兄弟,长子孟连山,如今的集团董事长,牢牢把控着孟家的家业和所有资产;
  次子孟连海,也就是孟天佑的父亲,因种种缘故被投闲置散,始终郁郁不得志,这大概也是当初孟天佑会那么努力接近她的原因之一;

  再下来,就是眼前这个三子孟连城了。

  虽说他在淮市商海名不见经传,人生却是格外传奇——据说十多二十年以前,他因为一起意外成为了植物人,在医院一躺就是十几年,去年才终于醒过来,一点点康复,逐渐回归了正常人的生活。

  想起这一点的同时,棠许脑海中忽地闪过什么——

  是了,孟连城是去年醒过来的,因为是罕见的植物人苏醒案例,去年媒体还进行了大肆报道,虽然不到一天时间消息就被孟家按了下去,但是最开始那会儿,无论记者、医疗群体还是普通的吃瓜群众,都对这一事件有过热度很高的讨论。

  而那时候,他所在的医院,恰恰就是宋雨廷所在的那间医院!

  一瞬间,棠许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被串联成线。

  她近乎失神地站在那里,任由自己思绪翻涌,抬眸对上的,却依旧是孟连城的视线。

  是的,他还在看着她,面带微笑,像看一个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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