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诺贝尔奖得主?插标卖首尔!(三更合一,月初求票!)
2025-03-15 作者: 长夜风过
第348章 诺贝尔奖得主?插标卖首尔!(三更合一,月初求票!)
离开作协以后,张潮并没有立刻着手去“灭火”,而是开着车一溜烟去了国贸的「俏江南」,今天晚上他在这里佳人有约,还是两个!
到了餐厅以后,张潮报上名字,被服务员一路引到了早就定好的包厢。两位女士早已经就坐,张潮也不客气,打了个招呼就坐到她们的对面。
看着眼前两人,一个笑靥如花、一个矜持温婉,张潮心中也颇为感慨,开口就道:“几年没同时看到你俩了,啧,诗语你怎么还是比兰婷高一个头?”
兰婷的笑脸立马就变成茄子,好容易才忍住拿起眼前的勺子伸过去敲一下张潮脑袋的冲动,气嘟嘟地道:“不会说话就少说点!
还有,明明是你请客吃饭,怎么还迟到了?”
张潮笑着解释道:“下午去作协和老头们说了一堆事儿,别提了多糟心了。”
兰婷闻言叹了一声道:“这机会好多人求都求不来,你却嫌糟心……”
张潮道:“其实挺没意思的,全是老烟枪,一屋子的烟味儿。茶叶也不好,一喝就是放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陈茶,喝一口茶倒要啐好几口茶叶沫子。
你要是想去,下次我带着你,你不许半路跑了。”
兰婷嫌弃道:“听你这么一说,还真不想去了……诶,你什么时候去日本?”
张潮盘算了一下,才道:“我国庆回趟家,然后直接出厦门飞日本,呆到月底回国——诶,你们要不要我带什么回来?”
这年头日本的小电器、数码、药妆在国内很是吃香,亲戚朋友有去日本的多多少少要帮人带一些。
兰婷爽快道:“哪敢劳您大驾,你去日本可是有正事要办——不过要是有村上春树或者大江健三郎的签名书,我倒是真想要!”
张潮笑道:“村上好像都不在日本住吧?大江健三郎……好吧,我尽力。”
宋诗语则摇摇头道:“我没有特别想要的……”
兰婷道:“你别听她的。她这两年可喜欢ZARD了,你要是看见有ZARD的纪念品,可以给她带一件。”
说到这里,宋诗语的眼神忽然黯淡下去,幽幽道:“是啊,现在只能买纪念品了……坂井泉水几个月前刚刚走。”
张潮吓了一跳,问道:“坂井泉水?唱《灌篮高手》片尾曲那个坂井泉水?”
宋诗语点点头道:“是啊,《My Friend》。她在医院跌倒摔到了头,就这么走了。”
这一下说的张潮也心有戚戚了,毕竟《灌篮高手》是他少年时最爱看的动画片了,无论是木暮公延那颗在空中停留了一整集的三分球,还是永远是个遗憾的全国大赛,都是已经写进了自己的青春里。
没想到片尾曲的主唱这么毫无征兆地就走了,颇让人生出人生无常的感慨了。
不过好在这时候服务员上了第一道菜,气氛并没有凝重太久。张潮举起眼前的杯子,对二人道:“今天是兰婷同学到「潮汐文化」实习的第一天,祝你工作顺利,步步高升!”
宋诗语捂嘴一笑,兰婷则直接吐槽道:“真俗气!”脸上却满是笑容。
两人也把杯子举了起来,三只杯子在空中一碰,叮叮作响,却不是梦碎的声音。
兰婷和宋诗语今年都是大四,这学期正是找实习单位的时候。
宋诗语按部就班,凭着优异的学习成绩,听从央音分配去了燕京交响乐团,对于她的专业来说,应该是上上之选了;
兰婷则有自己的打算,拒绝了学校和家里的安排,直接给「潮汐文化」递了简历和实习申请,连张潮也没告诉。
「潮汐文化」的HR并不知道她和张潮的关系,看完她的简历就拍板录用了。张潮则是直到马伯慵把《中国杀马特田野笔记》的作者来公司实习当新鲜事在QQ上告诉他才知道。
现在的「潮汐文化」与当年不同了,是炙手可热的文化创意品牌,不少高校的大四学生希望能进入「潮汐文化」实习,燕大、燕师大两个张潮的“母校”,今年的毕业季都邀请「潮汐文化」去摆摊了。
兰婷投递的岗位是实习编辑,更是热门中的热门,她能在上千人的激烈竞争中脱颖而出,除了履历漂亮以外,关键就在于她是作品被《青春派·非虚构》创刊号预定的作者。
就这样,兰婷也来到了燕京。
虽然她没有主动告诉张潮这件事,但张潮肯定不能装没看见,干脆拉上宋诗语一起给兰婷接风洗尘。
「俏江南」主要还是个川菜馆子,毛血旺、辣子鸡、椒麻鸡一道道被端上来,不一会儿桌面上就热闹非凡,一片“红红火火”的景象。
兰婷吃得满嘴红,直呼“受不了”,隔一会儿就要喝一口冰阔乐解辣,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一个福建人,怎么挑了家这么辣的?”
张潮嘲笑道:“你看看人家诗语,吃多辣都面不改色。区区一点辣椒就受不了,办公室可一堆爱吃辣的鬼,你一个实习生不合群怎么行。这也是实习的一部分!”
其实「俏江南」在国贸这个店是商务定位,为了照顾食客的口味已经减油、减辣了,还增加了不少贵价菜,只不过对于土生土长、又留在福海读大学的兰婷来说,冲击力还是强了点。
宋诗语吃辣没红脸,这时候倒被张潮说红了,连忙解释道:“我宿舍两个四川来的同学,经常带我们吃火锅,慢慢的也就适应了……
你实在吃不了可以用茶水涮一下。”
兰婷夹起一块毛肚,“哧溜”一下吃了下去,又喝了一口冰阔乐,才道:“辣是辣,香也是真香,涮一下辣度没降多少,香气全没了,还不如不涮。”
宋诗语这才不劝兰婷。她环视了一下包厢的环境,对张潮道:“其实不用找这么贵的地方,燕京有不少小馆子川菜也做得挺好吃的。”
兰婷一边给嘴巴扇风,一边道:“不用心疼他,他可是首富!”
张潮笑道:“不是贵和便宜的事,这家店很有意思,所以特地选了这里,说不定以后能成为谈资呢!”
兰婷眼睛滴溜溜一转,问道:“你说的是这家餐厅老板的儿子,老上娱乐版那个?不是号称‘京城四少’吗?”
张潮点点头道:“是啊……你还挺八卦,‘京城四少’都知道。”
兰婷道:“随便看看新闻就知道哇。你不就是‘四少’之一?张大少!”
张潮脑子“嗡”一下就懵了,连忙问道:“啥?我是‘四少’?”这个消息真有点威力,张潮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兰婷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对啊,你不知道?最近不少论坛里就有人这么说呢。‘京城四少’——住在燕京,80后,年轻,有钱,开豪车,泡女明星……”
张潮:“……”怎么感觉自己入选很合理的样子……
兰婷看他面色铁青,连忙开解道:“当然啦,不是所有人都同意这个说法——毕竟你和他们不一样。另外三个都是富二代,自己有没有本事还不知道。
你是全凭自己嘛!而且你是作家,他们都是公子哥儿,档次也有差距。所以大家都是在论坛上随口开开玩笑,你也别当真。”
张潮心想这个玩笑开不得,连忙道:“对对对,就是这样!兰婷,这样,我给你安排个重要工作!”
兰婷:“嗯?”今天不是叙同学之谊吗,怎么突然安排上工作了。
张潮郑重地道:“务必在全网找一个比我更适合的人选,让IT部的李万东安排人配合你,把他捧成‘京城四少’,把我挤出队列。
这个工作很重要,做好了给你发奖金!”
兰婷虽然没有推辞,但还是纳闷道:“你怎么这么抗拒?这不是挺有话题性的?”
张潮心里想你是不知道“京城四少”这个诨号风水有多差,这四个人后来都有多倒霉,哪个傻子喜欢就拿去,但嘴上还是义正词严地道:
“作为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接班人,我怎么能被贴上‘少爷’这种充满封建阶级色彩的标签呢?我还是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孩子啊!”
兰婷和宋诗语齐齐无语,知道张潮肯定隐瞒了什么,不过张潮不愿意说她们俩也不好追问。
张潮也无意继续解释,顺势岔开话题,好奇地问宋诗语道:“你在燕京交响乐团实习什么内容?啥时候能看你开音乐会?”
宋诗语无奈地解释道:“哪儿哪轮得到我上台弹琴?主要还是跟着一起排练,还有就是帮着做一点行政上的事情,积累乐团的工作经验。”
张潮道:“那毕业了,你准备留在燕京,还是回去福海?”
宋诗语闻言,眼神飘忽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要说专业环境,肯定还是燕京这里好,但是哪有那么容易……”
兰婷惊讶道:“可你考进央音可是我们省前几名啊,这样你都留不下来?”
宋诗语叹了口气,道:“能进央音的谁不是全省前几名?一年就三四百人,燕京哪来的这么多乐团。我妈说了,让我回去,可以进省歌舞剧院……”
张潮知道宋诗语说的是实情,央音的高材生自然不愁就业,但进一流的交响乐团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兰婷也感叹道:“真有意思……上大学的时候,我留在福海,你来了燕京。现在我想留在燕京,你却要回福海。”
张潮闻言连忙道:“你真想留在燕京?”
兰婷道:“怎么,不欢迎啊……我可没说留在「潮汐文化」。”
张潮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说道:“其实燕京,也没有那么好……至少未来几年,离开燕京不一定是坏事。”
看见宋诗语和兰婷都疑惑地看着他,张潮无奈地解释道:“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开完奥运会,我大概也会离开燕京,去其他地方生活一阵子。”
张潮怕的不是别的,正是燕京的雾霾。
他2004年来燕京的时候,燕京正在为了奥运会整治环境,雾霾问题虽然也,但是还远不至于到达可怕的地步,而且越临近奥运会就越好。
2008年以后,燕京乃至整个华北地区的空气污染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撒欢狂奔,一路攀升打破多项记录,最严重的时候甚至可以做到“对面不相见”,被媒体称为“空气末日(airpocalypse)”
张潮可没兴趣呆在这样的燕京做人体空气净化器。不过这话不好对宋诗语、兰婷直说,只能隐晦地提醒一下。
三人又说了会儿话,兰婷问道:“今天马悦然的讲话你看到了吗?”
张潮点点头,道:“当然看到了,他人还真是挺好的,我没想到能这么谦虚。”
兰婷有些遗憾地道:“是啊,你们要是能见面就好了——哦,我的意思是,你们要是能不被媒体打扰地见一面就好了。”
张潮微笑着道:“见一面能做什么呢?”
兰婷想了想后,道:“就是……聊天啊。”
张潮笑容不变,问道:“现在呢?”
兰婷这才恍然大悟,道:“现在相当于你们已经聊过了!其实你和马悦然院士,虽然没有见面,但胜似见面。这种碰撞出来的火花,可能比真见面要更精彩!”
张潮道:“是啊。真和他见面了,他一个80多岁老头,我一个20多年小伙儿,能聊啥?还不是客客气气说点场面话。现在这样我反而舒服多了。”
兰婷道:“所以……所以你一开始就没有准备和他见面?”
张潮摇摇头道:“也不能这么说。更准确地讲,我是没想过和他见面。本身就不在我的待办事项里,是硬有人要把这件事塞进来,我当然有拒绝的权力——只不过时机,我特意挑选过而已。”
兰婷道:“时机……你的新小说?”
张潮笑而不语。
兰婷道:“怪不得「潮汐文化」里的人都说,跟着你才能学到东西。对了,还有,那些说你‘民粹’的人,怎么办?现在网上群情激愤呢。”
张潮闻言脸也变茄子了,夸张地用手一拍脑门,说道:“我也愁呢。这些‘宝贝儿’们,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搞怪的样子逗得两人笑出了声。
几人又说笑了一阵,张潮看时间差不多了,一招手就让服务员拿刷卡机过来结账,没想到一个身穿西服、经理模样的男子跑了过来,对张潮道:“我们家少爷知道是张公子来吃饭,特地说把您的单给免了,希望您用餐愉快!”
张潮:“……”这种餐厅的服务人员多少都有点眼力见儿,认出自己来不奇怪,不过这话说得可让人别扭了。
兰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就连一向矜持的宋诗语都没有忍住,捂着嘴、忍着笑,肩膀一抖一抖,眼睛都弯成月牙儿了。
兰婷笑完了,促狭地打趣道:“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接班人张公子,你的面子可真大,还不谢谢人家!”
张潮黑着脸,掏出了信用卡递给了餐厅经理,并且道:“我不习惯被不认识的人请客,多少钱你赶紧刷了。”
几番推让之下,经理无奈地给张潮刷了卡,张潮这才放下心来。接着逃也似地带着宋诗语、兰婷离开了餐厅。
今晚要是不知道自己是“京城四少”这件事,那就完美了。
等送宋诗语、兰婷回去,张潮感觉到身心完全都放松下来了。一顿饭时间不长,但却是这段时间以来吃得最开心的一次,不用字斟句酌,更不用勾心斗角。
很多时候张潮自己都忘了现在的年龄是20多岁,而不是40岁——这就是总和年纪大的人相处的后遗症。
回到家里,已经是夜色苍茫,月光裹着初秋的凉,透过窗户漫了进来。站在窗边,楼下的朝阳公园像块被揉皱的蓝丝绒,远望东三环的霓虹在西北方氤氲成一片暖雾……
张潮喝完一杯冰水,终于打定了主意,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是我,张潮……有一场富贵送给你,敢不敢接?”
这场“战斗”,张潮决定了,要“高举高打”!
……
“所以,你认为帕慕克对你的批评是有失偏颇的吗?”来自《燕京青年报》的记者李东,坐在张潮的对面,问出了今天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这是一场非常正式的专访,地点在《燕京青年报》专门的采访室,不仅有记者,也有摄影师——《燕京青年报》的重要报道,不仅会刊登在报纸上,通常还会在刊发当天在燕京电视台播出。
张潮从容地道:“我需要纠正一下,他并不是有失偏颇,而是气急败坏——虽然我不愿意这么形容这样一位伟大的作家,特别是在我十分认可他的文学创作的情况下。
我在厦大访学期间,专门和同学们讲了帕慕克,我认为他是当世最伟大的小说家之一。但这次他说的话,不仅不体面,而且确实有些‘气急败坏’。”
李东面露惊讶的神色,道:“没想到你会用这么激烈的字眼来回击帕慕克——他可是2006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啊!”
张潮脸上露出讥诮的笑容,不急不缓地道:“是啊,恰恰因为他是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所以才格外‘气急败坏’——两个星期后,2007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就要颁布了。
在帕慕克先生眼里,「诺贝尔文学奖」的保质期大概只有一年,他得趁着奖章还没有发出腐烂的味道,赶紧把它兑换成足够的话语声量,好让那种众星拱月的感觉不会马上消散。
在我看来,帕慕克先生虽然有足够的智慧把伊斯坦布尔这座千年古城变成一本又一本的杰作,但却没有足够的坚韧来抵御诺贝尔奖奖章的诱惑。
某种程度上,我确实应该向他道歉。毕竟在全世界范围内,文学边缘化都是一种趋势,怎么能让本来就稀薄的聚光灯从伟大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身上挪开呢?”
李东听到这里,人都亚麻呆了——昨晚他接到张潮的电话的时候,张潮就说过他今天会正式回应帕慕克对他的批评,并且问他有没有胆量全文刊发,因为言辞会比较激烈。
通常来讲,中国的媒体是不太愿意无缘无故得罪诺贝尔奖得主的,尤其是帕慕克这样的作家,出版图书、邀请演讲……与国内的出版社等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联系。
但张潮给的诱惑实在太大了,李东请示了报社领导以后,硬着头皮答应了。原本想着张潮再激烈,尺度也不会超过前几天《面对面》栏目白岩松采访他那次。
没想到张潮一上来就火力全开,而且嘲讽意味拉满,这那里是普通的论战?这是个人恩怨!
他不知道,这就是张潮这次的策略——高举高打!
国内这班人目前还不值得他出手,而且目标太分散,与其在报纸或者电视上和他们趴在地上对咬,不如继续把这次的论战国际化。
这样既转移了读者、书迷们的注意力,也能把焦点重新拉回到正轨上来。
李东内心已经不知擦了几把汗了,但张潮坐在眼前,主动权自然不在他手中,只能继续问道:“可能帕慕克先生的本意并非如此?也许你们之间存在误会?”
张潮道:“没有误会。他的演讲我看了全稿,因为怕误会还让同事给我翻译了一遍。他说的话就像他的小说一样,精确、深刻,充满了个人风格。”
李东问道:“所以,你确实认为帕慕克先生的动机不纯?”
张潮点点头道:“就是这么回事——让我们看看时间线,他批评我的演讲是在9月12日,而诺贝尔文学奖将在10月11日公布。当某些人突然发现文化仲裁者的宝座出现了新的竞争者——这可比君士坦丁堡城墙被攻破更令人恐慌。
帕慕克先生指责我的反抗印证东方学胜利,这个论断本身就散发着瑞典斯德哥尔摩颁奖大厅的气味。说到底,他还是把奖项置于文学之上,并以获奖者的傲慢对我进行了道德审判。”
李东这时候终于看出来,张潮是真有点生气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