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未来的方向

   第509章 未来的方向

  不仅是【马亚尔（Mayall）】的魔力波动，李耶还察觉到了另外两股魔力波动，皆是熟人。

  “芥雏子和项羽，打算在这个时候动手？”

  双手垂在身侧的李耶转过身，澎湃的魔力笼罩四野，纵使经历了两次战斗，三次的宝具解放，其魔力总量仍未出现明显的降低。

  不仅是龙之心带来的断层魔力储备，更有着灵魂物质化形成的无限之魔力，这让李耶拥有了堪称恐怖的战斗续航，仿佛自带圣杯一般。

  而除了战斗续航外，李耶的状态也因为接连的战斗进入了高峰，意志再度被战意所点燃。

  这一次，面对项羽，战斗的结果也只会存在一个。

  将预知的未来堂堂击碎。

  不曾结束的事项收纳不断扩张，直到将破碎的阿房宫圣躯一扫而空，令那二人无处可躲，被迫站在了李耶的面前。

  那正是数日未见的项羽与芥雏子二人，当赢秦帝国被终结，他们也再度站上了这世界终末的舞台。

  “.”

  跟在项羽身边的少女沉默不言，默默注视着那在刹那间终结千年赢秦帝国的男人。

  自从李耶与嬴政达成战斗的约定，芥雏子便已经知道大势难改，就算嬴政打败了李耶，空想树也可能会暴露。

  届时，事态必然会走向芥雏子不愿看见的方向。

  正如此时此刻。

  战斗会迅速结束，是芥雏子没有想到的，尽管看见了李耶那势如破竹般闯入咸阳的举动，但面对始皇帝嬴政这个非人的怪物，竟然能够表现出如此的压制力，是芥雏子万万没想到的。

  而站在芥雏子身旁的项羽，目睹了整场战斗的结束，那千年赢秦的落幕。

  嬴政没有让他参战，甚至也没有动用骊山陵寝的任何一位英杰，就算是那皇家侍卫长李书文也无法参加这一战。

  这是人与人之战，绝非他们能够插手的战斗。

  李耶目光扫过项羽与芥雏子，道：“二位，不愿接受这世界终末？”

  “无法接受。”

  令人意外的是，并非执念深重的芥雏子，而是犹如机械般的项羽回应了李耶的话语。

  在那冰冷的机械身躯之中，迸发无比炽热的回响。

  那正是对某人念念不忘的回应。

  “这是吾妻.遥遥无期的流浪之旅后，好不容易寻得的安息之地，我决不能无视这份感情。”

  手持利刃的霸王语气平淡，但正是这平淡之语中蕴藏着千年来不曾出现过的情感。

  “嬴秦崩塌，千年帝国付之一炬，汝身为嬴秦战将——”

  李耶目光平静，扫过芥雏子项羽，道：“战斗的理由仅仅是为了相遇不过数日的人？”

  “陛下已然战败，但这具身躯尚能行动，那么，我绝不会让空想树归于你手。”

  随着话语的吐露，项羽周遭的魔力波动亦是节节攀升，那足以驱动城市运转的魔力炉心再度全面解放。

  在这魔力的轰鸣中，迸发的是于过去岁月截然不同的回响。

  并非是遵循帝者的命令而去征战，这是某人第一次为了自己，为了他人的愿望而去挥动武具。

  李耶之图谋，在这嬴秦之地虽不能说是人尽皆知，但也已然等同明示。

  与嬴政相争何谓真人、人理未来的方式，也不过是为了这最后的一刻。

  这是项羽不能容忍的发展，哪怕嬴政已然落败，这场关乎人理未来之争本该到此为止，但他也要做出最后的反抗。

  “虞的将来——我最初且最后的愿望。”

  犹如咆哮般的话语在大气中轰鸣，那正是霸王的宣言：“都只存在那树枝的另一侧。”

  “愿望吗？很好！”

  “赢秦崩塌，不过是身为唯一者的嬴政失去了欲望，失去了向前的欲望，没想到如今赢秦崩塌，却是还能在看见崭新的愿望诞生。”

  李耶道：“欲望，即是正义。”

  “泛人类史的项羽未能实现的愿望，其悲愿，就由我在此继承。”

  自诩项羽之人如此宣示着：“这是我此生唯一一次，不为天下，只是为了一名女子而举起兵刃。”

  “项羽大人，我来助你。”

  始终伫立在项羽身侧的少女不曾动摇，正如霸王宣告的那般，此地便是她的安息之地，在泛人类史漫长的流浪之旅的结尾，她终于在这历史的角落寻得了梦寐以求的故土。

  尽管只是相同的花，但也足够了。

  嗡。

  遵循古老的契约，空想的力量绽放了。

  哪怕长时间被芥雏子隐藏在扶桑树中的折叠次元，空想的根须仍旧遍布了这个世界，牢牢扎根。

  轰鸣的大气下，盛放的空想爆发出了足以撼动世界的魔力，绚烂的光辉自树干中逸散，星河流转间，仿佛巨树中真的存在一道银河。

  而随着空想树的绽放，最大的变化则是那霸王的魔力反应节节攀升，超越了自身的极限，极尽升华！
  来自空想的力量，能够使得从者获得超越极限的力量，甚至能够等同生前、超越生前！
  先前的嬴政若是能够以异闻带之王的身份获得空想树的支援，那么将完全的发挥真人灵基的力量，与李耶进行真正的大战。

  而不是如今这不过一秒的战斗，便决定了人与人的竞争。

  但嬴政已然是过去，如今的霸王项羽，则始终屹立在赢秦两千年的岁月之上，以健全万盛之躯站在这最后的战场之上！

  与霸王同在的则是那来自泛人类史的扶桑之分灵，天仙-虞，即芥雏子。

  显现真身的芥雏子气质出尘，似那本该遗世独立的天女，扎根凡世，其根便是那身旁的霸王。

  二者的魔力波动在空想树的支援下交相呼应，形成浩荡声势，朝着那唯一之人倾轧而下！

  那是不带任何针对性的威慑，仅仅是身处附近便会令生命体胆寒。

  “既然如此，那么便送尔等上路吧。”

  在这狂潮般的魔力浪潮中纹丝不动，好似锚点般屹立在世界中的李耶缓缓抬手虚握，道道魔力丝线自手心延伸、交织，化作剑柄、剑身，最后构筑出一把漆黑之剑。

  来自世界之尽头的祝福化作了剑身的铭文，那是无人能够目睹的终末。

  铮！
  当终焉显现，冷冽的剑气骤然破开了项羽与芥雏子所带来的魔力压迫，甚至是令这咸阳之地化作森然战场。

  “赢秦崩塌，我李耶唯有一剑——”

  极光般炫目的魔力在升腾，那是仅仅靠着纯粹魔力便能够撼动洲陆，蒸发城市的无双之力，凌驾众多英雄之上的奇迹。

  战斗并未持续多久，哪怕是得到了空想树的魔力支援，面对如今全盛的某人，也难以抵挡其锋芒半步。

  其威如神，其力如神。

  然，其身乃人，遵循人之理，迈向未来之人。

  在他面前，霸王的反抗犹如短暂绽放的流星，随着千年赢秦的倒塌而被埋葬在了这历史的角落。

  踏踏。

  独自一人走在咸阳废墟中，李耶所过之处唯有花海摇曳，再无其他。

  哪怕接连经历了两次大战，甚至是连空想树都加入进来，但也没能够留下多余的痕迹，一切文明的造物均是被削去、收纳，化作如今的花海。

  也就是说，如今，再也没有能够阻挡李耶前进的存在了。

  剩下的，仍旧屹立着的，唯有那道路尽头的空想巨树。

  两手空空的李耶不紧不慢的走向空想树，接连大战并未给他留下什么伤势。

  无论是统率大军的刘季，亦或是唯一之人的嬴政，哪怕是极尽升华的项羽与虞姬也是如此。

  说到底，以李耶如今的状态，就算是受伤也能够迅速恢复，除非是带有概念性的诅咒才可能干涉到他的状态。

  这点或许就芥雏子满足。

  可相比利用算力去预知未来进行战斗的项羽，流浪了数千年的天仙虞姬-芥雏子的战斗方式实在是令人难以恭维。

  芥雏子身为能与自然界共享玛那的精灵种，不用将魔力储蓄于自己体内，而是可以无穷无尽地从外界吸收。

  但由于被【人型】这一形态所束缚，供给虽然无限，但输出是有极限的，实际可以使用的魔力量仅限于人型英灵的领域内。

  不仅如此，芥雏子对于这魔力的使用更是一团糟糕，跟李耶的战斗中使用最多的竟然是自爆。

  没错，自爆。

  通过放弃自身的肉体，使魔力突破极限失控，并用诅咒引发异常气象后，重新构筑肉体的颠婆战法。

  可以说是只有将与环境共享灵核的精灵种才能使用的自爆攻击。

  毫无章法，毫无美感，对魔力的使用就是一股脑的乱打，这让李耶看见了自己刚刚得到龙血时的稚嫩模样。

  对战斗的理解也止步于把魔力一股脑打出去。

  明明有着几千年的阅历，却是使用着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战斗方式，甚至连魔术都没用上多少，这让李耶很是怀疑芥雏子是不是凭着真祖身份混入迦勒底的。

  明明有着不菲的底子，却发挥的一塌糊涂。

  踏踏。

  对于战斗的回味并未持续多久，当李耶踏入空想树的地界，身上的通讯装置也随之被启动，莱昂纳多-达芬奇那悠闲的影像也倒映在李耶的眼中。

  “唔，结束的很快，不过那位皇帝的反应还在哦。”

  并未待在咸阳，而是选择回到车里的达芬奇观测到了战场的全部，就算是被击飞到了世界边境的嬴政也在观测范围之内。

  哪怕是被斩断死线，贯穿死之点，嬴政也没有立刻死亡，仍旧屹立在风暴之壁前方，眺望咸阳所在。      若只是被斩断死线，嬴政倒是还能够通过更换身躯来避免死亡，但死之点也被击穿的嬴政，就算是灵魂、意识也将迎来死亡。

  因达芬奇话语而再度投去目光的李耶微微一笑，随即便是收回了目光，正要看向前方的巨大树干时微微一怔。

  本是空无一物的巨树前方，屹立着熟悉的身影。

  银白的巫女双手垂落腰间，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李耶。

  踏踏。

  李耶不曾停下脚步，只是在经过异星巫女身旁时淡淡问道：“不去看着藤丸她们，而是来到了我这里？”

  “.”

  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注视着青年的巫女眼中倒映着一切的答案。

  并未有过多的交谈，李耶也仅仅是跟异星的巫女视线交错后走向了空想树，此时的空想树仿佛是察觉到了自身的结局。

  强烈的求生欲甚至迫使着自身洒落无数空想之种，试图阻拦李耶前进的脚步。

  但也如先前所言，已经没有什么是能够挡在李耶面前的，就算是空想之种也是如此，甚至都没能够接近李耶便被击落。

  啪嗒。

  随着李耶手掌抵在空想树上，他的目光也聚焦在那看似纯白的树干上，一道道痛苦哀嚎的人影组成了树干，包裹了苍茫银河。

  空想树盛放后，其树干流转着真实的银河，那毫无疑问是对应着真实宇宙天体的存在，甚至可以说就是对应之物。

  李耶目光平静，对接下来所行之事没有任何的犹豫。

  空想树是异闻的根基，若是想要终结异闻，必须要砍伐空想，这点不能是【掠夺】也不能够是【融合】。

  若是将空想树占为己有，那么异闻的基石也将转移到持有者身上。

  因此，空想必将被砍伐。

  而李耶所要的，便是在空想存续与空想剪定之间的狭缝中，获得属于这一异闻的事项记录，独属于他们的历史。

  这也是李耶能够得到【炎之剑】与雷帝之雷光的缘故，此乃【映射】。

  曾在第七特异点出现的神秘特质，通过与金星女神伊什塔尔的近距离接触以及天之锁的战斗，使得李耶的魔力出现了几乎伊士塔尔万能神气的变化以及天之锁利用魔力变换武具的能力。

  但在那之后，李耶便是许久不曾出现过类似的映射，直到与第三之兽杀生院祈荒的战斗中，他利用溶解莉莉丝的残骸再度映射出了完整的个体。

  这点，在经过与达芬奇的讨论后，李耶也确认了是自身的延伸，才导致了所谓的【映射】出现。

  就像是那英灵卫宫，所谓能够复制英灵宝具的投影魔术也只是自身固有结界的延伸，李耶也是如此。

  自身魔力的种种变换，均是李耶自身的延伸，说是内部的固有结界也说的过去。

  至于李耶在漫长的时间中都不曾出现类似的映射，也只是因为李耶少与人接触，加上每次都是奔波于某些事情，无法接触到能够映射的事物，大大减少了映射的可能。

  而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世界不曾消亡】。

  正常前进的历史，李耶无法从中得到事项的记录以及自身的映射，唯有特异点、异闻这般的违和之物才能够诞生李耶所需要的记录。

  也正是如此，李耶在将北欧异闻带消灭后，从其中的记录中映射出了炎之剑的存在，其为终末之炎，是否定文明、烧却一切的终焉。

  自俄罗斯异闻带中映射之物乃是咆哮大地的皇帝雷光，其力如神。

  当然，映射之物对李耶而言只是附带的，真正值得在意的是那戴冠式所需要的事项记录。

  尽管李耶以近乎取巧的方式将事项记录化作光带，持续运行在地月轨道，但随着第三异闻的终结，这将迎来全新的变化。

  戴冠式将会进入新的一节，无法回头的一节。

  “戴冠——”

  李耶轻语：“诞生之时已至，戴冠之时又在何方？”

  嬴政是主动背负一切之人，李耶是被一切祝福之人，他们唯一相同的或许也仅仅是人类的身份。

  李耶扪心自问，无法做到嬴政那般挑起世间万物，他所能够做到的也仅仅是不断的前进、前进、前进。

  为了不辜负他人的祝福、不辜负自身的期待。

  因此——

  “世界，在此刻终结。”

  轻声吐露的真言化作雷鸣、化作终焉，撼动了异闻的基石。

  嗡。

  不曾停歇的魔力呼啸而出，全力释放的极光转瞬遍布咸阳上空，将空想笼罩。

  世界在此刻落幕。

  世界的落幕并不是多么瑰丽的黄昏，仅仅是极光漫天，淹没了每一寸土地。

  随着空想的倒塌，横亘寰宇的光带取缔了长城，化作唯一。

  而远在世界边境的嬴政也在最后看见了风暴之壁的消散，在那风暴后方，不是他所熟知的世界，存在的也只是一片雪白的虚无。

  同样观测到这一幕的达芬奇没有多少表情，只是叹气后放下了手中的咖啡，道：“第三个了——”

  第三异闻带，中华异闻带是李耶经历的第三个异闻带。

  将这一异闻收入掌中，也代表着李耶得到了近乎半数的异闻，哪怕成长规模无法比肩那大西洋异闻带，但也证明了李耶在收集异闻上的进度接近半数。

  七大异闻，李耶已得其三。

  这也是达芬奇所担忧的事情。

  无论说的多么好听，李耶如今的本质不会改变，藉由异星展开的人理再编从而运营的【戴冠式】最终的目的也是让李耶完成自身的全面蜕变。

  若是能够达成目标倒是还好，可没能够完成预定的效果，李耶也只能够走上另外的道路。

  抱着淡淡的忧愁，达芬奇的视界被极光所吞没，属于异闻的一切都将在光辉中消失，直到白纸般的世界再度上浮。

  ——

  “感觉如何？”

  端着咖啡的达芬奇紧了紧加厚的外衣，目光落在那雪白世界中的唯一身影上。

  自从中华异闻带消失，本该出发前往下一个异闻带的达芬奇却因为李耶不曾回归而被迫停下了脚步。

  说到底，前往异闻带的主心骨也是李耶，而非达芬奇，达芬奇所需要做的便是协助李耶的同时，尽可能为迦勒底查明这一切的真相。

  与李耶一同行动的达芬奇，得到了不同于迦勒底藤丸立香等人的全新视角，能够更好，更冷静的去看待白纸化的事件。

  尽可能的收集情报，在最后与迦勒底汇合或者是进行情报交流时能够给出帮助。

  他们必将在未来重逢。

  如今异闻带已去其三，就算李耶仍旧避开了迦勒底的行动轨迹，也迟早会在某一日再度遇见藤丸立香。

  而那时，达芬奇也会给出自身的成果。

  当然，那也是后事，暂且不提，如今的达芬奇注意力也在那迟迟未归的李耶身上。

  一月前，发觉李耶没有回归的达芬奇很快便是找到了李耶所在。

  那曾是空想树所在的位置。

  而如今，空想不再，唯有一道光之树悄然屹立。

  那是由众多弧光交织而成的形体，有形无质，明明屹立于此，却又仿佛在世界的彼方。

  哗啦哗啦。

  真正吸引人目光的是那随着光之树瓦解而从中渐渐显现的人影。

  其人正是消失数日的李耶。

  踏踏。

  听到达芬奇声音，刚刚醒来的李耶微微笑道：“感觉很好，我感觉到了那个界限的出现，达芬奇亲。”

  那个化生的界限，突破成体的界限。

  “是吗？”

  达芬奇微微颔首，轻笑道：“看来我的计算没有问题，不过你确定现在状态可控吗？”

  “能控制，虽然看到了界限，但还有段距离。”

  李耶捂着胸口，静静思索一番后说道：“但不成问题，战斗不会受到影响。”

  得到了中华异闻带的记录，李耶自身产生的反应甚至迫使着李耶进入了长达一月的休眠期，但其成果是可观的，十分顺利的朝着李耶和达芬奇预计的方向前进。

  “很好，下一个去哪？离我们最近的是大西洋和印度异闻带，还是说不列颠异闻带，南美我不是很推荐哦。”

  无法知晓异闻带内部情况的达芬奇将选择交还李耶，她只需要等待对方做出决定即可，但即使是这样，达芬奇也不推荐前往南美。

  毕竟南美有那个东西，就算是异闻也极大可能存在的东西。

  “下一个异闻带——”

  闻言，李耶脑海中闪过了那个端坐玉座之上的女王，按照他在北欧异闻带的想法，下一个最好的情况便是前往不列颠。

  不仅是为了知晓那个女王的存在，更为重要的是不列颠的存在。

  “我们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