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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今夜,朕要留宿

2023-11-17 作者: 公子颖儿
  第258章 今夜,朕要留宿

  “你看看这间屋子,过去你就守在这床榻边,守着我,一守就是一夜。我身上有伤,你是那般担心我,精心照料我。那时我尚不知你的心意,昏昏沉沉,心里就想着,此生如此便好了,就算不争江山也好。你喂我苦药喝,我瞧着你,真想搂你到怀里,可你与别的女子是那样不同,我不愿轻易收了你,总要你心甘情愿才好。”

  我在他怀里拼命地拳打脚踢,可就是打不破他的束缚。

  他用手臂禁锢着我,只是语意温柔地兀自说着。

  我终是疲倦不堪,手指用力掐着那只铁臂,明黄柔软的家常绸衫深深陷进了他的皮肉里,他也不为所动,只是轻声说着:“幸好,你我情投意合。我又做了皇上,再无人能压迫伤害我们了,我俩本可以从此携手到白首,偏偏你却要走,就因为我赐死了曹君磊。我是皇上啊,总有不得已的时候,而你在那西苑枫叶林里一站就是半晌,我知道你是在追思曹君磊,你以为赐死君磊,我心里痛快么?所以我又恼恨你,又嫉妒若狂,你还说出那番话来,我便出手打了你一下,是我不对,我已后悔了,你竟一走了之。”

  “如今好不容易重逢,经历这许多,我们如何也不能再分开了。待平定北疆边患,我们就回宫。”

  回宫。兜兜转转,还是要回到那个地方。

  梁献意将我囚在旧王府的寝殿已有两日。

  除了宫女太监,外面还有京营兵把守,分明是防着我再离开。

  他命人将我在草原宅子里常用到的东西都搬了过来。

  还将范黎送我的那只松鼠也拎了回来。

  一处理完公务,他便过来见我。

  三餐起居,皆仔细过问,极尽温柔。

  我只对他视若无睹,他说什么、做什么只当听不到、看不见。

  近侍的宫人偶尔说起,便说皇上从未对哪个妃嫔这样宠爱过,莫说宠爱,连后宫都甚少踏入。

  而这样的恩宠,我一点儿都不想要,我只觉是世上最沉重之枷锁!
  为何所遇之人是他?为何他偏偏是至尊无上的皇上?他高高在上,一切尽为他所掌握。

  而我,无论做什么也只是徒劳。

  可他却做出一副温软讨好模样。

  见我看书,便问可要歇一歇眼睛。

  他说,看,外面的石榴都要结果实了。

  见我抄经,便倚坐过来安静相看。

  他见我不与他说话,便去逗弄那只松鼠。

  “瞧你苗条的,可要多吃些了……你想吃么?别急呀,朕喂你吃。”

  说着,抬眼望向我。

  离宫后,我为不能用真姓氏示人而引以为憾。

  范黎有意将这松鼠唤做小林,只说取它从山林中来之意,却甚合我心,总是“小林、小林”唤它。

  不想有一日,我也真正变成了笼中人,果真是世事难料。

  第三日,菱花竟然来了。

  待屋里那些眼睛都退下后,菱花过来握着我的手:
  “几日不见,你就瘦了这么一大圈……卷云,我知你心里难过,可你要顾着自个儿的身子啊。”

  我眼底一酸,又强自镇定,才没有让眼泪夺眶而出。

  菱花说:“皇上让我劝你,他哪里知道你的心思?你哪里还能如从前一般喜欢他,你对他,只会是恨。他还要你再进宫去,到了那个地方,让你在他面前承欢,你必做不到,他还能喜欢你到几时?到时候他厌倦了,却害你在那深宫里苦熬。”

  “这些话,我是想说给他听,但是你总不能再走一回。有了第一回,他定不会让你再寻了机会。所以卷云,就算你不争宠,也莫要让他恼了你。还有我陪着你呢,这日子总要过下去。”

  我垂下眼,良久说:“我知道。我只是担心蒋褚杰再做出什么事情来。虽是我对梁献意寒了心,但他就不怕我重新得宠么?”   
  “这两日我细细想来,旁的倒罢了,唯有范将军,我担心他会被蒋褚杰所误,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须得想办法告诉范黎,无论如何,万不可轻举妄动。只要他不出头,蒋褚杰也奈何不了。”

  “这旧王府本就是重兵把守,如今你这里更是被严防死守着,外头的人进不来,我们也出不去,要传出消息去,难啊。”

  菱花叹了声,又说:“何况,听说那蒋褚杰时日无多,若是他没力气再去做什么,我们向外递送消息,反倒是容易露了把柄了。”

  我思忖道:“但愿如此吧。”

  盛夏已过去了,到了傍晚,凉意便有些浸骨。

  菱花落了窗,掌上灯,屋内昏黄如披了层暗金。

  我靠在软榻上,用手撑着下巴望着案上,那上面摆放着一碟糕点,看起来极诱人。

  我只用手指轻轻来回扒拉着。

  忽觉有些凉,便唤菱花拿毛巾过来擦手,却不见菱花应声。

  转头一瞥,竟见梁献意不知何时来了。

  菱花也不知何时退下的,屋内的几个宫人也都不见了。

  梁献意穿着玄色绣金纹长衫,面目冷凝,似是已经静静望了我许久。

  我收回目光,起身下了软榻,走到书案旁看书。

  只是一阵微凉轻风掠过,我的手腕已被猛地攥住。

  我抬头,梁献意脸色甚是阴沉,丝毫不顾惜地手下一用力,便将我拽起身来。

  隔着书案,他伸手要抚向我的唇,被我扭脸躲开。

  “今夜,朕要留宿。”

  他声音低沉,握着我手腕的手因用力而微微颤动。

  我一惊,疑惑地看他一眼,淡淡道:“身子不适,恕难从命。”

  说罢,正欲凝神思索他今日的不寻常,便听“咣当”一声响,桌案已被他一脚踢翻了。

  下一刻,梁献意就将我扛在了肩上,冷声说:“朕偏要不可。”

  大惊之下,我乱踢乱抓,低喊着让他放开我。

  他径直朝床榻走去,那只松鼠笼子就在桌旁的矮几上,他经过时,抬脚将矮几踢翻了。

  笼子滚落在地上,里面的松鼠吱吱叫了几声。

  “梁献意,你混蛋!”

  我不由大怒,开始大声斥骂他。

  他狠狠将我往榻上一丢,摸了摸被我抓伤的脖子,转身又走过去,朝地上的松鼠笼子狠狠踹了一脚。

  复又怒气冲冲走到床榻边上,双目眦红,冷声说:“一只松鼠,值得你这样护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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