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西图尔之夜(7200字更新)
2025-03-06 作者: 宋不留春
第696章 西图尔之夜(7200字更新)
“上次让你看笑话了。”杨洲力主动提起了直播间的事。
陆严河笑了笑,没应。
杨洲力说:“本来在那件事之后,想要专程请你吃顿饭赔罪,只是你的经纪人陈梓妍告诉我,你一直在拍戏,很忙,不得空,没约上时间。”
“是很忙。”陆严河点头,“各种工作连轴转,包括这一次去西图尔,都是跟剧组请了假出来的,也只请了四天。”
杨洲力:“能够想象到你平时有多忙,除了演戏、写剧本,你还有一家自己的公司要管理。”
“噢,那个啊,我其实没有管太多。”陆严河摇头,直接否认了,“我要是还有精力管公司的事情,那就神了。”
杨洲力有些惊讶地问:“你不管的话,不担心公司脱离你的掌控吗?”
陆严河说:“那也不至于什么都不管。”
杨洲力点点头,“其实——”
“而且,我成立这家公司,说起来可能你们会不相信,但我不是冲着赚钱去的。”陆严河对杨洲力笑了笑,“如果我说,我钱早就赚够了,对于你们这样真正积累了好几代财富的家族来说,是不是会觉得我只是坐井观天,狂妄自大?”
杨洲力微微一愣神。
陆严河说的话,总是出乎他的意料,让他有种被打个措手不及的感觉。
杨洲力说:“当然不会。”
这是下意识的反应。他并没有时间去认真思考陆严河所说的这个问题,当下的情况其实也容不得他思考。
陆严河笑了笑,“但是,对我自己来说,就是这么回事,所以,公司做成什么样子,我其实没有太高的要求,我也不打算做大做强,没有那个必要,只要能够满足我自己的需要就行了。”
杨洲力笑了笑。
“可是,现在灵河做得这么好,我想,应该很多人都盯着你吧?”杨洲力说。
“是的。”陆严河点头,“不过,基本上每周都有人来谈收购,哪怕我们已经很明确,我们不接受收购,也不接受外部的投资入股。”
杨洲力:“我想应该不是出价的问题吧?”
“嗯,不是。”陆严河说,“我希望它纯粹。”
杨洲力:“我们实谨最近正在跟叶脉网进行收购谈判,他们倒是很愿意被收购。”
“对叶脉网的很多人来说,这是一笔发财的机会。”
“是的。”杨洲力点头,“对实谨而言,叶脉网也有它的价值。”
陆严河:“各取所需。”
“也许未来灵河也会有跟我们实谨各取所需的时候。”杨洲力说,“不仅仅是钱。”
“也许。”陆严河点头,“一切皆有可能。”
“我以为你会坚持,灵河要保持现在的样子。”杨洲力说。
陆严河摇摇头,说:“我知道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永远不变的。”
“如果你有任何影视项目需要投资,欢迎随时找我。”杨洲力诚恳地说,“既是我的歉意,也是我希望能够跟演艺行业最优秀的创作者合作,了解这个行业。”
陆严河有些意外地看了杨洲力一眼。
他确实没有想到,杨洲力会这样说。
杨洲力:“虽然我相信,其实你肯定不缺投资,一大把人都巴不得你给他们更多的投资份额。”
陆严河影视项目的成功率和回报率,可是出了名的高。换作是杨洲力,他宁愿自己去银行贷款做,也不会从外面去拉投资。
但是,其实陆严河的影视项目,每一个都有很多资金来源。其中甚至有很多那种数百万甚至是几十万的投资额,那都是陆严河留给他身边朋友们的。
杨洲力说:“但是有一点你可以放心,从我手上签字投到你项目里的钱,会绝对安全、稳当,不会撤资,也不会有任何塞人进组之类的其他目的,我没有这些想法。我虽然是在实谨集团的羽翼下长大,不过,和你一样,我讨厌把一切都交易化的环境。”
陆严河好奇地问:“你和杨洲劲是什么关系呢?除了兄弟关系之外?”
“你想听吗?”杨洲力有些惊讶,但仍然说,“这可不算一个多温暖的故事。”
“我想问的是,你之前说要代他向我道歉,是真心的吗?”
“真心的。”杨洲力点头,“但我不是为了他,我只是为了第一时间替公司扫除负面舆情,至少有一个人站出来,表达态度,把这件事从实谨集团的负面新闻,压缩到他自己的负面新闻,事实上,这本身也就是他自己一个人闹出来的丑闻,跟公司没有关系,只不过他身上关于实谨的标签太根深蒂固了,大众总是会把他的行为跟实谨联系在一起。”
陆严河点头。
“你那一次确实是很成功的公关行为。”
杨洲劲成了一个精神不正常、易怒的富二代,而杨洲力则成了一个沉着、有大局观、拿得起放得下、能放下身段直接道歉来平息事情的“钻石王老五”。
大众的印象里,这些符号式的、标签式的东西,都是名片,也决定了他们对一个人的基本印象。
有杨洲劲这么一个拉胯的玩意作对比,杨洲力就显得格外优秀了。
尽管陆严河知道,杨洲力这个人肯定没有他看上去那么简单,但陆严河也必须承认,这个人从出现在他眼前开始,就给人诚恳、如沐春风之感,既不让他觉得说话虚浮,也不会过于诚实让陆严河觉得演得太过。
人生如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表演成分在。所以,要说演,陆严河知道,大家多多少少都有点演。所以,陆严河不会觉得一个人一旦开始演了点什么,就是一个不值得结交的人。现在陆严河更看重的是,一个人在一些基本的东西上,是否诚恳,或者说诚实。
那杨洲力至少在这个方面,还是让陆严河觉得过关了的。尤其是在他替杨洲劲道歉这件事上,杨州力的回答让陆严河是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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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聊了十几分钟,对话就结束了。
陆严河拿出眼罩和耳塞,然后拿出了自己的电子阅览器。
他准备看会儿书,困了就直接睡,很方便。
长途飞行,最好打发时间的方式就是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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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图尔在大众的印象中,是一座有些阴郁的城市。
会留下这样的印象,是因为它每一年的西图尔国际电影节,一般都在二月到三月之间举行。
这个时候的西图尔,坐落在冬末春初的换季之刻,银装素裹的大雪已经融化,但春意又还没有来得及装点这座城市,于是,大家就看到了一个近乎素颜状态的西图尔。
肃杀,冷漠,古典的建筑固然有一种岁月的美感,但在阴郁天空的背景下,就多了几分锈蚀般的斑驳感。
然而,无论如何,这座城市都因为一个电影节而闻名世界。
因为这个电影节,这座城市最为大众所熟知的样子,就是它最不欢迎大众的样子。
陆严河抵达西图尔时,电影节已经开幕了好些天。
尽管路上湿漉漉的,仿佛一整个冬天的雨雪都还没有被阳光蒸发,可是,满大街都是慕名而来的游客。
这个世界上,有钱有闲的影迷总是不少。
尤其是这种顶级电影节,不知道可以见到多少大明星,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来到西图尔的人永远很多。
甚至可以说,西图尔的旅游业,就是靠这一个月养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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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严河这一次过来,行程相对而言比较轻松,不像过去那么多杂七杂八的工作。
没有品牌宣传活动,没有必须要露面的酒会,也没有一定要坐在一起吃的工作餐。
他到了酒店,简单地接受了一下电影节官方做的简短采访,二十分钟搞定,就去跟王重、陈碧舸他们会合了。
王重提前了两天过来。
到了餐厅,陆严河才发现,餐厅不止有他们,还有“小眼睛”的老板蓝天齐和不久前才在机场道别的杨洲力。
在电影节,大家常常你拉我、我拉他,把一个圈子的人拉到一起吃饭,尤其是来自同一个国家的人,这很常见。
“蓝总。”陆严河笑着打招呼,“杨总。”
杨洲力:“这可真是太巧了,早知道我就和你一起过来了。”
他转头跟大家笑着解释:“我们俩是同一趟航班过来的。”
陆严河坐下,笑着问蓝天齐:“蓝总,这一次准备买几部片子回去?”
“小眼睛”这家公司跟国内很多从事电影制作的公司不一样,它基本上不直接从事电影制作,而是做发行。但是,它这样一家做发行的公司,又很少做国内电影的发行,主要做国外电影在国内的发行。
一般来说,外国电影在国内的票房——尤其是电影节的这些片子,不会太高。那些票房高的片子,基本还是以特效大片为主,也轮不到“小眼睛”来做发行。
可在这样的情况下,“小眼睛”却能够保持每年都在盈利,也一直存活着,以一种跟国内电影圈不是很紧密但又息息相关的方式,可见其能耐。
当然,蓝天齐这个人眼光也很毒。在很多人都认为这些电影节片子在中国卖不出票房的情况下,他几乎每两三年就能做出一部大卖的片子,比如前几年花了一百万人民币拿下中国发行权的《何以为家》,在国内获得了2.3亿的票房,去年他们发行的一部泰国电影《遗产清单》,也卖出了1.7亿的票房。
陆严河觉得,蓝天齐是一个很罕见的、能够懂中国观众想看什么电影的人。现在电影圈里很多靠着时代红利而占据高位的电影人,他们其实并不知道现在的观众想要看什么——
陆严河对此非常有感受。
对于陆严河的问题,蓝天齐笑着说:“目前已经看中了两部,正在跟人谈。”
蓝天齐做发行,有一个非常鲜明的特点,跟陆严河做电影一样,到目前为止,坚决不做大成本电影,蓝天齐则是坚决不花大价钱买某个片子的发行权,哪怕是名导的片子。
蓝天齐在国内某个论坛上就直接说过:“在中国,不是每一个名导就真的都是名导的,真正能靠自己名字就带动一批观众走进电影的海外名导,我毫不客气地说,两只手数得过来。”
蓝天齐又笑着说:“而且,这一次有杨总支持,碰到好的片子,可以多买两部回去。”
陆严河有些惊讶地看着杨洲力。
“杨总跟蓝总有合作?”
“算不上合作,这是我个人的一点投资。”杨洲力笑了笑,“主要是很敬佩蓝总这十年如一日地把好的国外电影引入国内,国内其实很少人做这件事,尤其是最近这几年,国外的艺术电影基本没有公司在做了。”
陆严河点头。
“我只是个商人,恰好喜欢电影,所以能干自己喜欢的事情,还能顺便赚点钱,我就很开心了,可千万别给我戴帽子。”蓝天齐笑着说。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眯成一条缝,给人的感觉很和气,似清风,没有高位者的压迫感。
陆严河说:“你太谦虚了,国内的电影公司都应该跟你取取经,到底该怎么研究市场,怎么去判断观众想要看什么。”
蓝天齐:“我一个小公司,哪里能给那些大公司上课,能张罗清楚我自己这一摊子事就很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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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购叶脉网,又对蓝天齐的公司有兴趣,看起来,实谨是真的对文娱行业有了兴趣。”
这顿午饭一吃完,陆严河就马上给陈梓妍打电话说了这事。
陈梓妍说:“实谨想要布局文娱行业并不意外,只是要看他们想要做到什么程度,以他们这种集团,他们在意的肯定不是一两个影视项目那三瓜俩枣的流水。”
“嗯。”陆严河说,“他们的第一步是收购叶脉网,从这就可以看出来了。”
“我倒是很惊讶,他竟然没有直接开口跟你谈合作的事。”
“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我在飞机上跟他碰到以后,我感觉我其实跟他聊了蛮多的东西,但是,实际上一回想,我们聊的东西,是我在直接暗示他,别提收购灵河的事,我不会答应,而他聊的东西,是他知道我要什么,会坚持什么,所以一直在说的是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简而言之呢,其实就是他绝对不会强求,强扭的瓜不甜。该说不说,他这样的态度是让我松了很大一口气的。”
“看来,他的段位很高啊。”陈梓妍笑着说。
“嗯。”陆严河说,“不知道实谨集团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如果他们真的有大的目标,那现在好不容易相对稳定下来的文娱行业,又要迎来新的冲击和改变了。”
“也挺好的,一个行业只有一直变化,才能一直创新、进步。”陈梓妍说,“最怕的就是这个行业没有新鲜血液进来了,或者进不来,久而久之,那些占据了资源和位置的人,想的就是守成,而不是继续创新。”
“嗯。”陆严河点头。
“你这一次去西图尔感觉怎么样?”陈梓妍问。
“还行吧,来了几次了,少了一点新鲜感了。”陆严河说,“而且这一次来,也没有什么时间可以好好去逛逛这座城市。”
“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好逛的。”陈梓妍直言,“就两天时间,有休息的时候就好好休息一下。”
这一次,陈梓妍都没有陪他过来。
一是汪彪已经完全成长起来,可以独当一面,陈梓妍可以放心。二也是因为这一次陆严河来这边的工作很单纯,没有那么复杂,陈梓妍自己那边事情很多,就没有跟过来。
挂了电话,陆严河在酒店里休息了大约一个小时,汪彪就带着造型团队的人过来了。
这个过程中,还有一个国内的媒体获得了独家访谈和拍摄幕后花絮的机会。
陆严河打起精神,工作完,晚上,陆严河跟汪彪他们一起去外面的餐厅吃饭。
就他们自己。
吃了晚饭以后,陆严河就自己回了酒店,让其他人自己想逛的去逛逛,他留在房间里,打开笔记本,写了会儿剧本。
没一会儿,陈碧舸就过来了。
她抱着一瓶酒,说:“一起喝一杯,聊聊天?”
陆严河有些吃惊,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让陈碧舸进来了。
陈碧舸说:“最近有点不太自在。”
“啊?”陆严河一愣。
陈碧舸直接自己坐下了,酒放桌上,也没有急着开酒,人往沙发背上一靠,叹了口气,说:“我感觉我这两年,工作强度太大了,基本上都在拍戏,没有自己的时间,恋爱都没谈了。”
陈碧舸这几年的产量相较于她以往的拍片速度,确实高了一些。她跟陆严河不一样,她和商永周都是在接到剧本以后,需要差不多几个月的时间来研读剧本,为角色做准备,拍完之后,出戏也要一点时间,不是只有在剧组的那点时间。
陆严河笑着问:“你不会是因为太久没有谈恋爱,所以觉得不自在吧?”
“有可能吧,就觉得没意思,总是在工作,总是在拍戏,我都没有一点喘息的空间。”陈碧舸说,“我忽然就不是那么想拍奉玉的电影了。”
“碧舸姐,会不会是你刚拍完《大红灯笼高高挂》没多久,最近正在拍《十七层》,还要出来参加西图尔,正好是最累的时候,所以才有这样的感觉?”陆严河说,“你之前跟我说奉玉导演这个片子的时候,明明还挺兴奋的,我能感觉得出来,你自己是非常想要拍这个电影。”
“也不知道是我真的想拍,还是我脑子里面一个理性的声音告诉我,我应该拍。”陈碧舸说,“因为它是一个好本子,奉玉导演也会把它拍成一个好片子,对我来说,她也是一个值得我去挑战的角色。”
陆严河懂陈碧舸的意思。
即使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告诉她,她应该去拍,但其实一个人也可以只用一个理由告诉自己,不用拍,那就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不想演戏了。
人终究不是机器,不是只要赋予它一个既定的程序,它就可以不知疲倦地运行下去。
陆严河也有疲惫的时候,但他相信,陈碧舸的疲惫感肯定比他更深。因为陈碧舸做演员做得更久。
“也有可能。”陆严河没有否认陈碧舸所说的。
陈碧舸:“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停下来一段时间了?”
陆严河说:“这个得看你自己啊,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你看我到现在为止都还很有激情地、一个项目接一个项目地做,是因为我还是有很大的热情,我也无法感同身受,像你这样到了一个瓶颈期是什么样的感觉。”
陈碧舸:“我还以为你会劝我坚持一下。”
“如果你是一个一般的演员,我确实会劝你坚持一下,但问题是,你不是这种演员。”陆严河说,“比起用一种消耗自己的心情去演戏,我更支持你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好,再去塑造一个你的角色,你也根本不用担心你离开一段时间就怎么样,你已经是最顶级的女演员了,只要你愿意拍戏,永远有戏找你演的。”
陈碧舸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我真的一点都没有想到,你竟然会跟我说这些。”
“是觉得因为我很拼,所以我一定会劝你也努力一点吗?”陆严河笑问。
“差不多。”陈碧舸点头,“其实,我想让自己停下来,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情书》让我提名了金球奖最佳女主角,我其实有点想七想八了。”陈碧舸说,“不是说我以前就没有这样那样的企图和野心,不过我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么明显的内心波动了,我跟你说,我有点弄不清楚,我对奉玉导演的那个片子那么喜欢,到底是不是我脑海中理性的声音还是感性的声音,就是因为这个女性形象吧,其实是容易拿奖的那种类型。”
“嗯?这有什么不好吗?”
“你要知道一件事,一个人一旦想要功利性地得到什么东西,然后出于这样的目的去做一个决定,往往就会被功利性而影响了你本身的客观性。”陈碧舸说,“我愿意相信我的感性判断,是因为我知道我的审美是好的,感性判断是能够找到艺术上最好的那个判断,但理性——也许我就是觉得这个剧本,这个角色,更容易拿奖,所以潜意识里认为我也很喜欢这个角色呢?”
陆严河明白了。
陈碧舸:“演戏都演到这个份上了,还会出现这样的自我怀疑,我也没有想到。”
“但是我觉得这是很正常的。”陆严河说,“也只有你这样的演员才会这样自我怀疑,因为你有艺术追求。”
陈碧舸:“都怪你,突然就让我本来已经到了某个平稳阶段的演艺事业,突然又高歌猛进。”
“如果你没有高歌猛进的实力,我给你再多的剧本你也进不了啊,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一拿到好的角色,就没办法掩盖自己在银幕上的光彩。”陆严河说,“你就是最好的女演员,除非你不演戏了,否则,你就没有办法阻止你的演艺事业高歌猛进。”
“呵。”陈碧舸嗔怒地瞪了陆严河一眼,“小嘴吧吧的。”
陆严河笑着说:“我问问王重导演睡了没,要是他没睡,把他也叫过来一起喝酒,不能就我们两个聊人生,他睡大觉。”
陈碧舸:“那你去叫,我可不敢打扰他。”
陆严河:“我叫就我叫。”
他眼睛一转,“要不也别叫了,我们直接拿着酒去他房间找他,让他无法拒绝。”
陈碧舸瞪大眼睛。
陆严河拿起酒就走。
五分钟以后,王重一脸震惊地看着出现在他房间门口的两个人,半晌没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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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以后,陆严河和陈碧舸两个人酒兴起劲,一人举着一个杯子,在王重面前开始对唱情歌。
王重双手抱在胸前,沉默地看着他们两个人撒酒疯。
陆严河和陈碧舸两个人根本不管他一脸严肃、不苟言笑的表情,嘻嘻哈哈地唱完情歌,又开始唱别的歌。
唱着唱着,陆严河忽然吼出了一句“看这山,万壑千岩,连一川又一川——”
陈碧舸直接卡了壳,一脸懵逼地看着陆严河。
“你唱的这是什么?”
“你不知道吗?”陆严河恍然,“哦,对,你们都没听过这首歌呢。”
陈碧舸问:“这是你新写的歌吗?”
陆严河呃了一下,“可以这么说吧。”
陈碧舸:“你怎么这么有才华!写了剧本又能写歌!”
陆严河:“哈哈。”
陈碧舸忽然凑近,盯着陆严河,说:“有的时候我都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一个真正的人了。”
“啊?”
“你简直是个妖孽。”陈碧舸伸出手,捏了捏陆严河的脸颊,灿然一笑。
王重就是在看到这个笑容以后,心里忽然轻轻地漏了一拍。
看着眼前这两个人,他脑海中仿佛烟花绽放,一个故事逐渐成型,都不需要构思,就绵延开来。
他马上拿起来自己的手机,开始在备忘录上打字。
陆严河和陈碧舸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陆严河把陈碧舸的手扒拉开。
“碧舸姐,别掐了,明天还要上镜呢。”
陈碧舸松开了手,像是劲儿忽然松开了似的,她打了个嗝,说:“有点困了,我先眯会儿。”
话音落下,她就趴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陆严河看看她,又看了看王重。
“导演。”他喊了一声。
王重头也不抬,“别打扰我。”
陆严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