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328：我们都曾仰望同一片夜空（+2）
2022-10-19 作者： 寂无鸣
第328章 328：我们都曾仰望同一片夜空（+2）
暖光照在慕酒酒的脸上，海面之间波光粼粼，如同霞光注入其中。
“没想到黑色按钮代表的居然是扶间界……”她的神情看起来有些惊讶，忍不住喃喃。
“怎么，莫非你是迁藤界的人，这片海域如此广阔，你是怎么过来的，御剑而行？”男子完说这上下打量慕酒酒，似乎想到之前她御剑摔倒的惨状，神情有些难以置信。
“其实我御剑的技术还可以，之前是因为受了重伤。”慕酒酒望见他神情，忍不住解释了一下。
男子听后随意的点了点头，抬头望着天地之间，有些出神。
“之前感谢相助，还没问怎么称呼？”
“文源。”
慕酒酒听到他的名字后一愣，反应了几秒才笑着说：“我有个朋友跟你名字的读音很像。”
文源听起来并不意外，解释道：“这很正常，这是我以前的名字叫文青云，不坠青云之志，不过后来我们上一届的妖魔界大会有一个人横空出世，有些崇拜者便开始改名，向他的读音靠近。”
“这样啊，那大概我的朋友也是这样吧……”
慕酒酒聊到这里，思绪突然有些漂浮，某一刻有些想他，也不知此时他在扶间界的何处。
以前天天腻在一起的时候并不觉得，后来分开一段日子，突然明白了思念的意味。似乎与他在一起的时候，那些琐碎平常的日常，都变得熠熠生辉起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的，过了一会儿，文源起身，打算去中心的城市维恩。
据他说，现在赶过去还能看到晚上的盛宴，因为妖魔界选拔之前，大家例行都会狂欢一段时间，其热闹程度跟自己那个世界的新年有得媲美。
慕酒酒服下了灵药，身体的伤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恢复，这时文源才发现她比自己想象中的强得多——明明没有看她怎么快速前进，可是速度却如同疾风一般，而且对方似乎在将就自己的速度，看起来还没有尽全力。
这一届妖魔界大会本来就藏龙卧虎，如今连一个随便的外界之人都有如此强的实力吗？文源心中暗自思索，多了分警惕。
他们时间估计的不错，过去的时候果然已到了暮色时分。慕酒酒抬头，往前方座城市望去，眼底略过惊艳之色。
各类建筑之上镶嵌的色泽各异的照明灵珠，在夜色下散发出五光十色的动人的光芒，那光辉流转铺砌整齐的大道，道路旁立着一排排的庄严石像，整座城市似乎笼罩在梦幻之中。
走进去，满街都有人卖一种橙黄色的灵灯，外表形态各异，慕酒酒往这一望，却发现这种灵灯注入灵力之后便可升天。
那里面点燃的并非是火焰，是一种特殊的灵器，以灵力结合之后可以发亮，到一定时间后自动熄灭，并没有燃烧的风险。
夜晚温度降了几分，但周围的热闹气氛似乎让气温有所增加。
慕酒酒蹲在旁边，开始挑选喜欢的灵灯。
“这形状倒是好看，有没有金色的？”她摊主道。
“有，多的是。”对方又从摊位下拿出了许多堆在上面。
慕酒酒正打算接过，耳边突然出现震耳欲聋的声音，她朝周围望去——远处有人正在往空中扔一种深红色的石头，这种东西在空中的瞬间便会爆炸，发出璀璨的光芒，声音效果有点像她们那个世界的爆竹。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Dwan也不知什么时候窜了出来，在她的肩上吟诗道。
它这声音引起了周围一些其他人的注意，有人看着她肩上的灵兽打趣道：“小姑娘，你这灵兽不错呀。”
“也就口头上会说几句人话，实际上弱得很。”慕酒酒笑着打趣。
就在此时，她突然警惕抬头，感觉到一道凌冽的力量闪电般朝她激射而来，风月幽梦瞬间出现在手间，抵挡了这一攻击。
“砰！”余波回荡。
怎么还有动不动出手的人，慕酒酒刚一皱眉，却看着前方缓缓走来一位男子，对方面容清秀，目光紧紧地盯着她肩上的灵兽说：“你这玩意儿买成多少钱，我买了！”
“这是我的东西。”慕酒酒颇感无语。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狄刚领主的三儿子！”对方见他不答应，声音大了几分，气势汹汹地说。
慕酒酒默然叹息，心想一般按照套路里，像你这种自报家门又不带脑子的挑衅者，都是死的最快的。
“虽然这灵兽又傻又蠢，但毕竟是我的东西，出多少都不卖。”慕酒酒一字一句道。
Dawn听到她说的前半句狠狠地揪了她的头发，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哼”了一声，黑色的小眼珠转了转，在她耳边小声道：“把我卖给他，坑一笔大的，到时候我再跑回来。”
慕酒酒：“……”
那男子见眼前的女子不答应，刚想让身边的护卫上前出手威胁一番，却见对方的神情突然变化，那一张刚才凛然不可侵犯的正义脸，突然谄媚一笑：“原来是领主家的人，我一直是狄刚领主的跟随者，既然如此，我便将这只灵兽卖给公子吧。”
那唇红齿白的小公子听后一愣，像是没有料及到她竟然转变如此之快，然后冷哼道：“算你识相，出个价吧。”
“十万灵石。”慕酒酒狮子大开口道。
“呸，我起码值个一百万。”Dwan立即不满道。
眼前那位男子神情浮现犹豫之色，喃喃道：“……怎么这么贵。”
“一分钱一分货，这位公子或许不了解此灵兽为什么能口吐人言——这是因为我每天用最昂贵的灵丹妙药天天喂养它，你看这毛色，你看这晶莹剔透的小眼睛，对方除了能说话智力极高，吟诗作对唱歌不在话下，来，表演个！”
Dwan得到授意，立即用系统开始外放音乐。
动人的音乐响起，带着奇异的节奏与旋律，身边围观的人，脸上都呈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带我走～～到遥远的以后～～”
“带我走，一个人自转的寂寞～～带我走，就算我的爱你的自由都将成为泡沫，我不怕，带我走～～”
“好！”身边的人“啪啪啪”开始鼓掌。
“谢谢，谢谢。”Dwan矜持的在中心转了一个圈，“这只是我的能力之一，没有我做不到，只有你想不到，百万灵石，欢迎选购！”
“这简直，太神奇了……”那男子的神情看起来有点眩晕，接着转头对身边的护卫道：“给我买！”
“三公子，我们最近的预算已经不多了……”
“我不管！我就要它！这些父亲不是有一笔可以挪动的灵石么？先给我用了。”
“可是，我觉得这价格……”
“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我可是他的儿子，你要是不听我的，你我现在就把你杀了，到时候我回去说你保护不周，你觉得他到时候会听谁的？”
慕酒酒听了此话在一旁不停的煽风点火，开玩笑，这种傻子的钱不赚，那她就成了傻子。
最终，侍卫脸上浮现出为难之色，只好同意。
一手交钱，一手交金丝熊，这一大笔灵石到账之后，慕酒酒感觉走路都似乎都带风。Dwan在她耳边轻轻道：“我去玩几天再回来，看看还能不能顺些东西，放心！”
慕酒酒点头，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最终Dwan的小爪子比着V手与她道别。
……
今日城中的人特别多，一位身着暗色衣袍的人在其中行走，他的身后跟着一些侍卫。
“主子，明日便是大会了。”青湛在他身旁说道。
这次大会的成功获胜者将有可能成为新晋的领主，当然.，只有领主才能挑战尊主，不过如今席位上的七位大领主，他们都是一方的大能，但在挑战时无一例外的都失败了。
“嗯。”那人回了一句，微光下他的神情平静，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剔透至极。
许多人在走到这边的时候交谈声突然变淡，一些有些见识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这人浑身的气质，该不会是哪个大领主吧？”
“我怎么感觉有点像如今的尊主……”
“真的假的？”
……
他对周围的喧嚣声置之不理，看到眼前热闹的场面，神情依旧清冷。
闻渊很少有过节的习惯，偶尔心情好的时候他会去扶间界中最高的一栋建筑，带上最烈的酒，俯瞰这个城市。
新一届妖魔界大会，定会有更多跃跃欲试的人。
闻渊神情出现恍惚之色，似乎想起很多年前，他也是从这场大会中走出来，然后一步步挑战领主，更大的领主，最终走到了如今的地位。
他又仿佛看到了当初那个小男孩，站在漫山遍野的尸体之下，四顾茫然。
周围许多是他同伴的尸体，他缓缓前行，寒风吹进他的心中，不知终点是何方。
后来他毁了那个地方，连同他的过往。
刚踏入扶间界的时候，一无所有，浑身受了重伤，而且没什么自保之力。
后来有人收留了他，并给予他可以吃的食物，他心怀感激。
就在他以为从此便有个归宿时，隐约听到了其他人的对话。
“这孩子不错，我问过了，他似乎没有亲人，我们先好好培养他，反正我们这一脉已经拿不出什么不错的人物，届时让他上场……”
“你指的是让他去参加新的妖魔界大会？这人根基尚浅，若是让他直接对上那些人，恐怕会——”
“这有什么的？反正不是我们的血脉，这人是死是活与我们无关。要是能够取得名次我们就继续培养他，要是不能，那对于我们来说也不损失什么，不过几碗饭罢了。”
从那日起后，他便开始接受严厉的训练。
受伤已经成了常态，印象里总是旧伤未愈，新伤便又来，不过他也是争气，后来他越来越强，逐渐到了那些人也无法控制他的地步。
一战，改变了妖魔界的历史，成为历史上最年轻的尊主，也是唯一的一位不属于任何大家族势力的人。
后来终于有了心心念念的权与力，偶尔午夜梦回时回想当初，发现过往并有什么特别温暖的地方。
现在想来，之所以真的能够感受到她的善意，能够闯入自己的心中，不过是因为他也选择了放下。
其实他想要的本来就不多，一点暖光，便点亮心中那片阴暗天地。
虽然她告诉他，他们的初遇是在食肆，但对于他而言，真正留下印象是在月华灵界。
还记得那日黑暗之下无数流光溢彩的沐光之蝶，正如今晚上无数在空中翱翔的灵灯一般——其实他也看过无数美好的风景，但是也不及那一天的场景让他惊艳。
她在无数细碎的光点中冲他一笑，彼时他也怀着戒备之心，但是也明白当时在她心中，没有任何的算计，仅仅是想靠近便靠近，然后很自然的给予他温暖。
后来他被苍穹神尾传送到迁藤界，身上的功力被封印了半数，她将她留下，并顺其自然的照顾。
再然后，一起走过的这些日子。
每一件都是小小的感动，这些点点滴滴的温暖堆积起来，逐渐填满了心中阴影的部分。以前的他，即使处在人群之中也是孑然一身，后来的他，即使是独自一人，也感觉自己从不孤独。
青湛见前方的尊主突然不言，他的神气间难得浮现了几分温和的神色，也不知回想到了什么。
“砰砰砰——”
突然，无数烟火在空中爆炸，那些璀璨的光芒点燃了整个夜空，无数人在拼命的欢呼，迎接新一届妖魔界大会的来临。
闻渊在此时抬头，仰望苍穹之中那盛放的人间美景。
慕酒酒站在街的另一头，将手中的灵灯点亮放在苍穹之间，她眼底满是光芒。
此时。
他们都凝望同一片夜空。
我不能自诩洞明世事。从过去到今天，我一直是一个寻觅者，但我已不再寻求于星辰和书本之间，而是开始聆听自己血液的簌簌低语。
——赫尔曼·黑塞的《德米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