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前因后果

   第494章 前因后果
  自财务状况开始好转后，以往金尚操心的还债的重要性已经退居二线，赚钱不再是首要任务，将手里的钱花到实处，反而更令人伤脑筋。

  接下来一个多小时的航程，金尚和李萱在打发时间之余，还正儿八经地商量了一下办什么学校，在哪里着手的问题。

  结论嘛，还是在京畿附近，自己够得着，能够看顾过来的地方比较好。

  在赵总编的主持下，《京西都市报》已经是北方十分有影响力的报刊了，京畿地区的订阅量节节攀升，其聚焦本地的特色，深受老百姓喜欢。

  最令人惊讶的是，举办了几年的评选越来越有影响力，尤其是作文竞赛，甚至都有大学愿意给予特长分优先录取，于是吸引了更多的学生、老师和家长的关注。

  这样的发展，令金尚想起了上辈子的新概念作文竞赛，虽然目前没有一等奖直通名校的资格，也是相当受人瞩目的盛会了。

  再就是旗下的高中今年考试成绩相当不错，在大学扩招的背景下，录取率明显上升了许多，着实又出了一次风头。
——
  走下飞机后，金尚不由自主地紧了紧领口，让李萱披了一件厚实的外衣。

  先前已经知道俱轮泊今天的气温偏低，只有四度左右，被北方的寒风一吹，明显凉意更加袭人了。

  “谁说南方的冬天比北方冷的？干是干了一点，可小风一吹，体感温度也肯定高不起来。”

  “据说今天还算是暖和的，风不烈，太阳很大……”

  李萱倒是早有所料地说道，

  “早两个月，这里又是另外一番景色。”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如今嘛，一阵阵的寒风过后，绿意消退了不少。

  又过了半个小时，两人到了二姑夫家，喝了点热腾腾的羊奶茶，总算是暖和了许多。

  “我都以为自己是北方人，没想到来了这里，还体会到，什么叫北大荒。”

  金尚手捧着茶杯，暖手后吐槽道，
  “这哪里是四度，肯定零下了。”

  笑呵呵的张华回应道：
  “最高温是四度，现在嘛……”

  九十年代的天气预报，可不像二十多年后那么准，而且可以精确到几点刮风下雨，同一个城市不同的区都能快速监测。

  现在可是一九九八年，所谓天气预报，那可就真的是预报，大差不差就行了，每天温度上下限基本都是猜的，而老百姓也没那么高要求，刮风下雨，晴天阴天准确率高一点就可以了。

  “今年冬小麦已经顺利种下去了，明年补充一季甜高粱，再就要轮种养地了。”

  俱轮泊附近的土地，说实话，还是贫瘠了一点，远不如松嫩平原的黑土地肥沃，种地不仅要看天时地利，还要注意养护地力。

  纯靠堆化肥增产，是不可能持续的。

  “甜高粱啊，姑父还是将我的话放在心上了，不用着急的。”

  金尚不由得失笑。

  全球生物燃料市场，来源主要靠玉米，产量和需求最高的在南美，其次是北美，那边的乙醇汽油消耗量极大，而且越来越多，那边的土地和气候，也十分契合玉米的生长。

  国内东北却有点小差异，玉米产量虽然也还可以，却不如更加适合本地，耐寒耐寒，对水肥要求不高的高粱，特殊培育的甜高粱，是十分理想的生物燃料作物，用它来制造燃料乙醇再好不过了。

  “我在新闻上都看到了你和石油公司签协议了，乙醇汽油都要铺开了，还不急？”

  “可以进口替代啊！国内生物乙醇产业链还不成熟，规模效应没起来，成本比较高，本地生产，比远渡重洋进口来的还要贵。”

  说是这样说，肯定要尽量推广本地产品，进口只是多一个选择。

  “总要铺开的，你的实验室那边推广的新品种，试种不是不错么？”

  “行倒是行，一下子到俱轮泊大范围种植，不知道产量如何。我原本的打算是，以甜高粱为主，转基因玉米为辅。当然了，也不可能全部制乙醇，不能侵蚀主粮产量。”

  “今年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水稻肯定是没法种了，小麦也不能年年种，还是要搭配豆科固氮植物混种轮种。紫花苜蓿这玩意为什么受欢迎，实在是太理想了，如果没有重金投入大型机械农场，还是靠它养牛羊，对牧民来说最划算，风险最低。”

  注意，俱轮泊附近，其实算不得东北大平原，而是蒙古高原的边缘，海拔挺高的，当地种植了不少耐寒甜菜就是证明。

  很多农作物虽然也能种，但产量比西北大农场里的产量要低近三分之一，只有极个别受影响较小，高粱、玉米和土豆就是适应得比较好的农作物。

  “真不会亏本吗，现在生物燃料的价格并不太高，国际原油价格今年涨了很多，依然处在低位。”

  “肯定不会亏，乙醇价格也还可以，再就是奶牛场对发酵饲料的需求也极高，酿土豆伏特加的余料，着实不太够。”

  “能支应过来就好。”

  见二姑夫如此有把握，金尚也就不劝了。

  各个环节控制得好，肯定是有得赚的，就看如何操作了。

  从一个角度看待问题，很多行业都是亏损的，比如种大豆，这东西最大的价值就是榨油，但是，以目前国内外大豆油的价格，肯定是无法回本的，可要是将豆粕，大豆苗和茎秆加工后制成饲料，以及种植一季后固氮效果对土壤肥力改善，绝对是赚钱的。

  这就是从上到下吃整条产业链的优势，大公司能够在更高的层面调配资源，最大限度利用土地价值，而不是如小农种植、散养牧户和油料作坊等，光靠眼下的一亩三分地，抵御风险的能力太低了。

  “就是你在京城弄的羊驼，似乎不太适应北方极寒天气，不如本地山羊、绵羊和牛、马等长得好。”      “我知道，可能是水土不服吧，慢慢选种，以后能得到优质品种就好了。”

  羊驼幼崽的价格，至少是羊崽的十几倍，甚至是几十倍，可见这养殖起来有多赚钱，羊驼毛是棉布毛皮市场的高等品，产毛多的羊驼几乎就是“行走的黄金”。

  只不过，羊驼养殖的麻烦更多，不如养牛养羊的技术成熟。

  目前看来，在黄河南北区域略微干燥温暖的地方适应得不错，南边太潮湿，东北则太冷了。

  “也不是不能养，就是不如绵羊好养活，冻死一只心疼得不得了，精心伺候吧，成本又上去了。”

  “毕竟不是本土物种，而且，咱们国内羊驼养殖开始得比较晚，没什么积累，只能慢慢来。”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羊驼毛产量也就马马虎虎的程度，在几个养殖基地还算不错，大规模推广的条件还不成熟。

  至于国际上赫赫有名的特化羊驼品种，那真是千金难买，别说求购，见一面都不容易。

  农牧业别看它传统，技术含量一点都不低，做到极致后，门槛高得吓人，而且没有捷径可走，所谓的弯道超车，在这一行几乎是不存在的，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水平高下一目了然。

  就算是有“金手指”加持，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解决的。

  “我来的路上看了下，新型滴灌技术，水肥一体，节能环保，确实不错，今年气候有点异常，但收成似乎没有受到多大影响。”

  “水利工程到位嘛，稳中有升，前两年还是沙地荒田，现在改善了许多。就是，风沙似乎越来越大了，我有点担心，俱轮泊附近其实还算好，漠北、西北和极北地区情况也需要治理。”

  整个北方大平原，光开发一地是不行的，沙尘暴横扫之下，处在下风口的区域，做得再好也不顶事。

  上辈子，金尚倒是听说“三北防护林”的大名，可这一世的地盘这么大，需要治理的区域那么多，光靠金尚砸钱，二姑夫张华种树开垦，也只是杯水车薪。

  真要从根源上防治并得到改善，要从更高层面规划，做一个长期的系统工程。

  以当下国内科技水平和农业技术，只要不是出现特别极端的灾害天气，都不会对主要粮食作物的产出造成太大影响。

  几个主要产粮区，基本告别了看天吃饭，可涉及到大气候级别的趋势改变，依然会有长期的影响和压力。

  “尽人事，听天命吧，咱们把工作做到位，然后看老天爷赏不赏脸了。”

  叹息着的金尚轻轻摇头，
  “这边的小甜酒和果汁饮料我看卖得不错，深受职场年轻人喜欢，农牧副食和粗加工产品也不愁销路。再就是，婴幼儿配方奶粉、纸尿裤、高级棉麻等植物纤维贴身衣物和妇幼保健用品的需求还会进一步攀升，要多做准备，姑父要是忙不过来，可以和友商联手。”

  线下铺货量上涨是一方面，网上量大从优的销量占比越来越大，尤其是奶粉和纸尿裤等，这几年新生儿的数量还在上升，从趋势来看，至少还有二十年的显著增长期。

  今夕文化旗下的幼教图书，漫画动画，益智玩具和早教用品等，产线一条接一条开，作品一件接一件推出，就连金尚的母亲梅杏红的事业，都迎来了新的巅峰。

  “吃的，用的，玩的，再就是教育学习，培训培优和职业培训什么的，也不错了。”

  听着两人谈话，转着烧烤架的二姑妈金兰芸插话道，
  “听你爸说起，大前年办的职业技术培训班，兼并了两个同行后，今年拿到了专科资质？”

  “嗯，挺不容易，做教育集团非常累，赵主编那边要了很多人过去帮忙，还是不够用，最后肯定要独立出来，让专人负责的。”

  民办学校，尤其是高等教育，极为麻烦，开销很大，所以学费不低，可固定开销省不了，再加上招生不容易，做到收支平衡都有点困难。

  好在这两年学历还没有大贬值，扩招后的第一批大学生没有毕业，大专生的名声还不错，就连中专都是很多地方拿得出手的学历了。

  “按部就班地发展，很难的。”

  “所以，我准备走兼并扩张的路，叠屋架床，把规模和体量撑起来，再来逐步提升教育水平，拔高资质。”

  真要是凭借影响力和口碑慢慢提升，那不知道要多少年，新世纪信息时代，做什么事都要讲究速度，这是最好的后来居上的机会，错过这个窗口期，就没有了。

  “你呀，现在几乎什么行业都插了一脚，就连二手回收都要做大做强。”

  “这个……不需要我特意关照……”

  金尚很坦然地笑道，

  “北船机电早些年为了度过难关，什么都做过，拆船又累污染又大，可不仅仅是回收废旧钢铁和电缆什么的，必须搭配一定基础的垃圾回收和污染物处理。就比如相当赚钱的铅酸蓄电池、机械零部件和电子元器件回收再利用，已经做了十多年，熟得很。”

  当一个曾经有过辉煌的大型船企，没落到需要自救的时候，你都无法揣测到它到底能把身段摆得多低，这些常规生意也就罢了，据洪仁全所说，北船机电一度干过倒卖海鲜，开过旅游导游子公司，修过小型水电站，从事过房屋翻新维修，与人合伙养扇贝什么的，最困难的时候，甚至想过去养猪喂鸡，开养殖场，承包水塘养鱼之类的。

  与之相比，二手废品回收，垃圾分类，污水处理等等，其实也不算什么。

  金尚现在做的，也就是将原来难登大雅之堂的生意整饬一下，正规化后再扩大规模。

  以前那种粗放式的管理肯定不行，效率和利用率很低，不符合要求。

  现在有了专门的部门和实验室搞研发，可不会像以前那样，走到哪算哪。

  为了推广厨余垃圾和地沟油回收炼制生物柴油，甚至深加工成航空燃油，已经投入了那么多人力物力，合作单位也在力推，肯定不可能半途而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