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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无法接受

2024-05-26 作者: 唐阿谣
  第383章 无法接受
  禾谷还在哇哇哭,霍朗已经找来干毛巾,罩头把他脑袋上的汗擦干净,接着就将禾谷提起脱掉鞋子安进被窝里。

  小孩子平时活蹦乱跳,身体也始终不如大人强健,这大冷天的,一出汗再一着风,很容易就会病。

  禾谷还要挣扎,霍朗按着他道:

  “没怎么了,你大哥没本事,怕羞了行不行?”

  禾谷顿住,躺在床上眼角还在流泪,却是鼓着嘴巴仰视带着一种揣摩的目光去打量霍朗,良久之后才终于渐渐收了眼泪,嘟着嘴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地说了句:

  “真没用。”

  霍朗薄唇扯动一下,在禾谷额头拍了拍,笑道:
  “是,你最有用。”

  禾谷趁机抱住他的手,道: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谁骗人谁是小狗。”

  “放心吧,等做好准备,我会去说的。”

  禾谷这才放心下来,吸吸鼻子,钻进被窝取暖去了。

  “躺着睡会儿吧,我去做饭。”

  “不用你做饭。”

  禾谷从被窝探出脑袋,解释道:
  “司宁宁做过了,锅里还有专门给你留的,大哥,你直接过去吃吧!”

  霍朗起身的动作再次顿住,半晌之后,“嗯”了一声,步伐沉重地朝厨房走去。

  等人站在隐隐冒着热气的灶台前,他一双眼忽然憋得通红,迟迟伸不出手去……

  霍朗告诉早苗禾谷,今年的冬天来了,要在天气大冷起来之前,把入冬的东西准备齐全。

  比如冬衣,柴火,足够的粮食。

  所以他接下来一阵子会比较忙,让两小只听话。

  两小只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以至于后面一段时间,霍朗人很少着家,他们也不觉得奇怪。

  可早苗禾谷是早苗禾谷,司宁宁是司宁宁。

  司宁宁是一个四肢健全,思维正常且理智的姑娘。

  找霍朗一次没找到人,两次、三次还是找不到人,她就不会觉得奇怪吗?

  会,当然会。

  正因为她理智,所以不明白的话要当面跟霍朗问清楚,说清楚。

  可霍朗不给她这个机会。

  霍朗躲着司宁宁,所以即使司宁宁陷入尴尬境地,也没了办法。

  僵持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一周。

  周末夜里,司宁宁眉心微蹙,攥着厚厚一叠试卷坐在煤油灯下。

  她魂不守舍,一会儿扒拉一下试卷,一会儿指尖沿着小木桌上的木头纹路扣一扣。

  半个小时过去,一张试卷都没批出来。

  蒋月目睹她的反常,开口想说点什么,堂屋门口忽然传来跺脚声。

  徐淑华的声音传来:

  “嘿!下午那会儿还只是下小雨,这会儿竟然下起雪来了?去年都没看见雪,我还以为南方冬天只有雨没有雪呢!”

  下雪了?
  司宁宁微微愣神,反应过来时,小桌桌面微颤,她已经窜出了房。

  赤着脚的。

  蒋月赶紧丢了手里书,提着鞋追她:
  “你有毛病啊!这么冷的天!”

  司宁宁站在堂屋门口,地上好冷好冷,可是她像是感觉不到,躺着脑袋往屋檐边际看。

  蒋月把鞋放过来,拍着她小腿让她穿。

  她木讷套上鞋,脑海里想起许多过去发生的事和说过的话。

  ——我酒劲已经退下去了,现在正好坐下,不如说说我们两个的事?
  ——……我们两个有什么好说的?

  ——用完就扔,又想反悔了是不是?

  ——没有,不是都说过了吗?下雪就去扯证!

  屋里煤油灯的光晕泛着暖意的昏黄,衬得外面暗蓝色天空追下的雪花如砂砾一般。

  说好的下雪等她回复。

  说好的下雪了就去扯证……   
  心情没由来的一阵难过。

  司宁宁抿直唇瓣,好努力好努力才把泛起泪花憋了回去。

  她又不傻。

  她其实猜得到的。

  霍朗不是轻易会食言的人。

  他身份特殊,会有难言之隐。

  她理解,她体谅。

  可是好讨厌……

  她不要不告而别,她不想被不告而别。

  嘴里委屈的酸水来不及咽,视线倏地模糊,眼里忽然弥漫出水雾。

  司宁宁缓缓蹲下,忽然哭的好伤心。

  “呜……呜呜……”

  第一次托付真心,她不想要这样的结果。

  可是要怎么办?
  她该怎么做?
  她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司宁宁过往就如小太阳一般温暖着所有人,再是艰苦,她也不会抱怨一句苦。

  姑娘们早已习惯了她的开朗明媚,此时此刻,她毫无征兆的哭,且越来越无法收场。

  几个姑娘瞬间慌乱了阵脚,围着她安慰她,哄她:
  “怎么了宁宁?”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徐淑华粗糙的脸上,眉毛紧紧皱了起来,被她哭的心里沉甸甸的。

  “你要什么?我去给你找,你别哭行吗?”

  徐淑华搂住司宁宁,安抚似的搓搓司宁宁肩头。

  司宁宁微不可闻晃晃脑袋,眼里泪流不止。

  心里压抑的难受,她想让徐淑华和蒋月她们不要理她,让她哭一会儿,自己待一会儿就好了。

  可是根本说不出话。

  不想让人看见狼狈的样子,她两手捂脸,压下了“呜呜”的哭声。

  可被压低后的呜咽声,听得让人心头愈发觉得心碎。

  “你到底怎么了呀?”

  “别哭了……我都想哭了……”

  几个姑娘絮絮叨叨,可是很快,又安静下来。

  有人推了推司宁宁。

  司宁宁两手捂脸,依旧哭得伤心,没有动。

  直到跟前有人钳住了她的胳膊,她缓缓悠悠站起身,从松懈的掌心里看清了站在跟前的人。

  ……霍朗。

  这场凛冬的雪,霍朗盼了两年。

  他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么像个负心汉,又像个窝囊废一般的逃走。

  所以,他来了。

  “我跟司知青说几句话……麻烦不要外传。”

  薄唇抿了抿,霍朗丢下一句话,牵着司宁宁,直接将她从知青点带离。

  他人高腿长,心情沉闷焦急,步子跨的也大。

  司宁宁被他牵着一路跌跌撞撞,路上松松垮垮的鞋子跑掉了也不说。

  就这么一路抽泣的被霍朗带到了扫盲班。

  平时八点之前,扫盲班这边都有社员们上课的“夜班”。

  煤油灯和火柴是齐全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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