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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世界通史第十卷》(3)

2022-12-17 作者: 李  楠
  附录(6)

  伊拉克的反空袭行动

  在多国部队猛烈的空袭面前,伊拉克主要是立足于“防”。这种“防”既有积极的,也有消极的,既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

  伊拉克防空兵力在多国部队空袭过程中遭受沉重打击,未能采取有效行动。尤其是对多国部队的首次空袭,未能作出及时反应,进行有效抵抗。在以后的反空袭行动中,虽然防空火力有所加强,但主要是使用高炮和高射机枪,防空导弹系统基本上未能发挥作用。多国部队飞机多在夜间出动,并且采取高空水平投弹,使用高炮和高射机枪,反空袭效果十分有限。伊空军只有少量飞机升空作战,战果甚微,多数情况下反而被多国部队空军击落。

  在多国部队的空袭面前,伊拉克采取的比较成功的措施主要有两项,一是用“飞毛腿”导弹反击,另一则对重要目标进行隐蔽和制作假目标,隐真示假,迷惑敌人。

  在多国部队实施空袭期间,伊拉克总共发射了81枚“飞毛腿”导弹,其中向沙持发射了41枚,向以色列发射了38枚,向卡塔尔和巴林各发射了1枚。发射的导弹中有80%被“爱国者”导弹拦截,另20%击中目标或附近地区,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在1月17日多国部队发动首次空袭后2个多小时,伊拉克就向沙特发射了5枚“飞毛腿”导弹,其中1枚落在利雅得郊外,造成了该市的巨大恐慌。次日,伊拉克又发射了两枚“飞毛腿”导弹,其中1枚击中了宰赫兰机场。25日伊拉克发射的1枚导弹击中了沙特东部的盖布格油田。25日晚,伊拉克的1枚“飞毛腿”导弹击中宰赫兰附近一座美国兵营的餐厅,炸死28名美国军人,另有100多人受伤。伊拉克对以色列发射导弹是带有战略企图的军事行动。它想激怒以色列,迫使以色列参战,从而转移阿拉伯国家的视线,在多国部队阵营中制造矛盾,从根本上打乱美国的军事部署,瓦解多国部队的军事行动。1月18、19两日,伊拉克连续2天向以色列发射了11枚导弹,特拉维夫、耶路撒冷和海法均遭袭击,造成了人员伤亡和一些建筑物倒塌。1月22日,伊拉克又一次用导弹袭击特拉维夫,其中1枚导弹摧毁了几栋楼房,造成3人死亡,98人受伤。面对伊拉克的导弹袭击行动,以色列在政治上作出强烈反应,只是由于美国的影响,才未在军事上采取还击行动。美国还及时向以色列增派了“爱国者”防空导弹部队。伊拉克的导弹袭击行动最终虽未达到战略目的,但给整个战争局势增添了几分紧张气氛。

  伊拉克的隐蔽和隐真示假措施对防空袭起到了一定作用。战前,伊拉克修建了几十个坚固的地下指挥所和隐蔽部。空袭开始后,萨达姆总统以及各总部领导人全部转入地下。在两伊战争期间,伊拉克修建了许多永久工事和非常坚固的隐蔽设施。海湾战争前夕,伊拉克又对原有的防御体系进行了完善,进一步提高了其抗打击能力。在多国部队空袭期间,这些设施为飞机、导弹、坦克和部队提供了较为可靠的掩蔽所,最终保存了相当一批武器装备和有生力量。在隐蔽军事目标的同时,伊拉克用塑料和木板制作了大量飞机、导弹和坦克模型,涂上与真武器一样的涂料,置于易被敌方卫星和飞机发现的地方。此外,伊拉克还从国外购买了大量充气坦克和战车,视需要机动布置,诱惑敌方空袭飞机上当。伊拉克还在许多重要目标附近设置油罐,引燃后形成大面积烟雾,使多国部队的导弹和制导炸弹的制导系统失灵,难以捕捉目标。伊拉克的这种伪装欺骗战术,迷惑了多国部队包括卫星在内的各种侦察和探测手段,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对真实目标的打击,同时也使对方难以对空袭作出准确的战损统计。海夫吉之战海夫吉是沙特阿拉伯东北沿海地区的一座石油城镇,距科沙边界15公里,位于一条与海岸平行的南北公路线上,居民2万多人。1991年1月29日至31日,当多国部队的“沙漠风暴”行动进入第3周,激烈的空袭正在进行时,在这一带发生了一场双方地面部队交锋的插曲。

  1月29日午夜,来自伊陆军第5机械化步兵师和第3装甲师的部队,越过科沙边界,向沙特境内发动了4次进攻。向瓦夫腊等地进攻的部队,遭到了美国海军陆战队的阻击,受到重创。另一支由3个营约1500人组成的先遣队,以50辆坦克为先导,越过边界,兵分3路向沙特境内纵深和海夫吉推进。海夫吉因战争已无人居住,多国部队在此没有重兵把守,因此,伊军先遣队一路只遇到了担负巡逻任务的士兵轻微的抵抗,很快占领了该城,另两路随之到达该城附近地区。

  30日凌晨,一支由MAX—30坦克和装甲车组成的卡塔尔部队沿滨海公路北上,在海夫吉外围遭到伊军火箭筒、迫击炮和其他轻型火炮的拦截。美国海军陆战队的一支机动部队赶来增援,也遭伊军炮火猛烈射击。在这种情况下,美海军陆战队、卡塔尔装甲车队以及赶来增援的沙特部队被迫后撤数公里,重新组织进攻。在多国部队新的进攻发起后,双方在海夫吉郊外展开了激烈战斗。美军A—10攻击机和AH—1“眼镜蛇”攻击直升机进行了空中支援。经过5个多小时战斗,海夫吉外围的伊军退守城内,多国部队迅速包围了该城,封锁了城郊各条公路。

  中午前后,约4000名伊军在80多辆坦克和装甲车配合下,向沙特军队把守的阵地发起攻击,企图打破包围圈,解救被围伊军。沙特部队和美海军陆战队先后打退了伊军4次冲击,伊军企图未能实现。在地面激战进行时,多国部队的空中力量发挥了重要作用。AV—8B、A—6和F/ A—18与OV—10在前方空中控制人员配合下,向靠近的伊军投掷了常规炸弹和集束炸弹。A—6飞机利用地面特种部队发出的雷达信标轰炸了伊军炮兵阵地。装备“小牛”导弹的A—10和装载GBU—87综合效应弹药的F—16攻击了伊军装甲车辆。与此同时,多国部队进一步收缩包围圈,双方在城中展开巷战。31日,战斗继续进行,伊军增援部队被击退,城内部队逐渐支持不住,于当日下午宣布投降。美军宣称,在海夫吉战斗中,伊军有数百人被击毙,400余人被俘,42辆坦克和35辆其他战斗车辆被摧毁。美军有11名海军陆战队士兵被打死,2人受伤,2人被俘。

  在多国部队的空袭处于高潮阶段时,伊拉克军队贸然发动地面进攻,其作战意图曾受到多国部队的多种猜测。

  在地面战斗进行时,美军的TR—1侦察机和无人驾驶侦察机发现伊军在科沙边境距海夫吉55公里处的沃克拉还集结了5—6个师,6万余兵力。这一情况表明,伊军可能有两种企图,一是在小规模部队向海夫吉发动试探性进攻成功后,紧接着向多国部队发起大规模地面进攻;另一是激怒多国部队,迫其在尚未准备好的情况下投入地面战斗,并且在伊预有防御准备的方向展开进攻,以便伊军予以有力打击。这一情报对于多国部队修改和完善地面进攻作战计划,起了重要作用。

  “沙漠軍刀”行動

  争取和平的最后机会

  在多国部队的空袭进入第5周的时候,伊拉克最高当局鉴于本国军队和军事设施遭受严重损失,决定寻求达成停火,避免战争进一步升级的途径。2月17日,伊拉克外长阿齐兹抵达莫斯科,同前苏联就这一问题进行协商。次日,前苏联总统戈尔巴乔夫同阿齐兹举行会谈,提出了政治解决海湾问题的具体建议。其要点包括:为迅速实现和平,伊拉克五条件地从科威特撤军;前苏联支持保持伊拉克的国家结构和边界;前苏联反对针对伊拉克的所有制裁,包括针对萨达姆·侯赛因本人的任何惩罚性行动;中东地区所有其他问题,将通过谈判解决。会谈结束后,前苏联将这一建议通报了美国及其他国家领导人,并希望尽快得到萨达姆总统的回答。

  阿齐兹回国后,萨达姆于2月20日主持召开伊拉克革命指挥委员会会议,研究了前苏联的建议。21日,阿齐兹再次赴苏,向前苏联通报了伊拉克的立场。22日,戈尔巴乔夫同阿齐兹举行会谈。会谈后,前苏联总统发言人伊格纳坚科宣布了苏伊两国关于解决海湾冲突的8点计划。这一计划的要点是:伊拉克完全和无条件地从科威特撤军;停火第二天即开始从科威特撤军;在规定的期限内完成撤军,在伊拉克撤出2/3的武装力量之后,国际社会停止对伊拉克的制裁;撤军以后,联合国安理会通过的关于伊拉克的各项有关决议失效;停火之后,双方释放战俘;在联合国主持下,由安理会委托非参战国监督撤军;双方继续商定有关撤军细节问题。12小时后,伊格纳坚科又在新闻发布会上宣读了苏伊两国提出的6项细则,即:伊拉克同意执行联合国安理会第660号决议,立即无条件地从科威特全部撤军,回到?990年8月1日的状况;撤军在陆地、海上和空中停火后的第2天开始;撤军在21天内完成;在结束从科威特的撤军后,联合国的其他有关协议失效,所有战俘将在停火后的3天内全部释放;监督停火和撤军由联合国安理会委托观察员或维护和平部队执行。

  当日,前苏联把上述方案向布什总统作了通报。布什当即召集高级助手研究前苏联的方案。2月23日,美国提出了对伊拉克的7点最后通牒,要求伊拉克必须在23日格林威治时间17时开始撤军,并限定在1周内全部撤完。显然,从军事角度来看这一要求是根本行不通的。美国的根本指导思想是不想让前苏联在这场战争中显示其左右国际事务的作用,夺走即将到手的胜利果实,同时,也不想使从根本上削弱伊拉克军事力量的计划半途而废。因此,美国的最后通牒只不过是用另一种方式表达的对苏伊方案的拒绝和打到底的宣言。

  “沙漠军刀”计划

  1990年9月初,在施瓦茨科普夫于8月25日提出的“沙漠风暴”行动计划草案的基础上,美军中央总部空军已就这一计划空中作战部分制定出具体计划,但是,此时地面作战的具体计划却尚未制定。9月中旬,一个由陆军高级军事研究院的4名专家组成的小组,根据美军中央总部的要求,来到利雅得,开始在施瓦茨科普夫的直接领导下,根据美军的空地一体战作战理论的基本原则,制定地面作战计划。10月6日,计划制定完毕。这是一个以1个军的兵力从沙特阿拉伯向科威特实施正面直接进攻的计划。10月11日,美军中央总部参谋长约翰斯顿将军携计划回国向美军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鲍威尔、国际部长切尼和布什总统作了汇报。在汇报中约翰斯顿指中,尽管美军地面部队已经具备了发起进攻的能力,但双方军事力量的对比情况并不能确保进攻的胜利,同时,美军还将冒补给线不断延长,战区预备队缺乏装甲部队,以及面临化学战的风险。有鉴于此,切尼和鲍威尔指示美军中央总部考虑制定以美陆军2个军实施进攻作战的计划,并且表示将在兵力、装备和物资方面满足中央总部的要求。在11月8日布什总统宣布向海湾增兵以后,美军中央总部开始按照新的要求完善作战计划,并着手同多国部队代表一同制定联合作战计划。11月中旬,计划基本制定完毕。11月14日,施瓦茨科普夫在美军地面部队师以上指挥官会议上,简述了地面作战计划的基本构想。12月20日,该计划作为“沙漠风暴”作战行动计划的组成部分,先后得到了美军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国防部长和布什总统的批准,这就是“沙漠军刀”行动计划。

  “ 沙漠军刀”计划对地面进攻作战的部署是,由美军中央总部陆军担负主攻任务,其中第18空降军在整个战线的西部实施进攻,突入伊拉克纵深,控制沿8号公路东西走向的交通线,并切断科威特战区的伊拉克部队同后方的联系;第7军在战线中段担负主攻任务,在第18空降军的东侧和巴廷干河的西侧实施进攻,先向北推进,然后向东进攻,消灭伊共和国卫队部队。在第7军右翼,依次是北线联合部队、美军中央总部海军陆战队和东线联合部队。他们将突破科威特的伊军防线,包围科威特后方及科威特市内的伊军部队,达到牵制敌战术和战役部队的目的。北线联合部队将封锁科威特市北面的交通线。美军中央总部海军陆战队将歼灭伊军部队,夺占贾赫腊市东南面的重要目标,并保障北线联合部队右翼的安全。在地面进攻发起前和实施过程中,位于海湾的海军和陆战队部队将实施登陆演习和佯攻,以达到欺骗伊军的目的。东线联合部队将歼灭伊军部队,夺战沿海重要目标,保障美军中央总部海军陆战队右翼的安全。在包围科威特市,驱逐或击败伊拉克部队之后,东线联合部队和北线联合部队的阿拉伯部队将解放科威特市。计划决定,由美陆军第1骑兵师担任战区预备队。

  为了进一步打乱伊军部署并调动其战术和战役预备队,计划拟定地面进攻依次展开,设定发起进攻日为G 日。配属第18空降军的法国第6轻型装甲师、第18空降军第82空降师和第101空中突击师,将于G 日4时首先向巴格达方向和幼发拉底河下游发动进攻,以确保主攻安全。美海军陆战队同时发起进攻。随后,北线联合部队发起进攻。

  担负战区主攻任务的第7军在C 日第2天开始进攻。1小时后,北线联合部队发起进攻。

  计划要求主攻部队尽量避开伊军坚固防线,突入伊拉克腹地,从西部包围伊军,重点攻击并歼灭伊拉克共和国卫队装甲师、机械化步兵师以及加强这些部队的其他伊军重型师。计划强调要贯彻空地一体战作战理论“主动、灵敏、纵深、协调”的基本原则,利用精确的情报、空中优势、空袭效果和技术优势,通过不易被发现的沙漠地,从伊军意想不到的方向,以出乎其意料的方式,最大限度地打击伊军。多国部队调整地面进攻部署在“沙漠军刀”计划制定完毕之后,随着空中作战的开始,多国部队开始按计划要求调整进攻部署。

  部署调整最大的行动是美军第18空降军和第7军从原驻防地向西部进攻出发阵地的转移。这是美军历史上作战部队规模最大、时间最长的机动之一。这次机动是在高度隐蔽的情况下进行的。美军利用空袭期间伊军疲于应付的机会,从1月17日至2月24日完成了部署调整。其间,共有26万余人和大量装备物资进入了新的进攻出发阵地。第18空降军向西实施机动约260英里,第7军向西实施机动150多英里。

  在作战部队实施部署调整的同时,美军加强了后勤支援工作。美军2个军以及英、法部队共有25。8701万名士兵、1.1277万辆履带车辆,4。7449万辆轮式车辆和1619架飞机。为了保障这些部队的后勤补给,美军中央总部在进攻出发阵地后方建立了6个后勤站。在进攻发起前,共向巴廷干河以西的前沿阵地输送了2960万份快餐、3600万加仑汽油和11.49万吨弹药。

  在地面进攻开始前夕,多国部队完成了从海湾至西部沙漠300英里长的战线上的部署。共组成了4个主要作战集团。在战线的西段,是美军中央总部陆军部队,由第18空降军和第7军组成。其中第18空降军配置在战线的最西端,下辖第82空降师、第101空中突击师、第24机械化步兵师、第197机械化步兵旅、第3装甲骑兵团、第12、18航空旅、军炮兵(3个旅)、法军第6轻型装甲师(战术控制);第7军配置在第18空降军右方,下辖第1装甲师、第3装甲师、第1机械化步兵师、第1骑兵师、第3机械化步兵师第3旅、第2装甲师前方梯队、第2装甲骑兵团、军炮兵(4个旅)、英军第1装甲师(战术控制)。上述两军占领的战线宽度约相当于多国部队战线总长度的2/3。在战线中央,是北线联合部队,由该军第3机械化师和第4装甲师、叙军第9师、埃军别动团、叙军特种部队团、沙特皇家部队第20机械化旅、第4装甲旅、科威特沙希德旅和塔赫里尔旅组成。在北线联合部队右翼,是美海军陆战队第1陆战远征部队,下辖第1陆战师(5个团、5个独立营)、第2陆战师(1个旅、3个团、4个独立营)、第3陆战队航空联队、第5陆战远征旅。在战线最右端,是东线联合部队,由来自海湾合作委员会6个成员国的部队组成。下辖3个特遣部队,其中“奥马尔”特遣队辖沙特皇家地面部队第10步兵旅和阿联酋1个摩托化步兵营;“奥斯曼”特遣队辖沙特皇家地面部队第8机械化步兵旅、阿曼的1个摩托化步兵营、巴林的1个步兵连、科威特的法塔赫旅;“巴克尔”特遣队辖沙特第2国民卫队摩托化步兵旅和卡塔尔的一个机械化步兵营。

  在多国部队调整部署的同时,采取了一系列欺骗行动,以隐蔽部队的大规模机动,使伊军搞不清多国部队的真实意图,无法作出相应的部署调整。在地面战发起前,美军第1骑兵师向科威特西部地区当面伊军实施了猛烈的佯攻,吸引住了最有可能向第7军进攻出发阵地当面机动的伊军5个步兵师和1个装甲师。美海军陆战队特种部队还在阿曼进行了公开的两栖登陆演习,并在科威特东部沿海实施了一系列攻击行动。由刁:多国部队采取的这些措施。伊军的部署同空袭开始前相比没有发生大的变化。就这样,在多国部队空袭的爆炸声和一系列隐真示假行动的枪炮声中,地面进攻的日期一天天临近了。

  100小时地面作战
  2月24日凌晨4时整,多国部队在整个战线的3个地点向伊军发起了大规模诸军兵种合同进攻,将海湾战争推向了最后阶段。

  美海军陆战队第1陆战师在沙特边境中段首先发起进攻,其当面是伊军在科威特战区最坚固、最集中的防御体系。总部工兵在地空火力掩护下,排雷破障,开辟通路,主力成功地在伊军第1道防线打开了2个突破口。90分钟后,第2陆战师也投入了进攻,在更宽的战线上突破伊军防御阵地。至上午8时,两个师的先头部队已前出至科威特境内55公里处,突破伊军第2道防线。战斗中,地面部队得到了陆战队航空联队的近距离空中支援,空中火力摧毁了大量伊军装甲车辆和坚固支撑点。至傍晚,该方向美军已进至距科威特城30公里处。在美海军陆战队的进攻面前,伊军进行了顽强抵抗,但是,终因力量悬殊,并不断遭到来自翼侧、后方和空中的打击,被迫撤退和投降。美海军陆战队第1天的进攻,完成了预定的战役任务,转移了伊军最高统帅部的注意力,使之一直把关注重点放在科威特,而忽视了来自战线西端的威胁。

  在美海军陆战队发起进攻后不久,东线联合部队在美海军“密苏里”号和“威斯康星”号战列舰16英寸舰炮的火力支援下,也开始发起进攻,并顺利突破伊军第1道防线。至夜幕降临时,该方向部队已占领预定所有目标,逼近科威特城。

  最主要的进攻在战线西端。凌晨4时整,在美军18空降军进攻地段内,法军第6轻型装甲师侦察部队首先进入伊境。3小时后,师主力在美军第82空降师第2旅的加强下,向位于伊纵深170公里处的萨勒曼机场和一个要塞发起进攻。前进途中,美军炮兵部队和法军“小羚羊”武装直升机发射的“霍特”反坦克导弹击溃了伊军的坦克和步兵部队,不少伊军纷纷投降。美第82空降师另两个旅在法军师后跟进。至下午2时左右,法军第6轻型装甲师攻克萨勒曼机场,完成预定任务,并继续向北进攻。该师的行动使多国部队整个左翼的安全有了保障。几乎与法军第6轻型装甲师同时,美军第101空中突击师也发起了进攻。该师在第18空降军第18航空旅的辜援下,以AH—64和AH—1攻击直升,机担任掩护,用60架UH—60和CH—47运输直升机载运第1旅出击,迅速进抵伊纵深160公里处,即距幼发拉底河一半路程的“眼镜蛇”前方作战基地。美军把这次行动称为军事史上规模最大的直升机机降行动。随后,该师战斗勤务支援部队由700辆车组成的运输车队,同运输直升机一道,开始向“眼镜蛇”前方作战基地运送燃料、弹药和其他补给物资。地面部队和直升机经过补给以后,继续向北前进,于当日黄昏进至伊境内约270公里处,切断8号公路,封锁了科威特战区伊军通往巴格达的部分道路。

  在法军第6轻型装甲师和美军第101空中突击师取得初步战果的情况下,美军第18空降军第24机步师也越过出发线,比预定时间提前5小时发起进攻。该师以师属骑兵营在前方实施侦察和掩护作战,主力3个旅并列展开,以每小时40多公里的速度向前推进。夜晚到来时,部队使用远程电子导航系统、成像增强仪与夜视镜、红外与热成像系统以及全球定位系统继续前进,至当日结束时,深入伊境130公里,并准备继续进攻。

  在多国部队强大攻势面前,伊军除少数部队进行了强有力的抵抗外,大部分部队均被击溃,整个战区的进展比多国部队总部预想的要快得多。至中午时分,战区后方的伊军开始组织撤退,并炸毁了作为其唯一饮用水水源的科威特海水淡化厂。美军中央总部司令施瓦茨科普夫在得知这些情况之后,为了防止伊军撤退,迫其在极为不利的情况下与美军主力展开交战,最大限度地歼灭伊军主力,作出了一项十分重要的决定:将美第7军进攻发起时间从原定25日凌晨6时改为24日下午3时,提前15小时投入进攻。

  接到命令后,美第7军立即发起进攻。第1骑兵师首先在第7军进攻地段的右侧发起攻击。该师的主要任务是吸引住军进攻地段当面的伊军,使之误以为这是第7军的主攻方向,掩护军主力在进攻地段左侧发起进攻。在军进攻地段中部,美第1机械化步兵师同时发起进攻,以图在当面伊军阵地打开1个突破口。按计划,突破口打开后,英军第1装甲师将越过第1机械化步兵师,通过突破口攻击位于进攻地带内的1个伊军装甲师,阻止它向左侧的军主力机动。在军进攻地段西部,第7军主攻部队第1和第3装甲师以1个装甲骑兵团为先导,绕过当面的伊军阵地向伊境内长驱直入,很快便深入伊境30多公里。但是,由于在中部的第1机械化步兵师的突破行动比预料的困难得多,直至天黑才成功的突破伊军障碍地带的50%,英军第1装甲师来不及在当天通过突破口。在这种情况下,第7罕军长担心主力前进过快,遭到翼侧攻击,于是命令第1和第3装甲师当夜停止前进。

  随着第7军发起进攻,多国部队最后一个作战集团北线联合部队也于当日下午4时投入进攻。

  25日,多国部队4个作战集团继续向前推进,歼灭伊军战术部队。其中北线联合部队进展顺利;美海军陆战队遇到了地面进攻以来伊军最顽强的抵抗,双方在多处展开激战。为了阻止多国部队的进攻,伊军放火点燃了科境内的油井。美军不得不在近乎黑暗的条件下同伊军交战。至当日夜,该路美军进到了距科威特市仅16公里的地方;东线联合部队则沿海岸继续前进,一路未遇伊军特别有力的抵抗。

  关键还在于西部。第18空降军当日继续向伊拉克纵深推进,以切断伊军交通线和孤立伊拉克部队。其中最为突出的行动是最后投入进攻的美第101空中突击师第3旅的空中突击。该旅从其在沙伊边界上的集结地域出发,向北空中奔袭约300公里,占领了幼发拉底河南岸的观察与拦阻阵地。当天日终,第18空降军各师基本都到达了幼发拉底河岸,建立了若干阵地。第7军在第1天晚上停止进攻后,引起了施瓦茨科普夫极大的。不满,他命令该军不顾一切向前突进,防止伊拉克共和国卫队部队判明多国部队的主攻方向后逃跑。于是,该军在天亮后不久恢复了进攻。但是,战场上骤起的暴雨和沙暴又减缓了第7军的推进速度。当晚,该军克服困难,终于逼进向伊拉克共和国卫队发起决定性攻击的出发地———“柯林斯目标”。

  在这一天,空中支援达到了高潮。多国部队空军创纪录地出动3159架次,其中1997架次执行直接战斗任务,包括反空袭作战、近距离空中支援和空中遮断。

  26日,即进攻发起后的第3天,是整个战场形势发生根本转折的1天。从凌晨起,伊军根据伊拉克最高统帅部的命令开始全面撤退。因此,这1天多国部队的主要任务是乘胜发展进攻,歼灭伊军第2梯队战役集团,封闭战场,准备打击伊军的精锐部队和伊拉克共和国卫队部队。在这一天,东部3个集团军继续向北进攻,至傍晚已攻克科威特国际机场,扫清了科威特城外围的伊军,作好了攻取科,威特城的准备。从科威特城及其附近地区撤退的伊军拥上了通往巴土拉的两条公路,这恰好成了多国部队空军袭击的明显目标,无数车辆被炸毁,车辆残骸排列了40余公里。

  同一天,第18空降军的进展也比较顺利。法军第6轻型装甲师夺取了所有预定目标,在战区的左翼转入防御。

  第24机步师抵达幼发拉底河岸之后,控制了纳西里亚地区,切断了伊军的唯一退路。第82空降师开始把作战重点转向保护后方地区,特别是补给干线的安全。第101空降师则开始挥师向东,向巴士拉方向攻击前进。

  从上述情况看,东线部队已迫使伊军向北和西撤退,而最西侧的第18空降军又关闭了战区的大门,因此,中路第7军的主攻显得更为重要和迫切。如果它的行动跟不上,则伊拉克共和国卫队部队就可能从刚刚建立起来的封闭线逃脱,或与第18空降军的部队展开交战,以求突围。当日拂晓,第7军第3装甲师终于夺取了“柯林斯”目标。从此,第7军开始挥师向东,将攻击矛头指向伊拉克共和国卫队的坚固设防阵地。开始向东进攻时,第7军在其进攻地带北部正面上展开了3个师和1个团,其中第1装甲师居左(北),第3装甲师居中,第2装甲骑兵团和第1机步师居右(南)。再往南,是英军第1装甲师。但是,这时发生了一个新的情况。在发觉多国部队的主攻方向在西面之后,伊军调集了大量尚保存战斗力的部队和坦克前来抗击从西面来的进攻。这些部队同第7军进攻部队的右翼,即南面的第2装甲骑兵团发生遭遇,并取得了局部的兵力优势。面对这种情况,第7军军长弗兰克斯决心暂停向东进攻,首先消灭此路伊军,于次日(27日)黎明再向东对伊拉克共和国卫队发动进攻。这一决定引起了施瓦茨科普夫的强烈不满,他要求第7军坚定地向东进攻,并把战役预备队第1骑兵师配属给第7军。终于,第7军于当日傍晚以5个师(第1骑兵师稍晚)的兵力展开了对伊拉克共和国卫队部队的全面进攻。

  27日,第7军各师在武装直升机的支援下,同伊拉克共和国卫队的3个装甲与机械化师———塔瓦卡尔那师、麦地那师和汉谟拉比师进行了带有决战性质的战斗。双方几次展开激烈的坦克战。至傍晚,这3个师基本被歼,全部开始溃逃。与此同时,第7军还攻击了当面其他伊军部队。第18空降军在夺取了幼发拉底河岸最后一批重要目标———泰利勒和杰利拜机场之后,于当日下午开始向东面的巴士拉推进。协助第7军的攻击行动,同时,摧垮了试图重新部署以抵抗美军进攻或逃往幼发拉底以北的伊军部队。

  当美军2个军向东猛攻之际,北线联合部队和东线联合部队的阿拉伯部队开始从各个方向陆续进入科威特城。而美海军陆战队部队则在消灭科威特国际机场附近最后几股伊军之后,在科威特城外停止了攻击。

  28日晨,科威特城已全部被阿拉伯部队控制。第18空降军进抵巴土拉以西’50公里处。第7军在追击过程中,到达了临近科威特城的贾赫腊和巴士拉之间地区。就在这时,美国总统下达了当日8时(格林尼治时间5时)暂停一切军事行动的命令。

  停火
  一场历时42天的战争终于停止了。布什是在巴格达时间上午8时(格林尼治时间晨5时,美国东部时间28日零时)的电视讲话中宣布暂时停火的。在讲话中,他还就实现永久停火向伊拉克提出了以下几项条件:1.伊拉克必须立即释放所有多国部队战俘、第三国公民,并归还所有阵亡者的遗骸;2.伊拉克必须释放所有被拘押的科威特人;3.伊拉克必须把所:有地雷和水雷的分布地点和种类告知科威特当局;4.伊拉克必须完全遵守联合国安理会的所有有关决议,其中包括撤销伊拉克8月份作出的吞并科威特的决定,承担战争赔偿的责任。他还要求伊拉克政府委派军事指挥官在48小时内同多国部队指挥官在指定地区会晤,为停火事宜作出安排。

  在多国部队停火实际生效时,巴格达电台广播了伊拉克军方发言人的声明,宣布从上午11时(格林尼治时间8时)开始停止军事行动。

  3月3日,在伊拉克境内距科威特边界5公里的萨夫万空军基地,美军中央总部司令施瓦茨科普夫上将和沙特阿拉伯武装部队总司令哈立德中将同伊拉克军方代表、伊拉克军队副参谋长哈宰中将举行了会谈。双方就多国部队提出的关于释放战俘、避免双方军事冲突,伊拉克提供科威特境内布雷地点的资料等问题进行谈判并达成了协议。伊拉克方面接受了对方提出的全部要求。会谈从上午11时开始至下午1时30分结束。

  在谈判进行的同时,联合国安理会通过了由美国提交的、包括伊拉克在停火过程中必须遵循的一系列准则的第686号决议案。不久,伊拉克宣布接受安理会该项决议。随后,伊拉克议会又通过决议正式宣布放弃对科威特的吞并。

  3月4日,双方战俘释放工作开始。在短期内,多国部队全部遣反了6.2万名伊拉克战俘,伊拉克也全部释放了35名多国部队战俘、40余名各国记者、4000多名科威特人。

  3月19日,伊拉克驻联合国大使安巴里致函安理会,表示伊拉克将全部归还伊拉克掠夺科威特的财产、飞机和艺术品,同意赔偿战争损失。

  在这种情况下,联合国安理会成员国开始考虑拟定全面结束战争的决议。美国等国草拟了一项决议草案。在该草案基础上,安理会各成员国、各常任理事国、不结盟国家成员国进行了广泛磋商,提出了修改意见,终于在4月初达成一致。4月3日,安理会以12票赞成、1票反对(古巴)、2票弃权(也门和厄瓜多尔)通过了海湾正式停火决议,即第687号决议。该项决议就停火问题向伊拉克提出了严厉的条件,其要点包括:1.伊拉克应承认1963年伊拉克和科威特边界协议(这一协议规定的边界线比现有边界线向伊拉克一侧推进5—8公里);2.伊拉克应五条件地接受在国际监督下拆除、销毁所有生物和化学武器以及射程超过150公里的弹道导弹,不能拥有研制核武器以及制造核武器所需的材料,并将它拥有的核材料完全置于国际原子能机构的控制之下;3.在伊科1963年划定的边界伊拉克一侧10公里和科威特一侧5公里的范围内建立一个非军事区,由联合国观察员进驻;4.伊拉克必须对因其侵占科威特而使外国政府、公民和公司蒙受的一切直接损失和伤害,以及所造成的环境破坏和自然资源的消耗进行赔偿;5。伊拉克不得参与或支持任何国际恐怖主义活动。此外,决议取消对伊拉克的食品和其他生活必需品的禁运,但对武器和军事技术继续实行禁运。对伊拉克的出口,主要是石油出口的制裁是否取消,将视伊拉克政府的政策和表现再作决定。

  4月6日,伊拉克外长致函联合国秘书长和安理会主席,表示伊拉克愿意接受安理会第687号决议。不久,伊拉克议会正式通过决议,接受第687号决议。

  4月11日,安理会宣布,从即日起在海湾实现正式停火。至此,海湾战争终于宣告结束。

  据战后统计,在这场战争中,伊拉克方面在参战的43个师中共有38个师被重创或歼灭,6.2万人被俘,3847辆坦克、1450辆装甲输送车、2917门火炮被击毁或缴获,107架飞机被击落、击毁或缴获。多国部队方面共有126人阵亡,其中美军74人,300余人受伤,12人失踪。

  波黑内戰
  1992年3月底爆发的波黑内战是前南内战的第2阶段。

  波黑位于前南斯拉夫中部克罗地亚和塞尔维亚两国之间,地处通往中、西欧和亚德里亚海的交通要道,面积5万多平方公里,人口436万,民族结构复杂,宗教信仰各异,其中穆斯林族19()多万,占波黑总人口的近43%,信奉伊斯兰教;塞尔维亚族130万,占31.4%,信奉东正教;克罗地亚族近70万,占17.3%,信奉天主教。另外还有其他民族和一些混血儿即南斯拉夫人,信仰不一。由于历史和宗教的原因,这三:部分居民历来不和,民族矛盾尖锐。

  1991年10月,在塞族议员抵制的情况下,穆斯林和克罗地亚族议员宣布波黑从前南斯拉夫独立出来,自此已孕育了战乱的诱因。1992年,波黑就独立问题举行全民公决,又遭塞族人反对。投票过程中,波黑首府萨拉热窝发生塞族人在教堂举行婚礼遭枪杀的惨案,引发了塞族骚乱并迅速扩展到波黑其他地区,武装流血冲突频频发生。3月下旬,穆斯林和克罗地亚武装人员在波斯尼亚布罗德的一个村庄纵火焚烧70多户塞族居民住宅,枪杀了尚未逃出火海的15人,导致南人民军驻当地部队同穆、克武装部队直接交火,武装冲突开始升级。4月6日和7日,欧共体和美国等西方国家先后宣布承认波黑独立,波黑塞族也立即成立塞尔维亚波黑共和国,并在波黑全境展开抢占重要城镇的攻势。塞族的行动得到塞尔维亚共和国和南人民军的支持和鼓励,原驻扎在克罗地亚的10万人民军迅速撤至波黑境内以加强塞族聚居区的军事力量。波黑的克族和穆斯林也得到克罗地亚共和国的全力支持,双方并结成军事同盟,联合反对塞族。于是,一场以塞尔维亚和人民军为一方,穆斯林和克罗地亚族为另一方的大规模内战在波黑境内全面展开。战场主要分布在:东部,与塞尔维亚共和国相邻的边界附近耶利纳市周围地区;北部。与克罗地亚共和国接壤的边界附近波斯尼亚布罗德和德尔文塔两市及其周围地区;西北部,库普雷斯地区;西南部,莫斯塔尔市;以及中部,波黑首府萨拉热窝。这些地区均为穆斯林与塞族,或塞族与克族的混居区。

  战争各方都想尽量夺取更多的领土,扩大自己的地盘,并把自己控制的各地区连接起来。因此,同克罗地亚境内持续9个月的内战相比,波黑内战投入的兵力更多,总兵力一度达到50多万,战斗也更加激烈。为争夺一块地盘,一座桥梁,一座建筑物,交战各方不惜动用坦克、飞机,甚至使用火箭、导弹互相攻击,造成大量人员伤亡。交战各方都指责对方进行“种族清洗”,他们每占领一地,便把当地的异族赶出,烧毁其房屋和村庄,甚至屠杀无辜、断四肢、挖眼睛、开膛破腹、剥人皮等,还有组织地大规模强奸妇女。战争之残酷,令人难以置信。

  经过1年多的激烈争夺,塞族、克族和穆斯林三方基本控制了各民族占多数的地区,形成了三足鼎立的民族武装割据的格局,其中占波黑人口32%的塞族控制约65%的领土;占人口17%的克族控制约25%的领土;占人口43%的穆斯林控制近10%的领土。塞、克两族分别在其管辖区建立了政权。此后,战斗虽仍在继续,局部地区甚至有所升级,但战场基本态势变化不大。

  1993年1月,在国际社会,特别是西方国家的强大压力下,波黑交战三方领导人在日内瓦举行自内战爆发以来的首次直接和谈,讨论由联合国调解人万斯和欧文提出的包括波黑版图划分、立宪原则、停火协议等内容的———揽子和平计划。该计划忽视了波黑3个民族历史积怨甚深和愈演愈烈的内战使民族矛盾更加激化的事实,提出把未来波黑划分为3个民族混居的10个自治省,并且明显地对在战场上取得优势的塞族不利,遭到塞族拒绝。

  为使塞族在和平计划上签字,美国和西欧国家对前南斯拉夫联盟共和国和波黑塞族施加重压。北约部队在波黑执行禁飞命令,加强对南联盟的制裁。美国提出对塞族军事目标进行空袭,并解除波黑穆斯林的武器禁运,提出设立军事法庭,审判被美国列为战犯的塞族领导人卡拉季奇等。迫于重压,卡拉季奇在5月的雅典会议上签署了万斯一一欧文和平计划,但波黑塞族和穆斯林在波黑中部展开血战,克、穆联盟瓦解,和平计划破产。

  自波黑内战爆发以来,克、穆两族出于各自战略利益的需要结成了共同对付塞族的联盟。穆斯林的战略目标是建立一个由居民人口占多数的穆斯林占统治地位的伊斯兰国家,但因军事力量不足以同塞族武装对抗,便企图利用克族力量达到“解放波黑”的目的。克族则想利用穆斯林的势力打击塞族,达到控制波黑建立“大克罗地亚”的目的。所以,在共同反对塞族的同时,穆斯林同克族为争夺地盘而发生的冲突一直时断时续,并呈不断激化的趋势。

  尤其是穆斯林同克族“并肩”作战1年多仅占据了不足1八0的领土,就更有一种被克族“出卖”和“愚弄”的屈辱感。自1993年4月双方均签署万斯———欧文计划后,便依据计划中版图划分的地盘归属展开了“武力解放”行动。

  克穆两族武装在波黑中部爆发的大规模战斗,其激烈程度甚至超过了塞族与双方进行过的一些战斗。其间,克穆两族领导人虽也签署过一些停火协议,但往往是墨迹未干,激战又起。

  在穆克两族“反目”的同时,克族和塞族走上联合的道路,他们联手提出了将波黑分为3个民族政治实体,成立邦联的新建议。对于这场肢解波黑的计划,在前南斯拉夫6个主体民族中唯独没有“母体国”的穆斯林自然不能轻易同意,但终因势单力薄无法改变波黑目前的现状,也难以实现把波黑建成一个穆斯林占统治地位的伊斯兰国家。在国际社会,尤其是欧共体和美国的撮和下,波黑内战三方领导人在1993年8月重新回到日内瓦的谈判桌,就波黑分治问题,讨价还价。新一轮谈判依然是困难重重,波黑塞族由于在战争中占领了较多土地,因而处在“以土地换和平”的有利境地。然而,领土是一个民族生存与发展的重要基础,要想让波黑塞族让步到以土地取悦战争对手的程度,也不现实。波黑克族在领土问题上处在“得失相当,略有盈余”的中间层次,但在领土的“质量”上仍有许多需讨价还价的问题。波黑穆斯林则是战争中的“弱者”,在领土总面积上吃了大亏,因此,它在谈判中不仅要使其得到战争手段难以获得的足够的民族生存空间,而且要在诸如出海口等关键性问题上竭尽全力。由此可见,人们在对谈判结局抱有乐观期望的同时,不能不对谈判进程的复杂和曲折留有充分思想准备的余地。事实上,谈判的进程也明显地不像西方有些人士估计的那么乐观。就在波黑三方领导频繁地往来于日内瓦谈判桌的同时,在波黑南部城镇莫斯塔尔,克族武装和穆斯林军队9月14日夜间再次爆发激战;其时间仅为克罗地亚总统图季曼和波黑总统伊泽特贝戈维奇在日内瓦会议上达成停火协议后数小时。鉴于波黑内战三方历史遗留的民族和宗教矛盾根深蒂固,加之1年多的战斗又结下了难以化解的新仇,即使能够达成某些协议,其基础也是十分脆弱的,而且协议的实施还必须依赖第三者———联合国维持和平部队来强制进行。因此,要使波黑土地上真正出现较稳固持久的和平,很可能是一个长期曲折的过程。

  目前,前南斯拉夫的内战还没有结束。这是一场留下“省略号”和“问号”的战争。

  前南斯拉夫内戰

  进入20世纪90年代,在国际战略格局的剧烈动荡中,位于欧洲南部巴尔干半岛的南斯拉夫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以下简称前南斯拉夫)陷入了一场深刻的国家危机,并且在国家分裂和民族冲突的漩涡中越陷越深,逐渐演变成为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欧洲大陆规模最大的内战。迄今,战争的硝烟仍然笼罩在巴尔干的上空。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夺去了数万人的生命,吞噬了上千亿美元的财富,造成了上百万背井离乡的难民。

  地处巴尔干半岛西北部的前南斯拉夫,面积25.6万平方公里,人口2300多万。周围的邻国有意大利、奥地利、匈牙利、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希腊和阿尔巴尼亚7个国家,西部和南部面向亚德里亚海。它是中欧一些内陆国家通往黑海和地中海的必经之地,也是中欧到西亚的一条最近的陆上通道和连接巴尔干半岛南北交通的一条重要走廊,战略地位十分重要。

  前南斯拉夫是一个联邦制的多民族国家,构成联邦的6个共和国和两个自治省基本上反映了前南斯拉夫的民族状况。6个联邦共和国是:塞尔维亚、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波斯尼亚———黑塞哥维那、马其顿和黑山(门的内哥罗);两个自治省是:科索沃和伏伊伏丁那。在这些共和国和自治省的土地上,分别居住着塞尔维亚族、克罗地亚族、穆斯林(在南被当作一个民族)、斯洛文尼亚族、黑山族(门的内哥罗族)五个主体民族。此外,还有阿尔巴尼亚、匈牙利、罗马尼亚、土耳其等20多个少数民族。

  前南斯拉夫各民族真正形成一个统一的国家仅有70余年的历史。在形成统一国家的漫长历史岁月,前南斯拉夫各民族有着一段异乎寻常的复杂经历。

  一般认为,前南斯拉夫人的祖先是生活在东部欧洲的斯拉夫人。斯拉夫人形成于公元前2000年至公元前500年,他们主要分布在东至奥得河和伏尔加河流域、北至波罗的海、南至喀尔巴阡山、第聂伯河和顿河流域广大地区。公元6世纪,部分斯拉夫人从波罗的海与黑海之间的地区,或是从喀尔巴阡山以东地区向巴尔干半岛迁移(造成这种迁移的原因以及起始地点,从中世纪起就存在争议)。到公元7世纪,这些斯拉夫人部落历尽艰辛,先后几乎占领了整个巴尔干半岛地区,在一些有森林和河流的地方定居下来。

  这样,斯拉夫民族遂分成3支:东部斯拉夫(俄罗斯、白俄罗斯、乌克兰)、西部斯拉夫(捷克、斯洛伐克、波兰)和南部斯拉夫(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塞尔维亚、马其顿、黑山、保加利亚)。

  南部斯拉夫人在巴尔干定居下来的很长一段时期,由于居住分散,相互来往较少,还难于形成像样的国家。从9。世纪起,南部斯拉夫人在与其他民族的长期斗争中,开始先后建立自己的国家。

  克罗地亚人在10世纪已建立国家,其疆土远远超出了现今克罗地亚的版图。这是克罗地亚人引为自豪的一段历史。然而,当时十分强盛的匈牙利帝,国,在1089年克罗地亚国王死后,将克罗地亚吞并。在此后形成的匈帝国中,克罗地亚一直是匈牙利管辖的属地,前后长达800余年。

  塞尔维亚人在12世纪也建成了一个幅员相当辽阔的国家,至14世纪,所统治的地区从北面的多瑙河一直延伸到爱琴海,自称为“塞尔维亚人、希腊人、保加利亚人和阿尔巴尼亚人国家”。15世纪中叶,土耳其奥斯曼帝国攻占塞尔维亚,统治达400余年之久。

  在奥斯曼帝国与奥匈帝国对巴尔干半岛这一战略要地的争夺中,波斯尼亚和马其顿先后被并人土耳其的势力范围,斯洛文尼亚则成为奥匈帝国的属地,只有英勇善战的黑山人,由于得益于黑石峭壁的自然地利,以及依靠俄国并利用土耳其与奥匈帝国的矛盾和奥俄矛盾,才幸运地在土耳其和奥匈帝国的包围中保持了400余年的独立。

  连年的战乱,造成了大量背井离乡的难民,使得南部斯拉夫地区的民族聚居区频繁更移。1683年奥匈帝国将土耳其人逐出维也纳,长驱直下马其顿,“解放”了塞尔维亚。此后不久,奥斯曼军队又回占失去的领地并残酷报复塞尔维亚人,数万塞族人紧随北撤的奥匈帝国军队进入匈牙利。原塞族聚居区由阿尔巴尼亚人迁入,这成为原属塞尔维亚的历史疆域有众多阿尔巴尼亚人的历史原因。而进入匈牙利南部的塞尔维亚难民则被奥匈帝国编人边屯区,用于防御土耳其人的入侵。19世纪末,边屯区被取消,作为克罗地亚地区的一部分并人克罗地亚。边屯区内的大约64.6万塞尔维亚人,以占当时克罗地亚总人口24.6%的比例,成为克罗地亚的一部分,这也成为导致现今克罗地亚地区塞族人地位问题的原始起因。到后来,战争又使克罗地亚和塞尔维亚的难民逃往波斯尼亚。一部分阿尔巴尼亚人也被迫离开其传统地区进入马其顿。只有斯洛文尼亚地区由于属于奥匈帝国的世袭领地,而相对平静,成为前南斯拉夫土地上唯一最“纯洁”的单一民族地区。

  尽管奥匈帝国与奥斯曼帝国为了维护其统治,对南部斯拉夫各族人民采取了种种分化瓦解和分而治之的手段,企图磨去南部斯拉夫人的民族意识,但是,南部斯拉夫人一直为争取独立和统一而进行着不屈不挠的斗争。1878年塞尔维亚人和黑山人同俄国联合共同反对土耳其,从而获得独立并得到国际承认。1912年由塞尔维亚、黑山、希腊和保加利亚组成的巴尔干同盟,在巴尔干战争中战胜土耳其,迫使它放弃长期占领的巴尔干领土。然而,早就觊觎这块战略要地的德国和奥匈帝国,在1914年,借口奥地利皇太子斐迪南大公在萨拉热窝被塞尔维亚爱国青年刺杀,遂向塞尔维亚宣战,导致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

  第一次世界大战,改变了巴尔干半岛的格局。奥匈帝国的解体,使斯洛文尼亚和克罗地亚摆脱了哈布斯堡王朝的统治,建立了一个南部斯拉夫人的国家,定名为“斯洛文尼亚人、克罗地亚人和塞尔维亚人的王国”,后又与塞尔维亚王国和黑山联手,于1918年12月在贝尔格莱德成立了一个统一的国家,即“塞尔维亚人———克罗地亚人———斯洛文尼亚人王国”,后改称“南斯拉夫王国”。这就是历史上的“第一南斯拉夫”。

  1939年9月,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伊始,“南斯拉夫王国”政府曾对交战双方保持中立,但很快便决定参加德、意、日三国轴心条约。在南斯拉夫人民反对的声浪中,一批军人发动政变推翻了王国政府。希特勒对此极为恼怒,发誓要把南斯拉夫作为一个国家从地图上抹掉。1941年4月6日,德、意等国的82个师侵入南斯拉夫。南军最高指挥部下令不抵抗,30万大军向德国投降。南斯拉夫遂被侵略者瓜分:斯洛文尼亚由德国、意大利占领;塞尔维亚和黑山分别为德军和意军管辖;意大利鉴于阿尔巴尼亚已成为其保护国,将科索沃和梅托希亚以及马其顿的一部分划归阿尔巴尼亚;保加利亚则占领了马其顿、科索沃和塞尔维亚东部的部分地区。至此,存在了22年的“第一南斯拉夫”彻底解体。

  德、意法西斯在肢解南斯拉夫的同时,还利用克罗地亚与塞尔维亚的民族矛盾,在克罗地亚、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的大部队地区,扶植亲法西斯的“克罗地亚独立国”,在塞尔维亚也建立了傀儡政府,极力挑唆南斯拉夫内部进行种族灭绝的自相残杀。

  为了反抗外来侵略,以铁托为首的前南斯拉夫共产党领导各族人民开展了拯救祖国和打击法西斯的武装斗争,经过4年多浴血奋战,以170万人壮烈牺牲的代价,于1945年11月29日重新组成了南斯拉夫人民共和国,1963年改称南斯拉夫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史称“第二南斯拉夫”。

  在“第二南斯拉夫”40多年的建设历程中,以铁托为首的南共联盟曾是前南斯拉夫加强民族团结、维护国家统一的核心力量。尽管在和平建设的各个时期无视多民族存在的“一元主义”和热衷于地方利益的民族主义一直是威胁南民族团结和国家统一的危险因素,也尽管南共联盟在民族政策上有不少失误,但由于铁托本人在领导南各族人民战胜法西斯的斗争中建立的崇高威望和南共联盟各族领导人的总体团结,民族分裂的倾向多被消灭在萌芽之中。

  1971,年克罗地亚领导人曾助长本国的“群众运动”,大闹民族主义,甚至要求拥有自己的军队,脱离联邦加入联合国。南共联盟采取断然措施,撤换了一大批闹民族主义的干部,很快控制了局势。但在后来,南共联盟逐渐自我削弱,特别是铁托逝世后,各共和国的共盟组织在不同程度上陷入了民族主义的泥坑。南共联盟也逐步地由只赞成搞“政治多元化”而反对实行多党制的立场,退让到“放弃一党垄断”,把多党制模式引进南的政治生活。此口一开,形形色色的政党在各地纷纷成立,很快发展到250多个,并大多具有强烈的民族主义倾向。

  1990年初,南共联盟领导层分歧日益加深,南共联盟第14次代表大会因斯洛文尼亚代表退场不欢而散,从而陷入了公开分裂的危机,直至最后彻底瓦解。南共联盟的瓦解,使其在各个共和国的议会选举中将会全部获胜的乐观预测化为泡影。多党制选举的结果是民族主义的反对党占了上风。这些政党先后在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和马其顿共和国上台执政,只有塞尔维亚和黑山共和国仍由原共盟(后改称社会党)掌权,形成了分庭抗礼的局面。

  克罗地亚反对党上台后,极力推行西方式的民主,扬言要铲除塞尔维亚这个“欧洲最后的共产主义堡垒”,主张克从前南斯拉夫分裂出去。塞尔维亚则针锋相对,先是主张保持前南斯拉夫的统一和集中,后又认为塞族是南最大的一个主体民族,生活在塞尔维亚共和国之外的塞族有权不成为某个分裂出去的共和国的少数民族。对由此带来的边界问题,他们认为:南原各共和国虽有自主权,但不是主权国家,更不是国际法的主体,彼此间的边界仅是一个联邦国家内部的行政划分线,而不是正式边界。为了实现“所有塞族人生活在一起的”目的,母体国之外的塞族,先后成立了数个塞族自治区,甚至成立国中之国。对此,克罗地亚当局也针锋相对,认为只有各共和国或各共和国的主体民族才享有民族自决权和分离权;非主体民族,如克境内的塞族聚居区可享有自治权,但不能分离出母体共和国;南宪法规定的各共和国边界也是不可变动的。为了“捍卫自己的主权和领土完整”以及“保障民族生存权力”,塞、克、斯、穆的地方武装以及以塞族为主体的人民军部队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在未来国体之争、领土之争和边界之争的尖锐对立中,终于爆发了武装冲突。

  所谓的前南斯拉夫内战,包括了南联邦的解体过程中,以塞尔维亚为主体的联邦政府和军队同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之间的战争,以及南联邦解体后,在波黑境内爆发的穆斯林、克罗地亚、塞尔维亚族之间的战争。

  这也可以说是前南斯拉夫内战进程中的两个明显阶段。

  斯洛文尼亚内战

  1991年6月25日,斯洛文尼亚和克罗地亚同时宣布独立。斯洛文尼亚在宣布独立后的第2天便派遣地方防御部队和警察部队接管了境内的边防哨卡和海关检查站,封锁了边境通道,并把国界上的前南斯拉夫标志和国旗取下,换上了斯洛文尼亚共和国的标志和国旗。与此同时,他们还占领了首府卢布尔卡雅那郊区的飞机场,在跑道上停满了各种车辆,防止军用飞机起落。斯洛文尼亚的一些地方当局还下令切断南人民军驻军的水电供应和电话联系,禁止商店给驻军供应食品,在当地就业的人民军军官家属也被解雇。此举遭到南联邦政府和军队的坚决反对。6月27日,南人民军驻斯洛文尼亚第五军区奉联邦政府之命,派出近2000名军人和110辆坦克开赴斯边界一线,收复过境通道和海关。斯洛文尼亚认为,人民军此举是对斯洛文尼亚主权的侵略,号召打击人民军,于是一场内战正式打响。双方主要目标是争夺斯洛文尼亚与奥地利、意大利和匈牙利接壤的边界地区28个较大的过境站和居民区的控制权。

  从6月27日傍晚起,斯洛文尼亚地方武装在境内20多个地方向南人民军及其军事设施发动大规模进攻,双方爆发了激烈的战斗,人民军的6架直升机被击落、15辆坦克被击毁,多处人民军军营遭攻击,人民军官兵100多人伤亡。

  6月28日,南人民军在坦克、喷气战斗机和直升机配合下,开始向被占领的过境通道和海关发起攻击,当天便收复了预定目标,并包围了卢布尔卡雅那郊区的机场。

  斯洛文尼亚的局势引起了国际社会的严重关注。欧洲各国担心这个曾经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导发地的国家,会因为新的战乱而成为“欧洲的黎巴嫩”,从而危及欧洲刚刚建立起来的新秩序。它们因此积极参与解决前南斯拉夫的这一危机。欧共体率先作出了反应。6月28日,由荷兰、卢森堡和意大利外长等组成的代表团与南联邦总理马尔科维奇、塞尔维亚总统米洛舍维奇和斯洛文尼亚总统库昌及克罗地亚总统图季曼分别进行谈判。在欧共体的斡旋下,冲突各方一度达成停火和恢复联邦主席团合法性的协议。但欧共体代表团刚离开,有关各方就开始反悔。塞尔维亚共和国总统米洛舍维奇首先提出,若要选举克罗地亚的梅西奇担任联邦主席团主席,则斯洛文尼克、克罗地亚必须放弃其独立决定;而斯洛文尼亚则未遵守停火协议,在人民军停火撤回军营后仍不断对其进行袭击,继续切断对人民军驻军的水电、食品和药品供应。企图重新包围军事设施并占领边界的过境通道。

  6月29日晚,前南斯拉夫武装力量最高指挥部向斯洛文尼亚共和国领导人发出最后通牒,要求他们遵守停火协议,否则南人民军将采取“坚决的行动制止把国家和各民族人民推人灾难深渊的分裂行径”。

  6月30日凌晨,斯洛文尼亚议会发表声明,强烈谴责“南军队和联邦机构对斯洛文尼亚共和国领土的野蛮侵略行径,并坚决驳回侵略者的最后通牒”,并紧接着出动3万余名武装人员向南人民军发动大规模袭击。南人民军由于低估了斯洛文尼亚地方部队的作战能力,付出了很大代价,仅被俘人员就达2100多名。面对斯洛文尼亚当局新一轮的军事行动,南人民军增派了部队,出动约200辆坦克,分多路在空军掩护下到达斯洛文尼亚和克罗地亚边境敏感地区。

  随着冲突的升级,欧共体立场出现变化,认为“应由南斯拉夫人民自己决定其国家和前途”,不允许前南斯拉夫军队在没有联邦主席团主席命令的情况下擅自行动,并以对整个前南斯拉夫停止经济、军事援助向塞尔维亚施加压力,要其同意梅西奇担任联邦主席团主席,以便对人民军进行必要控制。欧共体内部也在是否承认斯洛文尼亚和克罗地亚独立的问题上产生分歧。以德、意等国为一方极力主张不应去维护前南斯拉夫联邦的统一,承认斯洛文尼亚和克罗地亚的独立。两国认为,联邦已成为塞尔维亚推行1
  他共和国的工具。而以英、法、西班牙等国为另一方则反对仓促承认,担心这会进一步助长民族分裂主义,使这一地区陷入更大的危机。

  美国对斯洛文尼亚乃至整个前南斯拉夫的局势,在开始时的态度是反对使用武力,仍希望看到南斯拉夫联邦的统一,甚至表示;不会与宣布独立的共和国打交道。但随后又公开指责前南斯拉夫联邦政府和人民军,对其军事行动表示遗憾,“不支持使用武力来维护南斯拉夫的统一”,并表示,美国将支持斯洛文尼亚和克罗地亚以和平方式争取更多主权和独立,甚至彻底独立。美国还采取了与欧区体一致的立场,对南斯拉夫实行武器禁运。

  由于国外的压力和战场形势的变化,交战双方均作出了一定的让步。斯洛文尼亚虽有地方武装部队及警察6.8万人,而且从国际市场上购买了数亿美元的导弹、坦克、火炮及大量反坦克武器,并拥有数万名预备役军人,但是,在武器精良、训练有素和数倍于己的南人民军的强大攻势下,不得不再次接受停火,宣布将独立活动暂缓3个月,释放了被俘的人民军士兵和警察,同时宣布遣散近万名地方部队。几个回合的较量,也使联邦政府和人民军意识到,与其同一个斯洛文尼亚人占94.8%的民族成分较纯的小共和国,打一场有可能引发与周边意大利、奥地利冲突的长期消耗战争,倒不如集中力量打击和孤立使塞族生存受到威胁的正在闹独立的克罗地亚。于是,南联邦政府在欧共体的斡旋下,同斯洛文尼亚当局于7月8日达成包括停火、控制边界、联邦主席团对军队拥有充分权力等4点协议,并决定人民军在3个月内撤出斯洛文尼亚,从而使局势趋向缓和。

  在短短十几天的交战中,双方死伤数百人,180多个基础设施遭到破坏,战争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达150亿美元。

  克罗地亚内战
  斯洛文尼亚战争刚刚平息,克罗地亚的内战烽火燃起,并迅速升级。

  克罗地亚是前南斯拉夫第2大共和国,面积5.6万平方公里,人口450万,其中信奉天主教的克罗地亚人占78%,信奉东正教的塞族约有60万人,他们主要居住在与塞尔维亚共和国及波黑共和国接壤的东部和东南部地区。

  由于历史积怨和宗教信仰不同,两民族之间历来不和。克境内的塞族人,对二次世界大战中,德意法西斯扶植的克罗地亚傀儡政权肆意屠杀塞族人的恐怖记忆犹新。克、塞两族多次发生武装冲突,例如,1991年3月,在克罗地亚中部的普利特维察国家公园,塞族和克族警察发生厂较大规模的冲突。

  在克罗地亚宣布独立后,出于对历史悲剧重演的恐惧,塞族人遂也宣布独立,成立了克罗地亚塞族自治区,并建立了自己的政府和武装,要求脱离所在的母体国,准备归属塞尔维亚共和国。克罗地亚当局坚决反对塞族独立,并进行了武装镇压,塞族武装则奋起反抗,1991年7月7日,克罗地亚内务部警察部队和特种部队,向境内的塞族人聚居区特尼亚镇,发起了大规模围攻。当地居民奋起抵抗。

  冲突中双方动用了机关枪和无座力炮等武器,直到南人民军装甲车赶到将冲突双方隔开,才避免了进一步流血。在这次冲突中,至少有5人死亡,20人受伤。克当局认为,人民军进驻冲突地区是保护塞族,因而同人民军发生冲突。

  7月8日晚,克内务部警察部队向守卫克罗地亚和塞尔维亚边界一座大桥的人民军开火,并发射了3枚火箭。南人民军以猛烈炮火回击。这是克罗地亚地方部队第1次与南人民军发生武装冲突。从此,战争开始在克罗地亚为一方与南人民军和塞族为另一方之间进行。

  在克罗地亚宣布独立后的一段时间内,双方的武装冲突虽不断扩大,但基本上是打打停停,冲突的规模和对抗的强度尚处在较低水平双方都在争取时间积极备战,创造机会争取主动。克罗地亚采取边战边和的策略,促使西欧和美国的立场朝有利于自己的方向转变,并从国外购买了数十亿美元的军事装备,把原先只装备轻武器的7万余人的国民卫队扩编成为20多万人的、拥有现代化重型武器的正规部队,加之人民军内的克族高级将领和战土的“投诚”,以及克军队高价雇佣外国人及西方教官,使克军的战斗力和指挥素质明显提高。随着军事力量的壮大,1991年8月下旬,克罗地亚武装开始对克境内的塞族聚居区展开大规模的攻势。与此同时,他们把南人民军视为其独立和彻底消灭塞族武装的最大障碍,一方面,一再要求南人民军从克罗地亚完全撤走,另一方面,加紧封锁和袭击人民军部队驻地和军事设施,切断其水、电、食品供应和通信联络,迫使人民军处于困境,进而逼人民军撤出克境。9月13日,人民军第5军区副司令一行乘坐的直升机,被克军炮火击伤迫降,克当局将该副司令及前去接应的20多名人民军官兵扣押,准备作为侵略克罗地亚的战犯予以审判。此举引起人民军官兵强烈不满。

  为解救被围困的人民军部队,南人民军总部于9月14日起在克全境发起反击。人民军的战略目标:一是解救被围困的部队;二是保护塞族人的占领区和控制战略要地;三是解除克罗地亚地方部队的武装。14日中午,第1军区的坦克、机械化步兵、炮兵部队率先向克东部战略重镇发起攻击,中路部队主攻格利纳市;沿海军区和第三军区部队在克宁市以南展开,在100余公里的宽大正面上向南部海岸实施攻击,先后控制了150公里宽的沿海地区;沿海军区的舰艇部队也投入了战斗,迅速控制了克罗地亚所有大港口,从海上切断了克与外界的一切联系;空军也出动了数十架歼击轰炸机和武装直升机进行空中支援,摧毁了克罗地亚用于军火运输的18架飞机及满载弹药的车队。战至9月22日,人民军在东部、中部、南部3个作战方向上均取得进展,收复了一些被占领的军营等军事设施,初步掌握了战场主动权。直至22日中午,交战双方才在克罗地亚总统图季曼主动要求下达成停火协议。

  在这期间,欧共体曾积极斡旋,将闪战双方拢到一起,迫使其达成协议。但由于双方均尚未实现各自的战略目标,加之欧共体成员国之间存在越来越明显的分歧,这些斡旋和协议也显得越来越无约束力,常常是协议达成后仅数小时,战端又起。在此情况下,法国出于不希望德、意、奥在其战前势力范围内重新恢复影响的考虑,一直反对德、意、奥要求承认斯洛文尼亚和克罗地亚独立的呼声,率先要求联合国干预前南斯拉夫的冲突。9月下旬,联合国通过了呼吁有关方面不要向南运送武器的决议。美国在安理会上从支持前南斯拉夫的统一转为指责塞尔维亚领导人和人民军,说他们“对将这个国家悲剧性地引向内战负有特殊的、日益加重的责任。”

  克罗地亚的战局,在安理会决议后不仅没有缓和,反而在1991年10月后于进一步升级。

  为了形成一个“所有塞族人生活在一起”的新南斯拉夫领土和解救处在克武装包围封锁中的2万多人民军部队,人民军总部发动攻势,并对著名的中世纪城堡杜布罗夫尼克市进行炮击。地面部队在海空军的掩护下,攻占了战略要地德贝利布里耶格地区,控制了杜布罗夫尼克西北约20公里长的海上交通线,切断了克罗地亚武装的增援通道,并猛攻萨格拉布以南50公里的卡尔洛瓦和锡萨克,一度对克罗地亚首府形成严重威胁。此后,克境东部重镇武科瓦尔也被人民军攻克,市内2000多名克军投降,人民军俘虏、击毙克军各1000多人。

  克当局不甘心丢失塞族人聚居的土地,积极向东挺进,试图肃清和赶走东北部的塞族人。11月2日,克武装力量集中约2万兵力,在T—72、M—84重型坦克、装甲车、多管火箭炮的支援—F,向克东北部塞族人聚居的村庄发动大围剿,上万塞族人逃到与克相邻的波黑共和国,难民车队绵延长达几十公里。

  由于人民军在武器装备和战斗素质方面占有优势,战至12月下旬,战场形势明显地对塞族有利,三个塞族聚居区在克罗地亚领土上立足,其面积占克罗地亚的1/3。

  半年多的大规模血战夺去了1.5万人的生命,使数万人受伤致残,直接经济损失达210亿美元。经过反复较量,冲突双方都意识到一时无法打垮对方。1992年初,双方终于接受联合国秘书长特使万斯提出的和平计划,签署了开战以来的第15个停火协议。

  1992年1月5日,欧共体12国宣布承认克罗地亚共和国和斯洛文尼亚共和国。这既标志着前南斯拉夫联邦的解体,也意味着欧共体实际上已失去了中立地位,很难继续充当调停者的角色。所以,不得不求助于联合国向南派遣维持和平部队,以制止南内战蔓延。

  向南派遣维和部队经历了一波三折。1991年9月17日,原南联邦主席团主席梅西奇最早要求联合国派维和部队进驻塞、克两共和国间的边界地区,但遭到塞尔维亚方面的反对,认为“任何向南派军队的举动都将被视为对南的侵略”和“对南独立的威胁”。

  但是,在南人民军控制了全部塞族聚居区后,尤其是在1991年11月8日欧共体宣布对南实行经济制裁后,塞尔维亚方面对维和部队的态度发生了根本转变。11月9日,科斯蒂奇以联邦主席团名义要求联合国安理会派维和部队进驻克境内的军事分界线上。

  经联合国赴南考查调解,有关各方曾于1991年12月8日就部署维和部队问题达成一致意见,但因停火尚未实现,该计划无法付诸实施。1992年1月2日,克、塞双方达成了第15次停火协议,并表示完全接受联合国秘书长特使万斯提出的和平计划。按照这一计划,维和部队将部署在克境内3个塞族聚居区,即所谓“塞尔维亚克拉伊纳共和国”

  领土上。2月21日深夜,联合国安理会通过743号决议,决定向前南斯拉夫派遣总数为1.4万人的维持和平部队。3月8日下午,维和部队先遣队抵达贝尔格莱德,4月全部抵达预定地区。此后,克境塞族居住区被置于联合国维和部队保护之下,克武装力量和南人民军都撤离该地区,同时解散当地地方武装。

  克塞双方对部署维和部队的动机截然不同:克罗地亚当局打算在维和部队入境地及人民军撤退后,可在包括塞族居住区在内的整个领土行使主权,收回每一寸土地;塞尔维亚当局则认为,可以利用维和部队造成塞族聚居区脱离克当局控制的既成事实,为今后改变共和国边境,把克境内的塞族聚居区并入塞尔维亚铺平道路。所以,联合国维和部队的部署并未解决塞族聚居区未来归属这一实质性问题,克当局与塞族聚居区也一直处于临战状态,零星冲突时有发生。

  1993年1月22日,克当局乘联合国维和部队任期将到之际,集中2万多政府军,出动了飞机和坦克,在长达100多公里的战线上,向本国境内的塞族聚居的“塞尔维亚克拉伊纳共和国”南部发动猛烈攻势,以期“解放”塞族聚居区。“塞尔维亚克拉伊纳共和国”领导人立即发布总动员令,宣布全国进入战争状态,组织地方武装奋起反击,战斗中双方伤亡惨重。这一重起的战端,遭到联合国安理会和欧共体的强硬干预,克当局慑于国际社会制裁的压力,不得不停止进攻。9月9日,克罗地亚和克境内塞族武装又爆发激烈战斗。联合国驻前南斯拉夫观察员双方如此激烈地交战和动用如此大威力的杀伤性武器“局势极其严重,极其危险”。联合国安理会14日呼吁克政府将其武装力量撤到9月9日前占领的阵地上,并敦促塞族武装停止一切军事挑衅行动。克罗地亚总统后来下令单方面停火,局势趋于平静。

  從現代主義到后現代主義

  美国艺术史论家路易·史密斯在他的《1945年以来的视觉艺术》一书中,把西方美术近30年来的发展趋向概括为:“从极端的自我性转向相对的客观性;作品从几乎是徒手制作转变成大量生产;从对于工业科技的敌视转变为对它产生兴趣并探讨它的各种可能性。”并声称,现代艺术已进入“后现代主义”的阶段。

  “后现代主义”美术的这三个特点是与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前(即本世纪初到40年代初)的现代主义(或称前卫派)的美术相比较而言的。现代派的开始阶段,从后印象派、象征派、野兽派开端,到表现主义、立体主义、未来主义、超现实主义、抽象主义……,是以强调艺术家的主观表现、强调自我为特征的。它们否定传统,但还没有彻底和传统的艺术观念决裂,还保留了传统审美观念和表现技法的若干特点。从19世纪中期即已开始流行的“为艺术而艺术”的唯美主义学说,对早期现代派影响很大,这种学说企图使艺术与社会、与人生完全断绝关系。马蒂斯的一段话是这种逃避现实的艺术观念的集中表现。(当然他的艺术实践也极鲜明地体现了这种观念。)他说:“我梦寐以求的,乃是一种具有均衡性、纯粹性以及清彻性的艺术,这种艺术免掉一切带有麻烦和令人沮丧的题材。它对于每一个劳心的工作者,无论是商人或作家,都能产生镇定的作用,既象是一服心灵的镇定剂,又象是一把能恢复身体疲劳的安乐椅。”表现主义热衷于表现人的本性、本能,追求艺术表现的原始性,实际上是以人的本性、自然性来反抗和逃避机械文明和充满着矛盾和斗争的现实。立体主义和未来主义的探索,有受现代科技成果启示的一面,但就其总的特征来说,仍然属于逃避现实的极端主观的形式主义。

  介绍最近30多年来西方出现的美术新思潮,就得先从西方现代派的艺术中心的转移说起。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前,巴黎是西方美术界公认的现代主义(前卫派)的中心。但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西方前卫派的中心逐渐转移到纽约。

  产生这种情况的原因主要有二:一是包括法国在内的欧洲,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经济实力受到严重的削弱,在没有经济力量支持的情况下,前卫派艺术很难有发展的天地,而美国,有充足的经济力量支持前卫派的各种试验。二是在战争期间受到德国法西斯迫害的许多欧洲前卫派艺术家,作为移民到美国来逃难,对于在前卫艺术方面比较后进的美国有很大的刺激和推动。这样,美国的前卫艺术迅速地走到了欧洲的前面。当然,法国人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他们利用各种机会回击美国人在艺术上的自高自大和傲慢无礼。他们对于美国人轻视当代欧洲艺术非常反感,也非常困惑不解。当代美国的前卫派艺术家们埋怨欧洲现代艺术太复杂、不单纯,吹嘘当代美国的艺术具有北美民族特有的质朴和粗犷。

  抽象表現主義及其后的抽象派美術美国在战后崛起的第一个流派是抽象表现主义。为抽象表现主义奠定基石的是杰克逊·波洛克(Jackson Pol?
  lok)。

  波洛克说:“我喜欢将没有绷在木框上的画布放在墙上或铺在硬的地板上。我需要这种表面所产生的抗力。当画布铺放在地上时,我感到很自由,我可以更加接近于画布,我能够在画布的四周走动,从四面八方作画,甚至可以站到画的里面去。这有些近似美国西部印第安人的沙画。我抛弃了画家通常用的工具,如画架、调色板、画笔等,而采用棍子、泥刀、画刀等,并且将沙、玻璃碎片和其他东西掺杂在颜料里,使其成为稠厚的流体,将它滴在画布之上。当我在作画时,我并未意识到我正在画些什么,只有在经过一个‘认知’ 的阶段以后,我才看到了我自己到底画了些什么。我并不害怕改变或者破坏意象等事情的发生,因为绘画本身有它自己的生命,我只是尝试着使它显现出来。”

  抽象表现主义实际上是把超现实主义的潜意识创作的理论加以进一步的发挥,赋予它新的因素———行动,所以抽象表现主义又被称作“行动绘画”(Ac tion Painting)。美国现代派的理论家哈罗德· 罗森堡( Harold Rosenberg,1906—1978年)解释说,行动绘画已经不是为了“美”、“趣味”等艺术目的;行动绘画的作品已经不是某种物体的画像,而是物体的本身;它们不是自然的再现,而本身就是自然。他们认为,画家的创作过程才是真正的现实。罗森堡把波洛克的这种艺术行动称作是“一种从政治的、美学的、道德的价值中解放出来的行动”。另一位美国评论家弗兰克·奥哈拉(Frank O'Hara)说,像波洛克这类艺术家是在“受自我怀疑的折磨及焦虑的鞭打”。似乎可以这样说,抽象表现主义是西方前卫派艺术主观化的最高表现,同时也是艺术从主观、从自我走向客体性的开端。

  抽象表现主义之后出现的色面绘画(Colour field paint?
  ing)、硬边抽象(Hard Edge abstraction)和后色彩性的抽象(Post—paintely abstraction),都属于抽象画的范畴,虽然它们之间存在着细微的差别。它们的共同特征在于:都强调色彩作为独立的艺术语言的美学价值。它们很有点像哲学中的逻辑的实证论者(Logical positivist),他们在哲学中把注意力集中于探索纯粹语言方面的课题。它们抛弃绘画中的其他一切追求,沉缅于纯粹的抽象色彩和纯粹的色彩画面。

  这种思潮既是抽象表现主义的发展,又是对抽象表现主义的悖逆。美术理论家格林堡在描述后色彩抽象的代表人物莫里斯·路易斯(Morris Louis)的作画过程时写道:“路易斯将他的颜料倒在还没有决定大小,也还没有涂上第一层漆的棉质帆布之上……他总是设法使画布上各处的颜料都稀薄得使眼睛可以看出颜料下面那一层画布的纺织的纹路和肌理……颜料已经完全被帆布吸收了,而不是仅仅盖在它的上面,因此,布的本身便是画,便是色彩,像染织的布一样,而不是在布的上面有画,有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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