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觉醒3灭绝》（38）

  第一百二十章《觉醒3灭绝》（38）

  大楼
  “我们不该这么做，”罗杰小声急切地说。

  “罗杰。”甘吉普的声音充满警告意味，“我可不想被子弹击穿脑袋，所以我要再说一遍，闭嘴！”

  “那是核弹，甘吉普。”看到甘吉普一走了之，罗杰直咂嘴。

  首席技术员停止操纵面板的动作，阅读日期和地址，1945年2月6日，拱门451，柏林2号联邦公路。特工队现在正在最后一次与韦伯先生见面的途中。这之后他们会往伦敦扔核弹，仿佛他们全都在冲向一项此刻已无法停止的事业。母亲太恐怖了，特工们太过强大，所以每个人都只能前进，不知道此外还能做什么。

  走廊前方母亲的办公室里，凯特站在她的办公桌前咋舌摇头。“你看起来真的糟透了，母亲。”她说，“你都不洗澡吗？这里闻着都要腐烂了……”

  “得让人们看到我失去理智的样子。”母亲厉声说。

  “那就完成目标吧，我想说，”凯特回答，“好了，我还是离开得好，准备好迎接我英俊的情人安全从柏林返回……你那副表情是做什么？”她看见母亲迅速转头看着显示实时监控画面的显示器。

  甘吉普在入口室里长吁短叹，希望他从未接受这个任务，希望他从未签署协议。签署这一切，捕杀一群谁都知道的大英雄。看在上帝的分儿上，哈里·麦登。哈里·麦登不是恐怖分子。

  “立刻卧倒。”哈里·麦登大吼着大步走进入口室，“卧倒卧倒卧倒……”

  “卧倒。”萨法·佩特尔紧随其后，接着是艾米丽·罗斯、本·莱德抱着麦琪·桑德森。

  “所有人都不要动。”查理大声宣布，一拐一拐地穿过入口，最后是德尔塔。

  母亲在她的办公室划动屏幕，翻过一个个实时反馈画面，心脏怦怦直跳。

  “是他们。”她小声说，“他们来了……”

  “康拉德。”本在入口室发言，其余人获得了控制，将所有人都聚集起来，查理和德尔塔要他们保持冷静。“我们需要将入口重新设定到岛上……把医生叫过来……”

  “甘吉普。”查理下令，“照他们说的做……告诉他坐标。”他对康拉德说。

  “我们得送米莉进医疗区。”本说。

  “得先解决母亲。”查理说。

  “那就逐个房间清理。”萨法说，“准备好了吗？”

  “你说过他们不会这么做。”凯特在母亲的办公室说道，“你说他们不会现在发起进攻……你在做什么？”她看见母亲从抽屉里掏出一把枪，“别这么愚蠢……”

  “这是一段记忆。”母亲咕哝着关闭保险栓，“一段记忆……不能攻击一段记忆……这是一段记忆……”

  凯特快速思考，看到母亲越来越疯狂，她的怒火开始沸腾。无论理由是什么，事情已经发生，凯特绕过办公桌，打开更多的抽屉，她知道她的母亲随时都会准备两把手枪。她找到底层抽屉里的那把，掏出来检查做好准备。“我们会抓住他们……我们能做到。”她看着她的母亲，“我们会抓住他们……我和你……我们能做到……”

  母亲点头，狂乱又肤浅。她的眼睛鼓了起来，皮肤像蜡一般苍白，皱纹是那样的深邃。她看上去很憔悴，似乎就要崩溃。

  “他们不能赢。”凯特的声音低沉又急促，她的语气就像按下按钮，狡猾地钻进了母亲的内心，“他们不能再次获胜……不能允许他们……”

  母亲盯着女儿的眼睛，看着这个她抚养训练并嵌入谍报中心，全世界无人知道的女孩儿。她的女儿，此地她唯一能从心底信任的人。

  “我们能做到，你和我两个。”凯特祈求道，“我们是好人……我们是……他们是恐怖分子。”

  “恐怖分子。”母亲咕哝道。

  “他们不会想到会遭遇正面袭击。我们就从正面实施打击……我们将他们击溃……”

  “从正面。”母亲鹦鹉学舌，这是一段记忆，现在进攻没有用，这不应该发生，这不可能发生，但它就是发生了。“从正面……”

  查理和德尔塔领路走进走廊，端起手枪瞄准。艾米丽和萨法跟在后面，本殿后，留下哈里和康拉德。

  “右边的双开门是什么？”艾米丽瞄准危险角落。

  “是厨房。”查理说。

  “你们有餐厅？”萨法咕哝道，“我们都没有什么餐厅……我们只有一个桌子，在一个难看的旧地堡里。”

  母亲和女儿肩并肩沿着走廊大步行走。她们的脸上写满正义的狂怒，双手握枪。两人之间涌动着一股能量，一种理解，只有血亲才能拥有的联系。这是母亲的大楼，这是她的领地，她们要守卫这里，并取得胜利。她们要杀掉坏人。

  双方越靠越近。查理和德尔塔走在队伍前列，母亲和凯特朝他们大步走去。

  走廊前方出现转折，查理和德尔塔回头看着怀抱米莉的本。

  母亲举着枪，绕过拐角，将目标锁定在萨法·佩特尔身上。

  “有枪！”艾米丽大叫着提醒，只听见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旋转着穿越这短短的距离，钻进人群之中。

  走廊里一片叫喊，耳畔原本就仍有柏林的交火声回荡，此刻又在这样密闭的走廊里听见枪响。每个人都吓了一跳，保持原位不动。母亲摇摇晃晃地退到墙边，沿着墙壁滑落，留下一道血迹。她感到子弹击中了她，看到女儿放下枪，她脸上绝对冷酷的表情持续了几秒钟，接着她才变回历史学家，迸出眼泪号哭起来。“天哪，天哪……”

  “那边还有人。”艾米丽叫道，“自己出来……”

  “凯特？”查理喊道。

  “我杀了她……我杀了她……”看不见凯特的人，她的视线锁定在母亲身上，母亲慢慢眨眼，看着女儿。

  “立刻出来。”萨法吼道。

  “是凯特……”查理说。

  “那位历史学家。”德尔塔说，“她是安全的……”

  “求你们了……我想我……天哪，我杀了她……她要去杀你们……”凯特哀号着，泪水从脸上淌落，她慢慢走出去，枪筒朝下，只抓着扳机护环。

  “立刻放下手枪……放下……”萨法下令。

  “我真的抱歉。”凯特抽噎不已，双腿摇摇晃晃地跪下，将枪放在地面，“她说她要杀了你们……我想我杀了她……”

  “把所有人叫到餐厅。”萨法向查理和德尔塔下令，“本，在这坚持一分钟。”

  “我们等不了一分钟了。”本厉声说，“我感觉不到她的呼吸。”

  “现在没事了。”查理急切地说。

  “否定。”萨法说，“我们守住这里。艾米丽，和他们一起去。我要把所有人集中到餐厅……立刻！”

  “本？”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本转身看见是华生医生正朝他冲来，还有哈里、康拉德和马尔科姆。“天哪……发生什么事了？那是米莉吗？”

  “腹部中弹。”本说。

  “把她放下，慢慢地……放轻松……”医生跪在米莉身旁，俯身将指尖贴在她的脖子上，检查脉搏。“她已经停止呼吸……”

  “他们有医院。”本说道。这时候走廊里挤满了惊慌失措的科学家，都朝着餐厅跑去。萨法将目标瞄准母亲，她还在眨眼，正靠在墙上流血。

  “动起来！”查理的声音越来越近，他带着一个身穿蓝色外科手术服的女人，是福尔摩斯医生，看到母亲，她有些犹豫，接着她看到本·莱德和一位老人在照料麦琪·桑德森，她没有多想，就冲过母亲，去帮助麦琪·桑德森。

  “她已经停止呼吸了。”华生医生说。

  “现在送她去医务室。”福尔摩斯医生下令。

  “让我来。”哈里弯腰，从他们之中轻而易举地抱起米莉，“带路。”

  他们沿着走廊快速行进。本停下来，在母亲身边蹲下。其余人继续行进，最后几名科学家从他们旁边经过，走进餐厅。接着四周只剩下一片奇怪的安静，本低头俯视母亲冰冷的灰色眼眸，她咳嗽起来，鲜血从嘴角涌出，沿着下巴往下滴。

  “我们到哪一步了？”母亲说着闭上双眼，疼痛在她体内肆虐。

  “不知道。”本说，“你丢了核弹，但是世界似乎安然无恙，如果有变化，那我们就去修正。”

  她看着他，看见他满脸都是伤口和污痕。他真人更加英俊，粗犷但深沉。“这是一段记忆。”她轻声说。

  “是的。”本轻声说，没意识到身后的餐厅门已经打开，里面所有的人都在认真地听他们交谈。“我们需要你的医务室。”他轻声说，“但是你猜怎么着？当你不在其中时，或者离开你的时间线又重新返回时，时间线的改变并不会影响到你，我猜你从事情一开始就一直在这里，对吗？这是你的时间线……我们现在是在你的过去。我敢打赌，你现在就在这里，感觉你已经取得胜利……所以现在我们杀了你，你就不会存在，因为我们是在你直接的过去……”

  母亲听到这个简单得惊人的逻辑，闭上了眼睛，又一浪疼痛涌来，她呻吟起来。她睁开眼睛，抬头看见本已经离开。

  “你好。”艾米丽单手握着手枪，慢慢翘起另一只手的中指，“记得我吗，贱人？”

  一声枪响回荡在大楼中，餐厅里所有的工作人员畏缩了，听到这残忍的处决之声，紧紧闭上眼睛。

  只有凯特，她看着她的母亲倒地死去。艾米丽·罗斯后退，将枪插进枪套，与萨法·佩特尔对视一眼。

  “我们两胜。”艾米丽说。

  “看起来是这样。”萨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