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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隐形的闯入者下》(27)

2022-12-17 作者: 木兰
  草原情

  在蒙古的一个月中,虽然我们和斯琦两家都笼罩在离婚的阴影下,但我还是尽量与斯琦的家人和睦相处,做不成亲家情意还在,还可以做朋友嘛。总之,两家人的气氛没有那么压抑和紧张,也没有仇人般的怒目相向。菁菁生日那天,我请他们全家一起在蒙古一家高级台湾餐馆吃了一顿饭。后来,他们还回请我们在蒙古特色餐馆吃了顿饭。

  这段时间,我还是有幸能每天跟孙女待半天时间,这是我这段时间唯一能感到快乐的时光了。菁菁对我的亲近感仍然保留着,看见我就有一种很自然的亲切,也很享受与我一起度过的时光。我跟她一起搭小房子,一起画画,一起做逛街购物的游戏,等等。

  我还开始教菁菁认识1到10的数字,教她5以内的加减法。我不想去想今后怎么样,不想去想今后菁菁的命运如何。我也不知道今后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还能不能见到她。我只想享受我们现在能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个时刻。菁菁视乎也看出了她妈妈与爸爸还有我之间的微妙关系变化。她好像也感觉到今后可能不会常见爸爸和奶奶了。她每天都很期待我能接她来玩,视乎也在珍惜我们能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个时刻。

  有一天,佟佳晚上回来告诉我说,要带我去夏令营玩两天。

  “什么是夏令营啊?”我问。

  “就是夏天去郊外草原上住两天。蒙古叫‘夏令营’,中国大概叫‘度假村’吧。”佟佳说。

  “就我们俩?”我问。

  “我还约了其他朋友一起去。”

  我一听挺高兴,正想认识认识他的这帮蒙古朋友。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出发了。我们坐在约瑟夫的车上,车上除了我和佟佳外,还有另外一位男士和一位女士;男士是艾伦的哥哥,巴尔楷;女士是依娜,她怀里还抱着一个一岁半的小女孩。

  我这是第一次见到约瑟夫,虽然佟佳常跟我提起他。约瑟夫个头比较高,比佟佳还高出半个头,但并不魁梧,不是肌肉型男子。他大约有30岁左右,眼睛和头发都是浅褐色的,脸型轮廓和说话语气都比较温和,感觉有些书生气。他一边开着车,一边不断地在跟车里的人聊天,开玩笑。

  艾伦的哥哥巴尔楷,坐在约瑟夫旁边的副驾驶位置上,也在不断地用英语跟大家聊着。他比艾伦大一岁,长得与艾伦不太像,皮肤比较白,脸型和眼睛都圆圆的,看起来比艾伦显得柔和些。当初去美国留学时,他只有16岁,艾伦只有15岁。他们几乎都还是孩子,就要在一个生活和语言极其陌生的环境里边打工边上学。真是挺不容易的。他们打过各种工,吃过各种苦,在美国生活了10年,练就出了坚忍不拔的性格。

  在艾伦和他哥哥身上,我能看到一些既矛盾又统一的特质。由于在蒙古的地位,他们有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和骄傲,以及神圣不可侵犯的家族荣誉和尊严感;可因为他们的种族和经历,他们又有着朴实、坚韧和耐劳的性格。这些看起来有些矛盾的特质竟然可以在他们身上同时存在。他们可以为了一点点的自尊和虚荣放弃良机,放弃工作;可以为了家族企业不辞辛劳、忍饥挨饿;也可以为了朋友的那点友谊两肋插刀、大打出手,打得头破血流。佟佳还跟他们一起去打过架。在他们看来,能帮着一起打过架的朋友才算是真正的朋友。

  我转头看了看坐在我旁边的这位叫依娜的女士,佟佳曾经跟我提起过她。她是蒙古巨商的女儿。她父亲曾经是蒙古最大的矿业开发商,九十年代时,也曾是蒙古的首富,是当时首屈一指的风云人物了。后来,因为酗酒和一些生意上的事,她父亲破了产,花掉了家里所有的钱。当她父亲还有钱时,把她和妹妹送到了美国上学。依娜在美国待了10几年的时间,能说一口标准的美式英语。她几年前才回到蒙古,在乌兰巴托开了一所英语学校。

  佟佳跟依娜很谈得来,也许是因为两人都有美国的背景和文化吧。佟佳感觉依娜比斯琦更能理解他,性情也更相投些。他们本来也就是一般的朋友,后来因为佟佳离婚的事依娜常常安慰和开导他,两人加深了些好感,但还并不是什么恋人。有传言说他们俩正在交往,其实都是些捕风捉影。我并不希望佟佳在现在这种感情受伤的情况下考虑这些事情,恐怕会有些不客观和不理智。

  “好感归好感,不要发展成爱情。”我曾对佟佳说。

  “那又怎么样?”佟佳不以为然地回答。

  “你跟她不合适。你自己的事还没处理清楚呐,不要为了找安慰饥不择食。”我说,“她都是有孩子的人了。”

  “我觉得她挺能理解我的。”

  “理解可以做朋友,不一定非做恋人。”

  其实,依娜并没有结过婚,那个女孩是她跟前男友的孩子。她现在已经跟那个男人分了手,可那个男人却给这个孩子出着抚养费。蒙古像依娜这样的女人不在少数,没结婚带着一两个孩子,或者离了婚带着孩子。可无论结婚与否,男人们都为孩子出着抚养费。女人们带着孩子再去寻找新的伴侣,男人们对女人有没有过孩子好像也无所谓。他们的婚姻和家庭关系好像比较松散,没有那么牢固和纯粹,建立比较容易,解除也比较容易。感觉有点像母系社会,孩子反正都跟着母亲,有没有父亲不那么重要,这些孩子可以是不同父亲的孩子。

  我不知道他们的这种家庭关系在一起生活矛盾多不多,也许大家都接受和默认这样一种亲属关系也就不会有太多矛盾吧。可我还是很难接受这样的一种家庭关系,以前的斯琦我们也就认了,如果佟佳重新选择的话,我不希望他再找蒙古女孩了。且不说许多社会和文化认知上的不同,就是跨国恋带来的诸多不便已经让我们感到了麻烦。比如,现在如果我们想看孙女,还得签证、出国等等。

  今天我是第一次见到依娜,还真挺好奇的。她个子中等,身材匀称,剪着齐耳根的短发。她穿戴普通,甚至有些随便,脸上没有脂粉,头上也没有任何妆饰。一眼看上去就是一个极普通的少妇,没有女孩的青春美丽,更谈不上成年女人的风韵和魅力。最让我吃惊的是她脸上的神态和眼神,远远超过了她的实际年龄,像一个40多岁人才可能有的神态;并不是因为她的皮肤和皱纹,而是她的老练和成府。这张脸像是经历过世间的艰辛、痛苦和复杂。

  她很沉静,很少欢笑和纵情,就算笑,也显得有些压抑和收敛。我想,她父亲的破产,家庭境况的巨变,以及背井离乡在美国要支撑她和妹妹的生计,大概都是她过于成熟和老练的原因吧。

  这样一个女人对佟佳来说,做姐姐和朋友是非常合适的,而绝不是恋人。我想,佟佳现在对她是有些感激之情,等过了这一段,他自然会想明白的。

  除了我们这辆车,一起的还有另外两辆车,也都装满了人。我们就这样浩浩荡荡地开往郊外的夏令营了。一路上,他们都用英语交流和谈笑。我在旁边听着,很少插话,一方面,我不太想影响他们谈话;另一方面,我已经十几年没有说英语了,虽然能听懂,说起来已有些不太流畅了。

  出城的交通很拥堵,路上挤满了车,据说都是赶往夏令营的车。蒙古人有初夏去夏令营度假的习俗,有工作的人只能周末去两天,没事的人会在那住上十天半月。也许,蒙古的冬天太冷太长,几乎半年时间出不了门,只能憋在屋里;直到初夏,天气暖和了,绿草长出来了,大家就到户外的大草原上住几天。这样可以沐浴一下久违的阳光,感受一下大自然的清新,去除一下冬季的寒气和阴气。

  到了这个季节,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去夏令营。有钱的人家在郊外还有自己的夏季草原小屋,里面有水有电,一家人在里面住上个十天半月不成问题。每天,可以在附近踏踏青,爬爬山,呼吸呼吸清新空气。想想都觉得让人神往。

  中国以前好像还有春天踏青的习惯,现在也没有了,成天就在路上奔波,办公室里忙碌。

  我们的车在路上一步一步地蹭,感觉就好像全城的人都出动了,都在路上挤着,想跑出城去。我们花了两个小时才开出了城。出了城,我们又开了大约两小时,终于来到了乌兰巴托郊外最大的一个夏令营。车窗外已经是绿色的大草原了,我不免有些激动。

  快到入口时,约瑟夫赶紧下来,换到了后座,让巴尔楷到前面去开车。我不明白为什么。后来才知道,蒙古所有的景点收外国人的费用比本地人高好几倍。在我们中间,约瑟夫是白种人,我和佟佳虽说是中国人,但都是亚裔,不太区分得出来,只有约瑟夫一眼就能被认出是外国人。他坐到后座上,用衣服遮住脸,装着睡觉的样子。车里的人都在开他的玩笑,让他把脸涂上颜色;有人说涂黑色,有人说涂绿色。车里不断爆发出笑声。

  入口进来后,又开了十几分钟,开始出现一个个的白色蒙古包,看来今天晚上我们就住在蒙古包里了。我们在中心的一个大蒙古包前停了下来,这大概就是夏令营的前台了。我们下了车,准备办理入住手续。蒙古包有大有小,我们租了一大两小三个包。我和佟佳住进了一个小的包。

  进了蒙古包,看起来与典型的蒙古包没多大区别,周围一圈排放着四张床,中间有一个生火的铁炉子,有烟囱一直通向包顶端的圆形开口处。包内没有什么其他家具,显得比较宽敞。每张床上都有一套罩有被单的床垫和被褥,看起来还干净。

  他们好像不太严格分男女包,是夫妻的住在一起,有时两对夫妻带着各自的孩子住在一个包里。我们的包除了我和佟佳外,还有依娜带着一岁半的女儿跟我们住在一起。其他几个男士住在一个包里。夏令营的餐厅会提供各式简餐和正餐,我们可以各自点自己喜欢的饭菜就行了。

  大家匆匆吃了点中餐,收拾好行李就出去了。外面阳光明媚、青草碧绿,几个男士在夏令营的球场上打起了篮球。我踏着青草,边走边给远处的景致拍拍照,有时也坐下来看看他们打球。这里并没有太多的游客,除了我们外,只能看到零星的几个其他游人,不像中国的景区那样拥挤不堪。这里的草原足够辽阔,感觉好像人们一出了城就各自散开了,就消失在了这无边的大草原上了。我们不用担心被人打扰,或打扰别人,能安心地、安静地享受这一切。

  晚饭后,我们把包里的毯子拿出来,铺在草地上,大家就坐在草地上聊起了天。我们旁边的一个蒙古包里住着另一家人。他们拿出了自己的烤炉和羊肉,开始烤起了肉,阵阵的烧烤香味飘了过来,让人垂涎欲滴。一位戴着眼镜,留着络腮胡的长者拿出了一把琴,开始弹奏起来。音乐传了过来,听起来比较欢快,有点像印度或者中东的旋律。我有些好奇,就凑到他们跟前去听。他们很友好,热情地欢迎我坐在他们身边。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琴,像个长把带盖的葫芦瓢,上面有四根琴弦,弹出的声音沙沙的,并不明亮,但很悦耳,宛如细沙撒在玉碟上一样,有一种温婉、含蓄、性感的感觉。看着有点像弹吉他,但弹出的音色和旋律却截然不同,完全没有欧美音乐的色彩。他们边弹边唱,所有的人都随着音乐摇晃,投入其中。我受到了他们情绪的感染,也随着音乐摇晃起来。

  “这是什么乐器?”我用英语问。

  “沙斯,这琴叫沙斯。”长者也用英语回答我。

  “你们从哪里来?”我又问。

  “我们从土耳其来。”

  怪不得听起来像中东地区的音乐。土耳其人的生存能力很强,他们去到世界的各个地方,在那里打工赚钱,开餐馆。他们的餐馆以牛羊肉为主,很受各地欢迎。蒙古有不少这样的餐馆。我在美国和德国都见过这样的餐馆。我很喜欢他们的一种馕饼卷烤肉。以前在美国密苏里上学时,学校城里有一家这样的小餐馆,每次去我都会点这种土耳其式的“三明治”。

  “音乐真好听。”我赞美道。

  “谢谢。”琴师回道。

  这种异国风情婉转欢快的旋律真让人想要站起来起舞。我不禁想起了新疆女郎的舞步,想起了那快速欢快的旋转和展开的裙摆。这大概就是这种音乐的魅力,会让你欢快和兴奋起来,会让你情不自禁地律动起来。此时此刻,不动的仿佛只有路边的草木。

  过了一会,我们那边的人都跑过来听音乐了,琴师更得意了,卖劲地弹着,唱着。

  天晚了,我进蒙古包睡觉了。年轻人们还没尽兴,又弄了两箱啤酒,在蒙古包外有说有笑到深夜。

  早晨醒来,年轻人们都还在酣睡。我爬起来简单梳洗一下,踏着青草向蒙古包后面的小山丘走去。一股青草的芳香扑面而来,太阳已经出来,照在了小山丘上,斜投下一片阴影。我很快就走到了阴影处,感觉很凉爽。我转过身来向坡下望去,满眼青绿色,没有楼房,没有道路,甚至没有树木和山石,只有广袤无垠的绿草。所有的山丘和平地都视乎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绿色绒毯,只有星星点点的几个白色蒙古包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显眼。

  我们的营地就坐落在一个开阔而平缓的山谷里,两边并不是高山,而是平缓的小山丘。我们的营地在这边的山坡上,我也能看见对面山坡的白色蒙古包。这些小山丘不太高,并不阻挡视线,可以看得见远远的丘群,它们让这个蒙古的草原增添了几分优美的、蜿蜒起伏的曲线,而不是单调的一马平川。真美!我喜欢这里的青绿、这里的开阔和空旷。只有在这里,你才会感觉在天地之间,在大自然之中。

  我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这样的景致让我想起了两年前第一次来蒙古的情景。那是菁菁出生后不久,我和子健来蒙古看孩子和斯琦的家人。当时佟佳没发过“病”,一切都很顺利。由于有了孩子,佟佳和斯琦的关系就比较肯定了,我们差不多就是来认识和拜访亲家的。当时的心情是轻松愉快的,我们见到了斯琦家所有的亲戚朋友,跟他们一起聚餐和郊游。

  记得,他们带我们去过郊外的牧场。那天下起了小毛雨,草原有着与今天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番景象,可以说是一个更加动人的景象。我感觉我第一次站在了真正的草原上,望着这一望无际的青绿色一直延伸到远处绵延起伏的山顶,细雨又让这一切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白纱,有些亦真亦幻的感觉。再看看周围朴实憨厚、穿着蒙古袍的牧民,让我又有一种回到了远古时代的感觉。这里没有尘土,没有汽油味,没有喧闹,没有拥挤,没有竞争,甚至没有欲望。时间在这里仿佛停滞了,这里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我感觉我有些像喝了酒的人一样,有些轻飘飘的,有些恍恍惚惚,一种甘醇的美感和感动从心中升起,一直涌上了嗓子眼,涌上了脑门。我被真正陶醉了。

  我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只是因为美和纯吗?好像不完全。这是一种发达和现代世界里的人对纯和真、简和朴的一种感动和向往,一种对原始和朴素的怀念。发达让我们丢掉的也许是最美好的东西,它不仅仅是清纯的山水,还有最真实和朴素的情感。

  现在,我第二次来到这里,尽管阳光代替了当时的细雨,心里笼罩着阴郁,但我还是能找回当初的那份感动。有人曾经问过我,“你喜欢蒙古吗?”我想,我最钟情的就是这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也只有站在这草原上才让我觉得到了真正的蒙古。

  我慢慢地走下了山丘。年轻人们已经起来,睡眼惺忪地走出了蒙古包。已经到了吃中饭的时候了,只好早饭中饭一起吃了。饭后我不愿意回包里休息,拿了一本书在包外一个木制的凉亭里坐下了。这么好的风光,这么好的空气,待在屋里多可惜。我要抓住这待在草原上的每一分钟。

  我边读书,边时不时地抬起头眺望远方。远处的蓝天白云和覆盖着绿草的山脉让我不禁想起了那首经典的蒙古长调《牧歌》,那高远悠扬的歌声仿佛传到了我耳边,“……蓝蓝的天上飘着白云,白云的下面跑着雪白的羊群,羊群好像斑斑的白银,洒在草原上,多么爱煞人……”我不禁感叹道“真是风景如歌啊!”。

  下午3点左右,艾伦说要带我们去周围转转。我正求之不得,立刻坐进了艾伦的吉普车。艾伦把吉普车的顶篷卸掉了,成了一个敞篷吉普车,观景兜风应该挺过瘾的。他带着我们和另一对夫妇和孩子开出了夏令营,在土路上扬起了高高的土尘。很快前面就没有路了,我们就行驶在了草地上。有时我都觉得这么坑洼的地没法开车,可我们摇摇晃晃地也过去了。反正也没有路,我们的车就在草原上直奔最高的山丘开过去了。

  到了山脚下,我以为我们得下车爬上去;结果,艾伦直接开着车就上山了。前面根本没有路,我们就顺着山石和青草往上开。山虽然不高,也不那么陡,可也有30-40度的坡度了,我可从来没坐过这样的车,也没见过这样开车爬山的。我还真有点紧张,生怕万一没控制好,车就翻下去了。我的手紧紧地抓住了车的铁框架。快到山顶了,我想也该停下来了吧,上面怕是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停车;可他还在往上开,直到开到了顶,他才在稍微平点的一小块地方斜着停了下来。

  我们像经历了一场大冒险似的,战战兢兢下了车。在山顶上确实有最好的景观,从这里俯瞰下去,群山和草原尽收眼底,还能看见远远的乌兰巴托市的楼群。我们拿出相机尽情地拍了一通照,还采下了山顶带有芳香的野花插在了胸前,真有点胜利和征服者的感觉。

  该下山了,坐在头朝下的车里,我又开始紧张了,手不自觉地又抓紧了铁框架。好不容易颠簸到了山脚,我抓着铁框架的手都浸出了汗。以前在电影里看见蒙古人骑着马自如地上山下山,还挺惊奇;没想到他们开着车也可以自如地上山下山,真服了。看来,车在他们手里就是一匹铁马,无所不能。现在佟佳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蒙古人可以倾其所有来得到一辆最好的车;那是他们的骄傲,是他们能力的象征,是他们古老而经典的一种对“马”的追求。

  这一路虽然神经有点紧张,但也蛮刺激的。将近下午5点,我们回到了营地。也差不多该动身回家了,大家整理好行装,上了车,缓缓地开出了夏令营。隔着车窗,我用目光告别这美丽的大草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看到这样的大草原了,也许真的就是最后一次了,今后佟佳与斯琦没了这层关系,我再来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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