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父辈如何

  父亲不会这样做的。

  叶子的这句话让辻行心如刀割。长兄如父，自从渡守逝世后辻行一直尽职尽责的保护着家人，永远以家人视作第一位。

  甚至辻行之所以走上新选组这条道路，也是因为出来京都的时候身无分文，为了不让熏子和叶子饿肚子才选择加入新选组的。

  辻行绝非铁石心肠之人，他何尝不曾动过恻隐之心，他曾放过那对姐弟一次，这一次只能说天不遂人愿，那对姐弟再次羊入虎口。此次他已经不能在坐视不管了，无论是作为新选组总长的职责，还是出自于对自我保护的思忖，所以这次无论叶子怎么啼哭，以及熏子的各种请求辻行都不曾动容过，妇人之仁只会害了自己。

  “夫君。”

  山茶露出羞赧的微笑，她的冰雪玉肌在月光的光辉下显得如此的美丽与迷人。

  “今夜就由我来服侍您。”

  山茶柔软的樱唇印在辻行的嘴唇上，偶尔发出妩媚的呻吟。她轻轻的褪下自己的衣裳，醺红妖娆的脸颊、薄薄的樱唇、目含秋水的妩媚、丰满的胸脯、水蛇般的腰肢以及丰腴的大腿，一切都一览无遗的展现在辻行的面前。

  辻行却不为所动，他冷酷的推开了山茶。

  “大人？”

  “熏子让你过来的？还是叶子？”

  “您说什么呢，尽说些我听不懂的话。难道大人已经对我的身体不感兴趣了吗？”山茶撒娇道。

  辻行粗暴的打断道：“不要骗我。”

  见已经隐瞒不住了，山茶才讪讪的说道：“叶子让我缠住你。”

  “哼。”

  辻行跨步走了出去，“回来在教训你。”

  庭院的仓库处。

  叶子左顾右盼确认周围没有辻行的影子后，才摸索着拿出钥匙打开了仓库的门。

  “叶子姐姐。”驹姬灰暗的眼神顿时熠熠生辉。

  “嘘。我来救你们了。”

  叶子取出小刀割断了驹姬和敏郎身上的绳子，“实在对不起了，我的兄长竟然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

  “请您不要道歉，该道歉的应该是我，给您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那请你不要怨恨我的兄长，他这么做也有自己的苦衷。”

  “请你放心，我不会怨恨辻行大人的，我不会做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的，即使想报仇也没有这份力量。”驹姬苦涩的说道，曾经高高在上的大名的女儿已经跌落在泥土里了。

  叶子拿出一袋钱放在驹姬的手里，“拿着这些带着敏郎一起离开这里吧，离开京都越远越好。”

  驹姬哽咽道：“实在谢谢您了，这份恩情我不会忘记的，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报答您。”

  然后驹姬又按着敏郎的头说道：“快向恩人道谢。”

  “万分谢谢您。”敏郎叩拜道谢道。

  “不需要道谢，努力的活下去吧，你们姐弟两人相互扶持一定可以活下去的。”

  叶子拉起驹姬的手准备转身，突然一道巨大的阴影遮住了她。

  驹姬神色惶恐的望着叶子的身后。

  叶子颤颤巍巍的转过头，发现辻行不知何时已经伫立在门口处了。

  “请您让开。”

  “你们哪里也不许去。”

  辻行强硬的拽住叶子的手腕拉了过来，“跟我玩花招你还太稚嫩了。”

  “山茶背叛了我？”叶子恶狠狠的质问道。

  “不是。是你太笨拙了。”

  叶子回首望了一眼面如死灰的驹姬，说道：“为什么哥哥就是不愿意放他们走呢？趁着夜色逃出去谁也不会发现的。”

  “如果他们逃出去后被捉住了呢？那我们就遭殃了，我可不想被牵连。”

  “大人不会的，即使我们被捉住也不会说出您的名字的。”后面驹姬恳切的说道。

  “我可不相信你那娇弱的身子能遭受的住严刑拷打。”

  辻行不想在多做解释了，他重新将仓库的门上了锁，然后挟住叶子就往里面走，不顾叶子的拼命挣扎。

  “哥哥是个恶鬼、刽子手，是个冷血无情的杀人凶手。”叶子边抽泣边喊道。

  叶子的话犹如针刺般刺在辻行的心脏上，他的面色微微泛白，但是依旧的面无表情。

  辻行将叶子关在卧室里，锁上门说道：“你给我清醒一个晚上。”

  对于疼爱妹妹的辻行来说，这是他能给予的最大的惩罚了。

  清晨微熹初露，远处的天际刚刚现出鱼肚白。

  辻行推了推熟睡中的驹姬，驹姬揉捏着惺忪的睡眼娇声道：“瞳子，再让我睡会。”

  辻行思忖道瞳子是她侍女的名字吧，少女想来误以为自己还身在家里。这娇憨的模样十分的可爱。

  怜悯之心一刹那就消失了，他故作冷酷的摇醒了两人，“该上路了。”

  冷风钻入了驹姬单薄的衣裳里，她顿时就清醒了，她抬起眼眸凝视着辻行，她黯然道：“原来是您啊。”

  她的眼角处泛着嫣红，昨夜里应该是哭过的。

  “该走了。”

  “嗯。”

  少女没有在请求辻行，似乎已经屈服于不幸的厄运，不再奢求幻想。

  “不唤醒你弟弟吗？”

  “我抱着他走就醒了，他这些日子太累了。”

  “那好。”

  清晨的街道上虽然还略微冷清，但是京都的街道上却已经富有活气。这座帝王之城汇聚了全天下的财富，自然也是商业最为活跃的地方，来往穿梭的武士、商人、铁匠、小贩以及马夫让这条繁华的街道处处充满喧闹声。

  街道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食物的香气。

  有些饿了呢。

  咕噜噜！
  辻行原以为是自己肚子的声音，结果转头发现驹姬害羞的低下头，耳朵根都涨红了。

  “姐姐，我也饿了。”敏郎可怜巴巴的说道。

  “在忍耐一会儿，等会儿就有吃得了。”驹姬强作笑颜的安慰着年幼的敏郎。

  “但是姐姐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

  辻行忽然想道，为了防止这对姐弟逃走，昨晚就给了他们一些水喝，并没有给他们食物。

  “那就吃饭吧。”

  吃完饭在送去监狱也不迟，辻行可不信这两个孩子能趁着吃饭的功夫逃走不成。

  辻行在路边的小摊做了下来点了一笼蒸包，转而对两人询问道：“你们要吃什么呢？”

  “可以吗？”驹姬惊讶的说道。

  “我只是负责逮捕你们，没有要虐待你们的打算。”

  “那就和您一样吧。”

  辻行随即又让伙计送了两笼蒸包过来。

  “可能不合你们这些大小姐和公子哥的胃口，不过先凑合吧。”

  “怎么会呢。”

  驹姬虽然保持着贵族小姐一贯的优雅，不过咀嚼食物的速度倒是颇快，想来真是饿坏了吧。

  “敏郎，你怎么不吃呢？”

  驹姬忧心的问道。

  敏郎紧盯着餐桌上的食物，嘴馋的咽了咽口水，但是却始终不为所动。

  “姐姐才是，他杀死了父亲，你怎么可以吃坏人的东西。”敏郎十分的倔强。

  小小年纪却这般硬气十分的难得，可以从中窥见武家对子女的教育，不过辻行却打心底不屑，愚不可及。

  “小子，你不应该憎恶我。究根结底我也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即使我不去，你的父亲也会死在别人的手上。”

  “但是确实是你害死的父亲。”

  “又不是我动的手。”

  “但是他们都是你的同伙，可不要抵赖。”

  “我可没有抵赖的打算，说实话对于你父亲的死我心底毫无愧疚，甚至无须负有责任。”

  “你！”敏郎怒视着辻行。

  “真想报仇的话就先把饭吃了，饿死鬼可没有办法报仇，除非你先下地狱等我。”

  即使心有不甘，但是敏郎不得不承认辻行的话颇有道理，他拿蒸笼里的包子狼吞虎咽起来，“哼，反正是你的钱，不吃白不吃。”

  这个时候一支军队浩浩荡荡的向这里前进，路人纷纷避让，顿时将原本繁华、喧嚣的街道隔成两半。

  辻行抬头看了看军队的旗帜，是会津藩的藩兵。

  “他们从那回来的？看起来刚打过仗。”

  “应该是从备前藩回来的吧，前几日不过新选组不是刚肃清了备前候嘛，与此同时会津藩的藩兵攻陷了备前藩。”

  “这消息你从哪儿听来的。”

  “我大哥说的，他是个行脚商。我大哥说他当时正从备前藩那里采购货物，结果会津藩的藩兵打着朝廷的名义进了城突然就在城内大开杀戒，我大哥丢了货物抢了头驴才保下了性命逃了回来。”

  人群窃窃私语道。

  “京子夫人、舞夫人、三丸夫人、阿松、国松、今轲.”驹姬激动的险些落下泪水。

  在军队的中间又一群哭哭啼啼的妇孺，她们都是备前候仆冶的妻妾儿女，在备前府城陷落后被押往京都。士卒对待她们十分的放肆，毫无应有对待一位大名的夫人该有的尊重，用鞭子挥打着犹如驱赶畜生一般。

  竟然将备前候的正室都逮捕过来了，难道会津候真的要灭亡备前候一系吗？辻行心中闪过不详的预感。

  “母”

  敏郎刚想冲出去就被辻行捂住嘴巴拖拽了回去。

  “看好他。”

  辻行将敏郎推到了驹姬的怀里严厉告诫道。

  即使是刽子手，也不忍将妇孺送上刑场。

  等待军队走过后，辻行踌躇了一会儿决定原路折返。

  “不送我和弟弟去监狱了吗？”

  “忽然想起今日我还有事情，所以今日就先暂且折返，等我有时间了在送你们去天牢，不过我想现在天牢已经人满为患了吧。”辻行低吟道。

  辻行又将姐弟两人囚禁在了仓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