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失落的山茶

  四月，树梢上的嫩芽已经开了花结了果。

  树枝已经开花结果了，但是山茶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

  因为熏子身体不适的缘故，于是每晚侍寝的都是山茶，山茶用她妩媚俏丽的脸蛋诱惑着辻行，每夜都痴缠着这个男人，让辻行在她的身上播种下种子。

  只是这种子播下去了，土里也一直也没有发芽。

  这可如何是好？若是被辻行发现自己欺骗他，那这家里怎么还会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呢？
  山茶不害怕败坏自己的名声，只怕被辻行抛弃了。

  虽然她知道辻行绝非是那种薄情寡义的男人，只是女人多愁善感的天性不得不让她忧愁。

  山茶这近乎浪荡的行为惹得叶子心里升起嫉妒，同时也让她察觉出了些许端倪。

  怀孕的女人性欲会如此旺盛吗？叶子未经人事因此没有经验，于是她就去询问尺八。

  尺八面色微红，“这个因人而异呢。”

  “帮我个忙。”

  叶子决定揭穿山茶的狐狸伪装。

  尺八的到来让山茶如临大敌，她面色微冷。

  山茶也不喜欢这个狡黠的女人，将她视作勾引人的狐狸。

  “不知道山茶小姐过来做什么呢？”

  “按列为熏子检查一下身子。”

  “那找我来做什么？”

  “熏子那里已经检查完了，顺便帮你看一下。”

  “不必了，明日我就让熟识的医师过来帮我看一下。”

  “那可不行。”叶子说道，“而且这是哥哥的意思。”

  叶子昨日就事先征求了辻行的同意，为的就是防止山茶以各种理由退却。

  “好吧.”

  山茶的模样颇为狼狈。

  若只是一个月的话，医生很难通过把脉瞧出些什么，只是山茶不懂这个道理，自然而然的被联起手的两人蒙骗了。

  “似乎.”尺八眯起眼睛盯着山茶。

  山茶早已低下头不敢与尺八互相注视，她的额头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水。

  “怎么样.”

  山茶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很好。”

  “？”

  “胎儿很好。”

  山茶猛地睁开眼睛，诧异的看了眼尺八，有无怀孕山茶自己心底最为清楚了，昨日还来了经期。她不理解为何尺八有心庇护自己。

  “是嘛。”

  叶子不解的微微皱眉，然后不由得露出一副沮丧的神情就出门去了。

  山茶见叶子那副吃瘪的小孩子气的模样，嘴角不由得轻轻上扬。

  等待室内只剩下山茶与尺八的时候，压抑、凝滞的气氛凝聚在两人的身旁。

  过了一会儿，心情复杂的山茶询问道：“为什么要帮助我呢？”

  明明两个人的性格相异，势如水火。

  “为什么要撒谎呢？”尺八反问道。

  尺八从叶子的口中得知了关于宴会上的那场闹剧。若是自问尺八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的。一个女子未婚先孕原本就是一件寡廉鲜耻的事情，更何况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坦露出来，真是令人无地自容。

  “自然是因为仰慕辻行大人了。”

  “又在撒谎。”

  “难道尺八不希望与喜欢的人在一起吗？”

  谈到喜欢的人时，尺八的心底突然闪过了那个令她讨厌的身影-——辻行，尺八低声细语道：“自然是希望，只是我才不会做像你这么出格的事情呢。”

  “你是在说我不知羞耻吗？”

  尺八忽然噎住了，她支支吾吾的说道：“反正你的做法是不正确的。”

  “我倒是认为我没有做错，我只是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而已。在八尺小姐看来，应该是难以理解我的做法的。”

  “我确实难以理解，你是京都无人可及的美人啊！而且又是藤山屋的大小姐。”

  尺八确实不明白山茶为何要这么作践自己。

  “你是家里唯一的孩子吗？”

  不知道为何山茶要询问这点，尺八稍稍愣了一下点了点头，“父亲只有我一个孩子。”

  “我有个不成器的哥哥，但是因为是男孩子的缘故，父亲最为宠溺他。”

  “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我十六岁的生日那天，父亲为我庆生那天家里好不热闹。”山茶的声音忽然变得略微沙哑，“我从父亲那里收到了喜欢的礼物，我又惊又喜。父亲为我举办的生日宴会散去后，他忽然对我说‘过几日有名身份贵重的大人要到家里拜访，晚上的时候你需要侍奉他就寝。’，听了父亲的话我当时就呆住了.”

  “那是人是辻行对吗？”

  山茶的声音略微有些哭腔，她昂起头好不让眼泪落下来，“是的，但是事先我根本不知道会是谁过来，面貌如何，年龄几许我通通都不知道，甚至高矮胖瘦也不晓得。我脑海里漫过父亲那些位高权重的朋友，一个个丑陋的身影闪过自己的脑海里，我不断的哀求父亲请他收回这个命令，但是父亲残忍的拒绝了我。”

  “这”尺八忽然噎住了，她不曾想过事实竟然是这样的。

  “那晚被辻行大人压在胯下的时候我害怕极了，但是因为父亲的命令我只能强颜欢笑的侍奉着他。好在最后我抚摸着辻行大人身上那粗糙的伤痕时，我愕然发现了他身上的魅力，然后被深深吸引爱上了他。但是这并不代表我能原谅父亲的所作所为。

  在父亲听闻我欺骗他我怀孕的消息时，他起初是震惊然后欣喜若狂，我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告诉他这个假消息的。最后不出我所料，父亲根本就不在乎我的名声会如何，他只是将我当作家族的攀附权利者的工具而已，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我暴晒，只是为了紧紧维系住与辻行大人的联系。”

  “或许你的父亲是迫不得已的。”尺八不愿意相信世间有如此铁石心肠的父亲，“所以他才会选择辻行，尽量选择一个你喜欢的。”

  “不。”山茶冰冷的否定道，“不是父亲选择了辻行，而是权力吸引了他。父亲根本不在乎那个人是谁，不论是二十岁还是八十岁，无论人品如何是否婚配过，无论丑陋还是英俊，最为关键的是那个人拥有怎么样的权力，能为藤山屋带来什么样的利益。父亲仅仅盯着这些，可从未考虑过我的幸福。

  临走前父亲给予了我一只匕首，他告诉我：若是辻行作出了什么不利于藤山屋的事情，就将这只匕首深深的刺入他的心脏。”

  山茶憎恶着自己的父亲，她深谙楚庄这么做的理由，都是为了她不成器的哥哥浚秋。为了给不成器的浚秋寻找一支庇护伞，楚庄选择了牺牲自己的女儿。

  当山茶平静的将这残忍的一幕揭示在尺八的面前时，尺八哑口无言。

  过了一会儿，平缓了下情绪的山茶说道：“实在抱歉，我失言了。请不要在意我刚才的胡言乱语。”

  “-——嗯。我先走了，你多加休息吧。”

  尺八起身退出房间。

  “你刚才在她房间里待了这么久说了什么？”叶子询问道。

  “没谈什么。”

  尺八摆了摆手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