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你们想要的世界

  “真的！”天歌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小脸上满是惊讶的表情。

  “怎么可能，凡人投胎怎么可能保留住完整的魂魄，那都是重新拼凑出来的呀！”

  “也许有可能。”吴安明白了前因后果，大概能猜出来这事儿的因由，“如果他在投胎之前修炼成鬼仙，又愿意放弃成仙的机会投胎做人，当然可以保留原魂咯。”

  “有这么傻？”天歌可是很清楚成仙和做凡人区别的。

  “我想，他因该不是放不下人间，他只是单纯的喜欢做凡人。”甄象天眼之下，什么事儿都看得一清二楚。

  “凡人，真有这么好？”天歌还小，对于各种形而上的东西还缺乏深度理解，哪怕她现在已经能随意提升境界。

  “是啊！”甄象不打算就这件事再讨论下去，他叹息一声，缓缓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他看不见窗外的华灯初上，看不见锦江边上的无边繁华，但他的心，正在完整地融入这个世界。

  “路逢真，呵呵！”他自言自语地道：“当初在城外的公路边看见你，你仍迷茫，念念不忘的，只是你那薄情寡义的妻子，现如今，你看透一切，却还愿意回来……”

  “这是你的机缘，何尝不是我的。”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宛若叹息，久久传递。

  那是一道仿若穿越了空间和时间，来自远古也来自宇宙的叹息，出自万界之主口中，散发于无边宇宙。它在星辰间激荡，在时间长河中流淌……

  而发出叹息的那个人，此刻站在窗前，缓缓抬起右手。

  山河社稷图飞到他面前，缓缓打开；盘古笔飞到他手中，已变成了一支古朴到极点的毛笔。

  他抬起手，在山河社稷图上画了一个圆圈。

  火红的光从卷轴散发开来，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向整个世界蔓延。

  “盘古之心！”屋内，所有人都感应到了那道光芒中蕴含的力量。

  甄象，画出了盘古之心！

  他终于，领悟到宇宙的终极奥秘了！
  “生死，自然，平衡，循环……”甄象的声音如黄钟大吕，传遍万界，“阴阳和合，造化天地，万物化生，归于一笔。”

  他念念有词，却并非是什么诀法咒语，那只是他此时此刻亲眼所见的景象，是他此时此刻对宇宙的感悟。

  “你们想要的世界，我能给。”他笑了起来。

  他突然消失在所有人眼前，不是元神中的消失，是真正的消失。在他所在的地方，再也没有他的身影，只有一团不断膨胀的混沌。

  混沌中，他的意志正在飞速凝聚。

  “要有风。”他的声音传出的同时，一道气流席卷而出，就如方才那道力量一般，向整个世界蔓延。

  混沌骤然消失，几乎同时，又出现在了太阳系的某个角落。然而仅仅只是一瞬，那团混沌便将整个太阳系包裹起来。

  极小的混沌，包裹住了极大的太阳系。

  这已经完全脱离空间和尺寸的概念，但所有能感应到混沌存在的人，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正常人的世界没受到任何打扰，也没有任何太空望远镜观测到混沌的存在，但混沌已经把太阳系包裹起来。

  “山！”混沌中的意志再次发出声音。

  “河！”他说。

  “日月！”

  “星！”

  一个又一个声音仿若一个又一个符咒，它们以混沌意志的方式在太阳系传递，接着化身为能量，浸入万物。

  “我感觉不到他了！”楼顶上，李小丫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恐惧，可怜兮兮地望着吴安，“你是老大啊，你想点办法！”

  “他会回来的你慌个屁！”吴安其实也很慌，但她不像李小丫那么咋呼。

  “回来是回来，还会不会是原来的那个他？”李小丫并不是一无所知，她担心的，仅仅只是回来后的甄象，到底是人性多过神性，还是神性多过人性。

  毕竟，这会儿他们都能感应到混沌中甄象的意志，但那完全没有半点人味儿。

  银色长剑从东而来，项一湘现身在天河花园楼顶。

  “我感觉不到他了！”看她的样子，已经在路上哭过了。

  “别急！”夏玉河也出现在楼顶，“他没事，会回来的。”

  “你们不是一直都知道他要救世么？”顾盈盈和甄理带着甄不同和另外一个明显就是周北北的小女孩现身楼顶。

  “他现在就在做救世最关键的那件事。”甄理道。

  “这么突然？”李小丫难以置信。

  说实话，大部分都不知道甄象到底要怎么救世。最清楚的就是夏玉河和甄不同这俩，但他们同样没说。

  “他一路走来，突然么？”顾盈盈反问道。

  众人一愣，顿时明白了顾盈盈的意思。这一路来，尽管有重重保护，甄象仍是走得极其艰险，也走得极其认真刻苦。他能走到今天，其实并不突然。

  这时候，天河花园的楼顶接二连三有人降落或现身，就连远在京城的雷池众人也来了。

  “这是最关键的一步，但绝不是最危险的一步。”甄不同道：“他很快就将接受天道的考验。”

  “你说什么？”甄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和世界融为一体，看样子也不肯抽身出来，天道很快就会开始改造世界，这时候世界受到的所有压力，全都由他承受。”甄不同脸上露出跟他年龄完全不搭的凝重。

  “他怕世界承受不住，所以要自己来扛？”吴安脸上的焦急之色再也掩饰不住，她紧张地牵起甄不同的手，蹲在他跟前问道：“这……这很危险！”

  哪怕是四部之主，历史上也从没听过敢正面跟天道死磕的。

  “我试过阻止他，但他很坚持，我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甄不同眼眶红了。

  “这是什么屁道理！”甄理突然跺脚道：“他该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本就不是他的任务。”

  他拔地而起，向地球之外冲去。

  夏玉河皱了皱眉，抬手就把他从平流层中抓了下来。

  “我去。”他说。

  话音未落，人已消失。

  “老夏不要慌，这事儿我比你在行。”天空中传来一个声音。

  紧接着，便看见周家一家子落在楼顶。周小东和周小西一人拽着夏玉河一条胳膊。

  “无数年来，你们为万界牺牲已经够多了，反倒是我这个鬼主还没立过什么功劳。”周九地还是一脸二逼到极点的笑脸。

  他说完这话，转向顾盈盈，笑道：“师父。”

  “出来了？”顾盈盈笑了笑，把周北北牵到周九地跟前。

  “他画出了盘古之尸，世界已经稳定，就等扛过最后的天道洗礼，我们这个世界，就是本源世界了。”

  “那跟你没关系。”顾盈盈摆了摆手，“你不要瞎插手。”

  她说得对，这本来就是神主的工作，鬼主没必要插手，其实也不能插手。

  “我不插手，我就是上去叫他回来吃饭。”周九地又笑。

  “信你个鬼！”周北北突然就跳了起来，“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说完这话，三岁的小姑娘突然嚎啕大哭。

  周九地默然。

  “周北北你是不是要搞事？”周小西放开夏玉河，走过来就揪周北北耳朵，却被顾盈盈一个威胁的眼神止住。

  “哇呜……你们不想要我就直说……”周北北门儿清。

  周九地真是上去叫甄象回来？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他只是想替甄象去承担天道碾压的后果。这里谁都能看出来这点。

  “别费心。”甄象的声音突然传来，“周九地你老老实实给我呆着，我忙着呢，还要分心来管你家庭伦理惨剧咩？”

  “哟呵！”周九地乐了，“还行啊，小看你了，还是这么二，看来对后面的有把握？”

  “你别管，老子我爽得很。”甄象说完这话就没了声息。

  “爽？他把那十几个灵体侍卫带上去了？”周小西满脸惊讶，“牛逼呀，在行星轨道上玩！”

  “流氓！”吴安、李小丫、项一湘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