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神性人性

  就像李小丫说的那样，其实甄象可以控制自己对疼痛的感觉，当眼球飞出眼眶时，他甚至还控制了眼球附近的血管收缩，没让一滴血流出来。

  但在那一刻，他浑身的本源神力疯狂从伤口中往外喷泻，就像解开绳子的气球。

  他没去管它，只让山河社稷图制造的结界将这些本源神力拢成一团，与金光互相渗透融合。

  两只眼球缓缓落入山河社稷图中，就在它们隐没于画面那一瞬，明媚的光亮替代了金光。

  山河社稷图在眨眼间便消失在天地之中。

  光明还在，只是山河社稷图不在了。

  可对甄象来说，山河社稷图并没有消失，它只是跟天地山河，融为了一体。而他的本源神力，也跟天地山河融为了一体。

  甄象很快体会到了那种奇妙的感觉，再一次。仿佛天地就是他，山河也是他。万界，都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这跟吴安的八戒之行非常接近。唯一不同的是，吴安的八戒之行依托的人类世界，但甄象体内的本源，依托的却是万界本身。

  他的触感被融于山河的本源不断牵引，很快便超出了狭义的“世界”范畴，向更广阔的宇宙空间飞速延伸。

  太阳系、银河系、河外星系、星云……

  几个呼吸之间，他的意志便充满整个山河社稷图空间。

  他能感觉得到，此刻的他，已然能踏足那个空间内的任何一颗星球，再不像以前只能在太阳系徘徊了。

  “趁现在，下方之土。”盘古笔的声音传进甄象耳中，“有了它，你才能真正突破空间限制，降临万界。”

  甄象念头一动，进入山河社稷图中。

  他抬手挥过星空，息壤的法阵便进入他的神念。

  他钻进自己的神念之中，打开天眼，开始逆转息壤的法阵。

  “你们有没有感觉？”李小丫从吴安怀里抬起红肿的双眼。

  吴安和项一湘看了看那团根本看不穿的光芒，同时摇了摇头。

  “你们男人不见了。”李小丫拿出神侍的骄傲来，她发现这可能只有神侍才感应得到。

  “不奇怪啊，每次他进阶的时候都会这样。”吴安不以为意。

  “我感觉这回有点不一样。”李小丫皱眉深思，“以前只能硬三分钟，这回我感觉他会一直硬到死。”

  “你能不能不要把一位主神描述得这么猥琐。”项一湘没好声气地瞪了他一眼。

  “哪猥琐了，我说的是他的这个状态。”李小丫强调道：“至于他某些部位能硬多久我们三个又不是不知道。”

  “流氓！”吴安和项一湘再次异口同声。

  李小丫一叉腰，从地上站起，正要说点什么，却听见一个奇怪的声音。

  像是远处的雷鸣，但并不震耳欲聋，反而还有点好听。再仔细听下去，又觉得这好像不是雷鸣，应该是一种音乐。

  一种煌煌大气的音乐。

  那音乐声由远及近，很快便传到耳边。

  三人身子一起颤了颤——就算再不懂音律的人，听到这个声音都有忍不住跪下行礼的冲动。

  “他成了！”吴安境界最高，一下子就反应过来。

  但这音乐声也太让人意外了！

  以前甄象晋个阶都能天地煊赫，万物膜拜，这回他打开了万界大门，居然动静还没以前大！
  虽然这音乐声也够撼人心魄的，但动静不够啊！

  就在三人疑惑的当口，却见顾盈盈捧着《轮回玉简》从天而降。

  “这是他的本源神力发出的共鸣之音，万界都能听到，算是神主向万界宣示主权，不过他的本源就那么些，分散到万界，能有这个动静很不错了。”

  听她这么一说，三女顿时了然。

  以前动静大，是因为那只在这世界宣示，今天她们的男人可是在向万界宣示啊！

  李小丫还叉着腰，用一贯的说话姿态对顾盈盈道：“你怎么来了？”

  说完这句她才突然想起这位是谁，赶紧换了张笑脸，讨好地道：“嫂子，您怎么来了？”

  项一湘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德行！”吴安不屑地瞥了李小丫一眼，满脸堆笑地问顾盈盈：“嫂子，您怎么来了？”

  顾盈盈哭笑不得。

  “有点事跟他说。”她挥了挥手，那团金光终于散去，盘膝而坐的甄象出现在他们眼前。

  “嫂子稍等，还差一点。”甄象淡淡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听起来跟平时并无不同，但吴安、李小丫和项一湘却听得心里一阵咯噔。

  这感觉，淡漠到了极点！

  “他现在神性占了上风，是这样的。”见三位弟媳神情不对，顾盈盈帮小叔子解释道：“过一阵就好了。”

  “那他以后……”项一湘想问什么，却不敢说出口。

  “他以后会不会人性越来越少，神性越来越多。”李小丫帮她问了。

  “会。”吴安帮顾盈盈答了。

  她是神族世家，比谁都清楚高阶神族到底是什么样。

  “六境之后的神主，随时能跨级晋升，只要有需要，境界对他没什么意义。”顾盈盈暗叹一声，看着眼前三个一个比一个可心的弟媳妇儿，道：“他若是晋位到八境以上，神性会多过人性。”

  “这不好玩儿。”李小丫一屁股坐地上。

  项一湘紧抿嘴唇，沉默不语。

  “这是代价。”吴安面无表情地道：“我们都该有这样的觉悟。”

  李小丫摊开双手，做了个自嘲的表情，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四人一时沉默，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甄象再次开口。

  “好了。”他说。

  半空突然裂开一道口子，内里漆黑一片，但隐有风雷之声传出。

  顾盈盈凝眉看着那里，一动不动。但吴安、李小丫和项一湘却以最快的速度来到甄象身前，把他挡住。

  “嗨哟！”一个牛逼轰轰的声音从那处传来，“三位，你们这是要跟我开仗咩？”

  “别担心，是牛必。”甄象笑道。

  话音未落，一个影子电光般落到众人跟前，不是牛必是谁。

  甄象打开万界通道，他终于能回来了。

  牛必还是那个德行，满脸的老子第一不服来干。除了换了身华丽骚包到极点的古装完全没变化。

  “嘿，我当爹了。”一落地他就满脸骄傲地对甄象道：“老子又比你快。”

  甄象眼睛看不见，只能向前伸出双手。

  牛必的笑容敛起，郑重地和他拥抱在一起。

  “辛苦你了，兄弟。”他使劲儿拍着甄象的肩膀。

  “是我该做的，不为万界，就为你能回来我也敢挖这双眼珠子。”

  “我去！”牛必猛地跳开了去，笑骂道：“这货啥时候这么会煽情了？”

  “不过……”他笑了笑，给了甄象一拳，“我信。”

  “还没给你介绍，我的老婆……”甄象摸索着牵起三女的手，笑道：“……们。”

  “我输了！”牛必哭笑不得，“这个我比不上你。”

  “王的男人不好当啊！”李小丫阴阳怪气地道。

  “兄弟，我们还是兄弟不？”牛必瞪着李小丫，装模作样地道：“是兄弟你就把这货休了吧。”

  别说别人，甄象都忍不住笑了。

  这俩活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