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到底说不说

  天色，有些阴沉。

  冷嗖嗖的北风，吹过书香阁的庭院，空气中凭空添了几分湿润。

  围墙上，蹲坐着一只灰猫，正懒洋洋的舔舐着自己的毛发，时不时叫唤两声。

  庭院之中，绿萝早早的裹上了棉衣，正在握着扫帚漫不经心的扫着地上的枯叶。

  这时，她突然察觉到鼻间一丝冰凉，不由得抬起臻首向天空中望去。

  不知何时，天空中开始飘起了细细的雪花，绿萝张开手掌，一片雪片落在手掌上，很快就融化成了水。

  “下雪了……”

  绿萝水灵灵的大眼睛中，透着几分喜悦。

  这年的第一场雪，并没有比以往来的更晚一点。

  在她的记忆中，殿下可是最喜欢下雪了，每逢冬天下雪就会从屋子里跑出来，站在庭院里看雪。

  因为殿下曾经说过，他出生的时候，就是在一个下着鹅毛大雪的深冬里。

  看到漫天飘零的鹅毛大雪，就仿佛感受到母亲在他身旁一样，能让他感觉到无比的亲切感。

  下意识的抬头看向院内亭子，绿萝的眼神又微微黯淡了下来。

  若是换做以前，估计殿下就已经在亭子下，一边喝着她亲手泡的热茶，一边吟诗赋词了。

  只是现在，小亭子里依然空荡荡的。

  似乎是听到了绿萝的声音，弄玉的房门也打开了。

  弄玉披着一件雪白的裘袍，细长的鹅颈间围着一条狐嗉的毛绒围脖，温婉清秀的脸蛋上点缀着淡淡胭红。

  呼出的热气，很快就化作了白雾，弄玉看了眼越下越大的飞雪，无奈的轻笑道：

  “快些回来吧，别再冻着了。”

  “不急，待我扫完这些。”绿萝搓了搓微红的双手，笑着说道。

  “你呀，就是闲不住。”

  弄玉无奈，心疼的嗔怪道：

  “这点小事也要亲力亲为，若是真的累倒了，到时候不光是我们，殿下也会心疼的。”

  绿萝红着脸，憨憨一笑，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几分，很快便将庭院的落叶扫干净了。

  放下手中的扫把，掸了掸落满身的雪花，小跑着回到了屋檐下。

  弄玉轻轻拭掉粘在她头发上的一缕雪花，伸出手握住了她微微发红的双手，这才发现她的手已经冰凉。

  “快进屋吧，红袖煮了些姜茶，喝了暖暖身子。”

  书房里，温暖的和外面几乎是两个世界，边炉里火苗旺盛，时不时响起木块燃烧炸裂的声音，为书房增添了几分温暖。

  红木桌子上摆放着几杯热腾腾的姜茶，几女围绕着边炉而坐，而焰灵姬和雪女共坐在一张桌前，这般画面却有些让人感到匪夷所思了。

  轻抿了一口姜茶，雪女盯着边炉里飘忽不定的火苗，幽幽道：

  “唉，外出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托人带个信。”

  焰灵姬也是捧起姜茶杯，没有直接喝，而是捧在手心中取暖，瞥了眼心不在焉的雪女，若有所思道：

  “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念叨别人，秦凡不过才外出几天，就开始挂念起来了。”

  “你有意见？”

  雪女闻言，挑了挑细若柳叶的弯眉，分毫不让道。

  焰灵姬狭长的丹凤眼微眯，魅惑的声音中却夹杂着一丝冷意：
  “怎么？你想动手么？”

  雪女不屑一笑，轻轻吐出几个字：
  “怕你不成？！”

  顿时，两女的气氛开始紧张了起来，炉火突然无风而动，在二人之间快速的煽动着，忽明忽暗。

  眼看着两女剑拔弩张的样子，弄玉感到一阵头疼和无奈，她就知道两女只要一见面，肯定水火不容。

  不得已，弄玉只好站出来当和事佬，安抚起了二人：

  “你们俩这是做什么，怎么一见面就要打架。”

  “哼，是她先挑的事端！”

  焰灵姬冷哼一声，她对弄玉的态度与雪女截然相反，毕竟当初她刚被救回来时，还是弄玉悉心照料的。

  雪女自然也是不服气，冷笑几声，端起桌子上的热姜茶轻轻抿着，眼神却游走在焰灵姬的身上，似乎在找方便下手的地方。

  弄玉无奈，只好对红袖招了招手，轻笑着说道：

  “前些天五公主送来些新鲜的板栗，听殿下说过你们喜欢吃甜食，我便自作主张做成了栗子糕，还有些小点心，两位姐姐快些尝尝。”

  说话间，红袖端着盛满点心甜食的盘子，走到桌子前。

  二女瞬间被精致的小点心吸引住了目光，看了眼盘中的甜食，又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皆是轻“哼”了一声。

  弄玉见到这一幕，不觉得有几分好笑，哪有女孩不爱吃甜食的，只是她二人这幅样子，倒是让她觉得像是两个斗气的小孩子。

  终于，在弄玉的劝说下，二女还是暂时放下了成见，对着面前的盘子开始撒气，仿佛是将盘中的点心，当成了对方一样。

  看着焰灵姬和雪女没有继续争吵，弄玉轻轻笑了笑，随后目光转向了窗外。

  不知何时，天空中的雪花越来越大，大到犹如鹅毛一般，无声无息的满天飘落。

  弄玉臻首轻抬，凝视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那我见犹怜的精致面容上，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担忧和忧愁。

  “也不知道殿下现在怎么样了……”

  ……

  “阿嚏……”

  马车上，秦凡揉了揉鼻子，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大雪，满脸不爽道：
  “这该死的鬼天气，最烦下雪天了。”

  嘟囔着抱怨了几句，擦了擦鼻子，秦凡又继续恶狠狠的盯着面前的火红色灵珠。

  “事到如今你别想再糊弄我，快说！”

  火灵珠不停的震颤着本体，做着无声的反抗，器灵的声音在秦凡心中响起，略显无奈：
  “我说什么啊……”

  “呦呵，还嘴硬是吧。”

  秦凡恨恨地瞪了它一眼，随后一把将它抓住，打开了车窗，让外面凛凛的寒风灌了进来。

  “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说不说！”

  “你这混小子……”

  秦凡顿时就来气了，抓着它就往车外要扔，“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不说就把你扔出去！”

  终于，火灵珠忍不住了，咬牙切齿地抓狂道：
  “那你踏马倒是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