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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五、大结局 (5)

2022-12-16 作者: 生活在记忆中
  “很显然,除了增田别墅之外,洪公馆则是你们第二个幽会地点,”看到刘凯峰一直阴沉着脸不做声,小胡就知道他是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所以她接着说道:“而你支走廖继忠后,原本是想在洪公馆去安慰惊魂未定的阿娟的,但却在门口碰到了我,而又错把当时在洪公馆里面的曾玲和肖云楚当成了阿娟和洪儿,所以你一边糊弄我,一边再次准备放走他们,却不想放错了人,结果造成我被肖云楚袭击致伤。最可气的是在这件事上,廖继忠却完全丧失了党性原则,居然包庇你,说你们事先就知道里面是曾玲和肖云楚,搜索他们是为了打草惊蛇,本来就不准备逮捕他们。哼,象这种漏洞百出无法自圆其说的说法,当年我居然还相信了,现在想起来也真幼稚。”

  如果是在年轻的时候,刘凯峰的一掌就会击向小胡的胸口,即使不把她击出窗外,也会把她击到墙上去的。但他学会了忍耐,尤其是这么多年的审查,他早已习惯了被颠倒的黑白,何况,他知道小胡此时此刻说出这些,一定是为她后面想要说的话,也就是她此行真正的目的进行的铺垫,因此,他一直努力控制着自己,耐着性子等她把她想说的所有话都说完。

  小胡说完之后,等了一会,见刘凯峰没有接腔,显得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你怎么不说话?以你的性格,我要是说对了你就会承认的,在你看来,杀人不过头点地,对吗?如果我说错了,或者是颠倒黑白,你一定会用事实来辩驳我的,说到气氛之处,甚至会给我一记耳光的,不是吗?现在是怎么了,只会有沉默来面对我吗?”

  刘凯峰苦苦一下:“如果我把你当成过去的小胡对待,你却是现在的首长,如果我把你当成首长对待,可在我的潜意识中你还是过去的小胡。而且,象今天的这种场合,这种形式,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说什么才好。如果你真的是组织派来给我定性的,那还是用我习惯了的那种面对面的方式,你问什么,我答什么,旁边还有一个做笔录的。或许那样的话,我的感觉会更好一点。”

  “笃笃笃——”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小胡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然后对着门口喊道。

  门开了,站在门口的战士进来报告道:“报告首长,县革委会的高主任和桑司令要求见您。”

  小胡立即让刘凯峰坐下,然后说道:“请他们进来。”

  这时,从门外进来两个穿军装但却没有领章帽徽的中年人,这两人看上去都是四十出头,长的都是虎背熊腰。他们进门之后,异口同声地向小胡问好:“首长好!”

  “嗯,”小胡对他们可不象对刘凯峰那样,她立即回到椅子上坐下,然后翘起二郎腿,然后官腔十足地问道:“高主任,桑司令,你们来有什么事吗?”

  高主任说道:“我们马上要在革委会礼堂举行,,我们想请您到现场去指导工作。”

  小胡点了点头:“嗯,好吧。不过,我到这里来不是指导什么工作的,而是来向你们学习的。这样吧,当我有两个要求,一是你们不要介绍我,二是我不登台讲话。”

  “首长,这怎么行呢?”桑司令说道:“您是北京来的首长,如果您能亲自上台给大家讲话,一定会有力地鼓舞我们的士气的。”

  小胡这时才慢慢起身,走到他们面前说道:“我说过,我这次来是来向你们学习的。不过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把你们这里的情况向中央汇报的,但你们必须遵守我刚才说的两条,否则我就不去了。”

  其实真实目的,就是希望在上面表现自己,这大西北偏远的县城,难得来了一位从北京来的大首长,当然希望他们的表现能够通过她让党中央知道,听她这么一说,立即连声说道:“好好好,就按您的指示办,就按您的指示办,那我们在楼下等您。”

  说着,他们立即退了出去。

  小胡从抽屉里拿出两个大口罩,递给刘凯峰一个:“拿着,我们一块去看看。”

  “这……”刘凯峰说道:“我去不太合适吧?”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之后,小胡让一个战士给刘凯峰拿来一条军装,摘去领章帽徽后,让刘凯峰换上,小胡、刘凯峰和小胡点名的八个解放军战士,都戴上了大口罩,分作两部面包车,在高主任和桑司令的带领下来到礼堂。

  因为事先他们已经通知了有中央首长要来,所以,当他们领着小胡他们进入礼堂时,全场近千人全体起立,立即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他们本带到第一排坐下,刘凯峰刚刚坐下就情不自禁地要站起来,却被坐在身边的小胡用手使劲按住,然后低声问道:“怎么,台上跪着的有你的熟人?”

  台上面对台下,,,而那个让刘凯峰情不自禁站起的人,就跪在刘凯峰的正对面,虽然他的头被身后得很低,但牌子上的名字却让刘凯峰感到如坐针毡。

  那个牌子上写着
  这人不是别人,就是当年在南京的党组织地下领导人,也是金陵大学的教授老包。解放初期他回到延安,解放后被调到大西北担任一个地区的地位书记,后来受到潘副市长的案子的牵连被捕入狱,一个曾经的老革命,现在居然变成了牛鬼蛇神,最让刘凯峰无法忍受的是,他居然被强迫与强奸杀人犯和惯偷、破鞋等一类人押在一起接受批评,这简直就是对一个老革命最大的精神摧残。

  这时,全场暴风骤雨式的口号声此起彼伏,,更是冲到台前和台上,对那些牛鬼蛇神拳打脚踢,刘凯峰的眼睛立即湿润了,他浑身急剧颤抖起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恐惧。

  作为一个出生入死的老革命,刘凯峰也好,老包也罢,他们最大的恐惧并不是死亡和肉体的被摧残,而是因为组织的误解和难以申辩的冤屈,一个一生为革命而出生入死的人,结果却被革命所抛弃,这种绝望所带来的恐惧,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小胡最担心的就是刘凯峰控制不住自己,看到他浑身颤抖着,她立即伸手抓住刘凯峰的手,而刘凯峰突然反过来抓住她的手掌,小胡被抓的伤筋断骨般地剧痛,但她却咬着牙关忍着,甚至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但她还是没有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小胡和刘凯峰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小胡才伸出已经红肿了的手掌放到刘凯峰的面前,问道:“你快看看,我的骨头断了没有?”

  刘凯峰先是一怔,之后才想起她的手是自己抓成那样的,只得惭愧万分地说道:“你当时怎么不喊一声呢?真是对不起,对不起。”

  小胡笑了笑:“光嘴里说对不起就行了?快给人家揉揉呀!”

  刘凯峰刚准备伸出手去,但随即又缩了回来,小胡一看,有点不高兴地说道:“怎么,不愿意碰我是不是?是不是把我也当成了牛鬼蛇神?”

  刘凯峰知道,如果不直接捅破那张窗户纸,以后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小胡,他也不管小胡是否能够接受,于是直截了当地说道:“小胡,你是一个好姑娘,谢谢你这么多年为洪儿所做的一切,也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如果你把你刚才对我的所有怀疑都反映上去,也。但有一句话我还是得说,当然,也许是我自作多情,我只是想说我不适合你。”

  他准备承受小胡的愤怒,但小胡却出奇地冷静,她瞟了一眼刘凯峰:“怎么,手是你捏伤的,让你看看都不行?”

  刘凯峰望了她一眼,只好抓住她的手,又用另一只手摸着她的指关节,问道:“痛吗?”

  小胡反问道:“你说呢?”

  刘凯峰立即从脸盆架上拿下脸盆,然后走到外面的洗脸间里放了一盆冷水,然后拿着小胡的手放了进去。小胡冷的浑身一颤,但却没有把手缩回来,而是瞟了他一眼,埋怨地说道:“你什么意思呀?人家遇到伤痛都是用热水敷,你倒好,用冰冷彻骨的水冻人家!”

  刘凯峰不停地用手在冰冷的谁里推捏着她的手,说道:“冷水镇痛,而且消肿。”

  小胡笑着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对了,刚才那个姓包的你认识?”

  刘凯峰说道:“他曾经是我的领导。”

  “你看看,你还有一个没有被打倒了领导吗?”看到刘凯峰突然停住了手,小胡知道自己无意中戳到了他的痛处,立即改口说道:“哎,对了,你是不是从来就没喜欢过我?”

  刘凯峰说道:“我一直从事的是地下工作,当我知道你父母是我党早期地下工作者时,虽然我只大你十多岁,但象老廖一样一直把你当晚辈看,不管喜不喜欢你,我们都把呵护你当成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

  “那你能不能跟我说句真话?你和曾玲、阿娟到底是什么关系?刚才你也看到了,要么,我们就用现在这种方式交谈,要么,就只有刚才礼堂里的那种方式了。象你过去接受专案组调查的那种方式,已经不可能再有了。”

  刘凯峰现在才明白小,他也清楚,小胡绝不是在危言耸听,这次中央幸好是派她来,如果派别人来,恐怕今天他也是跪在台上的一员了。

  “如果你真要问我和哪个特务发生过男女关系的话,那么我告诉你,,我没有和其他女特务发生过关系,包括曾玲和阿娟。”

  “可我却听曾玲说过,阿娟对你一往情深,你是阿娟唯一一个可以立即去死的男人。”

  刘凯峰看了她一眼后,又低下头去,进行为她推捏着手掌。

  “刘凯峰,”这是小胡第一次直呼其名:“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是在想曾玲什么时候对我说这些话的,对不对?”

  刘凯峰没有回答。

  “其实除了阿娟以外,曾玲也是个愿意为你去死的女人对不对?”

  刘凯峰还是没有回答。

  “你如果没有跟她们发生任何关系,她们为什么个个愿意为你去死?”

  刘凯峰依然没有回答。

  “我不妨告诉你,就是我第二次到医院的时候,她亲口对我说的。”小胡看到刘凯峰没有反应,然后接着说道:“其实,我第二次到医院的时候,曾玲还没断气,看到我进去后,她突然笑着对我说:‘你来了真好。’我当时一怔,问她为什么?她居然说道:‘你这一来,我就没有白死,因为我为刘凯峰拔掉了他身边的最后一颗钉子。’我当时根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结果,她对我说,刚才阿娟化装成护士进来了,在怒叱她背叛国民党之后,就划破了她的手腕,她本来想叫的,但最后觉得自己确实是背叛的国民党,死在阿娟手里也是罪有应得,所以,她就坦然面对死亡。”

  听到这里,刘凯峰大脑里“嗡”地一下就炸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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