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荡寇传（三）》（16）

  十八户惨案大惊骇欧阳山率队袭日寇
  在中国黑龙江的版图上，镌刻着一座绵延千里的名山――小兴安岭山脉。小兴安岭就像逶迤卷动的巨龙，盘卧在祖国的边陲。它庞大的身躯上，层林尽染，松柏苍翠，就像一道巨大的屏障，守护着松嫩平原。万顷大山，生育着亿万棵红松树，红松树的下边蕴藏着乌黑的煤炭，闪光的金子。这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唤来了数以万千的拓踏人。他们到这个富饶又美丽的地方伐树、挖煤、淘金。糊口的需要，又有耕者拓其荒地。油乎乎闪着光泽的黑土地，长出的庄稼茁壮粗实，结下的果实丰满坚实，吃到口里香喷喷，于是从山海以南奔来了大批量的种田人。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有了十八户村，三十六户村、五十户村、八十户村。人们为了叫它们顺口，干脆去掉了村子，便称十八户以此类推。这些自然屯落的形式，上天又赋给人们五个又大又深的大沟子。也不知道是哪个风水先生说，这五个大沟子是女娲补天时，天神为她准备下来的。一个是洗衣服的，一个是饮用的，一个是洗澡的，一个是供牲畜野兽饮用的，一个是养鱼的。不管它是为谁准备的，座落在它周边的五个村都子很自然的分布在每一条沟子旁边，并且以沟为界，这里的人们称五条沟子为北大沟。五个村子的人垦荒种田，日子富庶太平。中国还在民国年间，日本是昭和年代，一伙化装成中国人的日本洋人，以勘测为名涉足北大沟。东洋人望着脚下这块美丽的土地，被陶醉了。远方触目郁郁葱葱的大青山，近处目睹茂盛的庄田，水田稻子飘香，大地梁豆缠绕，又有浅山环抱着绿水。时而狍鹿追逐，山鸡野兔惊飞枝头上唱着委婉歌声的鸟儿不翼而飞。尤其是展翅低旋的山鸡，在阳光下晒翅，丰美的羽毛五艳六色，漂亮极了。红的像火，白的像雪，粉绿相配的色彩像彩虹。洋人们望着展翅翱翔的山鸡，高兴的嚷着太美丽了，太美丽了！他们望着碧水平静的大沟，望着水面上蹿出的鱼儿，乐得前仰后翻。贪婪的捧起沟里边的水送到口里边，一股清甜的味沁入心肺，这种甜美而清凉的享受，在他们偏隅的岛上是得不到。矮小的洋人在他们勾勒的中国地图上，把北大沟这三个字重笔缀上。要让他们的国人知道中国北大沟这个神奇的地名。也就是从这一刻起，滋生了洋人的邪念，要把他们的国人弄到这里生息繁衍。见到这伙矮小个子的中国人，称这伙勘测队是小孩队。

  一九三一年矮小个子的东洋鬼子，敲开了中国东北的大门，他们恶狼般的踏上关东大地。东北的主权丧失了，东北沦陷了。这个伟大的民族不甘屈侮，在反抗外来侵略的怒喊声中，打响了反抗侵略者的枪声。东洋人野心膨胀，虎视中原，要固牢他们的后方，催促满洲国国务大臣付总理古海忠之，宣布成立满洲绥棱拓植株式会社，开始武装拓进的入住政策。对原本平静的北大沟开始灭绝人性的武装入住。

  “小孩队来了！”“小孩队来了。”十八户村子里到处都发出同样的声音。村民们口里喊着，惊慌着，像无头的苍蝇乱窜着。人们从东家躲到西家，再从前院躲到后院，无论人们跑到那里，后面都跟着端着雪亮刺刀的矮小鬼子兵。人们终于逃不出鬼子的雪亮的刺刀和钢枪，被驱赶到村中宽敞的平地上，鬼子翻译官奸笑和吼喊声，强迫人们停止呼救声。人们胆战心惊的擦去脸上的泪，紧紧依偎在一起，望着四周架起的机枪惊惶失措。老人们吓得瘫坐在地上，乳婴们哭着钻进母亲的怀里，青壮年男女怒视着端枪的鬼子兵，人们竟然不知道这些野兽要干什么。

  翻译官是鬼子堆里唯一会说中国话的人，他站在一个小土包上边，奸笑的扫视着战战兢兢的村民，然后扯开嗓门大声宣讲，从他的讲话中人们才知道，日本鬼子要把他们赶出自己的家园，小孩队来了，开拓团来了。翻译官最后凶相毕露，命令村民们立即从自己的土地上搬走，到集团部落讨生。

  翻译官的话犹如睛天霹雳，人们立刻骚乱，不顾鬼子雪亮刺刀的阻挠，不怕四周架起的机枪，像山洪暴发一样冲出包围，朝着自己的小房疯一样的奔跑。鬼子小队长和粮子望着像潮水一样湧向四面八方的人群，把魔掌一挥动，架在四周的机关枪顿时喷射着火舌，跑在前边的人倒在地上，跟在后边的人又跑回来，可怜这些无辜的生命又被冰冷的刺刀扎进前胸，身躯喷着鲜红的血，倒在地上。那些趴在母亲怀里的婴儿，命运同妈妈一样，被鬼子刺刀挑死。十八户刹时间变成人间魔窟。被屠杀的人们怀着对亲人的留恋，对强盗的愤恨，再也醒不了了。侥幸从鬼子机枪下和刺刀下边逃出去的人们，漫步在颠沛流离的他乡路上流离失所。

  十八户的惨案，传到五十户、三十六户、八十户和一百户。这些村子立刻像开锅一样吵叫着，有谁不担心十八户的惨案降临到自己身上。从十八户逃出的人们，陆续湧向邻村。山边村是北大沟的门户。聚到山边村的难民几乎挤满村中的每户人家。欧阳敬山的家住满了从十八户逃生的难民。望着无家可归的人，欧阳敬山的心碎了，今天鬼子强占了十八户，明天就要再占三十六户，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天的时间，自己的家也难免其难。跑逃，向何方去？欧阳敬山怀着沉痛的心情，在村子里走了两个来回。望着失魂落魄的逃难人，欧阳区敬山怒火燃烧。他冲着街上愁容满面的青壮年们高呼：“十八户的汉子们，日本小鬼子占领了你们的田地和房屋，你们就这样的离开，对得起祖宗吗，这样的日子是没有头的啊!”欧阳教山的话唤醒了在大街上的十八户的青壮年们，这些汉子们的怒火被点燃，他们湧向欧阳敬山。欧阳敬山举起拳头高声怒吼着：“拿起手中的家伙，同小鬼子们拼吧。”刹那间湧出二十几个青年壮汉子站到欧阳敬山身边，欧阳敬山把这些人带到自己家中，喊出儿子欧阳龙、欧阳虎、欧阳狮和欧阳豹，吩咐四个儿子分别去三十六户、五十四户、八十户和一百户，找村里大户人家出枪出人，同乡亲们去攻打强占领十八村的鬼子兵，夺回十八户。欧阳敬山四个儿子听从父亲的话，飞马奔向四个村子。

  欧阳敬山找来村中的猎户，猎户们找出家中存放的枪，发给十八户村的汉子们。一支由猎户和十八户青壮年汉子们组成的三十多人的队伍，欧阳敬山是当之无愧的领队人。

  欧阳敬山的四个儿子带回从三十六户、五十四户、八十户和一百户赶来的五十多名青壮年汉子，同欧阳敬山的三十人组成一支强大的队伍，决定夜间杀向十八户，消灭住在那里的开拓团的鬼子兵。

  天渐渐的黑了，欧阳敬山老当益壮率队伍出发。距十八户仅有二十里的路，在复仇人的脚下只是一箭之地。队伍悄悄地停在村外，欧阳敬山派四个儿子和十八户的汉子李龙、王贵、陈伍和华多八个人分成四组，潜入村中侦察鬼子的情况。

  在夜色的掩护下，四组侦察分别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摸进村子。此时喧闹折腾一天的村子，已经静的几乎死了一样，空气中布满了血腥的气味。只有鬼子站岗鬼子哨兵吸烟的一点光亮，让人感觉到这个村子里还有人活着。凶恶的鬼子折腾一天，一百个鬼子兵睡在老乡家的热坑上，睡得像死猪一样。狡猾凶狠的鬼子，相信他们的屠杀，可以征服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他们一旦逃出村子，就再也不敢回来。他们可以高枕无忧，在十八户度过开拓团到此的第一夜，那些站岗兵也不时钻进屋子里取暖。

  很快派出的四组侦探赶回来，向欧阳敬山报告了村中鬼子居住的情况。欧阳敬山根据情报，把队伍分成十个小组扑向村中的鬼子兵。

  夜幕里欧阳敬山带领第一队，欧阳龙带领第二队，欧阳虎带领第三队，欧阳豹带第四队，欧阳帅带领第五队，李龙带领第六队，王贺带领第七队，陈伍带领第八队，华多带领第九队，于泽带领第十队。十支小队悄悄又迅速的爬进村子里自己的目标。

  欧阳敬山首先其先赶到自己目标前，一个站岗的哨兵还在墙前打盹，被欧阳敬山的匕首插进胸口，哨兵顿时丧命。紧跟欧阳敬山身后的壮汉子们冲进屋子里，他们愤怒的举起大刀砍向鬼子的脑袋和身上，刹那间屋子里鲜血四溅，活着的鬼子拼命去抓枪，被壮士们砍成肉泥。同一时间内，其他九组在领头人的指挥下，砍死屋子里的鬼子兵，按着来时的计划各小组杀完斩净屋子里的鬼子兵之后，迅速离开屋子，马上撤出村子。十支小队正在撤出的时候，从村子东头杀来一支鬼子兵，鬼子兵疯狂的向欧阳敬山撤去的队伍冲杀过来。

  狡猾的鬼子兵把队部设在村东头的两座房子里，队部人员和卫队共二十几人。少佐和粮子听到村中传来嘈杂的脚步声，立即带队冲上街头，同欧阳敬山带领的队伍交火。

  和粮子武器装备精良，清一色的轻机枪，他们抓住欧阳敬山的队伍影子，远远开动轻机枪追赶着射击，在鬼子的射击下，三四十个汉子中弹身亡，其余的人在欧阳敬山父子五个的带领下，摆脱了鬼子的追杀。欧阳敬山带领撒下来的五十汉子们赶到北山脚下，他叮嘱壮汉们回到自己村子里，组织村民们拿起武器同开拓鬼子兵斗争，勇敢的站出来用武力保卫自己的家园。然后欧阳敬山带十八户尚有的汉子们，同他赶回山边村。路上欧阳敬山派欧阳虎和欧阳龙，立即赶往七盘山请花刚带队伍下山，帮助驱赶日本开拓团的进住。

  鬼子开拓团刚刚住进十八户，一夜工夫被民众武装消灭七八十人。在沉重的打击伤亡下，和粮子向总部发去十万火急的电文报告。鬼子总部得到粮子的报告，立刻惊恐成万状。在他们心目中这些猪一样的中国老百姓，竟然如此大胆妄为。本以为可以一枪不放的一举侵占北大沟，实施他们开拓团进住的计划。听了和粮子的报告后，总部长官倒吸了一口凉气，坐在沙发上疯狂的嗥叫。总部长官吼叫一阵之后，不得不把十八户的耻侮向满洲国副总理报告。

  很快总部长官得到副总理的命令，加派武装力量，用武装保护开拓团进住北大沟。一举进住北大沟周边的村落，坚持把中国百姓驱赶出北大沟，让满州拓植株式会社在北大沟里坚实的扎根。于是关东军立刻派重兵开赴北大沟，一场更加残无人道的驱逐狂杀北大沟人们的血雨腥风开始了。

  欧阳龙和欧阳虎兄弟二人，天亮时候赶到七盘山。他们兄弟二人浑身是血，吓得花刚大惊失色。花刚急忙让手下的弟兄们给欧阳弟兄换上衣服，询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欧阳龙一口气的把十八户被鬼子开拓团侵占，及他们父子带队消灭占领十八户鬼子开拓团的经过讲给花刚，花刚听后暴跳如雷，大骂日本鬼子强盗口喊亲善友好，实则侵略的狼子野心。花刚被欧阳敬山老人的壮举深深感动。一个花甲年纪老人，在民族危难的紧急时刻挺身而出，是让人可钦可佩。花刚当即决定率山寨三百弟兄出兵十八户，消灭日本强盗，为死去的乡亲和战死的汉子们报仇，帮助十八户的村民们夺回自己的家园。

  一顿战饭用过之后，花刚率三百弟兄，由欧阳龙兄弟二人前边带路，开赴十八户村。

  太阳正值中午，花刚的队伍直插十八户。经过一夜折腾的少佐和粮子，已经是筋疲力尽。他们把夜间被消灭的七十个鬼子的尸体，抬在村子中间的路上摆放，等待总部派来的大队鬼子赶到之后，给死者们悼哀举行丧礼。和粮子带领仅剩的二十几个鬼子，坐在地上死守死去鬼子的尸体伤心落泪，心里暗暗祈祷上天保佑他们，能够平平安安的留在中国大地上，渡过腥风血雨的日子，早些回到家中同家人团聚。就在这些鬼子兵疲惫伤心的时候，花刚指挥三百兄弟像潮水一般的冲进村子。在花刚强大队伍的冲杀下，二十几个东洋鬼子就是有天大的本领，已难以逃脱覆灭的下场。倾刻间鬼子弱小的防线土崩瓦解，二十几个鬼子兵被剁成肉泥，没有一个完成的全尸。鬼子少佐和粮子，把雪亮的刺刀刺进自己腹部，变成一具僵尸。

  鬼已开拓团进住十八户村的百余名士兵，丧生在民众武装的汪洋大海之中，随之而来的将是更残酷的保卫家园的斗争。

  死在鬼子机枪下的壮汉们的遗体，和惨死在鬼子刺刀下百姓们的遗体一样，暴尸于天地之间。花刚把这些遗体抬到一起，因为天寒地冰无法埋葬，只能以火焚之。望着被大火化为灰烬的遗体，花刚和弟兄们落泪，牢牢记下鬼子欠下的血债。

  突然一个弟兄跑来向花刚报告，远处有大队鬼子兵向十八户村开来。花刚断定这是鬼子得知消息后派来的援兵，他高声的对弟兄们说：“鬼子既然送上门来，就坚决干掉他们，给死去壮士和乡亲们报仇。”

  手下的三百弟兄早已怒火满腔，他们口中高呼着替十八户的乡亲们报仇。花刚果断的命令三百弟兄抄起武器，听从指挥，同鬼子大干一场。

  赶往十八户村的鬼子大队人马，必须经过十八户村西大片的柳林，花刚率全队人马迅速隐蔽到柳林中，潜伏在通过柳林的路两侧，枪口齐刷刷的对着路，等待鬼子兵赶来。

  鬼子中佐野三秋，受命率九百鬼子组成的一人中队，携带机枪、迫击炮和电台，气势汹汹的开向十八户村。鬼子要以十八户村为营地，然后对北大沟周边的几个村子进行人口驱逐，企图把北大沟变成无中国人的无人村，将大批的开团拓进驻于此。鬼子用武装占领村落，这是鬼子满州拓植株式会社向东北进住开拓团的序幕。

  野三秋中佐端坐在马背上边，望着前边藏密的柳林，询问身边的翻译官离十八户村还有多远路程。翻译官点头哈腰的向他报告，翻过前边的林子就是十八户。野三秋指着林子问翻译官，林子中会不会有埋伏的队伍。翻译官郑重的向他报告，林子不能有什么队伍，因为我们这次行动是极其保密的。野三秋确认翻译官的话是正确的，把手一挥命令队伍加快速度，快速通过这片茂密的林子。在狭窄的林中小道行军，队伍速度又快，显得十分拥挤。野三秋身边几个军官的马匹几乎挤到一起，互相撞着。

  隐蔽在林中小路两侧的花刚队伍，望着鬼子兵走进他们的伏击圈，花刚一声枪响为令，三百多条枪口喷射着火舌，密集的子弹落在鬼子队伍里。鬼子队伍遭到突然的射击立刻大乱，人撞着人，马撞着马像一锅粥。野三秋手里舞动着大刀，命令士兵们进行反扑。几分种后鬼子反攻的队伍进入常规化战斗，他们机枪喷着火燃射向林子里，花刚组织弟兄们几次要冲出林子，被鬼子的机枪封锁了。在鬼子强大火力下，花刚阵亡百余弟兄。在不能取得胜利的情况下，花刚只好抛下阵亡弟兄们的遗体，带队伍撤向林子深处，然后率剩下的二百弟兄暂时返回七盘山。

  野三秋出师不利，柳条林一仗死亡百余个鬼子兵，他厚颜无耻的把责任推到翻译官的身上。多亏队伍里只有一个翻译官，否则这个官译会死无葬身之地。野三秋痛骂下又打了翻译官几个耳光子之后，抛下鬼子兵的尸体，离开柳林。

  野三秋把柳林的遭遇向总部作了报告，关东军立即增派三百鬼子兵赶到十八户。鬼子开始以强大的兵力驱逐北大沟各村的百姓，企图制造一个无人区。

  欧阳敬山的家中住满了从十八户逃出的乡亲们。痛苦和悲哀中的人们，目睹鬼子大队人马开赴北大沟，他们更加绝望。重新返回家园的希望，被鬼子兵的铁蹄踏碎。重回家园的愿望被毁灭，这么多人不总能一直留在欧阳敬山家中。人们不敢想明天、后天和以后的日日月月怎样渡过。欧阳敬山是这些无家可归人的主心骨。面对强大的鬼子兵，欧阳敬山也茫然了。难道就这样的屈服了，把祖宗留给的田园被日本开拓团占居了？欧阳山咽不下这口气，老百姓也咽下不这口气！

  欧阳敬山喊来欧阳豹和欧阳师来商量，再拉起队伍，同鬼子拼个鱼死网落，不能让东洋人的开拓团永远留在北大沟。欧阳敬山父子正在商量着，欧阳龙和欧阳虎跑回来告诉父亲，花刚共消灭鬼子二百多人，自己战死百名弟兄，现在撤回七盘山。欧阳敬山听了儿子的报告，既高兴又痛心。高兴的是花刚有民族气节，杀死两百鬼子兵，心疼的是被战死的百余弟兄。欧阳敬山终于作出决定，在鬼子兵尚没住进三十六户、五十户、八十户和一百户村子之前，派四个儿子去这四个村子，让乡绅们献出家中的洋枪土炮，组织村中的青壮年汉子们和猎户们，聚集到一百户村，建立一支保护村庄，保护田地的武装队伍，与鬼子血战到底。

  欧阳敬山把四个儿子派往各村之后，自己武装利落，骑马直奔一百户村。

  一百户村大财主圣大勇，是欧阳敬山的磕头把兄弟。虽然圣大勇已经是年过六旬的人，但他远离老态龙钟之相貌，依然臂力过人，骑在马背上射枪是百发百中。圣大勇既是田主，又是猎户。圣大勇生有四个儿子，老大圣江，老二圣海，老三圣河，老四圣湖。四个儿子个各强壮剽悍，精法通精通，身上又有武功。父子五人江湖义气十足，经常作积德行善之事，是一百户村子的顶门杠，深受村民们的爱戴。

  欧阳敬山人急马快，很快飞马到一百户，叫开圣大勇家的宅院大门。

  圣大勇一直在打听十八户那边的消息，他算定了自己的老兄弟欧阳敬山一定要来见他。果然不出圣大勇的预见，欧阳敬山真的找上门。老哥俩见面后直接话入正题，欧阳敬山告诉圣大勇，鬼子又增派强大的开拓团队伍，占居了十八户村，七盘山花刚同鬼子在柳林中交战，双方各损失百八余人。花岗已带队伍撤回七盘山，鬼子在十八户扎下营寨，不日将驱逐北大沟四村百姓离开家园，流浪他乡。圣大勇听了欧阳敬山的一番话，心比针扎一样疼痛，头上青筋暴起，他捋着长长的银须愤怒地骂：“狗娘养的小日本，要把我们赶出家园，真是痴心妄想。”圣大勇骂着，指着墙上的快枪说：“鬼子要强行霸占一百户村，除非我这把钢枪不响。”圣大勇走到墙前，摘下自己的快枪，擦了擦枪上的尘灰问欧阳敬山说：“你来到底让我们干什么。”欧阳敬山单枪直入，话奔主题。他对圣大勇说：“借你的名气和神威，把四村的青壮年汉子们，猎户们组织起一支队伍，保卫我们的家园，保卫北大沟，绝不能让北大沟落入日本开拓团手中。”圣大勇积极响应。欧阳敬山告诉他，已经派人去三十六户、五十户和八十户，那些村子的人马上就到，并且让圣大勇准备饭，给即将拉起的队伍用。圣大勇当即派家人准备饭，叫出四个儿子拜见欧阳敬山，然后派四个儿子去接从外村赶来的人。

  三十六户、五十四户、八十户和一百户的财绅们争先恐后，拿出家中自制的土枪土炮，交到青壮年汉子手里，这些青年汉子被欧阳兄弟们带到圣大勇家的宅院里，一支三百多人的武装队伍建立了，青壮年汉子们义愤填膺，磨拳擦掌，举枪宣誓，誓于家园共存亡。

  欧阳敬山和圣大勇老当益壮，二人站在三百一十八人组成的队伍前面，威风凛然，圣大勇捋着银须，铿锵有力的向队伍讲话：“乡亲们，日本强盗占了十八户，仍然不够本，他们杀了十八户的村民们，又企图继续强占我们三十六户、五十户、八十户和一百户，要把我们赶出家园，由他们的开拓团来耕种我们的田地，我们能答应吗？”圣大勇的话还没讲完，队伍里发出愤怒的呼喊声：“坚决不让小鬼子占了我们的家园，把开拓团赶出去。”“对，我们只有拿起武器，同小鬼子战斗到底。”圣大勇的声音再次激起队伍愤怒的呼叫声。

  欧阳敬山把队伍分成八个小队，由欧阳家的四个儿子和圣家四个儿子作教练官，训练队员们上阵杀敌的技能和本领。同时派出侦察去探明鬼子的情况。

  回来的侦察报告，十八户村已经住满了鬼子兵，每家房顶冒着炊烟，鬼子兵没有出动，仍然据守在十八户。敌人占据十八户，显然是把它当作据点或大本营，然后以这个村为中心，驱逐其它四村村民。圣大勇建议夜袭十八户的鬼子兵，被欧阳敬山否定。理由是昨天鬼子已经遭到夜袭，今晚一定严加防备，我们去夜袭，不但不能成功，反会被鬼子吃掉。两人研究确定，三十六户离十八户最近，鬼子一定带队伍先去驱逐三十六户的村民们。于是决定把队伍提前带到三十六户村，等鬼子驱赶村民的队伍赶到时，同村民们一齐行动，消灭鬼子。

  花刚带队回到七盘山，查点人数，自己阵亡弟兄一百零五人。花岗怒火冲天，弟兄们也群情激昂怒不可遏。花刚向弟兄们表示，就是全队战死，也要给死去的弟兄们报仇。花刚想了许久对弟兄们说：“鬼子占居北大沟，七盘山就成了鬼子的眼中钉，我们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鬼子一定要派队伍来剿灭我们，我们要重辟溪径，谋求生路。”二当家丁勇说：“我们北边的迷魂阵是一个不错的去处”花刚接过他的话说：“我已经认定，把山寨迁往海伦的迷魂阵”下边的几个兄弟都同意花刚的主意说：“海伦那边山高林密，地势险峻，迷魂阵地势复杂，官兵难以进入，是扎下山寨的好地方。花刚果断下命令，吩咐丁勇立即带一百名弟兄，把山寨的粮食及财物转移迷魂阵。自己带百余弟兄去给战死的弟兄们挖墓下葬。”

  花刚的话就是命令，丁勇立刻行动。带上粮食及财物，驱车沿深山老道，碾压冰雪向北边迷魂阵方向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