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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荡寇传(三)》(6)

2022-12-16 作者: 潘景龙
  除贼失手三妮被害梁才惜命进城藏身
  夜是一把巨大的伞,它罩着幸福人的甜睡,送给男欢女乐的享受;它又把那些熟世无睹的罪恶掩藏下边;同时也给正义者复仇带来便利。今天的夜特别黑,天气又十分冷。凄厉的风抽打着窗棂,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懒得入耳。赖音下裴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妹妹裴银也同样是翻来覆去。父亲与母亲的音容笑貌一直萦绕着她们,挥之不去。天已经是午夜时候,裴金轻声的对妹妹说:“外边风特别大,夜又黑”裴银明白姐姐此话的意图,问姐姐说:“去杀梁才?”“对!”裴金只简要的说了一个字,裴银问她带不带桃花一同去,裴金推醒桃花。姐妹三人穿戴整齐。把尖刀攥在手里,悄悄离开房间。

  习武之人步履如飞,只是倾刻之间裴金三人赶到裴家的大墙底下。三个人作了分工,裴金从正面越墙,裴银和桃花从侧面越墙,进去的目标是客厅,谁先冲到客厅,谁就先动手干掉守在客厅门外的护卫,后赶到的人直接冲进梁才的卧室。

  姐妹三人赶到自己越墙的地方,裴金地正面进入,她双脚轻轻一用力,纵身跃起几米高,身子轻飘飘的落到墙头上边,然后向前跨一步,就在身子轻轻落地的一瞬间,院子里几十只火把顿时亮起来,照得如同白昼,一张大网严严实实的把裴金罩在里面,裴金越挣扎,网拉得越紧。一群保安队员们围上来,梁才站在网前哈哈大笑。裴银和桃花看得清清楚楚,桃花要冲上去救回裴金,被裴银阻拦。她拉起桃花两人直奔客厅,二人奔到客厅一直冲进卧室。

  卧室里王三妮听见外面的吵叫声和梁才的大笑声,急忙点亮油灯,穿上衣服要出去看热闹。正当王三妮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同裴银二人迎面相撞,王三妮被突然相遇的蒙面人吓得倒退两步,裴银赶上一把揪住她,然后敏捷的把她反捆起来,裴银对桃花说:“走,去换回姐姐。”桃花明白裴银的话,两人押着王三妮出现在火把通明的院子,在距梁才押着裴金只有三四十米的地方停住脚步。

  举着火把的保安队员们,看见有人押着王三妮出现在对面,立刻喊叫着奔上去,把裴银桃花和王三妮围起来。裴银学着男人的腔调大声喝叫:“梁才你听好了,立刻放了被网住的人!否则就杀了王三妮!”在火把亮下梁才看见王三妮身子缩成一个团,在裴银手下发抖。梁才心里一惊歇斯底里的吼叫着:“不许伤了她,有话好好说。”裴银对着梁才喊话:“姓梁的,只要你放了我们的人,我们立刻放了她!”梁才向四周扫视一下,心里想我就是放了网里边这个人,他们也休想从院子里逃出去。于是梁才露出狰狞的笑脸喊着:“英雄听着,我们素来无冤无仇,是你们跳墙行窃,落入我们撤下的大网里边,按理说先该把你们交到官府问罪。可是我梁某人宽厚仁慈。你们把手里的人放了,我言必有信,一定放了网里边的人。”裴银立刻喊话:“姓梁的,你要真心诚意的换人,立刻让你的家人放下手里的枪,再后退二十米,我们同时放人。”梁才担心王三妮有闪失立刻回答:“就依英雄所言,我们各自放人,各行其路。只是日后见面又不相识了,请英雄留下名字,我深某也好贵府拜访。”梁才耍个小把戏,裴银大怒,高声叱责梁才:“狡猾的恶魔,老子的名号并不需你所知晓。老子生来走遍天下,又何惧你也!告诉了老子是江湖上的大侠,名叫胡江,我身边英雄名叫王江,网里的是你爷爷李江。我们就是绿林中的三江兄弟。少要胡扯马上放人。”梁才听了裴银的一番话,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因为他知道三江是绿林中有名气的头领,就连官府也怕他们几分。如果真的伤了他们其中一个人,自己的好日子也算过到头了。梁才想到此立刻命令大家撤退二十米,并放下手里的枪支,让保安队员打开网放出裴金。抬起头对裴银高喊:“绿林英雄,人我从网里放出来,咱们可以交换人了吧。”裴银向四周瞧看之后,向梁才喊话:“我数三个数,大家同时放人,谁要用暗器伤人,我们的五百大队人马就在墙外候着呢。”梁才听了裴银的话立刻回话:“我梁某人一言即出驷马难追。”裴银马上喊出:“一、二、三”梁才果然放了裴金。当裴金同王三妮各走出二十几步的时候,躲在家人背后的李二见机会来了,梁声淹的七千钱币催促着他。李二从腰间取出手枪,对准王三妮的胸部射去,枪声响过之后,王三妮倒在地上立刻身亡。王三妮倒下去,院子里立即大乱。梁家见王三妮中枪倒在地上,口里呼叫着:“别让他们跑掉!”身子奔向王三妮。保安队和炮手们冲上去从地上拿枪的工夫,裴金、裴银、桃花三人纵身越墙,身影消逝在夜色之中。保卫队长和炮手们持枪冲出大门没有几步,被梁才叫喊回来。梁才之所以喊回保安大炮手们,是被绿林的三江吓破了胆,担心墙外的地方埋伏着三江的弟兄们。保安和炮手们赶回院内,梁才叫家人关严大门,然后把王三妮的尸体抬到屋檐下边,用席子苫起来。

  当裴金三人离开李天刚宅院的时候,家人立既报告给李天刚。李天刚带着十几个家人赶来接迎,在路上同裴金三人相遇。裴银把刚才刺伤梁才失手的经济讲给李天刚,李天刚知道梁才又逃过一劫说:“要除掉梁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看来要除掉这个魔鬼,还得从长计议。”李天刚说罢问裴金受伤没有,裴金难为情的告诉他没有伤着一点,李天刚这才松了一口气。带着大家返回宅院。

  王三妮突然中弹身亡,在场的人全被惊呆,梁才也觉得事出的蹊跷。他目睹当时的情景三江手里只攥着刀,并没有枪。难道枪是从墙外射来的?也不对。因为院外射击的人距王三妮死去的地方太远,不会一枪击中致命之处。梁才十分狡猾,他最后断定王三妮是被院子里的人击毙。于是把院子里的炮手和梁声淹派来的保队员,集合在一起,像审犯人一样一个一个的过堂审讯。梁才一直折腾到天亮,当梁声淹闻信赶来的时候,他还在折磨自己怀疑的人。

  梁声淹得逞了,看见梁才穷凶恶极的样子,他安慰梁才说:“人都已经死了,也该节哀,家里有三个夫人,还差一个王三妮。等过些日子到楼里弄个更小的回来,一切不就更好了,还是先把死人葬了吧。”梁声淹的话尽管不中听,梁才也只好忍受,因为他得罪不起这个当警察局长的儿子。梁声淹见梁才不吭声,接着说:“这些炮手都是家中的把门神,一心跟着您,根本不是他们杀了王三妮,我的保安队员就借给他们几个胆儿,也不敢杀老爷的家人。王三妮在家里家外专横拔扈,一定得罪了仇人,说不定刺客就是专门来杀她的。”梁声淹的话越说越离谱,梁才听了十分不悦耳,又不敢冒犯天威,只好忍气吞声的说:“你四妈已经死了,我也不深究了,下葬出殡的事就该你这个儿子张罗吧。”梁声淹见老子泄气败阵的样,冷冷一笑说:“这件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有安排。”梁才心里明白,王三妮的死是梁声淹策划的,他狠狠的瞪了梁声淹一眼,梁声淹就像没看见一样,大摇大摆的离去。梁声淹叫来管家,吩咐管家找出王三妮平日里喜欢穿的衣裳,给王三妮穿走,也算给四妈的一点孝道,当即给王三妮下葬。

  李天刚派出去的家人赶回报告,梁声淹带着梁才进城了。李天刚听后冷冷的一笑对夫人说:“我早就料到这里,梁才一定要进城里去躲灾,他躲一时躲不过二刻。躲了今天还能躲了明天,杀人抵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夫人接过李天刚的话说:“城里确实比乡下安全,有警察局和保安队护着,轻易不好下手杀他。”李天刚摇摇头说:“皇宫里都能行刺,一个小小的县城还跑了他不成。”李天刚思索片刻想起一个办法,对夫人说:“梁才能进城,我们也能进城,让裴金三人住进我家的烧锅里,还愁找不到梁才。宰了这个家伙也就是迟早迟晚的事。”夫妻俩商好之后,走到裴金三人的房间。见到裴金三人后,李天刚把梁家躲进城里的事告诉她们,经过一阵商量后决定,裴金三人去城里住在烧锅里,为了在烧锅里进出方便,又不被别人注意,她们三人扮男装,当成是伙计,有时间白天在烧锅里干点力所能及的活,这样既有住处,又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李天刚的烧锅坐落在小城东北角,这里宽敞又很辟静。周围住着几户小人家,使得这片地盘很冷清。由于住户稀少,行人也很少涉足于此。李天刚花了大价钱买下这块城边子土地,盖起一栋烧酒的作坊,作坊左右两侧是厢房。左边一栋是工人们的住屋和伙食房子,右边一栋是库房。房子外围用高高的木板围成墙,把这座四合院紧紧而严密的包在里边。规规矩矩的木板围成宅院,看上去就让人感觉到主人是一人精心又善于经营的人。

  天将中午,李天刚敲开烧锅板墙上的大门,作坊大掌柜亲自打开大门放马车进院。大掌柜很久不见东家,格外亲近与热情。他恭敬的给主人施礼,向主人问好,然后又把作坊的近况简要的向主人汇报。李天刚对大掌柜做事很放心,对他的汇报十分满意,一个劲地点称是。主人来了,茶水很快端上来,李天刚品着茶,把裴金、裴银和桃花一一的介绍给大掌柜,然后嘱咐大掌柜把这三个新来的伙计安排在一个屋住宿,他们闲时可以在作坊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儿,身份是作坊的工人,但可以随时出入作坊。大掌柜听了主人吩咐,仔细瞧着眼前这三个新到的伙计,感到很蹊跷。心里想这是什么伙计工人,分明是坐上宾。但是看主人对这三个人那样的亲近,也就不再多想什么,反正这是你李家的产业,你愿意怎样作就怎么作。大掌柜的心里想法被李天刚觉察到,李天刚把他带到门外,低声同他说了一些话,大掌柜这才很坦实的回到屋里,把李天刚裴金三姐妹带到另一间小屋子里。

  小屋子很干净,又很暖和。炕上摆放着几套行李,靠墙是一张小长桌,大掌柜指着炕上的被子对李天刚说:“这些被子很干净,一直都没用过。这间屋子是白天用来和客户谈生意的地方。他们三人住在这里主人就放心吧。”李天刚笑了指着裴金对掌柜的说:“他叫裴刚。”裴金忙给大掌柜鞠躬施礼。李天刚又指着裴银和桃花说:“这个大高个的叫裴强,小个的叫裴勇。”裴银和桃花急忙给大掌柜施礼,口称大掌柜好。

  望着刚刚施礼的三个伙计,大掌柜从他们身体形态上似乎发现什么,但是有主人刚才在门外对他讲的话,他也不再深思了。

  大掌柜被伙计叫走,李天刚嘱咐裴金三人,先熟悉一下城里的情况,一定不要急于冒然行动。待几日后梁才老贱心情平静以后,势必放松警惕,到那时候摸清他的底细和行走规律及生活习惯,与住处的周围情况之后,有了充分的准备后再行动。

  李天刚来到作坊,大掌柜一定要献殷切,何况又不是从自己腰包里掏钱。一屯狠丰盛的午餐之后,李天刚又再三叮嘱裴金三人,才乘车赶回乡下。

  狡猾的梁声淹,把梁才带到城里之后,并没有带回家中,而是把老贱安顿在勒索来的一套很豪华的房子里。这套房子先前是一个皮货商包养二奶的宅院。梁声淹当上警察局长以后,无意中发现了这套豪华的宅院,便起了歹心。没多久竟然把通匪通共的罪名强加到这个皮货商的头上,把皮商抓进大牢,用重刑把他致死。这座豪宅被梁声淹吞占。梁才被儿子带进出这座宽敞豪华的宅院里,犹如七岁娃娃看见宝贝一样,什么东西都让他感到新鲜和好奇,真是目不瑕已,无不欣赏。虽然在乡下花啊,草啊,到处都是,可是这座宅里的花啊,草啊同乡下的大不一样,别有一翻情调。眼前的一切使梁才忘了因为侵吞别人财产,给自己带来的烦恼和刀光血影,心静似乎松快许多。老东西看累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边,眼睛盯着镶着红色纱边的乳白色窗帘,不由自主的说:“梁声淹啊,你比你爹狠的多呀,这样豪华的房子你都能弄到手,真够狠得啊!”说着说着老贱竟然狂笑起来。中午梁声淹派小警察给他送来午餐,美味佳淆又品尝着烈酒,梁才的日子可算是舒服又逍遥。午饭后小睡一觉,再到院子溜溜步,喂喂鸟儿,再伸伸腰,简直比神仙还神仙。只是又黑又长的夜使梁才感到无聊和寂寞。一会儿想起王三妮,一会又想起三太太。他再也熬不住孤独和黑夜给他带来的烦闷,于是他穿上围裙马褂,戴上系着红色疙瘩的帽子,直奔青楼。窑子里灯红酒绿,美人成群,当然是梁才的乐园。梁才虽然花了大价格钱,却被老鸦给蒙了,赏给他一个三流女人。梁才虽然不中意,只因初登这家青楼,也只好将就着睡了这个窑姐。这个窑姐虽然比不上王三妮,也让梁才感到野花异样的味道。梁才慢慢的和青楼老鸦混熟了,这里变成了他度夜的港湾。

  梁声淹拜见东赤子三,告诉这个洋人妹父,老爷子进城了。东赤子三虽然同翠英过了好些日子,还没孝敬过老丈人。他得知梁才来到城里,当即吩咐梁声淹把老岳父带到府上来,尽一下女婿的孝心。染声淹领命去接梁才到东赤子三家中作客。

  翠英被梁声淹软硬兼施和威逼利诱,终于没有挣脱她人生的不幸,怀着对程什留恋的痛苦心情,同东赤子三过上同床异梦的日子。他每日里像机器人一样,陪在东赤子三的床上,履行着作女人的义务,如同一个工具被人使用着。翠英恨梁才,更恨梁声淹,甚至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日本男人。她心里如冰,脸上如霜,每天夜里几乎是泪水浸透枕巾。然而对翠英的不恭维,不情愿,东赤子三并不在意。他只在意的床上拥有一个有着美丽躯体的中国女人,像一块洁白细玉被他宠幸。

  梁才突然出现在翠英面前,翠英这张终日苦闷的脸上,顿时充满了气愤的火焰。她从心里憎恨这个寡廉鲜耻父亲,把亲生女儿葬送给一个恶狼般的东洋野兽。她恨不得把眼前这个老东西赶出屋子。当梁才面带笑容同翠英说话的刹那间,翠英简直恶心的都要吐出来,她称自己病了,回到卧室里,再也不看梁才一眼。对女儿的仇恨目光和冷漠,梁才心知肚明。但是仍然勉强的笑着同洋人女婿说笑着。东赤子三倒不是因为梁才是泰山大人而感兴趣,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对梁才的千顷良田动了贪婪之心。梁声丙和梁声吉的死,东赤子三也略知一二,梁才侵占裴家千顷良田和宅院,东赤子三对此事也了如指掌。在东赤子三的心目里,梁家的家业已经有一半该属于他这个洋人女婿,因为东赤子三信奉中国的一句话:“一个姑爷半个儿吗。”所以东赤子三当然要极力的献颜尽孝梁才。中国人最喜欢吃的东西摆满了桌子,东洋人喜欢吃得东西也弄上餐桌,整上餐桌成了一个小山丘。梁才虽然是个乡绅,也是第一次领略到东洋美味。这一切都是东赤子三精心安排和策划的,梁才得到洋人女婿的破格款待,心花绽放,愉悦的脸上充满了无限的兴奋之情。他更加感觉所作的一切都是对的,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良心这个词,眼下所得到的足可以证实这一点。东赤子三频频的劝酒,满足了梁家父子酒欲。高兴中东赤子三请翠英出来同梁才聊一聊,被翠英严辞拒绝。当夜梁才被留下来过夜,在洋人歌女的舞姿下梁才昏昏欲睡。次日早上梁才被梁声淹接回那豪华的宅院,开始了他默默无声的躲灾日子。

  夜深了,烧锅院里的灯光还亮着。伙计们在作坊里不停的忙碌着。趁着伙计们在集中精力全力以赴劳动的时候,裴金三人出了烧锅大门,到市里瞧看一下警察局和保安大队的位置。

  三个人转过几条马路,找到警察局和保安大队,因为灯光很暗并没有看清楚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又担心遇上夜巡逻的警察宪兵,便返回烧锅。

  次日吃过早饭,裴金三人穿上衣服从烧锅院里出来,直奔警察局。裴金跟随上班的人进入警察局院内,然后顺利的通过值班室,向警察们的办公区走去。裴金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往来的人也没太关注她。裴金走到梁声淹办公室前,只见门锁着,一个年轻小警察从旁边屋子走出,他仔细打量后问:“你是来找人吗?”裴金把围在脸上的围巾往下压了压,微笑着回答年轻警察的问话说:“我是找局长的。”年青警察很耐心的告诉裴金梁局长不在局里,去保安大队找他。裴金向年轻警察说了一声谢谢,转身走出警察局。

  裴金在警察局大墙外找到裴银和桃花,告诉裴银和桃花梁声淹今天在保安大队上班。裴银提出去保安大队刺梁声淹,裴金阻止说,白天去警察局行刺梁声淹还免强作到,因为警察局里的人各有各自的办公室,警察们办公又不在一间屋子里,行刺梁声淹之后可以迅速离开。保安大队就不一样了,别说进梁声淹的办公室,就是进保安大队的院子都难以进去。就算我们能混进去,行刺之后保安大队的几百条枪我们也逃不脱。裴银认为裴金的话很有道理,沉默一会儿问姐姐那该怎么办。裴金看着前边不远有个茶馆,她指着茶馆对裴银和桃花说:“我们去茶馆坐一坐,那里人多,或许能知道梁才住在什么地方。”裴银同意姐姐的意见。并且说:“茶馆里说书先生的书说得不错,那里的人一定很多,我们也凑凑热闹,也许能知道一些有用的东西。”于是三人奔向茶馆。

  茶馆里摆放着十几张桌子,每张桌前几乎坐满了客人,客人们品着茶,听着先生讲书,不时还低语评论几句。裴金三人推门进来,找张没人坐的桌前坐下。茶童见来了客人,急忙送上一壶茶水。裴金从口袋掏出钱币交到茶童手里,茶童陪笑说了声谢谢转身走开。书馆里来了三个陌生女人,马上招来很多诧异的目光。但是客人们都很有礼貌,望着新来的女客人点头打招呼。显然这里的客人很有文化素质,同赌场里的地痞赖子之流截然不同。裴金三人见书馆文明又有很好的秩序,心里稳当很多。说书先生讲完一段书,该休息一下。客人们借这个机会闲聊起来。这时候一位穿着蓝色长衫的老人,捋着银色胡须对身边的两位客人说:“喂,你们可听到一个特大闻鲜事,这可是个新闻啊!”身边的人很好奇的问:“你这老古懂,又从哪挖来的新闻。”老人故意卖关子的样子说:“你们听不听吧,要听我给大家扯一段。”老人的话引起屋子里边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都催他快讲,不要再装腔作势了。老人在众人的催促之下,故意咳嗽一声,然后提高了嗓子大声讲起来说:“各位都知道警察局长大人吧!他叫梁声淹。就是这个梁大局长,前些天他家里发生了重大杀人案。他的二弟弟梁声丙和三弟弟梁声吉,被飞侠三江杀了头,砍掉脑袋。你们说他们这两个小子是在什么地方被杀的吗?哎,梁声丙被杀死在三妈的床上,梁声吉被杀死在四妈的床上。你们说这事怪不怪,这还不算特大新闻吗?”银须老人的话还没说完,书馆里顿时沸腾了。客人们议论纷纷,有人说这两个小子该死,是同小妈通奸;被其父杀了,也有人说是其父雇人来杀奸;还有人说这是一个牲口人家乱性了。银须老人冲着乱嚷嚷的人们摆摆手大声说:“唉,大家再静一静,我的新闻才讲一半,还有一半呢!”沸腾的茶馆又立刻静下来,银须老人又故意咳嗽咳嗽两声,像刚才一样清清嗓门接着说:“就在梁家两个小少爷死后的第二天夜里,大侠三江飞过高墙,一个飞侠被梁家撒下的大网套住。另外俩个飞侠急中生智,从梁家老爷子的卧室里绑了老爷子的四太太,换回了被套在网里的大侠。可惜的四太太又被从天上飞来的子弹射中,当场死亡,那三个大侠攀房越脊无影无踪。梁家还有一个炮手死在大墙底下。你们说飞侠多厉害。梁声淹家两天死了四个人。这不是大新闻吗。”老人的话讲完了,书馆里又热闹起来。有人问飞侠同梁家结有什么仇,竟然出了四条人命。这个问题一下子难住了所有的人,就连银须老人也无言答对。一位中年人站起来说:“依我之见飞侠不是来杀梁声丙和梁声吉,是来杀他们的父亲,儿替老子挨刀子了。”银须老人拍了拍这个中年人的肩说:“你真是个聪明绝顶之人。你猜梁家出了大事,梁老爷子一见大事不好,如果再呆在乡下宅子里,恐怕也要挨刀,就被梁声淹带进城里躲灾。”中年男子听了之后又问:“那梁家老爷子进城住在哪里才安全,能够免于一死呢?”银须老人挠了挠了白发不再吭声回答他的问题。旁边一位老人见银须老人不说话,他开口说:“梁局长大人一定把老子藏到最安全的地方了。”银须老人冲着这位说话的老人竖起大拇指说:“还是你聪明,你老言之有理。”从银须老人的神态上,裴金觉察到他一定还知道梁才住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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