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胎衣

2022-12-16 作者: 异度侠
  第十五章 胎衣
  我已经没有了退路,更没有打退堂鼓的理由,在望着远方那座山峰出了会神之后,我就迈开双脚,向那个目标进发。

  我沿途一边留意着所经过的周围环境,寻找可能充当食物的东西,一边为自己的前途假设着各种各样的可能。

  或许像梦中一样,我会在那座圣殿里见到一座专门为我准备的十字架。不过那颗头颅已经在天翻地覆中不知道被埋在了什么地方,噩梦中的恐怖景象大约不会出现,那么我的头颅或许会从脖子上飞出去,飞到十字架的顶端,去构建另外一个生命。我不知道在那里会不会见到和我跑丢了的白枫。

  或许我会见到把丛林当做玩具一样的那个生命,它会长什么样子呢?

  另外,我和其他人会不会在那里碰到一起?如果碰到一起,我们这群人会不会再起争端?谁又会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我一路走一路想,尽量用想象把自己的脑袋填满,因为此时我身体十分疲惫,饥肠辘辘,还要顶着白花花的太阳前进,一旦我的思维回到现实中,可能用不了多久,我就会一头栽倒在地,永远也别想爬起来。

  许久之后,我终于走出了垃圾场一样的丛林区域,双脚踩到了温软的沙地上。这时候夕阳已经变得通红,又是一天,我终于挺了过来。

  最可惜的是,这一路上我没有发现任何能充饥的东西。我试过用那种宽大的五指状树叶填充肚皮,但它们实在太难吃,不仅味道苦涩,还混着一种强烈的血腥气,差点让我把胃里的酸水吐出来。

  如果说那次撒哈拉之行算是九死一生的话,那这次就只能算十死无生了。我彻底绝望了,倒毙途中只是早晚的事情。

  我的同伴们好像都不幸遇难了。在一天的漫长跋涉中,我不止一次满怀希望地向远方眺望,整个沙漠中,或者说整个大陆上,只有我一个小黑点在移动,其他都是死的。被大卫形容成天堂的陆地上,原来比其他任何贫瘠之地都要荒凉。

  夜色渐渐浓了起来,我抬头看了看,天空有些阴霾。我环视了一下四周,找了一块稍高点的地方作为露宿地,就算撑不过今天晚上,我也不想自己被埋在下面。

  但当我一屁股瘫坐在地之后,却发现了很不平常的东西。

  我身上却已经近乎全光了,所以当我的屁股刚接触地面的时候,先是感觉被烫了一下,我也没力气站起来,但随着这种被烙的感觉慢慢麻木,我却一下子站了起来。

  因为我好像坐到了什么硬的东西,细沙下面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我不得不站起来,没有感到害怕,只是有点兴奋。如果这种蠕动的东西是什么生物的话,就是一只蝎子,我也敢将它一口吞下。

  所以我趁着天色还有些昏暗的亮光,赶紧蹲下来寻找。在我刚才坐出的两片半月形深坑里,有几粒小指盖大小的沙砾露了出来。

  我很失望,捡起那几粒石子,在手中掂了掂,扔在了一边,又坐了下来。

  刚一坐下,我突然又觉得不对,急忙挣扎着站起来将那些石子捡了回来,凑到眼前仔细查看。刚才掂着的时候,它们似乎远没有应有的重量,不像是实心的。

  果然,这些石子真的不是普通的石子,或者说根本就不是石子,虽然它们非常坚硬,但表面像鹅卵石一样光滑。离近了可以看出,这些圆鼓鼓的东西有一个破开的小洞,里面是空心的。

  这显然是某种生物褪下来的干壳!

  我顾不上思考能在这种坚硬外壳中孕育并能破壳而出的生物会是多么的牙坚齿利,双手已经迫不及待地向沙土里扒了起来,就好像一只饿到了极点的癞皮狗,发现了一个兔子洞。

  刚扒了几下,我的食指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好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地咬住了。

  我啊的惊叫一声,忙从沙地里将双手抽出来,拼命地甩着,可手上的疼痛却丝毫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强烈了。

  只见这根食指的指肚上挂着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它正不停地蠕动着,兢兢业业地工作呢。

  我被它咬得呲牙咧嘴,用另一只手捏住它,想把它直接捏死。

  但没想到这东西竟然十分坚硬,像是龟甲一样,任凭我两根手指如何使劲,这小东西像是没有半点知觉,依然在我的食指上奋力撕咬。

  我也发了狠,忍着痛,猛地一拉。这个比小指甲盖还小的生物终于脱离了自己的猎物,在我两根指头之间挥舞着六根毛茸茸的长脚,蠕动着自己奇形怪状的口器。

  鲜血从被它撕裂的地方涌出来,从指端迅速汇集成一条血线,并滴落到了沙地上,快速渗了下去。

  我暗暗苦笑,自己本来想找个东西祭祭五脏庙,没想到自己先成了那个猎物的猎物。

  这种生物有点像蚂蚁,但是外壳比蚂蚁要硬许多,而且体型也比普通蚂蚁大,全身长着黑乎乎的茸毛,尤其是它的口唇层层叠叠的,像是一堆满是褶皱的腐肉,别提多恶心了。

  我扭断它那六条毛茸茸的节肢,将它丢出了老远。

  没想到,当我吮吸着手指上的伤口打算换个地方坐下来的时候,在我滴落血珠的地方,有更多的这种生物从沙子里翻了出来。

  我大吃一惊!要是有上百只这种生物把我缠住,可能等不到天亮,我就只剩下一堆白骨了。

  我向旁边挪了几步,心有余悸地瞧着它们,想看看它们到底有多少数量,如果事情真的不妙,就是再疲累不堪,我也只能赶紧逃命。

  这些生物不停地从沙地上钻出来,不大会儿工夫,就聚集了五六只,不过它们好像并没有向我发起攻击的意思,只是围绕着我滴下血珠的地方翻来覆去地钻出钻进,看来是那里的血腥气招惹了它们。

  离近了可以看到,这几个东西钻来钻去并不是因为血腥气,而是好像在争抢什么东西,在它们中间,有一片好似布匹的块状物将它们连接了起来,每一只的口器都在蠕动,这片块状物已经被撕咬得支离破碎。

  我好奇心顿起,小心翼翼地扯起两只生物,然后将它们的口器对在一起。这两个小家伙果然蠕动着口器对咬起来。

  用同样的方法,我将另外的几只都清理干净,拿起那块布块状的东西凑近了细看。

  这块东西颜色有点发乌,像被晒干的羊皮,一面摸上去十分光滑,另一面摸上去微微有些丝状的凸起。为了看得更清楚一些,我将它几乎凑到了眼睛上。这下看清楚了,我也隐隐约约把它和我曾经见过的相类似的东西联系起来。

  我不禁吃惊地叫了起来!天!这里怎么会出现这种玩意?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片某种动物产下幼崽时的胎衣!
  在这里出现干瘪的胎衣实在是一件十分怪异的事情,什么动物会将自己的幼崽生在沙漠里?
  而且这些形如蚂蚁的生物显然刚才隐藏在沙里就是在分食那个胎衣,只是被强烈的血腥气吸引才钻出了地面,那么这片胎衣的其他部分一定还被埋在沙子里。

  看来,这片沙漠并非是一块毫无生机的死地,或许,在某个时期,这块大陆确实是一片生机盎然的富饶土地,只是某种天灾使大部分生物灭绝了,只剩下苍莽的丛林和以食腐为生的小生物。我决定挖开沙土一探究竟。

  我将身上所剩无几的衣服撕下几条,将双手包裹起来,然后开始向下面挖。

  只挖了不到半米,下面就遇到了实地,而且比丛林里还要坚硬许多。这些实地也并非全部都是由潮湿的白色土壤组成,其中夹杂着许多硬块,我无法辨认那些是什么物质。

  又向下挖了十几公分,我刨出来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器。和人的一节臂骨差不多长短,很笔直的一根,但造型十分古怪,中间是凸起的主轴,两边是如同羽毛一样的波状分叉,呈弧线状排布得十分规则,不知道作何用途。

  我揩去上面的泥土,发现主轴两面都凸印着歪歪扭扭的图案,不过只是一些歪七扭八的线条,看不出有什么意思。

  看来这块大陆上确实存在过(现在还有没有我就不得而知了)高等生物,而且他们应该还创造过文明,至少达到了能够铸造铁器的程度。

  这个东西让我想起了美洲丛林的玛雅文明,那些玛雅后裔不也是喜欢将羽毛插在头顶上吗?难道这两者真的存在着什么联系?
  有了趁手的工具,我当下除去包裹手掌的布条,抓住铁器,用尖薄点的一端继续挖掘起来。

  又向下挖了十几分钟后,这里已经形成了一个距离地面近两米的浅坑,就在这时,我手中的铁器好像碰到了什么比实地软许多的东西。

  我心中一凛,看来那个胎衣找到了!
  我开始用双手清理上面的土,很快,这个胎衣的一部分就露了出来。

  我不禁吃惊得张大了嘴巴,这不但是一个未完全破开的胎衣,还是一个十分巨大的胎衣。

  我的心跳渐渐加速。现在这个坑直径足有半米大小,但这个胎衣只露出了一部分。如此大的胎儿,我还真没有见到过,如果这个胎儿能够顺利产下,那么它长大之后将是一个恐怖的生物。

  在我所知道的动物中,只有已经灭绝的恐龙能够在胎儿时期就具有如此大的体型,但恐龙是蛋生的,只有哺乳类的动物才会有胎衣留下来。可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什么样的哺乳动物拥有如此大的体型。

  咬了咬牙,我开始用那个铁器沿着一块破损的孔洞使劲划,那些牙坚嘴利的小生物虽然让我感到恶心,但它们却在无意中帮了我大忙,如果不是它们咬开的这个小洞,要想在干燥的胎衣上弄开一个口子,还真的十分困难。

  我注意着这条不断变大的破口,老是担心从里面突然伸出一只长着森森白毛和殷红指甲的枯手,害怕里面藏着一具变成旱魃的僵尸。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终于划开了一条半米长的破口,为了安全起见,我先跳出坑外,弯下腰用这根铁器撩起一边,向里面打量。

  第一个从破洞里露出来的东西是一根黑黢黢硬邦邦的树枝一样的东西,差不多有成人手臂一样粗细,在它探出破洞的顶端好像还生着一个枝丫状的分叉。

  这令我大感奇怪,一个动物孕育的胚胎,怎么可能会是一株植物?
  我用铁器的尖角扒拉了两下这根枝丫状的东西,它依然直挺挺地从破洞里戳出来,没有倒下或断开的意思,看来上面黑黢黢的污斑并没有将它完全腐浊,只是覆盖了表面部分。

  我又用铁器使劲刮了几下上面的污斑,使它的本来颜色逐渐暴露出来。

  褪去了污斑,这根硬邦邦的东西原来的颜色是白色的,那种极为熟悉的森森苍白,和我不久前在丛林中发现的那颗骷髅头如出一辙。

  这很明显是某种动物肉体分解之后残留下来的骨头。我暗自吁了一口气,虽然白骨比树枝给人的视觉冲击更大,但相对于植物,我还是觉得白骨令人更舒服,因为胎衣中出现白骨很正常,如果出现树枝就太不正常。

  可是就在我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破洞中突然又穿出来一根相同模样的东西,无论是大小还是形状,比双胞胎还要相像。我又紧张起来。因为这两根白骨分开的宽度和形状看着有点眼熟。

  它们就像一个倒着的八字一样,直突突地从里面戳了出来。

  看来,我先前的猜测可能不对,因为这种造型可能是——一对角!

  我用铁器在两根角骨上敲了两下,发出两声沉闷的笃笃声,好像隐藏在胎衣中的那种动物真的还没有腐烂掉。

  世界上生有顶角的动物有很多,一些看起来很温顺的动物都生着尖利生猛的顶角,当它们感觉到危险的时候,就会用这两根多出来的东西攻击敌人,比如绵羊和牦牛。

  不过像这种整个笔直,只在顶端分叉的顶角并不多见,我能想到的动物只有梅花鹿,但它们那对顶角几乎就是装饰物,如果被经常使用的话,不可能上下一般粗细,也不可能呈如此直立的形状,这样不利于攻击。

  而这对顶角比梅花鹿的要粗壮很多,但形状和弊端基本差不多,看来这个动物并不依靠这对顶角来保护自己。

  我趴在坑边探手下去,干脆将开口又向两边划开了一些,以便看清楚里面到底是一个什么动物的尸体。

  就在我小心翼翼地探进去双手,想要使劲分开的时候,手背突然触到了软绵绵的东西,那个开口的地方也突然向上鼓胀了起来,一股凉飕飕的风一下子吹到我脸上。

  我大吃一惊,慌忙收回双手,急速在地上翻了个身,退到离浅坑三四米的地方,心惊胆战地盯着这个洞口,随时准备撒丫子逃命。

  胎衣中的这个生命好像还活着!

  我盯着那个洞口看了几分钟,但里面没再发出什么动静,也没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冒出来,只有沙漠中吹起的微风发出一种类似于口哨般的轻响,像是在嘲笑我。

  又等了一会儿,当我确定里面确实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时候,才慢慢挪动到坑前面,向下探头张望。

  那个开口已经向两边分开了半尺多长的口子,但里面黑乎乎的。此刻应该到了晚上九点多钟,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又没有月亮和星星,我离着两米多高向下看,只能看到黑漆漆的一片。

  我于是蹲下身子,再次将脑袋探了下去,我将那根铁器横在了脸孔前面十公分左右的地方,如果里面真的有一个没死的食肉动物,它就算想咬我一口,也得先往这根铁器上使劲。

  朦朦胧胧中,我看到了这只动物从破口里露出来的一部分。

  那两根骨头确实是这个动物的顶角,就长在它大约位于顶门的位置,和这根顶角相连的是一颗似曾相识但又透着古怪的脑袋。这颗脑袋呈三角形,眼珠突出,舌头在嘴边盘绕着成一个圆环状,刚才我就是碰到了它的舌头才受了惊吓。为了看得更清楚些,我用铁器将那条舌头挑了起来,它软软地耷拉在铁器两边,应该有一尺多长,而且在舌头的前端有个分叉。它整个黑黢黢的,看着让人感到恶心。这形象太熟悉了,如果将它缩小比例,简直就是一条标准的眼镜蛇。加上那两根不伦不类的顶角,就显得怪异无比了。

  它的身体也是长条状,在胎衣里蜷曲成一圈圈的弧线,只不过身上的鳞片很厚,我用手摸了一下,就像古代将军穿着的铠甲,冷森森硬邦邦的。

  这条头生双角的眼镜蛇当然已经死了,任凭我用手中的铁器在它身上捣得咔咔响,它依然没有丝毫动弹的迹象。看来刚才那股阴风只是胎衣散出的空气。

  我突然想到大卫死亡时的恐怖情景。他在船头被一条从水中突然蹿出的东西把半个身子咬掉了,因为它飞腾的速度很快,我并没有看清它的样子,现在想来,可能就是这个胎衣里的生物的同类。那可能真的不是我们平常所认为的龙,只是会飞翔的大蛇。

  这是一块不属于我们人类的陆地,在没有人类的地方,总是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奇迹出现,何况这只是一条长着顶角的眼镜蛇而已。

  我打算躺下来歇一会,本来就饿得浑身没劲,又经过这一番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腾,我都快晕过去了。我不知道这条眼镜蛇的肉体是否已经变质,但我想稍停片刻之后,就割一块尝尝。

  可我刚一躺下,突然又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刚才只顾为这个长着顶角的眼镜蛇寻找合理的解释,却忘了一些很不合理的细节:第一,这条眼镜蛇的顶角是笔直竖立的;第二,这条眼镜蛇身上的鳞片是锐利而厚实的。

  这两点显然不符合一个未出生就胎死腹中的幼小生命的特征。如果一个幼小生命还在腹中的时候,就将自己从头到脚武装起来,那么怀有这条生命的母体是如何生存的呢?
  如此推断的话,会得出一个更为荒诞的结果——这条眼镜蛇并非是幼小的生命,这个包裹它的东西也不是胎衣。但如果不是胎衣,又会是什么呢?

  我想有必要验证一下。

  这样想着的时候,我已经爬了起来,毫不犹豫地跳进坑里,双手抓住那两个顶角,拼命将它拖出了地面。

  这条眼镜蛇的身体有点僵硬,不像舌头一样软绵绵的,等我爬上了地面,倒背着它的脑袋向前拖拽的时候,它的身体弯成了一个拱形,盘曲着慢慢延伸,如果我现在松手的话,我想它的身体一定会像弹簧一样缩回去。

  可以看出它身体之间有些粘连,虽然胎衣里没有了液体,但僵硬的身体之间像是用胶水粘过一样,随着我的拖动,发出嗤嗤的撕裂声。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终于将这个身长超过五米的“幼崽”拖到了地面上。

  然后我返回坑边,伸手拽住开口的两边,将这个和周围粘连在一起的胎衣撕了下来,和它一起瘫倒在地上。

  经过这一阵来回折腾,我已经有点头晕目眩眼冒金星了。我蹲在地上像狗一样喘了阵粗气,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这团干皮显然是一个胎衣,不但厚薄程度和里外表面的光滑程度十分一致,就是连胎衣所特有的脐带也有,不过已经干瘪褶皱成很短的一小截了。

  我再次跳入那个沙坑中,试图找到母体留下来的的骸骨,可惜的是我没有如愿以偿。

  我在坑里十分小心地查看着,环顾一圈后,我感到更加惊骇,因为这个圆形的洞壁除了稍微松软一点的白色土壤之外,几乎全是用硬邦邦的东西围拢起来的。

  我用手掌揩拭了一遍这些硬邦邦的围墙,尽量将所有松一点的土壤抠下来,于是,那些硬邦邦的墙壁的真面目就露了出来。

  我几乎尖叫起来,因为此时在我周围出现了四五个硬邦邦呈圆弧状的突起。

  居然是更多的胎衣!

  这些胎衣里面,是不是也有未曾腐烂的生物?
  我的喉头滚动了两下,却没有吞咽进一点唾沫,只是咕咕地响了两声,如同一只咯咯叫的癞蛤蟆。为了探明真相,我打算爬上去拿那个丢在上面的铁器,然后刨开这些硬皮一探究竟,于是我仰起头寻找比较容易爬上去的地方。

  但就在这时,另外一件使我感到骇异的事情发生了。

  当我抬头向上看的时候,在洞口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他手里正拿着我需要的东西,俯视着我,一脸的高傲:“你是要这个东西吗?”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想张嘴说话,但嘴巴张开之后就合不上了,因为这个人我认识,他的名字叫作大卫,大卫·科诺迪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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